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柜果然很有信用,沒過幾天就告訴顏汐,有客商要收皮貨。
他將顏汐給的皮子拿去看了,人家雖然嫌不是狐皮這樣的貴重皮貨,但是勝在毛皮完整,價格也不貴。若是顏汐這邊的皮子都是這樣的質量,三百張之內他就一口氣全收了。
顏汐大喜過望,她這些皮貨都是跑山民那里收來的。
好皮貨山民都留著賣錢,野兔皮這些,一兩張賣不上價錢,往年都是留著自用,每家都有存貨。
顏汐的粗棉布賣得便宜,拿這些普通的皮貨換布,大家也算各取所需。
但是,這些皮貨顏汐收的量夠多,一倒手就是翻倍。
她收的皮貨,都堆在劉家的雜物間里,清點之后居然有兩百多張,直接三十文一張的價格賣了。
這一筆下來,顏汐直接就得了六兩銀子。
顏汐拿了二兩銀子給陳掌柜,做辛苦費。
陳掌柜瞪眼,“你叫我一聲叔,我就牽個線問一聲的事,哪好意思要你銀子?小孩子家家,自己收著。將來安身立命,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二兩銀子,算陳叔收了再給你的,你存著當老婆本。”
顏汐本來還感動著,聽到老婆本,差點一口氣嗆到。安身立命可以,當老婆本是沒戲了,這輩子她都娶不到老婆啊。
因為她年紀不大,至今陳掌柜還以為她就是個長得清秀的男娃。
到了七月末,顏汐螞蟻搬家一樣,竟然真的將陳記布莊的積壓庫存給賣光了。
顏汐為了賣這批布料,不僅明水縣,連其他兩個縣也都跑過了,真的是鞋底磨穿好幾雙。
前前后后,這一庫房的庫存,陳掌柜收了一百二十兩銀子。
而顏汐,就靠著這批倒騰,她直接存了一百九十兩銀子。
這一筆銀子,對時下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有錢的感覺太好,顏汐回到家,躲回自己的房間后,在床上高興地打了幾個滾。要不是太重,她恨不得日日背身上。
她也托王七跟鎮上的牙行聯系,想要買幾畝地。就算不立女戶,好歹她還是可以置辦點產業的嘛。
這時候,劉衡回家了一趟,八月院試,他要早點出發去同安府。
都是在同安府考試,但是府試是同安府的知府大人主考,而院試,是學政大人直接來監考的。
之前府試去的太晚,客棧都漲價了。
顏汐一想,毛遂自薦說,“二郎哥,我送你去同安府吧。提前半個月過去,我還能給你們做飯,省點飯錢。上次你不是說府城住的貴吃的也貴嗎?”
同安府,比明水縣更大,顏汐自然也想去見識見識。
王氏心里覺得有顏汐陪著去,她更放心,又不知道一個女孩兒方不方便去,只能看著劉衡。
“這種時候,府城人比較多。”
“我不亂走,要走也是到人多的地方。”顏汐保證道。
劉衡看她滿眼亮晶晶,想起曾經跟他說想要多出去看看,猶豫之后說道,“你若要去的話,可不能亂走,我們一切都要聽先生安排。”
“對,你一定要聽裴先生的。有你去,我也更放心了。”王氏在邊上點頭。
顏汐自然更不會反對了。
她頭一次出遠門,除了收拾劉衡的東西,還收拾了不少吃的。
家里的長豇豆和芥菜熟了,顏汐用后世腌酸菜的法子做了兩罐,吃過的都說好吃,她直接帶上一大罐,肉松自然也重新做了帶上。
另外,她將王氏做的那些荷包,打了一個大包裹帶上了。
這些荷包,都是王氏拿零碎布頭做的,布料普通,但是王氏的繡工好。荷包上的花樣看著就好看。
劉衡看她背的這一大包,愕然,“你是陪我去考試,還是打算去賣荷包啊?”
“兩不耽誤嘛。”顏汐覺得空手到府城太浪費了,好不容易進城一趟,怎么能不拿點東西賣賣呢?
“莫讓裴先生聽到。”劉衡咳了一聲,小聲叮囑。
這次去考院試,自然還是要裴先生做保,他也要一起去的。
裴先生是端方君子,總認為商是小道。若是讓他聽到顏汐這話,必定認為他們對科舉太不尊重。
他后來還幫顏汐賣過幾次布,被裴先生知道后,先生還告誡他不可沉迷商賈之事。
顏汐連連點頭。
那個裴秀才人品好學問好,就是有點迂腐。
他那學館,要是顏汐來營銷的話,保證學生多的裝不下。
她有一次曾跟劉衡聊過,劉衡告訴她,“先生志不在此,他總說教書育人,不能以財物為重。”
“那你也覺得讀書人不能賺錢啊?”顏汐好奇劉衡的看法。
“世事艱難,若沒有錢財如何生活?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只要不違背圣人教導,賺錢也是好事。”
顏汐很贊同,這點來說,劉衡就務實多了。
兩人趕到明水縣,與裴先生匯合一起坐船去同安府。
裴先生見過顏汐幾次,雖然他鄙視商賈,對顏汐倒是很憐惜。
劉衡曾說自己能夠讀書,全賴母親和顏汐,母親日夜辛勤勞作,顏汐小小年紀操持生計。
而且,裴先生吃過顏汐做的菜,一聽說這次顏汐跟著一起去同安府,高興地對劉衡說,“有汐兒在,這次為師有口福啦。”
“裴先生,您放心,我保證在府城這段日子,天天給你們換花樣。”顏汐大包大攬。
自從見了世面后,她對自己的廚藝自信度又提高了。
古代的廚子,刀工比她好,但是做菜的搭配花樣真比不過自己。要知道自己在現代,天天翻看菜譜,可是集古今中外各種菜譜于一身啊。
“你腌制的那個咸豆角就很好吃,天熱吃著很是爽口。”
“先生您看,我帶了一大罐呢。”顏汐指指自己的大包裹,“那叫酸豆角,我還帶了新腌好的酸菜,用這兩樣可以做不少菜呢,我給您做幾道嘗嘗。”
裴秀才呵呵一笑,他不愛錢,但是沒幾個人能抵擋口腹之欲。
三個人趕到同安府,發現考生并不比府試那次少。
原來這院試,三年兩次,童生卻是每年都有,所有童生們都攢足勁想要考個秀才,得到科舉的門票。(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