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逢君

第264章 你也早些睡,不要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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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湖邊干什么?”皇帝臉色鐵青地問道。

“奴才也不知啊,是路過的宮女發現的,只見那湖里浮著好大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把宮女嚇了一大跳。拿了燈籠去看,才發現那是鄭王!把他從湖里撈上來,已經淹得半死了。”小太監指著湖那邊,顫聲道:“而且,而且他嘴里還叼著好大一條蛇!”

“蛇?”皇帝皺眉,想到了宴席上的那道假滕蛇。

“是一條真蛇,好粗一條蛇,還、還是活的!”小太監抖如篩糠,眼中全是驚恐之色。

想想那畫面,一個胖子在黝黑的湖中浮沉,嘴里竟還叼著一條扭動的蛇,任誰看了都會做噩夢。

“混賬東西!反了!他反了天了!真以為朕拿他沒辦法!來人!來人!”皇帝眼睛里能噴火,伸著削瘦手,指著宮外的方向怒吼起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過后,場面反而安靜了下來。

眾人小心翼翼地看著皇帝,等他下旨。

皇帝深深吸氣,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一句:“把鄭王,送回去。”

“遵旨。”眾人連忙行禮,朝著湖邊奔去。

“裴琰一家獨大,沒人能牽制他了。可惜慈王這邊沒個能人,陸相家的兒子,不中用啊。哎。”忠和公公愁眉苦臉地說道。

“廢物,全是廢物。”皇帝臉黑得像下了三個月暴雨的天,轉過身,每一步都狠狠地踏在地磚上,恨不得一腳跺碎了腳下的磚。可這樣走了沒一會,他的腳又開始疼,于是更暴躁了。

“那齊郡王家的長子,齊霽風,倒是不錯。外派了兩年,也該回來了。”忠和跟在皇帝身邊,低聲說道。

“宣他來見朕。”皇帝怒氣沖沖地說道:“就他一個人來,不許讓慈王知道!”

“是。”忠和公公連忙行禮。直到皇帝走遠了,他才慢慢直起腰來,眼里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蘇禾把蜂蜜刷到烤得金黃酥脆的乳豬豬皮上,秀氣的鼻子皺了皺,感嘆道:“太香了,我的手藝怎么會這么好呢。”

裴琰坐在一邊,手里捧著蜂蜜壇子,很配合地點頭:“確實不錯。”

“你說咱們兩個,一只烤乳豬,夠不夠啊?”蘇禾放下小刷子,拿起小刀在烤乳豬上切了一小塊,咬了一小口,剩下的半口喂到了裴琰嘴邊。

“我少吃點。”裴琰很識趣地說道:“畢竟你在宮宴沒吃飽。”

“說得我有多小氣似的,還能餓著你了。”蘇禾又切了一塊肉,咬一口,再咬一口,全吃了。

裴琰原本張開的嘴,慢慢合上了。

不給喂了?

“大人,聽說鄭王淹了個半死。”張酒陸進來了,搓著手,笑呵呵地報喜:“這大過年的,竟然有這種大喜事!屬下聽了,可太高興了。”

裴琰一臉嫌棄地看著張酒陸。

他不在他的將軍府呆著,跑這里來干什么?就這么一只烤乳豬,未必他還想蹭一條腿回去?

“宋秋祥呢?”裴琰盯著張酒陸,語氣不善。

“在荷園,我從荷園過來的。將軍府還有些東西沒置辦全,荷園里什么都有。”張酒陸笑著,從懷里摸出一只油紙包:“宋姑娘讓我拿來給蘇姑娘的。”

蘇禾接過油紙包,展開來,里面是炒得香香的栗子。

“好吃。”蘇禾剝了個栗子,笑著說道:“難為她了,大過年的還給我烤栗子。”

“這上面的刀口可全是我砍的。”張酒陸得意地說道。

“難怪,每一個都像被腰斬了一樣。”蘇禾笑道。

“我嘗嘗這個。”張酒陸果然盯上了烤乳豬。

蘇禾切了半邊肉,拿了餅,用食盒裝上了,讓張酒陸帶回去給眾人分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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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看著蘇禾忙個不停,慢慢地把手里的蜂蜜罐子放到了桌上。

罷了,不如睡覺去。

秋韻和容玉坐在一邊,對望了一眼,偷笑了起來。

裴琰眼里的失望都快淌成河了。

“大人,這是你的。”蘇禾在桌前忙活了好一會,端了一盤包好的烙餅放到了裴琰面前。

“嗯。”裴琰挑挑眉,又來了精神。

“還有這個。”蘇禾拿著鐵勾子從火塘里扒拉了一會,扒出一團沉甸甸的黃泥巴。

“這是什么?”裴琰問。

“烤雞。”蘇禾用勾子把黃泥團團扒到一邊的地上,輕輕地敲開了那團黃泥。

一瞬間,烤雞的香氣在風里肆意飄動。

裴琰回來后去了趟書房,回慈恩院時,烤乳豬已經在架子上串好了,所以根本沒想到火塘里面還藏了這樣的好東西。

“我們王爺有了蘇姑娘,真是有口福。”秋韻端著溫好的酒過來了,笑著說道:“連帶著我們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如今長公主府里人人都羨慕咱們慈恩院呢,說咱們這兒和別處都不一樣,日子可美了。”容玉也走了過來,蹲在蘇禾身邊,拿著小勾子敲黃泥。

蘇禾剛來長公主府時,人人瞧不上她,如今卻是人人都羨慕她。畢竟她不僅讓王爺只疼她一人,連長公主也開始護著她了。

找遍整個京城,只怕都找不到第二個蘇禾了吧。

裴琰用帕子包住滾燙的烤雞,用盤子裝著,長指握刀,慢慢悠悠地切開。

蘇禾又在旁邊扒拉了一會兒,拿了那枝從宮里帶出來的綠云,揪下了花瓣,小手一揮,灑在了烤雞上。

“此乃我獨創名菜,就叫:綠云殺雞。”

“這名字……”裴琰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笑了起來。

“不好嗎?”蘇禾反問。

“好!”裴琰點頭。

蘇禾說的,全是好的!

呼啦啦……

一只小鷹落在了裴琰肩頭,他撫了撫小鷹的翅膀,從它的細腿上取下了密信。

“出事了?”蘇禾小聲問道。

“小事。”裴琰笑笑,把密信折起來,丟進了火塘里。

嘩的一下,薄薄的紙張迅速燃成了灰燼。

“我得出去一趟。”裴琰匆匆吃了幾口烤肉,低聲道:“你也早些睡,不要吃太多。”

“好。”蘇禾乖巧地點頭。他這么晚還要出門辦事,想必是極重要的。只有后宅安穩了,他才能放心大膽地做自己的事。

裴琰很快就出去了。

蘇禾也沒了胃口,如今他每次出門,她都牽腸掛肚得很,那狗皇帝太壞了,誰知道會挖什么坑陷害裴琰呢?

“宮宴上哪家女子最美?”容玉收拾著桌子,好奇地問道。

“說來也怪,這宮宴為何大家都打扮得很老氣,竟見不著幾個鮮艷的女子。”蘇禾進宮時心中全是溪山女一事,竟沒關注到這事。現在靜下來一想,倒品出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