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求醫(下)
祁山道:“我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被人包裝成為一個毒販,自從我弟弟死后,警方針對我的調查就沒有中斷過,可是他們拿不出一絲一毫的證據,不是因為我隱藏的好,掩飾得好,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做過,我不可能為我沒做過的事情去承擔責任”
張揚道:“祁山,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說謊,即使他掩飾的再好,他的生理上都會產生細微的變化”
祁山微笑道:“什么變化?”
張揚道:“臉部表情會變得不自然,自然流露出的表情和刻意控制的表情是有著根本區別的,就像我們在看電影的時候,即使是再優秀的演員,也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表演的成分”
祁山微笑道:“聽起來有些道理”
張揚道:“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他的瞳孔,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哪怕是他的動作都和平時會有很大不同”
祁山將手伸向張揚:“我知道你擅長把脈,你幫我看看,我有沒有說謊?”
張揚伸出手去,可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搭在祁山脈門上的時候卻又縮了回去
祁山充滿問詢地看著他
張揚微笑道:“不用把脈,你跟我說的肯定是謊話”
“何以見得?”
張揚道:“無商不奸,指望商人說實話,老母豬都能上樹”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祁山給張揚的感覺很神秘,他總覺得這個人捉摸不透張揚并不否認,他對祁山是非常欣賞的,祁山為人精明,做事慷慨大方,單純從友情的角度來說,這個人值得一交,可是祁山的身上總讓他感覺充滿了太多的秘密
清晨柳丹晨如約來到海灘邊看到了張揚已經在那里等待,她微笑道:“張書記,讓您久等了”
張大官人轉身望去卻見柳丹晨上身穿著粉紅色的緊身運動衣,下穿灰色七分褲,姣好的身姿展露無遺暴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肌膚牛乳般白皙細膩
柳丹晨被他的一雙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聲道:“看什么?沒見過?”
張揚笑道:“你剛叫我什么?”
柳丹晨這才意會過來,她笑道:“表哥”
張揚道:“今天約你過來,是幫你治療腰傷,你的腰傷是自小練功落下的,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你練功的方法不正確,所以必須糾正這一點,我教你一套拳法”
柳丹晨道:“不是按摩或者針灸嗎?”
張揚道:“外傷還需外功治,按摩和針灸要在以后進行現在必須先將你的筋骨舒展開來,筋絡活動開之后,才能進行下一步治療”
柳丹晨不解道:“我自小練功,筋絡應該早就活動開來了”
張揚道:“你練功的方法只是針對于局部,無法應對全局也就是說,你的筋骨有些地方鍛煉到了,而有些地方沒有鍛煉到,長期以往,日積月累,就形成了一種不平衡正是這種積累下來的不平衡改變了你的脊椎結構,我教你的這套拳法,叫太極拳”
柳丹晨笑道:“我還當是什么高深的功法,太極拳我也會”
張揚微笑道:“世界上會打太極拳的只怕有數億之多,可是真正得到其中真昧的又有幾個?我教你的是一種我改良過的拳法,其中有太極,也有空明,我精簡了七個招式,形成了一套拳法,你仔細看著”
張大官人迎著東升的旭日站定,慢慢舒展雙臂,在沙灘上打起了一路七式太極,張揚所謂的太極,只是利用其名,招式已經神似而形不似了,這套拳法重在舒緩筋骨,對柳丹晨這種自小練功的女孩子來說似乎沒什么難度,她看了一遍就打得似模似樣了,可是真正想將這套拳練到位卻還需要下不少的功夫
柳丹晨在武功上的天份還是讓張大官人頗為驚艷的,她的悟性不次于安語晨,看一個人在武功上的天份并不是要看她能否在短時間內將招式練熟,而是要看她對于細節的把握,對于每一個動作的理解,柳丹晨很容易就抓住了這套拳法的精髓
柳丹晨僅用了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將張揚的這套拳法掌握,張大官人贊道:“不壞不壞,你的悟性真是不得了”
柳丹晨道:“還是老師教得好”
張揚笑道:“我可不敢當你的老師”他看了看時間道:“我得去上班了,你自己好好練習,三天之后我幫你正骨”
省紀委工作組這次前來北港顯然是要有所作為,魏龍興在和張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并沒有暴露這一點,如果說第一次僅僅是為了相互認識,敘敘交情,那么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就是正式談論工作了
張揚本以為魏龍興會詢問和劉艷紅有關的問題,但是魏龍興這次找他卻是為了董正陽,魏龍興詢問的是張揚當天在丁氏兄弟葬禮上毆打董正陽的細節
張揚聽到魏龍興提起董正陽的事情明顯有些不耐煩,這件事他認為已經畫上了一個句號,干媽羅慧寧也跟中紀委方面打了招呼,這個魏龍興剛剛來到平海,就提起這件事,難道他還想在董正陽的事情上制造一些文章?張揚道:“董正陽的事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也專門把當時事情的經過寫了一個詳細的報告,上繳給中紀委,警方也做過調查,整件事已經沒有任何的疑點可言,魏廳如果對這件事還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調出相關的材料”
魏龍興道:“張揚,你不要誤會,我提起這件事并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可能你不知道,我來平海工作之前,在中紀委任職,董正陽家人上告的材料正好由我負責”
張揚道:“魏廳,您覺得我在這件事上有問題?”
魏龍興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已經平息了,你也將事情的經過說的很清楚,我提起這件事并不是想追究責任,也不是因為好奇,我是想盡可能的了解事情的全部,這段時間,我了解了一些事,做了一些工作,知道董正陽和丁家兄弟結怨的緣由”
張揚沒有說話,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他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為他想聽聽魏龍興所說的是怎樣一個版本
魏龍興道:“董正陽和丁家兄弟歸根結底是因為搶地盤而發生的矛盾,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已經具有黑社會犯罪的性質,雖然當年沒有找到丁家兄弟挑斷董正陽腳筋的證據,可是從董正陽對他們的仇恨來看,這件事絕不是誤會”
張揚笑道:“想不到魏廳還是一個偵破高手”
魏龍興道:“任何部門都不能獨立完成任務,必須要和其他兄弟部門相互配合,如果我們只將每件事分門別類的單獨對待,那么注定我們看到的問題是片面的,紀委工作組過去在北港始終無法取得進展,和他們的工作方法也有很大的關系”
這句話讓張大官人非常的不爽,魏龍興有否定劉艷紅工作成績之嫌,以為他自己很了不起嗎?張揚道:“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
魏龍興道:“所以我們才決定對北港的事情進行全面調查,將過去的一切推倒重來過”
張揚道:“那就是否定一切了?”
魏龍興也察覺到了張揚語氣中包含的不滿成分,他笑了笑道:“沒辦法,必須要這樣做,推到方能重建!”
張揚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充滿了嘲諷的成份
魏龍興道:“對于蔣洪剛同志的問題,我們也開始重審查,我們認為他和丁高山之間的關系絕不是一張欠條那么簡單,在他擔任北港市委副書記的過程中,他很可能利用職權為丁高山創造了便利條件,我們要查清其中任何一個細節,絕不會有任何的疏漏”
張揚道:“魏廳真是雷厲風行啊”
魏龍興道:“張揚,以后的工作中肯定有不少需要你協助的地方”
張揚道:“我盡量幫忙,不過我估計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魏龍興笑了笑,起身告辭
張揚卻因為魏龍興的來訪心情變得有些郁悶,他意識到這只是一個開始,因為劉艷紅的事件,省里有了一個直接插手北港的理由,省紀委工作組,省公安廳專案組,這些人的到來勢必會造成權力上的重疊,最終會導致利益上的沖突
認識到這一點的不僅僅是張揚,北港市委書記項誠也和他抱有相同的看法最近幾天項誠的心情也非常不好,紀委書記陳崗從項誠的臉色意識到自己來得并不是時候,可他又不能不來,擠出一個笑容道:“項書記”
項誠道:“有事?”
陳崗點了點頭:“想跟您匯報一下省紀委工作組的事情”
項誠道:“這事兒你應該找魏廳溝通”
陳崗嘆了口氣道:“項書記,省里是不是對我們干涉的太多了?”
項誠道:“那是因為我們北港的干部不懂得自我約束,現在終于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有些人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