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道:“我就那么一說,這不是被那幫廢物給氣得嗎?一個個都等著看我笑話,何著新城區招商工作就該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跟他們全都沒有關系,找不到投資商,責任全都要我來承擔?”
秦清道:“當初工作就是這樣分配的,你負責招商,事實上我們的招商工作進展緩慢。”
張揚道:“我的秦書記喲,這新城區才開工幾天?就算是生孩子也得經過十月懷胎吧?你們都想招商工作立竿見影?馬上就有幾十億的投資進入新城區?這不是難為人嗎?”
秦清莞爾笑道:“那二十億可是你說出口的,是你自己難為自己。”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張揚也覺著口干舌燥,拿起她的茶杯也灌了兩口,喝到嘴里不禁皺了皺眉頭:“啥玩意兒?”
“紅糖水!”秦清俏臉有些微紅:“這兩天生理期。”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
秦清道:“少打岔,說正事,你是不是已經把迪特主題公園的事情定下來了?”
張揚道:“差不多吧,回頭我給薛偉童打個電話,看看什么時候能簽約。”
秦清道:“盡量爭取年前簽約吧,什么事情都怕對比,現在新城區和開發區經常被拿出來對比,開發區今年已經完成了招商引資七十億,我們才三億不到,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距離年底還有一個月,咱們盡量多做出一點成績。你最近也該收收心了,整天天南地北的到處飛,提你意見的人可不少。”
“都誰啊?”
秦清道:“我可不能給你說,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對人家打擊報復,張揚同志,心胸要放寬一點。”
張揚笑了笑。
秦清又想起一件事:“你手機怎么總是關機啊?”
張揚道:“在西藏的時候不小心掉水里了,這不,我剛剛讓傅長征去給我辦臺新機子。”
秦清點了點頭:“分房的事情知道了嗎?”
張揚笑道:“知道了過兩天就讓常海龍派人幫忙裝修。”
秦清道:“他做大公司的,家庭裝修你也好意思麻煩他。”
張揚道:“反正他得給海心裝修,順帶著把我們的都給辦了唄,又不是不給他錢。”
秦清道:“這一點最關鍵,再好的朋友也要分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原則上的事情我會把握好。”
秦潛小聲道:“這兩天小白和他女朋友過來,我可能沒時間陪你了。”
張揚笑道:“沒關系,借著這個機會,你們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對了,秦自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愿意來東江工作啊?”秦清曾經多次流露過這方面的意思,所以張揚才會有此問。
秦清道:“我倒是想讓他調過來,不過他不肯來說是他和小謝的事業中心都在江城。我知道他不想活在我的光環下,害怕別人說沾我的光,蒙受我的照顧。”
張揚道:“那就別管他,其實秦白在江城發展的也不錯,謝君綽的建筑公司在豐澤也開得有聲有色,真要是來了東江,他們剛剛開始的事業就得從頭開始。”
秦清道:“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沒逼他做決定,其實我想讓他過來主要還是因為爸爸,他年紀大了我想讓他在東江養老,也方便照顧。”
張揚笑道:“只怕秦叔叔不這么想。”
秦清道:“是,雖然他答應來這里幫忙,可我知道他心里還是想著江城。小白也說過,等將來結了婚就把我爸接回去。
張揚道:“落葉歸根,你還是要尊重秦叔叔的選擇。”他柔聲道:“你放心,還有我陪著你。”
秦清望著張揚的眼睛,唇角露出溫暖的笑意。
當晚張揚去了宋懷明家里吃飯,傅長征把他的手機剛剛拿回來,楚嫣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卻是她要在元旦期間回國,張揚來宋懷明家將這件事告訴了宋懷明夫婦。
宋懷明聽到這個消息相當的開心,他微笑道:“嫣然有沒有說去哪里?”
張揚道:“她打算直接前往靜安,接了老太太一起來東江看看,順便在平海好好玩玩。”
柳玉瑩笑道:“好啊,到時候我請假陪她們!”
宋懷明微笑看著妻子,柳玉瑩一直都在竭力扮演好妻子好母親的角色,從他們結婚以來,柳玉瑩始終努力嘗試著改善她和楚嫣然的關系,經過了這么多的曲折,他們的關系終于迎來了緩和的時期。
柳玉瑩最關心的仍然是張揚和楚嫣然的婚姻,這方面的事情宋懷明是不方便開口的,晚飯后,宋懷明接到一個長途電話,柳玉瑩剛剛找到機會向張揚道:“你和嫣然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張揚笑道:“柳阿姨,好像我每次來你都要問我這個問題。”
柳玉瑩道:“你們都不小了吧,也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張揚道:“這事兒得嫣然回來商量,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柳玉瑩道:“張揚,我提醒你啊,可得抓緊點,嫣然這么好的女孩兒很搶手的,你要是不抓緊,萬一別的男孩子追的緊,把她哄走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張揚道:“誰敢跟我搶,我打斷他的腿!”
柳玉瑩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揚的身上就是有著那么一股與眾不同的勁兒,可能真是這股勁兒對女孩子擁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此時保好抱著小庚新走下樓來,張揚看到胖哪哪的小庚新,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如今安語晨母子兩人已經安然抵達了瑞士,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柳玉瑩接過兒子,笑瞇瞇的逗弄他,小庚新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張揚坐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此時宋懷明打電話回來了,笑道:“玉瑩,抱孩子進屋吧,我和張揚聊會兒。”
柳玉瑩應了一聲,抱著小庚新離去,臨走的時候,還專門拿起小庚新胖乎乎的小手向張揚招了招道:“給你姐夫再見!”
張大官人樂呵呵朝小舅子揮手道:“再見,小庚新!”等到柳玉,瑩母子倆去了樓上房間,張揚方才轉向宋懷明道:“小孩子長得真快,一天一個樣。”
宋懷明感嘆道:“等到他長大,我就老咯!”
張揚道:“等他到我這年齡,您也不過才七十歲,七十歲對咱們高層領導來說還算年輕。”他是在奉承未來岳父,拐彎抹角的說他前程遠大,有進入最高權力階層的希望。
宋懷明笑著搖了搖頭道:“人道七十古來稀,我也沒想過到那時候仍然在政壇上走下去,這一點我要向顧書記學習,急流勇退謂之知機,領導層年輕化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趨勢,再過二十多年,就是你們這幫年輕干部的天下了。”
張揚道:“恐怕輪不到我。”
宋懷明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走向來都很有自信的嗎?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張揚道:“我發現在官場上位置越高,反而越沒有自由。”
宋懷明道:“權力是一把雙刃劍,在你獲得約束別人權力的時候,你同時也會受到更多的約束,當領導的,哪一個不是善其德,端其行,正其道?官當得越大,關注你的人就越多,干部要在老百姓面前起到一個良好的表率作用,所以就必須要懂得自我約束,你感到不如過去自由,證明你開始懂得約束自己了。”
張揚笑了笑道:“可是我不喜歡約束自己。
宋懷明道:“人生來都是喜歡自由的,可是你選擇了仕途,就選擇了為他人服務,這條路是以犧牲自己的一些自由為代價的,是為奉獻,人活在世上,每個人都想得到自由,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沒有絕對的自由,自由要符合一定的規則,當你的行為違背了這些規則,你的自由就會受到影響。”
張揚笑道:“這我懂,要是違亂紀警叉就得逮我!”
宋懷明道:“這只是其中的一種。”他對張揚還是很了解的,知道這些道理張揚也都明白,可明白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張揚的性情很難約束好他自己,宋懷明在內心深處對張揚的未來仕途并不看好,即便是張揚的身后有著許多便利的條件,他過于張揚外露的性情,很難在仕途中走得太遠,宋懷明二十多年的官場生涯目睹了行行色色的人物,他在政治上的判斷多數都是正確的,他很不理解為什么張揚會對官場樂此不疲,其實以張揚的性格并不適合這一領域。宋懷明道:“上次我去京城聽說了你的一些事。”
張揚道:“肯定是壞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宋懷明笑道:“也算不上什么壞事,聽說你和陳部長的兒子發生了一些矛盾。”
張揚道:“京城螃蟹太多,一個個橫著走,我稍不留神就踩了一個是文副總理給你說的?”
宋懷明留意到張揚沒用干爹來稱呼文國權,看來這對干父子之間的關系并非如外界傳言般親密,他輕聲道:“你干爹和陳部長的關系很好,作為長輩,他們都不想晚輩之間發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