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

第301章 為卿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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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韻策馬趕到雁門關城門時,城門口已經亂成一團。

林天佑派了一隊林家軍的士卒前來驅趕百姓,“雁門關不許進出,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軍爺,我們不出城,我們就是聽說顧大將軍的孫女回來了,想托人去送些東西。”

“是啊,聽說顧小姐駐扎在城外,這天要冷起來了,我想送筐木炭……”

“大膽!有我們大將軍坐鎮,打敗匈奴必定勢如破竹,你竟敢詛咒戰事到冬日還不停!”林家軍帶隊的百戶怒罵了一聲,揮鞭就抽。

剛才說送木炭的老婦人躲閃不及,有人看不過去,拿手中的籃子幫她遮擋。馬鞭抽到籃子上,籃子里放的好好的菜掉了出來。

“你這人,你怎么打人呢?”

“就是,以前顧家軍從不打百姓!”

也許是聽說顧家后人回來了,百姓們不由拿眼前的林家軍與顧家軍比了起來。

“顧家那么好,也死絕了!”那百戶不屑地呸了一聲。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呢?”

“就是啊,你怎能如此說話?”

圍在周圍的人聽到后,不干了,沖那百戶叫道。

那百戶是奉命來驅散百姓的,看這些刁民冥頑不靈,還沖自己叫嚷,回頭吩咐道,“動手,再不走的,一律帶回去!”

昨日顧清韻在北城收買人心,今日又傳出百姓感激顧家這事,林天佑怎么能讓顧清韻在雁門關中樹立威信?趁著城門前聚集的人不多,他派人驅散,等大戰一起,這些百姓們忙著活命,哪里還會想起什么顧家后人。

林家軍的百戶帶人揮鞭驅趕,百姓們被打散,可有路過的涼州軍等其他軍中的人,看這百戶隨意打人,有人看不過眼,上前幫百姓說話。

一時間,城門口亂成一團。

顧清韻帶著老五等七八個侍衛騎馬趕來,聽到南門這邊,門口拉了木柵欄,城門里痛呼聲、通罵聲、爭吵聲、哭聲……亂成一團。

“我們就想給顧家小姐磕個頭啊!”

“就是啊,顧家都是好人啊!”

有百姓一邊躲避著鞭子,一邊申訴道。

顧清韻看著這些百姓們,一股酸辣之氣沖上頭頂,心中想著:這是何必呢?顧家軍沒了,顧家也沒了,這些人傻乎乎地在城門口鬧什么?自己不缺米面不缺什么木炭白菜,自己只想報仇而已!什么百姓,什么雁門關,跟自己早就沒關系了!我如今是無官無職的顧清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顧清韻而已!

有個中年男子顯然腿腳不好,被人推搡著摔倒在地,林家軍的人恍如未見,一腳踩到這男子腿上,男子發出一聲慘叫,邊上有個六七歲的孩子撲過來,“爹,爹,不要踩我爹!”

可惜,孩子的哭喊聲太小,眼看林家那個百戶的馬不住打轉,馬蹄就要踩到那中年男子時,顧清韻大喊了一聲“住手”,從馬上飛奔過去,一腳將那百戶從馬上踹下,拉住馬韁繩將馬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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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顧家侍衛也緊隨顧清韻身后沖入城中,將打人的林家軍中人拿下。

“什么人膽敢以下犯上!”那林家軍的百戶摔落到地上,都摔懵了,抬頭看到是個女人,氣得大叫。

“我是顧清韻!”顧清韻調轉馬頭,居高臨下看著這百戶,朗聲說道。

她氣勢如虹,面如芙蓉,一身紅色騎裝,恍如一道烈火,在黃昏的南門前,卻如旭日初升般耀眼。

“顧大小姐!”有百姓看著眼前的人,喃喃叫了一聲。

隨著這人一聲呼喊,其他百姓們也驚喜地喊道,“顧大小姐!是顧大小姐!”有老人激動得眼眶含淚,還有跪地磕頭的。

顧清韻跳下馬背,伸手扶起跪地的老人,“老人家,我是顧家后人顧清韻!”

“您跟大小姐長得一模一樣……老天有眼,顧大將軍還有后人呢。”那老人疑惑地呢喃了一句,又高興起來。只要是顧家后人就好,只要是顧大將軍的后人就好啊。

有百姓圍過來,“顧小姐,我爹臨終前交代,要我看到顧家人,代他磕頭,我這條命就是顧家軍救的啊!”

“我也是,我娘也這么交代的。”

剛才倒地的中年人,在一個顧家侍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的孩子將一根拐杖遞過,顯然這人的腿腳已經不好了,他高聲道,“顧小姐,小的是雁門關的一個教書人,十七年前,顧家軍拼死守城,小的娘子才能平安生產,我背著娘子逃出城時,也是顧家軍以血肉相護,才留下小的性命。”他丟開拐杖,忍痛跪下磕頭,“小的每年都到顧府門前磕頭,就想著老天會長眼,顧大將軍肯定有后人的!”

一時間,除了百姓們的說話聲,城樓下再無其他聲音,躲在城門邊上,穿著一身粗布短褐衣裳的順子,抬手抹了把眼睛。

“你哭什么啊?”許遷也貼了一把胡子,跟順子站一起,看他抹眼睛,沒好氣地說道。

“小的也不知道,就覺得聽著,心里酸酸的。”他與顧家軍從無瓜葛,可是聽著百姓們的話,這心里就是覺得難受。

“到底沒見過世面,打仗的時候,生離死別都見多了,哭什么。”

順子回頭看了許遷一眼,“許校尉,您眼睛也紅了。”

“哦,風迷了眼。”許遷淡定地說著,看向人群中的顧清韻,頭一次覺得曹大剛說的那句“顧大小姐那樣的,天下只有一個”,不是吹牛。若顧大小姐也與這個顧清韻一樣,這天下,的確是只有一個。顧家軍,也只有這一支。

試問夏國那支軍隊,敢說銷聲匿跡十七年后,還能讓百姓們牢記?

這時,長街盡頭傳來馬蹄聲,又是一隊林家軍的人趕來。

許遷有些緊張,“順子,你看林家軍又來人了,太子那邊,你消息送過去沒啊?”

“小的早就讓人候在那兒了,消息肯定送過去了。”順子回道。他家王爺安排的這一出,就是為了讓太子殿下親眼看看顧清韻和顧家軍的人望,為顧清韻造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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