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第一百二十六章 【工作交接】

黎國正的這個年過得并不好,妻子馮愛薄被控貪污,而他正因為越來越多的事情浮出水面,而變得步履維艱,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主動辭職無法撇清整件事,事情的最終結果如何,他已經無法掌控。自從兒子精神失常之后,黎國正便偷偷信了佛教,這對一個共丨產黨員來說是極其可笑的事情,然而黎國正不但相信,而且短時間內對佛教產生了一種近乎狂熱的膜拜。

初一的清晨他來到江城市郊的普云寺,例行上香之后,靜靜跪在釋迦牟尼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詞,他的表情虔誠而肅穆,有些債總是要還的,先是他的兒子發瘋,然后妻子又因為貪污被抓,自己如今也不得不從江城市長的位置上退下來,這一連串的事件,都被黎國正歸結為自己正在為過去的犯下罪孽埋單。

走出大雄寶殿,黎國正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因為剛才的告解輕松了許多,他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來寺廟燒香更主要是求得精神上的片刻放松,他要冷靜,只有保持冷靜才能應對眼前錯綜復雜的狀況,才能化解來自各方強大的壓力。他感覺到自己的周圍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向他籠罩而來,而且越收越緊,想要把他困在其中。

剛剛走出普云寺,黎國正就接到了電話,電話是許常德打來的,常規性的問好之后,許常德馬上把話轉到了正題:“育達房地產公司在多宗土地轉讓過程中存在違規操作現象,如今陳繼高已經被檢察機關控制,根據他的交代很多事情都是通過當初你的秘書李振陽聯系的,國正同志,希望你能夠主動配合調查!”許常德話說得很客氣,可是其中透出的潛臺詞卻是頗具威脅性,他的這番話等于在暗示黎國正也脫不了干系。其實這種事情并不需要許常德告訴黎國正,許常德還是決定親口告訴他,他想看看黎國正會如何反應。

黎國正平靜道:“許省長,只要組織上需要,我會無條件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陳繼高這個人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李振陽的問題應該由李振陽自己負責。”

“可李振陽已經死了!”

黎國正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的微笑:“許省長現在主抓紀委工作了?不過李振陽的死已經定案,就算是要查,好像也應該由公安機關負責。”

許常德怎能聽不出黎國正話語中的嘲諷,他心中暗罵,你丨他媽以為我想管江城的爛事兒,現在是顧允知那只老狐貍逼我,是人家想讓我對你這只落水狗繼續痛打下去。

黎國正低聲道:“每個人做過的事,每個人都會負責,我相信組織上會給我一個公正的結果!”

馮愛蓮的嘴還是相當硬的,工作組調查了這么久,她始終都沒有把這件事導向丈夫黎國正的身上,將所有問題一個人扛了下來,對已經掌握她貪污的證據供認不諱,可是她有一個原則,想要通過她引出自己的丈夫,沒門!

省紀委工作組的真正用意是敲出馮愛蓮背后的大老虎,所以他們表現出足夠的耐性,育達房地產的陳繼高被控之后,他交代出了不少人,現在開發區和建委共有三名主要干部因為被他指證而受到雙規,陳繼高提供子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他過去給黎國正夫婦送禮全都是通過市長秘書李振陽,據他所知黎國正夫婦做事非常的謹慎,這些事情都是由李振陽中轉,從不輕易和外人聯系。這就意味著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在李振陽身上,李振陽的死讓所有的線索到此終結,嘎然而止。

有一點還是引起了工作組的注意,陳繼高一口咬定黎國正有問題,他認為馮愛蓮貪污受賄瘋狂斂財全都是在黎國正知情并接意的情況下進行的,他甚至認為李振陽的死都不是偶然。

自從清臺山旅游開發事件開始,江城的市領導層就始終處于震蕩之中,這種震蕩讓每個人都感到心情壓抑,擔心不知何時噩運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現在市委常委中有兩個人表現的安之若素,一個就是新任代市長左接朝,他接替黎國正的工作,對前途充滿了信心和希望。一個是雙規后被重新啟用的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他經過了這場政治風雨的洗禮,以后仕途的道路會變得寬廣起來,兩人有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已經獲得顧書記肯定的干部。

市委書記洪偉基現在的心情都有些忐忑,他期望這場江城的風暴早些過去。老同學李長宇前來拜會的時候,他把李長宇請到書房,兩人隔著書桌對坐著,洪偉基很少有的主動給李長宇點了一支煙。

李長宇調侃道:“市委書記給我這個副市長點煙,你是不是有些本末刷置啊?”從洪偉基的目光中,他已經覺察到了他的不安。

洪偉基嘆了口氣道:“長宇,咱倆是老同學,也是好朋友,這里沒有外人,我們可以推心置腹的說兩句。”

李長宇默默抽了口煙,透過迷蒙的煙霧望著洪偉基看似真誠的雙目,老同學他承認,好朋友他打死都不會相信,政壇之上,有真正的好朋友才怪!

洪偉基道:“你被雙規這件事上,我沒有能夠保住你,我心里一直都感到內疚。”

李長宇笑道:“偉基,千萬不要這么說,咱們都是黨的干部,首先要對黨對人民群眾負責,個人的感情始終都要放在第二位,在照片的事情上你對我的幫助已經很大,事情后來的發展也并不是你所能夠控制的,我又怎么會怪你?如果我真的有問題,我相信你也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袒護我,否則就是對國家的不負責,對老百姓的不負責。”

洪偉基重重點了點頭,顯得有此激動道!”長宇你能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李長宇嘆了口氣道:“國家利益高于一切,我們的友情必須要服從這個前提。”洪偉基似乎受到某些觸動,他也嘆了一口氣:“長宇,我很欣慰,你能夠渡過這次的風浪,也證明你是個能夠經受得住黨和國家考驗的好干部。以后我們一起努力,爭取把江城早日建設成為平海北部的明星城市!”他不無感慨道:“這次清臺山的事情還是影響到你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左援朝并不是常務副市長,如果李長宇沒有出這件事,那么現在成為江城代市長的應該是李長宇。

李長宇笑道:“援朝同志比我年輕,各方面的綜合素質都很強,組織上選擇他是正確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內心并沒有任何的不平在內,歷經雙規事件之后,他比起過去更加成熟和內斂。

洪偉基才不相信李長宇真的會這么想,眼睜睜看著一個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被別人占據,任誰都會不開心。洪偉基自問他沒有這樣的胸襟,李長宇也不會有。

李長宇把話題轉向黎國正的事情上,低聲道:“聽說馮愛蓮案件的進展對黎市長很不利?”

洪偉基嘆了口氣,心中頗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凄涼感,他低聲道:“人得意不可以忘形,不可以忘記自己的本分,馮愛蓮的事情給我們所有領導干部都提了一個醒,我們不但要自己做好,也要監督和提醒自己的家人,不可以讓他們利用我們的權力去做壞事!”他停頓了一下又道:“真不希望國正同志會和這件事有任何的關系!”其實他也明白,馮愛蓮的很多問題黎國正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早晚都會查到黎國正的身上,江城上上下下這么多的單位,又要有一大批人會受到株連了,這些人無疑是給過黎國正好處,或者受過黎國正好處的人,往大了說就是黎黨,這些和黎國正有密切關系的人都要刷霉了。

李長宇又談起自己對江城的長遠規劃,洪偉基對他的規劃表現的十分保守,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洪偉基有些受驚,他不敢邁大步,在目前這種敏感時刻,不求無功但求無過,洪偉基低聲道:“等節后把你的規劃提請常委會先討論吧!”

年初三下午,張揚將安老一家從山莊接回來,親自將他們送到江城,在江城安老還會逗留幾天,安德怛會就清臺山旅游開發問題,和江城副市長李長宇、春陽縣縣長秦清進行磋商,這次是為了確定后續的投資。

按照李長宇的安排,張揚節后前往駐京辦交接工作之后,就可以前往江城旅游局報到,這種科級干部調動的手續算不上復雜。不過張揚在北京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必須親自前往處理。確定的報到日期是二月一號,年初十。張揚原本還打算抽空去趟東江,見見顧佳彤順便給顧允知書記拜年,現在看到時間緊迫,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初四這天就從江城乘飛機前往北京。

北京春節期間也下了很大的雪,氣溫驟降到零下十五度,張大官人雖然身強體壯,也不得不穿上羽絨服御寒,下了飛機直奔春陽駐京辦,這次來北京他最多逗留一周,畢竟這里的工作交接完成就要返回江城那邊上任,時間有些緊迫。

來到春陽駐京辦,于小冬正指揮著飯店的工作人員清掃積雪,最近劉大柱也回家了,農家小院干脆歇業到正月十五,駐京辦加上飯店一共才有三個人值班,于小冬今年選擇在北京過年,并沒有返回春陽。

看到張揚的身影出現,于小冬感到有些錯得,旋即笑著迎了上來:“張主任,您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張揚笑道:“在那邊呆著也沒有事做,所以回來看看!我給你捎來了點家鄉特產,拿去嘗嘗!”

于小冬欣喜的接了過去,陪著張揚來到他的房間前:“張主任,要不你先休息,我這就去給您準備熱水洗澡。”

張揚搖了搖頭,把東西放在房間里,向于小冬道:“于姐,我這次回來是交接工作的!”

于小冬愣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張揚笑道:“組織上給我調動了工作,讓我二月份開始去江城旅游局工作!”

于小冬這才知道張揚說的是真的,她充滿錯愕道:“為什么啊?干得好好的,為什么要調你去旅游局?”她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難道小張主任去當江城旅游局局長?可馬上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從副科一下就跳到副處或是正處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張揚在沙發上坐下,于小冬給他倒了杯開水,放了個紅茶包,然后端給他。

張揚不等茶葉化開就抿了一口:“讓我去旅游局市場開發處,級別應該是提升了,副科轉成正科級。”

于小冬過去就是春陽旅游局出身,對旅游局的情況相當了解。她有些不值道:“張主任,你不清楚旅游局的情況,如果在旅游城市,旅游局是個富得流油的單位,可是我們江城是座高污染重工業城市,每年哪有多少人過來旅游?咱們的旅游局形同虛設,旅游局內部單位劃分也有講究的,有辦公室,人事教育處,行業管理處,市場開發處,規劃統計處。你所去的市場開發處是最沒有實權的地方。”

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什么權不權的,我是個在乎權力的人嗎?”

于小冬心想你不在乎權力才怪,不在乎權力誰還當官啊,當了官一個個拼命地往上爬還不是為了獲取更大的權力?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小張主任當初在黑山子鄉當計生辦代主任的時候一樣搞得風生水起,這樣的人物無論到了哪里都不會甘心居于人下,到哪兒都一樣能夠闖出一片天空。

張揚道:“我已經向縣里推薦了你當新任駐京辦主任,估計沒有任何問題。”

于小冬心中一陣驚喜,她輕聲道:“張主任,真不合得你走,你走了,我就少了主心骨,這駐京辦還真不知道自己干不干得來!”這番話她倒是出自真心,在張揚的手下干很踏實,只要聽從他的指揮。

張揚微笑道:“于姐,我在這里工作還是你帶出來的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干好。”駐京辦的工作其實沒什么可交接的,過去具體的事務一直都是于小冬負責,張揚回來主要是要見幾個人,把自己的工作動向說一聲。

首先干媽羅慧寧那里是必須要去說一聲的,年三十的時候也只是電話拜年,現在馬上就要返回江城了,于情于理都要跟她見一面。

和羅慧寧聯系之后才知道,她過年的時候一直都在康復中心,文玲的康復療程不能中斷,所以整個新年都在康復中心圍繞著文玲過得。

張揚來到康復中心的時候,剛巧文國權也在。張大官人的與眾不同這時候就充分顯現出來了,他向文國權問好之后,來到羅慧寧面前,規規矩矩給羅慧寧磕了三個響頭。他的舉動連文國權也驚住了,這小子當著自己的面也敢來這一套啊!

羅慧寧笑了起來:“張揚,什么時代了還來這一套!”

張揚道:“您是我干娘,我給你磕頭是天經地義,我可不是想巴結你!”

羅慧寧笑著把一個紅包交給了他:“行,我知道,有這個心意就行了!下次不用重視這個形式!”

張揚笑道:“連起碼的禮節都不重視,就談不上什么心意了!”他轉向文國權道:“文叔叔,我就不給您磕頭了,我怕您覺著我拍您馬屁!”

文國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的確很有趣,他也拿了一個紅包給張揚:“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拍馬屁之說?”他已經知道了羅慧寧認張揚干兒子的事情,也并沒有反對,過去他把張揚當成一個江湖異士來看待,知道張揚身懷絕技,事實上張揚自從結識他們之后,沒有以文玲的救命恩人自居,也從沒有濫用過他的影響力,這一點還是讓文國權相當欣賞的。

羅慧寧讓張揚和文國權說話,起身去隔壁的房間幫助文玲做例行的康復訓練。

文國權微笑道:“張揚,小玲的康復很順利,我看再有兩個月,她就可以外出活動了。”

張揚笑了笑:“玲姐的意志力很堅強,普通人絕對做不到她這樣。”

文國權點了點頭,原本想對張揚說謝謝的話到了唇邊又咽了回去,這樣的大恩只說聲謝謝顯然太輕了,不過張揚既然是羅慧寧的干兒子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更沒有必要說這樣的客氣話。文國權道:“過年怎么沒在家里多呆幾天?”

張揚道:“我馬上要調動工作,二月份就返回江城了,所以特地過來做個工作交接,把駐京辦的一些事情交代一下,也過來跟親朋好友打個招呼。”

一個副料級干部的工作調動根本入不了文國權的法眼,可張揚已經被他當成了自家人,既然是自家的孩子,當然要表現出關心,而且這種關心是自然而然,絕非刻意偽裝的,文國權輕聲道:“回江城?”

張揚點了點頭道:“領導調我去江城旅游局工作!”

文國權對江城的情況還是清楚的,他饒有興趣道:“據我說知,江城并不是個旅游城市!”

張揚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讓我回去接受這份工作!”

文國權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察到張揚身上的昂揚斗志,年輕人身上有股闖勁是最讓人欣賞的。他微笑道:“國家現在提倡干部隊伍年輕化,就是為了讓我黨的隊伍不斷地補充新鮮血液,永遠保持青春和活力。”他停頓了一下道:“張揚,你是一名國家干部,知道干部的意思嗎?”

張揚心說那還用問,干部不就是官嗎?可是他并沒有說出來,人家文副總理既然這樣問,肯定沒那么簡單,他做出一臉迷惘狀。

文國權道:“干部其實是個諧音詞,起源于法文比CDADRE,本意是框架、軍官、高級管理人員,后來作為軍隊官員社會團體和企事業首腦的含義,我們中國所使用的干部一詞,則起源于日本,干部的種類也有許多,有黨政干部、行政干部、領導干部、省部級干部、廳局級干部、縣處級干部、科級干部、機關干部、事業干部、黨外干部、廠礦干部、農村干部、鄉鎮企業干部等等,在我國的現實社會中名副其實的干部是具備干部身份、擔任領導職務、從事領導工作的黨政機關負責人員。”文國權耐心的給張揚解釋了干部這個詞的內涵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張揚的腦細胞這時候也充分調動了起來,他在把自己往上面靠,自己顯然是名副其實的干部,科級干部。

文國權道:“中國的干部很多,根據我所知道的,現在我國的干部人數已經超過了一千萬,所以我國擁有全世界最大的領導干部隊伍,也擁有世界上最大的公仆隊伍。這隊伍中容納了無數的精英分子和優秀人才,正是因為隊伍的龐大性,這樣的團體里一定會有魚龍混雜泥沙俱下,和平年代,發現一名優秀的干部很難,優秀的干部未必每個人都能夠得到應有的重用,這就需要我們的干部擁有平常心,立足于眼前,做好本職工作。張揚!我跟你說這些,是讓你了解干部的真正含義,讓你明白仕途這條道路并不好走,腦子里首先想到的不是做官,要想到的是做事!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一個稱職的好干部!

文國權的這番話和張揚過去聽到的那句不要看做多大的官,要看做多大的是不盡相同。張揚點了點頭道:“文叔叔,其實我認為一個人想做官未必是壞事。”

文國權微笑著看著他,張揚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不想當大官的干部不是一個好干部,這就是進取心,現在很多人一說到一門心思想升官,就會覺著這種人太過功利,當然很多一門心思想升官的人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達到目的,就會覺得這種人太過功利,當然很多一門心思實實的做工作,做出政績獲得官位上的提升,一個有能力的人應當有個合適的官位,只有這樣,他才能充分發揮出自己的能量,盡最大的可能為老百姓謀取福祉。比如您,假如您只是一個鄉長,那么就算你再多的本事再多的抱負也無法施展出來!”

文國權雖然知道張揚是歪理,不過也不否認他說得有些道理,笑道:“所以政績使我們考評干部的重要標準之一。”張揚道:“我想做個好官!”

文國權點了點頭道:“如果我們的干部隊伍每個人都這么想,就不會出現這么多的腐敗貪污現象,我們國家經濟建設的速度還會加快許多!”

羅慧寧忙完后回到他們身邊,看到他們兩個人還在談得熱烈,不禁笑道:“談什么這么高興?”

文國權笑道:“張揚要回江城任職了,我跟他談談如何做好丨工作!”

張揚笑道:“文叔叔給我上課呢,這會兒我獲益匪淺!”

羅慧寧有些嗔怪的看了文國權一眼道:“他啊,平時不著家,在家里就喜歡給別人上課,對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去了江城?”

張揚跟羅慧寧說話就隨便了許多:“升官了,副科提升正科!”

羅慧寧本以為他升多大的官呢,搞了半天還是一個科級,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事啊!二十一歲就當上科長了!照你這升遷速度,四十歲以前就能坐到你文叔叔的位置了!”不愧是張大官人的干媽,張揚都不敢想的事情,她都能先到了。

張揚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文國權大笑起來:“如果好好干,不是沒有可能,你們娘倆聊,我去看看小玲!”

張揚慌忙起身把他送到門外。

重新落座之后,羅慧寧這才詢問他去江城任職的事情,聽完之后,羅慧寧皺了皺眉頭道:“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幫你說說。”

張揚看到羅慧寧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慌忙道:“干媽,千萬別,我不想搞特殊化,再說了,您要是一出面,以后我做任何事人家都得首先考慮你的面子,反而放不開手腳,我想憑自己的能力好好的闖一闖,這樣才有創業的幸福感。”

羅慧寧笑道:“你這點兒倒是跟你文叔很像,當年他就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絕不依靠別人的關系,好!你既然這樣想,我也就不管你,旅游局?好像不是什么重要單位嘛!”

張揚充滿信心道:“很快就重要了!”這廝對自己充滿了自信,我張大官人所到之地,那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我可以玩轉黑山子鄉計生辦、我可以玩轉春陽招商辦、我可以玩轉春陽婦幼保健院、春陽駐京辦、老子一樣可以玩轉江城旅游局。

羅慧寧道:“過兩個月等文玲身體恢復了,我打算帶她回老家看看,看時候抽時間去江城轉轉,看看你們那里有什么好的風景!”

“行!您過去的時候,我帶你去清臺山轉轉!”張大官人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推銷清臺山旅游資源的機會。

臨走的時候,他由于這是不是去探望一下文玲,聽護士說文玲已經休息了,于是就沒有打擾,和羅慧寧說了一聲,就悄然離開了康復中心。

張大官人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人家敬他一尺,他會敬人一丈,可人家要是想處心積慮的害他,他絕不會以德報怨,如果說京城有一個他需要抱負的人,那人首先就是王學海,離開北京之前,少不得要跟這廝清算一下過去的那筆帳。

劉明沒有讓他失望,利用張大官人給他的偷丨拍利器,最近拍了不少王學海的照片,照片上那女人的身份也被他查出來了,那女的叫林鈺文,是三里屯某酒吧的老板娘,據查證,那酒吧的幕后老板就是王學海。

張揚仔細檢閱這手頭厚厚的一疊照片,除了幾張王學海和林鈺文的幾張摟抱一起的照片,并沒有太實質性的東西,單憑這些恐怕還威脅不到王學海,張揚低聲道:“你盯了這么久,就沒拍到親嘴上床啥的?”

劉明心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見到女人就撲上去抱住就親,這種話是無論如何不敢當著張大官人的面說出來的,他苦笑道:“王學海這個人很謹慎我盯了他很久,他和林鈺文最多在車里摟抱兩下,在外面的公開場面一直都很本分。”

“本分,裝得吧,老子就不信他們兩個沒上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