“專政誰也專政不到我頭上,像我這種遵紀守法的好同志永遠不可能淪落到那種地步的,除非有人故意害我。”張大官人表現得頗為自信。
劉艷紅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早就跟你說過吧,注意作風問題,不要見到漂亮女孩子往跟前湊,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心里還是沒點回數,這次的跟頭栽的不輕吧?”劉艷紅對張揚還是非常了解的。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
“誰能沒三五個異性朋友,劉釗那老家伙明擺著陰我!”
劉艷紅道:“我警告你啊,別在領導背后說人家的壞話。”
張揚道:“就許有些領導在背后搞缺德事兒,還不讓人說了?最好別讓我遇到他!”
劉艷紅道:“公是公私是私,你的事情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換成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你還是把心胸放寬一點,別覺得人家是在針對你。”
張大官人笑道:“他興許不是在針對我,可一定是在針對宋書記。”
劉艷紅道:“過去沒發現你居然還會搬弄是非。”
張揚道:“劉姐,開始的時候我也挺郁悶的,可后來我發現文浩南卷進來之后,就明白,這事兒不僅僅是針對我。”
劉艷紅道:“有些事你不說出來,也沒人把你當啞巴。”劉艷紅雖然并沒有親歷這件事,可是她卻能夠看出其中的奧妙。紀委書記劉釗,公安廳副廳長榮鵬飛這些人都在官場之中打拼了數十年,他們怎么領悟不透宋懷明的意思,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他們也不可能爬升到現在的位子上。張揚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燃爆點并不在他的身上,文浩南恰恰是那個點燃導火索的人,他雖然主動點火。可是到最后也免不了抽身不及被炸得遍體鱗傷。
這次的風波雖然以宋懷明的勝出結束,但只是現在,不代表最后的結果,劉艷紅暗自感嘆,政治的反復無常,人性也是復雜多變,身處官場之中。其中的詭譎多變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張揚道:“剛才我去了組織部,你猜猜焦部長跟我怎么說?”
劉艷紅道:“是不是要表彰你在北港所做的突出貢獻?”
張揚道:“拉倒吧,還表彰呢,看他的架勢好像要把我從北港踹出來!”
劉艷紅聽他這樣說心中不由得一怔,張揚的事情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然他謀殺之事不成立。那么也就沒理由對他進行處罰,可焦乃旺為什么還要讓他離開濱海?劉艷紅馬上就明白這應該和焦乃旺的關系不大,一定是宋懷明未來政治布局的一部分,劉艷紅道:“恭喜啊!”
張大官人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喜從何來!”
劉艷紅道:“十有要升職了!”
張揚道:“我現在突然對升官失去了興趣,更何況濱海那邊的事情都沒料理清楚。對了,劉姐,我今兒來找你也不是為了這檔子事兒。你現在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
劉艷紅道:“說唄,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揚笑了笑道:“你還記得當初為什么要匆匆離開北港前往荊山嗎?”
劉艷紅雙眉顰起,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想了好一會兒,她又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真的想不起來,醫生說我是選擇性遺忘。剛好把事故發生的前后那段給忘掉了,其實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連夜前往荊山。”她嘆了口氣。
張揚有些同情地看著劉艷紅,關于她冒雨連夜前往荊山,外界有很多種說法,其中有一種說法是她前往荊山為了和吳明見面。在張揚看來這種說法相當的可笑,且不說劉艷紅和吳明之間并沒有明確戀愛關系。就算他們真的成為情侶,劉艷紅也不可能利用公家的車輛冒雨趕往荊山和他相會。不過有一點能夠確定,劉艷紅前往荊山之前曾經接到過一個神秘電話,到現在仍然沒有查清那個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
劉艷紅道:“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我不會冒雨前往。”
兩人談話的時候,聽到后面響起腳步聲,隨后聽到荊山市委書記吳明的聲音:“艷紅,原來你在這里啊!”
張揚轉過身去,看到吳明身穿深藍色的西裝,手捧一束鮮花走了過來,張揚過去一直都不喜歡吳明這個人,認為這個人太過投機,在政治上處處鉆營,而且他還和省黨校教務主任張立蘭有染,不過自從劉艷紅出車禍之后,張揚對吳明的印象有所改觀,劉艷紅受傷這么久,幾乎吳明每隔半個月就會來探望她一次。如今的劉艷紅還沒有確定可以康復,就算她康復之后,也未必能夠繼續勝任原來的工作,可吳明始終表現的不離不棄,這就不能用偽裝來解釋了。連張揚都相信,吳明對劉艷紅的確產生了感情。
劉艷紅笑道:“吳明來了!”
吳明道:“我去滬海開會,順路過來看看你,等會兒我就得走,司機還在外面等著呢。”
劉艷紅道:“你工作忙就不要過來了啊!”
吳明笑道:“有時間,而且想來看看你的康復情況。”他說完又朝張揚笑了笑道:“張揚什么時候來的?”
張大官人笑道:“有一會兒了,我正打算走呢,你們聊!”
吳明道:“別啊,我這就走!”
張揚笑道:“我的事情說完了,你的事情還沒說完,你們好好聊。”
張揚走后,吳明又道:“艷紅,我托人買了兩盒上好的鹿筋放在你房間里了,聽說對你的康復有好處。”
劉艷紅嘆了口氣道:“吳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后就別為了我折騰了。”
吳明道:“艷紅,我愿意!”
劉艷紅搖了搖頭,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輕聲道:“我現在連正常行走都不能,憑你的條件,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何苦在我這個殘廢身上浪費精力,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給你事業幫助的賢內助,而不是一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
吳明道:“艷紅,難道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劉艷紅道:“咱們都是成年人,對待任何問題都要冷靜,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并不是一個缺乏理性的人,吳明,你應該清楚,你對我沒有任何的義務和責任,你不用感到任何的壓力,這段時間你對我已經夠好,我不想欠你太多,你明白嗎?”
吳明道:“艷紅,我承認,最開始接近你的時候,我的確抱有一定的政治目的,可后來一切就已經改變了,我在乎的是你的人,而不是其他!”
劉艷紅淡然笑道:“我相信你的話,但是我必須勸你要理智,以我現在的樣子本來是沒有資格拒絕別人的,可是吳明,正是因為我相信你的話,所以我不想欺騙你,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
吳明道:“我不在乎!”
劉艷紅有些愣了,她從未想到吳明是如此倔強的人。
三寶和尚遇到了麻煩,確切地說應該是秋霞古寺的重建遇到了麻煩,如今寺廟的主體已經基本建成,但是安德淵答應的一億新臺幣的善款卻因為他的意外死亡而全部泡湯。
如今的新城指揮部已經不是秦清和張揚在任的時候,對秋霞古寺的重建工作雖然表現出了足夠的重視,但是在財政上的扶持顯然力度大不如前,三寶和尚跑了幾趟,都沒什么結果,實在是想不出什么辦法,只能給張揚打了一個電話。
三寶做事自有他的一套,嘴上不說什么事,只是要請張揚喝茶。
張大官人打算今晚前往宋懷明家里拜訪,白天閑著也是閑著,既然三寶相約,干脆去秋霞寺轉轉。
現在的秋霞寺仍然是一個工地,不過后院比起張揚之前來的時候已經清爽了許多,大型工具基本已經離場。張揚抵達秋霞寺的時候,三寶和尚穿著袈裟,帶著墨鏡,正站在工地現場指揮。看到張揚下車,三寶忙不迭地跑了過去,這段時間三寶明顯又胖了不少,跑起來的姿勢并不好看,就像一只肥碩的鴨子,左右搖擺著他的大屁股。
張大官人看到他的樣子不禁想笑:“三寶啊三寶,你是時候該減肥了!”
三寶一臉無辜道:“我一日三餐都是素齋,哪吃過什么油水,可這肚子上的肥膘還是不停往上冒。”
張揚道:“出家人也得注意形象啊,像你這樣肥頭大耳的和尚出去化緣,人家一看你比他們還要富態,十有會把你當成一個酒肉和尚,這香火錢斷斷是舍不得給了。”
三寶順著張揚的話道:“可不是嘛,我現在就遇到難處了。”
張大官人眨了眨眼睛,他就知道三寶和尚找自己準沒那么簡單,這和尚絕對是佛門中的極品,頭腦比起商人還要靈活。張大官人道:“這秋霞寺規模還挺大啊!”一句話把話題給繞開了。
三寶和尚嘆了口氣道:“攤子鋪的越大,需要的資金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