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穿越記

第五百二十章 一代帝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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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康熙六十一年十月,康熙的病情不見好轉,反而有加重的趨勢,雖然眾皇子輪流入暢春園侍疾,但康熙心中明了他恐怕這次真的挺不過去這一年了,勉力平穩朝政,剩下的大部分時辰,就是同凌柱回憶往事,回憶他帝王的一生,一個個人名軼事從他口中講出。凌柱見到衰落的康熙,加上聽齊珞說起過,歷史上的他就在這一年病逝,所以對這個老去的帝王投注了更多真摯的感情。

凌柱為了家人的安危諂媚過,算計過康熙,但近二十年的相處,怎么會沒有一分的情誼呢?在這個時候,面對康熙,凌柱反倒放得更開一些,一心想讓年老的帝王能享受到真誠的關懷敬意,他真的太寂寞孤獨,算計他的人也太多了。

康熙覺察到凌柱的膽子變大了,更能感到他隱藏之下的關切,心中感慨萬千,對他也多了放任的放任(原文),享受著這難得的似兄弟,似君臣,似知己的情誼。康熙盤坐在炕上,手中捏著棋子,看著面前之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嘴邊含著一分的笑意,感嘆的說道“朕還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的情形。”

“皇上還記得?”凌柱眼里也露出幾分的追憶,為了讓女兒擺脫給禛當格格的命運,他毅然走進權利的核心,細想這二十年不管身背多少罵名,他做到了問心無愧。“當初奴才孟浪了,惹皇上見笑。”

“凌柱,提拔你于草莽微末之中,是朕得意之事,你沒有讓朕失望,羅剎國一戰開疆拓土,你又為朕訓練出了近衛軍,調教出齊玨這些必將青史留名,后世之人不會因小人的妄言而輕視你,朕同你君臣相得,必將被后人傳頌。”

“皇上,奴才……”凌柱眼里也隱隱出現幾許淚光,康熙抬手按住他的肩頭,輕聲說道“當時驚馬時,你沉著鎮定的樣子,朕就曉得你是有本事的,是朕的股肱之臣,只是朕沒有想到,最后真的陪在朕身邊的反倒是你……”

康熙一邊咳嗽一邊緊皺著眉頭,同樣也想不通,為何偏偏就信任他寵愛他,他雖然魯莽,但總感覺仿佛隱藏著什么,“你……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朕講?”

“皇上,奴才覺得這恐怕就是前生的緣分。”聽見此話,又瞧見凌柱真誠的雙眸,康熙釋然了,手捂著額頭,拍了一下凌柱的腦殼,笑罵道“朕同你可沒有前生的緣分,朕……朕瞧不上你,還是做君臣的好。”

凌柱揉著額頭,傻笑著,難道這話也說錯了?仔細想想仿佛是有些不妥。在棋盤上,二人較量著,凌柱的棋力經過幾年的鍛煉,很是突

飛猛進,到是同康熙斗個旗鼓相當,也讓康熙更有興致.

康熙年老體弱而且正病著,凌柱打算悄無聲息露出一個破綻,準備結束這局棋,沒成想康熙卻突然暈了過去,這局棋自然不了了之,留下殘局,這也是了他們此生眾多對弈中的巔峰之作,留給后人諸多的猜測。

凌柱忙喚太醫,經過一番診治,康熙才慢慢的清醒過來,示意凌柱扶他起身,銳利的眼神看了太醫良久,才開口問道“朕還有多久。”

太醫身子顫動,額頭上布滿汗珠,躬身道“皇上,奴才瞧著您的龍體已然漸好,必會……”

“同朕說實話,朕要知曉詳情。”康熙直接打斷太醫的話,語氣里透著不耐煩,太醫跪在地上,壓低聲音道“若是老天從中作梗皇上必然會一躍而過,若是…恐在年底…奴才該死。”

太醫連連磕頭請罪。

康熙雖然心中有了準備,但真是面對死亡,他也有些承受不住,合眼向太醫擺手,讓他退出去。凌柱在旁邊不曉得該說什么才好,只能默默無聲的相陪。

過了好半響,就當凌柱以為康熙睡熟之時,康熙突然開口說道“李德全,傳朕旨意,雍親王禛代朕祭天。”

“遵旨。”李德全低頭領旨,康熙銳利如鋒芒的眼神落在凌柱身上“你想要說什么?”

“皇上,奴才覺得四阿哥祭天,原也應當,可是…可身邊扈從之人,也要妥當仔細,奴才擔憂雍親王出現意外…”

“你倒是為他謀劃的清楚。”康熙語氣里透著嘲諷,心中涌起一分的羨慕,凌柱跪地,望進康熙眼底認真的說道“皇上,奴才雖有私心,但絕不會行不忠不義之事,奴才擔憂阿哥們不孝,再傷了你的心。”

康熙斂去眼底的鋒芒,長嘆一聲“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些不孝子…不孝子都已然不顧任何兄弟之情了,最是無情帝王家,朕本想著多子多福,可是朕…朕這些不孝子,他們眼中心里念得都是帝位,哪有皇父?”

擺手止住凌柱欲相勸的話,康熙接著吩咐道“讓近衛軍齊玨,挑揀侍衛隨雍親王祭天。有齊玨在,老四不會有危險,朕也不能讓他再有危險。”

“皇上圣明。”凌柱想了半響,好不容易擠出這一句話,康熙喃喃自語“圣明?這話朕此生聽了多少?希望朕最后這個決定,能讓祖宗江山穩定。老四莫要辜負朕所期望。”

隨后幾日康熙以凌柱不知進退,驕橫跋扈冒犯圣顏為名,命他回公爵府閉門思過,無招不許覲見。在伺疾阿哥的注視下,凌柱被御前侍衛送回京城。康熙甚至當著假意求情的眾阿哥的面,厲聲斥責凌柱一番,一副君臣之情斷絕的摸樣。

康熙,精湛的演出,讓眾阿哥雖然有些狐疑,但也將信將疑,八阿哥覺得不管康熙時如何打算的,凌柱不在,反而行事會更順暢,省得礙手礙腳惹麻煩。對于禛祭天之事,禩既然決定奮力一搏,看得更開一些,巴不得禛趕不急。

十四阿哥卻同禩不同,他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嫉妒,看著禛被眾人簇擁著代康熙祭天,眼底幾乎冒火,但他知曉如今勢單力薄,因此對八阿哥更是親熱上幾分,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樣子,對九阿哥時不時的嘲諷挑刺之言,雖然心中恨急,但臉上也不會露出任何的不滿。

在雍親王府中,齊珞得知禛去祭天之后,心中明了康熙恐怕真的挺不住了,算算日子也確實快到他駕崩之時,這一點歷史倒也是沒有任何的改變。本來很擔心禛的安危,但聽聞齊玨率近衛軍隨行護衛,再加上禛暗自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事。

齊珞看著外面被風吹動的樹枝,上面已不見一片樹葉,一派蕭條落寞之色,輕聲感嘆“還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他能否得償所愿,將來又會如何?”這些問題最近總是糾纏著她,甚至在夢中都睡不得踏實,夢境里雖然橋不清楚,卻總是紛紛攘攘。

多年的奪嫡大戲即將落幕,齊珞也收起了往日的悠閑自得,對雍親王府的掌控也更嚴厲,絲毫的錯都不能出,也不再顧及,沉著臉免去側福晉格格們的晨昏定請,命令她們不許出院落,老實的繡佛經為康熙祈福。

甚至一改對弘時的莫不過問,苦口婆心勸說莫要同外人有牽扯,看著弘時臉上透出的不在意,以及偶爾流露出的一分熱切執著,甚至隱含著絲絲的抱怨。齊珞壓住心中不耐,淡然的開口“弘時,我再勸你一句,德妃娘娘身子不好,需要靜養,你還是莫要打擾到她。”

弘時愣了一愣,臉上透著怒氣“你讓人跟著我?”見齊珞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對他一分的都不在意,更是惱羞成怒,高聲說道“我可不像你一樣,阿瑪改了宗牒就不認瑪姆,無情無義,貪戀嫡子的尊榮,瑪姆說的對,娶妻當娶賢,就是你背后挑拔,阿瑪才同瑪姆生分,致遠公凌柱妄言才會讓皇瑪法改……”

齊珞抬手扇了弘時一個嘴巴,往日沉靜如水的眼里仿佛兩簇燃燒的火焰,如玉柔和的嬌容透著厲色,盯著弘時,訓斥道“你再說一遍,不忠不孝的人是誰?是王爺嗎?弘時,你竟然如此糊涂,我不信你不曉得德妃娘娘的心思。”

“你……你……竟然敢打我?你憑什么?”弘時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心中明白禛嫡子的身份有多么重要,可是嫡子,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楚,那就意味著他永遠也無法承爵。

“我是雍親王福晉,是你的嫡母,難道還打不得你?”齊珞心中惱怒,弘時對她怨恨,可以原諒,畢竟她對弘時僅僅比陌生人要好上一線,但他對禛的怨恨,讓齊珞察覺到歷史的沉重,想到她當初的誓言,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弘時,不管你對我有何看法,你阿瑪對你的慈父之心不見得比弘旻他們少,你想要得王爺的重視,不妨也多想一想你真心的付出了多少。”

弘時呆呆的看著齊珞,有幾分不知所措,秦嬤嬤快步走了進來,到近前低聲回稟道“福晉,皇上使人來,讓你入暢春園恃疾。”弘時聽聞,低頭慢慢的隱去眼底的迷茫,重現厲色執著,以前是親王爵位,那將來興許就是…又怎么能輕易的放棄?

“弘時,你閉門思過吧。”齊珞起身向外走去,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吩咐“弘時禁足,不許出王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