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教室外不遠。
凱特琳·吉拉曼恩,這個名字對大多人來說都很陌生。
但如果單單提到她的姓氏,吉拉曼恩,皮爾特沃夫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為吉拉曼恩家族是皮城最古老的商業家族之一,如今的家主吉拉曼恩夫人,也就是凱特琳小姐的母親,正是掌握著皮城最高議會權力的常任議員之一。
所以無論是誰——
不管是認識她的,還是不認識她的,在見到凱特琳之后,都會恭恭敬敬地對她稱呼一句:
“吉拉曼恩小姐...”
“不要叫我‘吉拉曼恩’。”凱特琳眉頭微蹙:“長官,您叫我凱特琳就行。”
她這時正穿著一身標準的皮城執法官制服,藍色寬檐大帽,女警連衣短裙,牛皮武裝帶,防滑纖維手套,步槍,手槍,作戰靴...裝備一應俱全。
那頭柔順的藍色長發也被她束成了一條簡單的長馬尾,發辮隨意地垂在肩上,更顯得它氣質干練,英姿颯爽。
是的,凱特琳的工作是執法官。
雖然她的出身是皮城大小姐。
但她的夢想卻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皮城執法官——維護法律,踐行正義,懲奸除惡,保境安民。
這就是凱特琳的夢想。
可作為皮城議員的女兒,背負著吉拉曼恩家族的姓氏,哪怕她真的做了一名“普通”的執法官,她也根本普通不起來。
在凱特琳當了執法官之后,警局全局上下就把她當成熊貓一樣保護著,根本就不敢給她分配什么危險的任務,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這次她難得為自己爭取到了一次正經的外勤任務,可行動開始之后,那些同事卻又把她當成主水晶一樣護著——
他們寧可連犯人都不去找,也要分出一大票人手護在凱特琳周圍。
“我們都是同事,您甚至還是我的上司...我希望您能把我當成一名尋常的新人看待,有什么工作就讓我做什么工作,不要這樣對我特別照顧。”
看著自己身邊的這一大幫“貼身保鏢”,凱特琳不由非常無奈地對那位領頭的老警官說道。
“好的,吉...凱特琳小姐。”
老警官殷勤地點了點頭。
稱呼雖然換了,但那討好的態度可一點沒變:
“我們這次保證讓您有機會親自上場,讓您體驗親手抓捕犯人的感覺!”
凱特琳:“......”
“長官,您這是把我當成過來體驗狩獵的游客了嗎?”
“不不不...當然不是。”
老警官嘴里這么說著,但該有的保護卻一點都沒有撤。
包括他在內的幾個執法官始終團團將凱特琳護著,態度堅決,大義凜然,跟舍命替隊友擋女警大招的LOL玩家一般。
“......”凱特琳更加無奈。
“算了...長官您還是說說,這次行動的目標吧。”
凱特琳越過一圈隊友人墻的阻隔,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其實也沒啥好觀察的。
這里就是皮爾特沃夫大學的校園,還是最重要的海克斯科技學院。
真難想象,什么壞蛋能跑到這來。
“是一個祖安學徒工,名叫李維。”
老警官跟游戲引導精靈似的,體貼地向凱特琳介紹起這次任務的詳情:
“李維,男,19歲,祖安人,2年前獲得學徒工資質來我皮城工作,目前在工廠區的埃爾文海克斯音響工廠上班。”
“他家里有2口人,他本人,還有他妹妹。他妹妹叫莉娜,女,18歲,是皮爾特沃夫大學海克斯科技學院的學生。”
“我們上午接到市民舉報,稱李維當街毆打皮城公民導致重傷并實施搶劫,且非法持有微光藥劑等違禁物品。”
“據可靠情報,犯罪嫌疑人目前很可能就跟他妹妹在一起,潛藏在皮爾特沃夫大學的校園之內。”
“這里是他,還有他妹妹的照片...”
說著,老警官連犯人和犯人家屬的照片都直接掏了出來。
任務情報實在太過詳細,就差沒直接給凱特琳老板開尋路精靈了。
“等等...”
凱特琳卻敏銳地發現了蹊蹺:
“長官,您這些情報,都是從哪里來的?”
“既然被害市民上午剛剛報警,現在時間才剛到中午。那這么短的時間里面,局里是怎么收集到這么詳細的情報的?”
“不僅連犯罪嫌疑人一家的照片都有,而且把他們的藏身位置都確定了出來?”
“調查這些線索,難道不需要時間的嗎?”
“這個...”老警官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我也不太清楚。”
“這些情報都是馬科斯警長,直接交到我手上的。估計...估計是來自熱心市民舉報吧?”
“是么?”凱特琳狐疑地蹙起眉頭。
而老警官顯然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他馬上不露聲色地換了個話題,語氣真摯地囑咐道:
“總之,凱特琳小姐。”
“這次行動目標是個祖安人,而且還疑似持有微光藥劑這種違禁物品,您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別脫離我們行動啊。”
“如果見到他,直接拔槍瞄準,不要猶豫。”
“有機會就直接用擒拿術把他摁倒在地,記住,一定要反鎖住他的雙手,再用膝蓋壓住他的脖子!”
“別聽他喊什么不能呼吸,喘不上氣...不能呼吸也得給摁死咯!”
“而在那之前,他如果有任何異動,比如說從口袋里掏東西,把手伸到背后、伸到門后面——”
“那就不要有任何猶豫,直接開槍擊斃!”
“明白。”凱特琳慎重點了點頭。
祖安人都是些天生的危險生物。遇見了一定要萬分小心。
能開槍就盡量開槍。
打趴了也得多補幾槍。
最好直接把彈匣清空了再上前檢查。
這是每一個執法官在入行時,就會被前輩語重心長告知的血的經驗。
每年都會有許多稚嫩的皮城執法官,因為心軟、因為猶豫,被那些邪惡的祖安人找到機會反殺,悲慘地因公殉職。
“每一個祖安人都是惡魔。”
“就算不是,你也必須把他們當作是。否則死的就會是你!”
老警官這么掏心掏肺地向凱特琳傳授著經驗。
這聽著像是歧視。
可凱特琳在當執法官的這段時間里,卻不知怎的,越來越認同這樣的偏激言論。
因為她確實看見,幾乎8成犯罪分子是祖安人,破壞皮城治安的是祖安人。
祖安人似乎真是天生的犯罪分子。
邪惡、野蠻、懶惰,不務正業,一有機會就打砸搶燒...
雖然總感覺這話哪里有點不對...但提防祖安人總歸是沒錯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注意的。”
凱特琳認真地點了點頭。
而李維,那個照片上看著非常清秀的祖安年輕人,經過這么一番心理準備,在她眼里也不知不覺地,變得跟野狼一樣兇惡、可怕。
她悄然攥緊了手里的步槍。
如果見到犯人,她一定不會手軟。
這時候,有同事匆匆從附近跑了過來:
“長官,凱特琳小姐!我們找到那個犯人了!”
“他在哪?”
“周圍有學生嗎?”
按凱特琳的想象,像李維那種敢于當街行兇的窮兇極惡之徒,這時一定是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如餓狼般盯著那些學生。
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就會直接挾持學生作為人質。如果再偏激一些,他說不定還會殘忍地奪去幾個無辜學生的生命,跟他同歸于盡。
所以凱特琳特別問:“他身邊學生多不多,有沒有被他挾持的可能?”
“額,這個...”
“他就在教室里,學生還挺多的。教室都坐滿人了。”
“什么?!”空氣一下緊張起來。
教室里有地方藏人嗎?
李維不會是已經挾持了學生,準備公然跟執法官對抗吧?
于是凱特琳馬上問:
“他在教室做什么?”
“那些學生都被他挾持了?”
“不...”報信的執法官表情怪異:“雖然沒聽他們在講什么,但那個犯人好像...”
“在臺上給學生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