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第1912章 囂張挑釁

第1909章選邊站隊

劉飛聽完王浩然的話之后,笑著點點頭說道:“王浩然啊,你不用緊張,我今天之所以會見你,是因為我曾經派人對你的公司進行過了解,你剛才說得沒錯,你們公司的的確確在質量這塊做得不錯,這也是我肯和你一見的主要原因。[請記住都市文學]我相信,你應該也清楚,包括三炮路橋集團的鄭三炮也曾經過來想要見我一面,卻被我給拒絕了,因為我劉飛做事一向講究一個字,那就是心字!何為心?做官的要有一顆以民為本,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之心,經商的要有一顆公平買賣,誠信保質之心,搞科研的要有一顆開拓進取,實事求是之心,只有做到了這個心字的人,我劉飛才會和他交往。”

聽到劉飛的這番話,王浩然心中就是一動,他心中有些激動起來,因為他也聽出來了,那就是目前,劉飛在他和鄭三炮之間,已經選擇了他,當然,他也清楚,像這種大型項目的運作是相當復雜的,即便是劉飛比較看重自己,最終項目也未必是自己的,決定項目的走向原因是多種多樣的。

所以,劉飛說完之后,他立刻接著說道:“劉書記說得是啊,您的這個三心之論的確是我們各行業之人應該恪守的原則啊,我認為,就我們商人而言,不僅要講究誠信經營,守法經營,更要講究企業的社會責任感,說實在的,在我的企業發展和壯大的過程中,也的確存在著一些非正常的經營手段,當然,我相信您對于這種情況也非常清楚,一個像我們這種性質的企業要想發展壯大,不和權利相結合是肯定不行的,不過我可以拍著胸脯說,我王浩然雖然情非得已行走在一條灰色地帶,但是,我所做的每一個項目都是用心去做,我所做的每一個項目都會在質量上嚴格要求,我寧可某一個項目不賺錢,也要保證項目的質量,這是我作為技術人員起家的商人對于您剛才所說的誠信保質之心的一種理解和實踐。而且在我們企業發展壯大之后,我每年都會拿出當年利潤的10用來做慈善事業,包括滄瀾市的兩座市內公園、東江市5座希望小學,都是這些年來,我們企業陸陸續續投資修建的。”

劉飛點點頭:“嗯,你說的很好,身為企業家,你能夠知道身上肩負著社會責任感這的確不容易,這說明你的思想覺悟已經有了一個比較高的高度了,我比較欣賞你這樣的企業家。”說道這里,劉飛話鋒突然一轉,笑著說道:“不過王總,我對你欣賞歸欣賞,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跟你明確,我劉飛做事一向講究公平、公正和公開,尤其是在涉及到國計民生的這種大型項目中,暗箱操作是我最深惡痛絕的,我自己不會去做這種事情,我也會嚴格要求下面的人不許去做,我所關注的任何項目都必須盡量去杜絕暗箱操作,所以,在這個項目中,我雖然比較欣賞你這個讓你,但是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我只能告訴你,只要你的企業項目立項招投標階段,如果你們在各個方面都做得比其他企業出色,讓任何人都無話可說,那么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因為暗箱操作而把本來屬于你們的項目給拿走。你們要想獲得這個項目,關鍵還是要靠你們企業自身的實力去競爭。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聽完劉飛的話之后,王浩然當時激動的站起身來,他十分激動的沖著劉飛躬身鞠了一躬說道:“劉書記,不管我們公司能否最終拿下這個項目,有您省委書記的這句話,我就得感激您了,說實在的,過去的時候,我們滄瀾省在很多路橋項目中,暗箱操作的程度太讓人憤怒了,但是我們身為企業家,只能去適應,而無法改變。我給您鞠躬,是代表我們滄瀾省千千萬萬的商人對您公平主事的一種感激,我謝謝您。”

劉飛笑著擺了擺手說道:“王總啊,你先不要激動,因為就目前而言,我雖然特別想要讓這個項目在公平公正的情況下展開,但是卻又受到現實環境的諸多牽制,我相信你也應該清楚,目前,省政府那邊之前已經有過一個高速公路建設方案,不過那個建設方案上報到發改委之后并沒有獲得通過,而我們省委這邊也制作了一份高速公路建設方案,但是我們的這份方案只有在接下來的省委常委會中獲得通過,才能有上報發改委的機會,而只有我們省委這邊的這份方案在省委常委會上獲得通過,我才能比較深入的影響到這個項目的最終走向,才能確保這個項目在公平、公正、公開的情況下展開。反之,如果最終采取的是省政府那邊的那份規劃方案,那么最終主持這個項目的人肯定是沈省長,我雖然也能對那個項目施加一些影響力,但是這種影響就要比操作我們省委這邊的這份方案小的多了。但是,你也知道,我雖然是省委書記,是滄瀾省的一把手,但是畢竟我初來乍到,不管是人脈關系網絡還是在省委中的影響力,還處于開創和積累階段,滄瀾省13個省委常委中,恐怕我真正能夠爭取過來支持我的常委沒有幾個,而沈省長的情況恰恰相反,他由于在滄瀾省根深蒂固,在省委常委中具有比較大的影響力,所以,我們省委這邊的這份方案最終能否取代省政府那邊的規劃方案并最終在省委常委會上獲得通過,關鍵取決于我們這邊的這份方案能否獲得多數常委的支持。這是我目前所面臨的困局。”

劉飛說完之后,王浩然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他終于明白劉飛的真正意圖了。很顯然,劉飛之所以在自己拜訪了三次才見自己,是他在考驗自己的耐心和立場。而劉飛之所以在和自己的第一次見面就和自己開誠布公的談,是因為他已經把自己的背景和各種信息都已經摸得比較清楚了。那么劉飛把他所面臨的困境和自己說出來,很明顯是要自己在他和沈中鋒之間選擇站隊了。對于這種情況,他并不陌生。因為以前的時候,自己其他地市做公關的時候,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在官場中游走的商人雖然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在官場中人中選擇站隊,誰都想要左右逢源,但是現實就是這樣,你不選擇站隊,你就無法獲得相應的信任度,沒有信任,就不可能有支持的力度。

王浩然雖然有些想要獲得劉飛的支持,但是之前他卻沒有想要站隊的思想準備,所以,劉飛突然之間的要他表態站隊的行動,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心中開始權衡起自己站隊的利弊來。如果自己這一次選擇站在劉飛這一邊,那么以后,自己和沈中鋒之間肯定是勢如水火了,沈中鋒絕對會把自己視為叛徒,對自己恨之入骨,但是正因為這樣,自己肯定會獲得劉飛的高度信任甚至是支持,那么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和公司未必會面臨困境,很有可能會獲得新生,但是前提卻是劉飛必須能夠在以后一點一點的掌控整個滄瀾省的大局,而劉飛對滄瀾省的掌控的力度越大,那么自己和自己的公司處境就越好,發展前景就越大。在這一點上,在王浩然來找劉飛之前,也曾經研究過一些這樣的公司,知道劉飛是一個十分重情重義之人,只要不違背原則,他是能照顧的肯定會照顧的。不過如果是選擇劉飛,也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風險,那就是一旦劉飛在和沈中鋒的較量之中處于下風,甚至是最終輸掉了和沈中鋒的這場較量,那么自己最終的結果將會很慘,那個時候,沈中鋒只要隨便揮一揮手指頭,自己看似輝煌的事業大廈便會瞬間傾倒,歷史上,這樣失敗的紅頂商人數不勝數。不過不選擇劉飛,而是選擇沈中鋒,王浩然實在有些不太情愿了,因為隨著沈中鋒在滄瀾省的掌控力越來越強,沈家那些家族企業的胃口越來越大,而以自己公司對質量的嚴格要求,對材料的嚴格要求,在各種項目中,如果不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的話,恐怕很難獲得利潤了。鄭三炮因為黑道出身,膽子大,心也黑,他敢這么干,但是王浩然卻不愿意這么干,因為自從創業以來,一直都認為,誠信和質量始終是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和立足之本。他寧可不做項目,也不愿意在質量上做手腳,尤其是像高速公路這種關系到國計民生的項目,一旦出現問題,肯定是車毀人亡,后果是非常嚴重的,他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權衡一番之后,他最終決定選邊站隊了,他沉聲說道:“劉書記,謝謝您對我的信任,謝謝您今天開誠布公的和我談話,在這里我也跟您表個態,我王浩然雖然只是一個商人,但是在滄瀾省也混了幾十年了,人脈也還是有一些的,回去之后,我會發動我一切的人脈關系,爭取為省委的這份方案在常委之中獲得更多人的認同。”

劉飛點點頭說道:“好,那我這里就先謝謝你了,省委常委會對我們省委的這份方案最終表決是在三天之后,希望我們聯手,最終能夠獲得通過吧。”

然而,這個時候,沈中鋒也已經得到了下面之人的報告,得知了王浩然接連三天去找劉飛并獲得劉飛接見的信息。

沈中鋒的這個消息是他的秘書吳元本告訴他的,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沈中鋒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吳遠本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了,跟著沈中鋒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所以有些時候,他也也會選擇時間向沈中鋒說出一些自己的意見。而沈中鋒也是一個善于納諫之人。

吳元本看沈中鋒還在猶豫,便說道:“沈省長,您看要不要我把王浩然喊過來,讓他當面跟您解釋一下?他這小子可是靠著您起家的,現在卻反而去找劉飛,這豈不是根本不把您放在眼中嗎?”

沈中鋒聽完之后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王浩然本身是商人,這個項目最終拍板也不是兩位自己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事情,他去找劉飛活動活動也是正常的,我聽說鄭三炮也去找過劉飛,只不過沒有見到劉飛。我相信王浩然去找劉飛應該也是希望他能夠支持他最終在招投標的時候,支持他一下,這樣做倒是無可厚非的,如果真要把他叫過來解釋,反而顯得咱們信不過他了。我相信,王浩然只要不傻的話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在滄瀾省誰才是真正的老大,這樣吧,你派人密切關注著王浩然的舉動就可以了。有什么風吹草動的及時匯報給我。”

吳元本連忙點點頭說道:“好的,那我這就去安排。”

本來,吳元本把這個消息告訴沈中鋒是希望能夠獲得沈中鋒的表揚甚至是重視呢,卻沒有沈中鋒對這件事情并不怎么關注,所以下去之后,他也只是按照沈中鋒的交代安排人去關注王浩然的行動,并沒有深入去調查王浩然。而沈中鋒雖然把司馬易給請了過了,不過吳元本跟他說的有關王浩然的這件事情他認為根本不值一提,所以當然回去之后,他也并沒有把這個小插曲告訴司馬易。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之間,便已經進入第三天的晚上。明天上午,省委常委會有關省委這邊的高速公路規劃方案的表決會議就要開始了。

夜色蒼茫,已經進入深秋的滄瀾省到處都是一片蕭索、肅殺之氣,似乎在擔憂著劉飛明天上午能否在真正和沈中鋒第一次交鋒的常委會會上,能否獲得勝利。

此刻的劉飛已經搬進了省委宿舍區一號別墅內,諸葛豐、周劍雷、嘟嘟都已經住了進來。

客廳內,眾人圍坐在茶幾旁,正在熱烈討論著。

諸葛豐表情嚴峻的說道:“老大,對于明天的常委會你有幾分把握?”

劉飛苦笑著說道:“說實在的,我一分把握都沒有!因為王浩然雖然說已經投靠了我們,但是他在滄瀾省的實力如何,一個商人,他是否真的能夠影響到那么多省委常委的決定,我還是抱有懷疑的態度。”

諸葛豐點點頭說道:“是啊,一般而言,到了省委常委這種級別,一般人是無法輕易影響到他們的決定的,尤其是商人。一個真正成熟的政治家肯定是懂得與商人相處之道的。政治家與商人之間,是相輔相成卻又相互提防的關系,一個政治家要想做出一翻業績,肯定離不開商人們的鼎力相助,投資、發展經濟,但是,卻又不能被商人左右,成為商人的工具,如果那樣的話,這個人距離下臺也就不遠了。”

劉飛點點頭說道:“諸葛豐這些話說的非常有道理,官員和商人相處之道,往小了說只是一種普通的人際關系,往大了說卻關乎于官員的前途命運,縱觀古往今來那么多倒下的官員,除了倒在政治斗爭之中的,幾乎大部分都是因為被商人拉下水之后腐化墮落才被拿下的。所以,如何處理好與商人之間的關系,是一個官員的必修課。其實,只要官員做到一點,這種關系是非常好處理的。”

嘟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問道:“老大,你說的這一點是不是官員要保持一顆為民、公正之心?”

劉飛笑著點點頭說的:“嘟嘟你說的沒錯,就是這一點,只要當官的做到這一點,其實一切都是非常容易處理的事情,就像我和徐氏集團之間的關系,我們從來都是相互幫助、相互扶持的,但是我卻絕對不會因為和徐氏集團之間的關系就在各種招投標項目中對他們特殊優待,因為為民、公正、公平是一個官員必須要做到的底線。如果沒有做到這一點,那么其他的一切都無從談起。”

諸葛豐點點頭:“老大說的是啊,不過越是簡單的東西其實越難做到。世界總是這樣充滿矛盾的。不過老大,我發現你這些天并沒有和其他常委就高速公路這個項目進行溝通,這不太符合你一貫的習慣啊?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會下大力氣去和這些常委進行溝通的,甚至是登門拜訪也是經常做的,為什么你這次卻偏偏按兵不動呢?”

劉飛笑道:“兵者,詭道也!孫子兵法上說得非常清楚。有些時候,你越是想要做某件事情,就越必須要謹慎小心,不能輕易讓對手看出你的動機出來。而在高速公路這個項目上,不管是我還是沈中鋒大家都非常明白,真正的重量級的較量肯定是在明天上午的這次常委會上,以沈中鋒在滄瀾省的影響力和人脈關系、情報網絡,不管我做什么,他肯定會很快得到消息,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我現在去拜訪了一位常委,那么沈中鋒肯定很快就會得到消息,隨后就會立刻跟進,而以他在滄瀾省的影響力和根基,我相信,如果沈中鋒親自登門拜訪的話,那么那些常委在明天的常委會表決中肯定會支持沈中鋒的。”

諸葛豐聽到這里,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嗯,老大說得是啊,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一般的省委常委也會這樣做的。但是老大,你不去拜訪他們又有什么好處呢?”

劉飛笑著說道:“在這一點上,你應該繼續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沈中鋒,發現我依然按兵不動,你會怎么辦?”

諸葛豐皺著眉頭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說道:“如果我發現你按兵不動的話,我恐怕會心生懷疑的,我認為你肯定是有重大圖謀,那么我會密切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不會輕易采取行動的。”

劉飛笑著點點頭說道:“沒錯,我不動,沈中鋒肯定不會輕易行動,在這種情況下,沈中鋒也絕對不會自降身價前去親自拜訪各位省委常委以求得他們的支持,因為沈中鋒認為,以他在滄瀾省的根基和影響力,他去拜訪各位常委和不拜訪各位常委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而這,也恰恰為各位常委在明天的常委會表態中留下了一些可以自由表態的余地。而我之所以不去拜訪各位常委,除了吸引沈中鋒的注意力,不讓他輕易出動這個目的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為王浩然的行動創造一些機會,吸引一些注意力,這樣的話,不管王浩然采取什么行動,沈中鋒那邊應該也不會起什么懷疑的,但是,如果我和王浩然同時出動,反而容易暴露王浩然已經投靠我們的立場。這樣的話,王浩然有了充足的活動空間,他成功的幾率就大了很多,所以,明天常委會最終的結果如何,我們能賭的,只有王浩然在滄瀾省的影響力和活動能力。”

諸葛豐苦笑著點點頭:“是啊,老大你畢竟剛到滄瀾省,雖然有著省委書記這個燦爛耀眼的頭銜,卻是十足的光桿司令,根本就沒有什么可以信任和使用的人,不過老大,我想,如果以后你要想發展壯大的話,光靠王浩然肯定是不行的,因為他畢竟是商人,他的面子是有限的,或許他能夠幫咱們一次兩次,多了就不可能了。”

劉飛笑著說道:“沒錯,在我的預期中,王浩然最多能夠幫我們兩次,多了就不可能了,所以我在滄瀾省的立足根本還是要充分使用職務賦予我的人事權利,通過一步一步的人事調整實現我和沈中鋒之間的權利平衡。”

就在這個時候,嘟嘟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說道:“諸葛豐,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培訓班的時候,那個叫司馬易的人嗎?”

諸葛豐聽到司馬易的名字,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嚴峻起來:“司馬易?我當然記得,當年在培訓班的時候,他是我在政治較量模擬推演中的絕對克星,在當年咱們那屆培訓班,在政治較量模擬推演中,我和他之間的模擬推演較量比他略遜一籌,他的出招是最令我難受的,總是把我克制的死死的,嘟嘟,你怎么提起他來了?”

嘟嘟苦笑著說道:“就在我剛才趕過來之前,我剛剛接到下面傳過來的消息,說是有一個叫司馬易的人經常出入沈中鋒那里,沈中鋒待他猶如上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咱們畢業之后便消失了的他現在已經成為沈中鋒的幕僚了。”

諸葛豐聽到這里,臉色變得更加嚴峻了,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明天的常委會又會增加不少變數了。”

劉飛聽到諸葛豐和嘟嘟提到司馬易,頓時充滿了好奇的問道:“司馬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提到他諸葛豐你的臉色就這么難看呢?”

諸葛豐苦笑著說道:“老大,我們所說的司馬易是當年我和嘟嘟那一屆培訓班中的一個鬼才,他長得白白凈凈的,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實際上,他這個人心狠手辣,出招風格不拘一格,神鬼莫測。但是他這個人平時的時候表現得特別低調,在任何科目中全都表現得十分平常,就算是在我們進行政治較量模擬推演的時候,他和別人之間進行較量的時候,也都是互有勝負,表現的中規中矩,十分中庸,但是和我進行模擬推演的時候,他卻總能突出奇招,打得我猝不及防,而且我通過觀察發現,他這個人十分善于藏拙,雖然我和他之間的模擬推演中勝負四、六開,但是實際上,根據我的推測,他和我較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出全力來,最多也就是拿出70的水平,因為我發現,他和我較量的時候,嘴角上總是帶著那種看似平淡實則冷漠和不屑的,那種表情,不是坐在和他較量的那個位置上是很難發現的。而他這個人還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便是十分敏感,非常多疑,做事異常謹慎,在這一點上,他和三國時期的司馬懿性格十分相似。”

劉飛聽到這里,不由得皺起眉頭:“司馬易?司馬懿!諸葛豐?諸葛亮!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緣分,諸葛豐,該不會你和司馬易一個是諸葛亮的后人,一個是司馬懿的后人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看來,你們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了!”

諸葛豐苦笑著說道:“老大,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呢,我跟你說啊,這個司馬易絕對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我甚至可以無視沈中鋒的智商,卻不敢小看司馬易的智慧,我相信這一點上,嘟嘟應該深有體會。”

嘟嘟也苦笑著點點頭說道:“老大,諸葛豐說得沒錯,這個司馬易真的是深得三國時期那位司馬懿先生的精髓啊,非常奸詐,非常狡猾,非常不好對付。我記得當年我們培訓班的時候,我們曾經舉行過一次野外圍殲戰,當時的規則是12個人在一個叢林之中圍殲一個人,被圍殲之人堅持時間最長之人積分最多。而那個時候,這位司馬易每次都是堅持到20小時之后才被圍殲的,而其積分每次都是80分,也就是說,在每一次的圍殲訓練中,他能夠準確的把握自己被圍殲的時間,十分精準的把分數卡在80分這個分數上,老大,你要知道,我們每次訓練的地形都不一樣,每個人堅持的時間也不一樣,輪換的順序也不一樣,而他有些時候,是被提前派上陣的,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證他的積分在80分左右,這說明什么問題?這說明他能夠準確分析出我們每個人的性格、習慣、特長,然后推斷出每一次地形訓練中哪一個人能夠堅持的時間最長,能夠堅持多長時間,這需要多么強大的計算能力和城府啊?你說,這樣的人可怕不可怕?”

劉飛聽完之后,當時臉色也刷的一下就變了,他不得不承認,如果那個司馬易真的像諸葛豐和嘟嘟所說的那樣厲害的話,那么以后,自己和沈中鋒之間的斗爭誰勝誰負還真實很難預料啊!雖然以前的時候,劉飛知道沈中鋒在滄瀾省勢力龐大,根基很深,但是說實在的,劉飛并沒有真正的把沈中鋒放在眼中,因為他相信,只要自己耐得住性子,從點到線,然后在把線連成面,在把面連成體,最終肯定會逐漸的實現和沈中鋒之間權利的平衡的,只要自己有了和沈中鋒之間進行決戰、較量的機會,他相信,以自己的智商和能力,戰勝沈中鋒并最終把滄瀾省發展成為經濟強省根本不在話下。但是,如果沈中鋒有一個像三國時期司馬懿那樣狡猾、陰險、謹慎、多疑的幕僚,那么以后自己還真的很麻煩。因為官場之上的較量和戰場之上的較量一樣,都講究虛虛實實,講究聲東擊西,講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如果自己在出招的時候,對方有一個特別善于觀察、分析、推理的幕僚,那么以后,自己很多的虛招將很有可能很快便被對方給看穿失去了作用。

房間內,氣氛一時之間便顯得緊張起來。大家的表情全都顯得十分凝重。

這時,劉飛的手機嘟嘟嘟嘟的響了起來,傳出一陣十分稚嫩的童音——“爸爸,爸爸,快接電話了。”

聽到這個用兒子柳擎宇的聲音錄制而成的鈴聲,劉飛便知道,兒子柳擎宇肯定是想自己了,便立刻接通了電話,笑著說道:“擎宇啊,想爸爸了嗎?”

柳擎宇稚嫩卻偏偏又裝出一副老成的童音立刻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老爸,你的這句話有語病啊,如果我不想你的話會給你打電話嗎!老爸,我猜你上學的時候,語文肯定沒有學好,這一點比我差遠了,我告訴你,現在我的語文幾乎每次都能考滿分!怎么樣,你兒子我比你牛吧!”

劉飛聽完兒子柳擎宇那牛氣哄哄的語氣之后,心情立刻開朗了起來,腦海中開始模擬起這小子說話之時那囂張、狂傲的神態來,他笑著說道:“臭小子,在你老爸我面前牛什么牛,有本事你將來當官的時候步伐比老子我邁得更快一點,老百姓的口碑比老子更好一點,那老子我才真正的佩服你呢。”

聽到老爸的激將法之后,柳擎宇毫不猶豫的上當了,這個時候的他哪里比得上劉飛狡猾,他立刻十分囂張的說道:“老爸,你不要得意,我現在是年齡還小呢,不過等我長大了,肯定會超過你的,老媽都說了,說我繼承了你的囂張和狂傲還有智商,又繼承了她的沉穩和狡猾,將來絕對比你還有出息的。”說道這里,柳擎宇突然話鋒一轉,說道:“老爸啊,我不跟你討論這個話題了,否則我又被你給繞進去了,反正你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把我往官場這條路上引啊,不過啊,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告訴你一聲,老媽很想你,她讓我轉告你,我們母子現在過得很好,讓你放心,還讓我告訴你,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難,只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只要保持自信心,只要永不放棄,永不言敗,最終的勝利者肯定是你的,她對你特有信心。”說道這里,小擎宇突然說道:“好了,老爸,我不跟你說了,老媽聽我跟你說話她哭了,我得去哄老媽了,我現在已經是男子漢了,我得照顧好老媽才行。”說完,小擎宇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回憶著擎宇說話之時故意裝出的少年老成,劉飛突然發現,時間過得真的是太快了。當年那個天天要自己跪在地上騎在自己脖子上讓他玩騎大馬的小屁孩,如今已經知道自己用的是激將法了,更懂得照顧老媽了,小擎宇的董事讓劉飛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她知道,自己虧欠柳媚煙、薛靈蕓、謝雨欣她們這些女人太多了。想到這里,剛才因為司馬易的出現而心情有些不佳的劉飛心中突然再次充滿了強烈的斗志,他握緊雙拳眼神堅定的在心中說道:“不管是誰,也無法阻擋我劉飛前進的腳步,我一定會用我強大的實力,來讓我的女人盡快回到身邊!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任何人!”

這時,諸葛豐和嘟嘟等人也都發現了劉飛在接完小擎宇電話之后臉上所表現出來的強烈的自信和斗志,在這一刻,他們也突然被劉飛感染了,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股強烈的斗志。這些年來,他們隨著劉飛南征北戰,經過無數次兇險的考驗,但是,任何困難都沒有能夠阻擋住劉飛前進的腳步,他們相信老大,相信自己,相信只要大家團結一致,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困難和對手的。

第二天上午9點58分,劉飛邁著充滿了自信的步伐,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走進常委會議室內。

此刻,常委會議室內其他所有常委全都已經到齊了,會議室內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因為大家都知道,今天的這次常委會,雖然是第二次常委會,但卻是劉飛和沈中鋒在常委會中第一次展開巔峰較量。每個人都在心中反復的權衡著自己的立場,權衡著一會自己應該如何表態。

進屋之后,劉飛的目光直接便和沈中鋒碰上了。

沈中鋒沖著劉飛淡淡一笑,笑容中充滿了淡定、自信和從容,而劉飛也從沈中鋒淡定的笑容中看出了沈中鋒對自己的不屑和挑釁。

劉飛知道,此刻的沈中鋒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甚至是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沈中鋒都不會把自己放在眼中,因為此刻,自己和沈中鋒之間權利并不平衡。

不過劉飛雖然在這些常委中算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卻已經是老江湖了。(對于沈中鋒所表露出來的那種神態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回應的只是淡淡的一笑。

坐下之后,劉飛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宣布開會。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拿起水杯來不慌不忙的喝水,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大戰來臨之前的那種緊張與焦慮,仿佛即將到來的那一場巔峰較量,他只是一個旁觀者一般,如此表現,將一個省委書記所特有的胸襟、氣勢、霸氣完全展露了出來。

此時此刻,會議室內所有的常委們神態各異,有的在抽煙,有的在喝水,有的在轉著水杯,但是,不管大家處于何種狀態,所有人眼角的余光都在默默的打量著劉飛這位全國最年輕的省委書記的一舉一動,此刻,看到劉飛如此的淡定之時,不僅他們心中十分詫異,就連沈中鋒也有些詫異,此刻,他心中甚至在想,這劉飛該不會被自己的強勢嚇傻了吧,否則他怎么能夠表現得如此淡定,如果不是那樣的話,那么劉飛的演戲本事實在是太牛了,因為此刻,雖然他認為自己在這場決戰中必勝無疑,但是,他心中依然有些緊張。這種緊張的根源便是在于劉飛的名頭。當然,以沈中鋒目前的修為,那些些許的緊張他早已經可以把他們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秒針再次指向12的時候,劉飛的目光掃視一下在座其他12名常委,笑著說道:“好了,時間剛好到,我們開會吧。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議題是討論我們高速公路規劃方案的事情。至于事情的原因我可以在這里先給大家稍微的解釋一下,鑒于之前省政府提出的那份全省高速公路規劃方案上報道發改委之后并沒有獲得通過,為了能夠盡快推動我們滄瀾省高速公路建設的步伐,為了能夠讓我們滄瀾省高速公路規劃方案能夠盡快在發改委那邊獲得通過,在我的建議下,省委秘書長何建平同志在省交通廳、財政廳、發改委、建設廳等各個單位的大力配合之下,做出了一份新的規劃方案,這份規劃方案的具體情況,請何建平同志為大家介紹一下。”

劉飛說完之后,笑著看了何建平一眼。

此刻,不管是沈中鋒也好,其他省委常委也罷,全都把目光射向了何建平。因為大家都知道,何建平那可是原來的省政府秘書長出來的,他是沈中鋒的嫡系,但是,現在,劉飛不僅讓沈中鋒的嫡系何建平親手炮制了省委這邊的高速公路規劃方案,還讓何建平親自來講述這份方案,這種用意可就相當有意思了。因為這份高速公路規劃方案是何建平親自牽頭做出來的,也是由他親自講述的,那么,一會要表態的時候,何建平到底應該如何表態?如果要是否定這份方案,那么這可就要鬧出滄瀾省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了!一個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親自牽頭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做出來的規劃方案,然后他自己又反對這個方案,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而且如果何建平真的這樣做的話,那么他就相當于受柄給劉飛了,以后如果劉飛要拿捏他的話,這絕對是一個十分合適的話題。但是如果何建平如果不反對這個規劃方案,那么沈中鋒肯定不滿意了,因為何建平雖然是省委秘書長,但卻是他的嫡系啊,在這么重要的場合不支持自己,那豈不是拆臺嗎?當然,其他常委心中也清楚,何建平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不進行講述,但是省委書記已經發話了讓他講述一下,他能不講嗎?那不是不給省委書記面子,不配合省委書記工作嗎?如果是那樣的話,劉飛要動他就更簡單了。

一時之間,常委會內再次安靜了下來,這一次,眾人的目光一會看向劉飛,一會又看向何建平。此刻劉飛的臉色十分平靜,而何建平卻是滿臉憋得通紅,腦門之上青筋暴起,想要說話,卻又仿佛喉嚨之間有什么東西一般說不出話來。

劉飛的這一招讓何建平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但是卻又無能為力,因為省委書記就是省委書記,一把手的權威是絕對不允許侵犯的。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從這個項目一開始,自己便已經被劉飛給算計了,他一直認為劉飛頂多也就讓他做一做那份方案就行了,畢竟劉飛應該清楚自己是沈中鋒的人,知道兩個勢力之間是水火不相容的,但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劉飛竟然玩了這么一手,這將會導致他在隨后的表態中,選擇立場的時候必須得謹慎一些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雖然何建平心中一千一百個不愿意,但是卻不能不按照劉飛的意思來解釋一下省委這邊的規劃方案了,他表情有些僵硬的說道:“各位領導,我們所做的這份規劃方案是以省政府的那份規劃方案中所提到的數據位主要參數,在大部分地方也和省政府的那份方案中差不多,差別比較大的主要是有關東江市、唐蒙市、岳山市這三個地市交通狀況的規劃。劉書記認為,東江市、唐蒙市應該大力發展高速公路網絡以及加強其市區內交通網絡建設,至于岳山市,不著急上馬第二條高速公路。兩份方案對比,省委的這份方案比省政府的那份方案預算多出高速公路里程400公里,多出東江市、唐蒙市普通公路建設700公里,預算總額多出500多個億,而本次高速公路規劃方案預計投入資金總額是1200億元!”

何建平說完,現場內再次安靜了下來。眾人誰都沒有想到,劉飛剛剛到來,便拿出了大手筆!之前省政府那份高速公路建設總公里數才600公里,投入預算700億元,而現在,劉飛剛剛到任,便打算增加400多公里的高速公路建設外加700公里的普通公路建設,新增投資額達500億元!所有常委幾乎全都露出震驚之色。只有沈中鋒的眼神中閃出兩道憤怒和不屑之色。

等何建平說完之后,劉飛笑著說道:“嗯,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大家說說吧,看看這個方案怎么樣?”

劉飛話音剛剛落下,常務副省長馮雙陽便抬起頭來說道:“劉書記,我認為,省委的這份方案增加的投入太大,不符合我們滄瀾省現在的實際情況。”

劉飛笑著說道:“嗯,你說說看,哪里不符合?”

馮雙陽點點頭說道:“我認為,省委的這份方案中主要有三個問題需要商榷,第一,東江市和唐蒙市自然條件十分惡劣,雖然可以投入,但是投入之后,見效肯定特別慢,施工周期也比較長,恐怕高速公路建成之后還沒有用上兩年,效果還沒有顯現呢,就要開始新的五年規劃了;第二,新的方案中投資預算幾乎比省政府的那份預算增加了一半,總預算達到了1200億元,我相信劉書記應該清楚,即便是700億預算的方案在發改委那邊已經難以獲得通過了,省委這邊1200億預算的方案能夠獲得通過嗎?第三,劉書記,恕我直言,雖然省委的這個方案如果真的能夠實現的話,那的確對我們滄瀾省的發展大有裨益,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問題是,我們滄瀾省如今的這種財政狀況,能夠負擔得起如此巨額的財政支出嗎?即便是省委的這份方案在發改委那邊獲得通過了,就算是給我們配套一些資金下來,但是恐怕這部分資金也是杯水車薪吧?而我們滄瀾省不是還得配套更多的資金進去才能把這個項目支撐起來?但是,我們滄瀾省財政能拿出多少錢來?恐怕連50個億都很難!但是,那可是1200億元的項目嗎?50億元恐怕還不夠塞牙縫的,而我們滄瀾省財政如果拿出這50億元的話,恐怕其他方面的建設和資金就沒有多少了?我們如何進行經濟建設,我們如何改善民生?劉書記,恕我直言,省委的這份方案,有政績工程之嫌,我相信,劉書記心胸開闊,對我的直言應該不會嫉恨我吧?”

等馮雙陽說完,會議室內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不得不說,剛才馮雙陽這三個商榷層層遞進,一步一個腳印,把省委的這份方案駁斥的體無完膚。最后,還給劉飛戴上了一個政績工程的帽子!

而這,恰恰是在官場上大家都最為忌諱的東西。雖然很多時候,一些官員上馬的很多項目都是本著政績工程出發的,但是他們卻又各個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時時刻刻體現的都是為了老百姓著想,為了市容市貌著想,為了打響城市名片都一系列的理由。甚至還有一些地方出現某個項目建了再拆,拆了再建等反復的情形,其實說白了,都是一些人搞政績工程的心在作祟。

而現在,馮雙陽批評劉飛搞政績工程,很明顯這是在直接挑戰劉飛的底線和容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