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與天齊

第27章煉化碧眼水波珠

雞鳴之時,郁華踏著最后的夜幕離開。

顧溫目送對方離開,見郁華一躍十幾米又滑行百米之遠,不知對方所用是某種寶物還是法術。

顧溫回到房間,坐在燭火前打量碧眼水波珠。

心念一動,一條小泥鰍虛影顯現,纏繞他的手腕,體內真氣緩慢而持續被它吸走,同時一縷縷獻媚的心念傳來。

碧眼水波珠算是徹底屈服了。

顧溫投入神念,一縷明悟泛起。

此珠生于水脈,受長生之氣孕育,置丹田處,煉氣化精事半功倍,持之,控水化形。又因靈獸遺澤,黏液化解攻擊,防御甚優

加快修行速度,控水,以及防御!

顧溫難掩心中激動,四下張望片刻,隨后手握靈寶,對著桌子上的半杯水一指,一團白開水飛出,懸浮在掌心之上。

加大法力,水團化形,一層水膜包裹顧溫,觸著摸著帶著一股黏滑,像是潤滑劑。

一拳轟出,像是在打果凍。

嘶!

顧溫頓時精神振奮,嘴角都忍不住泛起笑容。

如今內有心法,外有靈寶,還有一顆郁華送的保命丹藥。保命手段總算是初具雛形,有那么一點修士的意思了。

隨后顧溫又試了試修行,真氣運轉周天,碧眼水波珠散發出一縷縷冰涼,而真氣好似乘著東風加速前進。器靈泥鰍在他運氣時,仿佛也化作了經脈的一部分,讓他多了一條高速公路。

修行速度增加估摸五分之一。

如此一直到了天亮,僅僅一個時辰,突破道基第三重所需五臟神之一‘心神’便推進了千分之一。

一天修行十個小時便是百分之一,一百天便能圓滿一個五臟神靈,大約兩年可成第三重!

呃.....

顧溫沉默片刻,覺得自己還是先找天髓吧。

兩年突破一重應該是正常的修行速度,但目前沒有這么寬裕的時間讓他慢慢磨。

咚咚咚!

這時房門被敲響,江富貴的聲音傳來:“爺,您醒了嗎?”

顧溫收斂一切不同尋常,道:“進。”

江富貴推門而入,滿臉紅光的將賬本遞上,道:“爺,這是各大青樓給您的分紅,總共一千兩百五十兩。”

一載天髓入賬。

顧溫點頭道:“做得很好,我拿一千兩,剩下的零頭歸你。”

“哎呦喂,爺這哪里是零頭,這簡直是連骨帶肉啊。”江富貴笑得嘴巴都裂開了,隨后從衣袖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是一枚黃色藥丸。

“這是您要的龍虎丹,價格是五十兩白銀一顆。”

顧溫更加滿意了,拿來往嘴里一放,外殼是糖做的,內苦,直接吞咽不會有太大影響。

而重點不是這個,他需要的是天髓。

命格微微震動,宛如蒼宇的氣海多了一抹火流光。

天髓增加,比藥果一個五十分之一多,大概十分之一個天髓。

顧溫振奮,他可以確定這汴京曾經自己看起來像智商稅,貴的離譜的藥物很有可能都是靈藥,都具備天髓和帝漿。

江富貴傻眼了,道:“爺,要我給你找個清館人來嗎?這藥效起來,不泄掉傷身子。”

“我近日在練一套內家功,需要一些藥性輔佐,你莫要往外說。”顧溫搖頭解釋了一句,“我要大量龍虎丹,我記得這是千鳳樓的東西。”

江富貴回答道:“沒錯,只是這東西限購,您要很多的話估計得親自去一趟千鳳樓了。”

顧溫思索。

藥果五十顆得一載天髓,花費千兩。

龍虎丹十顆一載,花費五百兩。

可龍虎丹會暴露自己,但可以借用房事掩飾。目前找不到其他渠道,也不能干等著,天下底下從來沒有萬無一失。

如今自己還有一萬兩千兩銀子,得趕快花掉,沒了這汴京還不知道天底下哪里能隨便買到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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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清晨,郁華翻墻入院。

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躺在院門口的老驢慢悠悠走來,道:“小祖宗,你不會真遭了情劫了吧?嘖嘖嘖,想不明白,趙家那小子哪里比不上他了?”

郁華沒有理會這頭貪污受賄的騾子,朝著屋內走去。

老驢跟在身后喋喋不休。

“且不說別的,人家可是有一位真君老父親,又手握成仙地王朝氣運,說是天生貴子也不為過。當然對你來說,誰來了都是屈尊,可你真要來點紅塵歷練也不能隨便埋頭自己……”

“夠了。”

郁華原本柔和的嗓音微微拔高,困意與疲倦沒有讓她心煩意亂,可老驢將顧溫與趙豐對比,并且貶低前讓她忍無可忍。

誠然她對顧溫沒有多余想法,可不代表有人拿一塊玉與糞石對比,懟著自己臉說糞石好。

而且不知這次它又收了多少好處,哪怕只是傳話也讓人不安。

“你這次又收了多少好處?”

郁華情緒也只是稍稍一放,便收了回去,以至于老驢無法通過語調察覺不對。

更因天地限制,再強的大能也是肉體凡胎。在外頭它能搬山填海,在此地它頂多在千軍萬馬中帶郁華安然無恙逃跑。

老驢作為郁華長輩,以常理而言更不會去揣測她的喜怒,反而笑呵呵道:“好處是一直收的,這都是為了宗門大計,我道基凝聚的夠快夠高你就越安全。”

“但老夫也不是媒婆子,向來是有一說一。今早那趙豐又來拜訪,老夫感覺出他身上多了幾分靈韻,恐怕已經筑道入門。”

從來沒有無理由的愛,道君皇帝這么多兒子女兒,為什么趙豐這個九子能備受寵愛?不僅允許在汴京開府做親王,還花費大代價偷梁換柱顧家仙緣。

今日一觀,原來是趙豐資質超凡,竟然能筑造道基。

龍生九子,他應該是最優秀的一個。

這可是大宗門傳人的標準,他三清道宗幾十年不一定能出一個,如此已經是道門圣地的標準。放一些中小宗門,可以是千年不出的天才。

“趙家九子也算是天縱奇才。”

老驢念完,又補充道:“這條是收錢的,不過也是事實。”

“筑道入門?”

郁華面色古怪,雖然她也認可這句話,道基意味著真君之姿,放任何宗門都是頂梁柱般的存在。

但她身邊有一個四日筑道成功的,趙豐一個剛剛入門的來跳臉多少有點滑稽。

他趙豐身為真君之子,坐擁大乾氣運,不知吃了多少靈丹妙藥。從顧溫書架上的賬本可知,水房一年就給他上供幾十萬兩白銀,其耗費了多少靈藥難以估計。

天驕耗費大量資源很正常,能夠快速消耗轉化為底蘊是一種天賦。

可顧溫在前,趙豐暗淡得如茅坑里的糞石。

老驢以為郁華是在驚訝,繼續說道:“趙家底蘊深厚,出一個天驕很正常,這可能是一個麻煩。”

“這是趙家給前輩的好處不夠?”

郁華有些意外又不免陰陽怪氣,老驢也不惱,裂開驢嘴說道:“你若是是能把人收下當狗我倒是支持,你若不愿老夫也不敢奢求。但你真以為趙家如趙豐一樣愚蠢嗎?”

“年少愛慕而愚,世家千年而慧,趙家并不傻。何況一位真君在他背后,那位道君皇帝不能動彈,可趙豐可以。”

郁華品出對方話語間的殺氣,問道:“你想殺了他?”

老驢搖頭道:“我不希望到那一步,只是他確實有威脅。”

有威脅就要殺人嗎.......

天上的真君與地上的生靈已經不是同類,就如面前宗門神獸會毫不忌諱自己收取好處,也如宗門更換護道人不會過問自己。

郁華越發覺得不能讓顧溫暴露,假如被這老驢發現了必死無疑。

屆時它會聽我的嗎?

連她也難以遏制的冒出一縷殺意,若二者保其一,不可否認郁華對自己的護法動了殺心。她有這個能力,只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大到給自己留下無法遏制的殘缺。

可顧家后人四日筑道,一日煉靈,伱這頭吃卡拿要老驢拿什么比?

何況至今為止,趙家在想方設法攀關系,宗門護法肆意妄為收取好處,目前唯一關于不死藥的線索是顧溫提供的。

要他們有何用?

宗門長老之中一直有流言蜚語,她玉清派的師祖,為什么要整個道宗出力。

護法與我,或許并非一條船。

接二連三被拿去與趙家進行利益交換,雖是無足輕重之物,可警告無果讓人寢食難安。

人心隔肚皮,郁華卻能聽到人心之中的污穢。論跡不論心無錯,可頻繁的無視與小動作都在加深裂痕。

郁華幽幽說道:“還請護法不要再泄露我的信息。”

“你這丫頭還信不過我?”老驢一副不著調的大家長模樣,“我自有分寸,不該說的絕不說。”

“前輩的分寸,或許不是我的分寸。”

郁華壓下殺意,她話音一轉說道:“不死藥應該曾經停留過龍泉井中,否則也不可能孕育出一頭靈獸,一頭能被吊起來砍死的靈獸。”

無人教化,只能是憑借寶地開智的。

一論起不死藥,老驢頓時變得鄭重:“所以不死藥在龍泉井之中?”

“不在,只是曾經停留過,若是在的話那頭靈獸便不會死的那么輕巧。”郁華搖頭道。

“不死藥成藥需金木水火土五行精魄,根據宗門所測算的天機依舊在水行之中。可水脈縱橫千里不止,在沒有捕捉到其形體之前,還不能確定。”

“前輩去與趙家說,給我備一條船,我要去乾江看看。”

郁華進入屋內關門,摘下斗笠躺在床榻上。

垂簾輕紗之下,她又翻出了從顧溫那里拿來的書,沉浸入其中的筆墨行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這一次她不再關注其中畫龍點睛絕句,反倒是看起了開篇。

“他喜歡游江嗎?”

疲倦涌上心頭,她很快便發出細微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