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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小丑竟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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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見月并沒有好奇蕭玉祁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她只點頭。

“他說他是從晉州陶家嶺來的,名字叫做陶洲,但我看著他,就是一個神棍,說話總沒個正行,不是個靠譜的人。”

蘇見月一面說著。

一面雙手捧著一張干巴巴的餅子,小口小口的啃著。

說話的時候,不看他?

且表現出一副極為忙碌的樣子。

再說出這話時,半點可信度都沒有。

倒了碗熱水,推到了蘇見月的面前。

“陶洲是何人,月兒,我比你清楚。”

陶家嶺并非一般的地方。

那里是整個晉州聲望最高的一個家族的盤踞地。

陶洲乃是陶家百年延續至今,唯一一位,正兒八經的嫡系長孫。

既占嫡,又占長。

下一任的陶家家主,非他莫屬。

整個陶家嶺,都是陶家的地盤。

事實上。

這只是表象。

實際上。

整個晉州,陶家起碼占一半的話語權。

若說他是神棍?

這話要是讓晉州的人聽見了。

蘇見月怕是入了晉州,便再無法平安脫身。

"陶家綿延百年,曾出過兩任國師,陶氏祖上,曾經在天虞擊退突厥一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雖說陶家早已退隱,不問世事,可是月兒,掌握這樣一支龐家大族的基本動向,是一名合格的帝王,不能落下的功課。"

一個皇帝。

若是對自己的國家,對國家的權利分布毫不在意。

那么,那位皇帝,必定不是一位好皇帝。

他之所以能夠在夾縫中滋養出自己的勢力,在早已經分配出去的政權中,站穩腳跟。

正是因為,他透徹地了解每一個家族的優勢與劣勢。

精準地捕捉到了每一個可用之人。

漸漸地,他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情況下,成立了天機樓。

又在正式當權之后,以雷霆之勢,建立的玄甲軍。

正式的,光明正大的,打破了天虞在父皇手里多年,形成的,早已穩定多年的格局。

所以,因為他而損失了利益的人,才會絞盡腦汁地想要殺他。

當所有的人,都意識到他并非是一個傀儡皇帝時,再想殺他,已經沒有那么容易了。

“所以,月兒,你有話,不妨直說,這樣的謊言,騙不了我。”

他并沒有生氣。

而是在同蘇見月說一個事實。

不論多龐大輝煌的王朝,都會有轟然倒塌的一天。

兩千年的時光,斗轉星移,滄海桑田。

有許多的歷史真相,都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根本無證可靠。

至少,有關于陶洲的家世,蘇見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所以,當陶洲第一次,正式的在她的面前,向她做自我介紹的時候。

便是對她的一種試探?

蘇見月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硬邦邦的粟米餅,差點崩掉了牙。

不愧是古代啊。

人均八百個心眼子!

到最后,小丑竟是她自己?

蕭玉祁連忙伸過手,將她嘴里一大塊餅子抽了出來。

“慢點吃,你也不怕噎到?”

他細心的替蘇見月擦掉嘴角的渣屑。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是故意在那里等我的?”

蕭玉祁將裝著水的碗,端到了蘇見月的唇邊。

喂她喝了一口水,才道:“陶家已經不問政事多年,此次,陶洲來此,我真的猜不準他的想法。”

他不明白,為何偏偏是此時。

蘇見月靈光一閃。

“對了,他的玉佩還在我這兒,剛才見了我,他也沒管我要。”

蘇見月說著,從兜里把玉佩摸出來。

玉佩不大,水頭卻是極好。

上面彎彎繞繞的不知道雕刻著什么花紋,蘇見月看不懂。

“剛才聽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這枚玉佩,他是特意留著,讓我轉交給你的吧?”

暖黃色的玉佩交到了蕭玉祁的掌心。

蕭玉祁看了一眼。

眼神定了定。

忽然淺笑。

“此乃陶家的家主令。”

“啊?”

即便蘇見月不太懂這些世家的家主,是憑借什么選上的,但她得知道,家主令,一定是每一個家族中,十分重要的物件。

“這哪兒寫了家主令?”

她怎么沒看出來?

蕭玉祁耐心地同她解釋道:“這枚玉佩上,雕刻的并非花鳥魚蟲,而是字,陶家的陶字,此字,乃元祖皇帝親筆所書,世間獨一無二。”

“怪不得我看不出來這上面雕了個什么紋樣。”

原來是因為,她不識字啊!

果然,沒文化,最可怕。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陶洲親自將家主令從陶家帶出,又輾轉,交到了他的手中。

投誠的意味明顯。

陶家在此時朝他拋出了橄欖枝,于他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

顯然。

蘇見月也明白了陶洲的意思。

心中忽然壓下了一塊巨石。

蘇見月雙手捧著水碗。

問道:“他現在,對于你來說,很有用,是嗎?”

蕭玉祁遲疑了片刻,仍舊點頭。

“是。”

“那么,我說的話,你還聽不聽?”

“你說的話,我自然要聽。”

蘇見月深吸了一口氣。

說道:“不論以后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必須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沒有不老仙丹,沒有人能做到長生不死。”

心思被蘇見月戳中。

蕭玉祁試探性地問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說這些?”

“蕭玉祁,我是學過歷史的人。”

僅一句話。

蕭玉祁沉默了。

他的沉默,代表著默認。

事實上。

他并沒有打算放棄去尋找傳說中的不老仙丹。

原因無他。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幸運的人。

害怕的事情,總會變成現實。

所以,蕭玉祁已然習慣,將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最壞的程度,去設想一遍。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與蘇見月究竟因何相遇。

親眼見證了跨越時空。

這讓向來運籌帷幄的他,第一次,全然失去了把握。

他沒有把握,能夠留住蘇見月。

萬一他擔憂的事情,再次變成事實。

那么,他必定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她的世界尋找到她。

不論是兩千年,還是兩萬年。

只要她還在未來,他就一定會找到她。

蘇見月依舊不清楚,蕭玉祁骨子里究竟有多么偏執。

事實上。

在蘇見月的面前。

蕭玉祁一直偽裝得很好。

偶爾暴露出來的霸道,也在蘇見月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他勾唇。

溫熱的手,覆上蘇見月捧著茶碗的雙手。

碗里的水是涼的。

蕭玉祁的掌心卻滾燙。

一冷一熱交織重疊,蘇見月垂眸。

水中倒映出她憂心忡忡的臉。

“好,我知道了。”

蕭玉祁將茶碗從蘇見月的手中移開。

“快吃飯吧。”

蘇見月看向他。

他的嘴角,掛著一如既往的淺笑。

“我記住了,真的。”

蘇見月食不知味。

吃了飯。

她被蕭玉祁強制性地抱在了榻上休息。

“休息好了,我們再一同過去。”

趕了一晚上的路,蘇見月能撐到現在,確實累極。

不一會兒,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蕭玉祁在她睡著之后,握著那枚家主令,出了營帳。

“陶洲何在?”

巡邏的小將達到:“屬下將他安排進了陳統領的營帳。”

陳剛為人沉穩刻板,陶洲與他住在一處。

只怕是會悶死。

蕭玉祁抬步而去。

還未靠近,便聽見一陣陣凄厲的哀嚎。

“嗷嗚!我的腚溝!”

“你到底想要如何?”

陳剛低怒的聲音傳來。

另一道聲音再度響起。

“我想吃湯餅,不想啃干巴巴的粟米餅子。”

陳剛氣急敗壞。

“這里是軍營,便是陛下,與我們都是同樣,只有粟米餅子吃,你算是何方神圣?來軍營還點上菜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湯餅。”

“瞧我這暴脾氣,老子現在就把你提溜出去,像你這樣鬧騰的人,只配跟耗子住一窩。”

厚重的簾子被人掀開。

蕭玉祁盯著寒風進入。

原本還鬧騰的不行,一個人能頂一個營的陶洲,捂著腚溝,趴在硬邦邦的木床上,沖著蕭玉祁夠了夠手。

“嗷嗚,陛下,草民終于見到您了!您可一定要給草民做主啊!”

“陳剛,出去候著,寡人要同這位公子,單獨談談。”

“是。”

陳剛行了個抱拳禮,瞪了陶洲一眼,方才退下。

蘇見月的并沒有睡多久。

她一睜眼,便看見蕭玉祁坐在床前,正看著她。

蘇見月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身。

“你怎么沒睡?”

蕭玉祁將陶洲的那件斗篷丟在了一邊。

隨手拿起自己的大氅,系在了蘇見月的脖子上。

又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絲。

“時間差不多,咱們這就走?”

蕭玉祁將手槍遞了一把到蘇見月的手中。

之前,蘇見月在裴恒的房間里順了三把。

有一把在蘇見月的家里。

還有兩把,蘇見月裝到手榴彈的背包里,一并給了蕭玉祁。

蕭玉祁的身上踹了幾枚手榴彈。

蘇見月的那把強光手電筒,他也帶上了。

根據蘇見月的描述。

那是一間很亮的,純白色的房間。

蘇見月的那個強光手電筒,一照起來,能將黑夜直接亮成白晝。

“嗯,好,我們出發。”

蘇見月揉了一把臉。

一瞬間清醒。

蕭玉祁抱著她。

兩個人從軍營,直接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