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書院還真是不小，剛才算是跨過山門，一直走到一個很靠后的清凈院落，才停了下來。
“到了。”
門口也沒有人，林行和軒轅薇并肩走了進去。
院子里倒是有兩個書童模樣的少年，一個打掃著院落，一個在打理著盆栽花草。
“師姐，您來了。”
“阿寶，阿福！”
兩個少年見到看到軒轅薇進來，都放下手中的活，都急忙跑了過來，都是一臉的欣喜，看上去跟軒轅薇很熟絡的樣子。
“許久沒見，你們兩個小鬼，好像長高了不少。”
“嘿嘿，師姐，好像更漂亮了呢。”
“師姐，這位英俊的哥哥，想必就是姐夫吧？”
阿寶和阿福一人一句，兩人看上去也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長相都挺秀氣，性格活潑開朗，確實挺討人喜歡。
軒轅薇臉色微紅，“你們兩個淘氣鬼，倒是什么都知道。”
“阿寶，阿福，兩位小老弟，你們好啊！”
林行笑瞇瞇地打著招呼。
“姐夫好！”
兩個少年更清脆地喊著。
“老師，在屋內吧？”
“沒有，今天天氣好，師父去了后山，師姐，我帶你去吧。”
阿寶回道。
軒轅薇一笑，“你是想著偷懶吧？”
“好了，你們兩個忙手頭上的活吧，我自己過去就是了。”
“好吧。”
然后，兩人就從旁邊的道路繞過院落，去往了后山，其實已經在山上了，也就是院子后面的地方。
很快，遠遠就看到，溪邊一個巨大巖石上面躺著一個人，一身標準文士的白衣，滿頭銀發很是顯眼。
此景此景，能聯想到以為仙風道骨的老者模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虞黛眉的父親，號稱大虞第一文士，虞石楠。
兩人到了跟前，虞石楠正面朝上，頭枕著胳膊，閉著眼睛紋絲未動，像是睡著了。
今日陽光明媚，清風徐徐，老家伙還怪會找地方，看上去都愜意。
“老師，薇兒，來看您了。”
軒轅薇恭敬地欠了欠身，林行也禮貌地沒有吭聲。
“你們先四處走一下吧，別打擾我老頭子曬書，半個時辰后，前廳拜茶。”
虞石楠依然沒有動，保持著原樣。
“曬書？”
軒轅薇一臉驚訝，周邊可是一本書都沒有。
虞石楠也沒有回話。
“老師，您……”
軒轅薇張口還想說些什么，被林行給拉住了。
“薇兒，先生確實是在曬書，今天天氣著實不錯，咱們另擇一處，也好好沐浴下這般清新怡人的空氣和陽光吧。”
聞言，虞石楠瞇著眼，望了林行一眼，緊接著就又閉上了，依然也是沒有開口說話。
可是，林行卻知道他的用意，是質疑自己是真懂，還是在這里不懂裝懂。
“薇兒，先生的胸懷境界，可不是我等晚輩可以比擬的。”
軒轅薇依然一副不解的樣子望著林行。
“先生學識淵博，博覽群書，書盡在腹中，自然不需要世俗般的曬書了。”
“額。”
軒轅薇頓時恍然大悟了，自己一時還真沒有領悟這一層道理。
“哈哈！”
虞石楠立時大笑著坐了起來，望著林行。
“你小子，倒是有些見識，有趣，有趣！”
林行微微一笑，很恭敬地拱手道：“晚輩慚愧，打擾到先生了。”
虞石楠從大石臺上下來，伸了個懶腰。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看來，老朽今日，不賞光都不行了。”
說著，虞石楠就先一步朝前離開了。
“老師他老人家，還是不愿意見我啊！”
軒轅薇心知肚明，臉上有些愧疚之意的嘀咕了一句。
“還好，你夠機靈，讓老師對你有些青睞了。”
“別太感動，我也不要你感謝我，晚上好好表現就是了。”
林行笑呵呵的說道。
“你……”
軒轅薇一陣無語，這叫不用感謝？
“壞家伙，你就等著吧！”
隨后，她就先一步朝前走去了，林行也笑呵呵地急忙跟了上去。
該說不說，虞石楠這個老家伙，還確實是性格古怪，行事不拘一格。
除了曬書這個事情，他剛才就發現了，前面的院落，院外沒有門匾字樣也就算了。
院內廳堂前，倒是有一塊門匾，可上面卻是一個字沒有，就是一塊空的門匾。
無字勝有字，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林行想來，老家伙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很快，兩人就跟著虞石楠來到了前廳落坐，阿寶和阿福也把香茗給上來了。
這個地方山好水好地，茶水也不一般，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清香。
虞石楠品嘗了兩口，然后放下茶碗望向林行。
“小友，可曾注意到老朽門前的那塊門匾？”
“嗯，先生，晚輩看到了。”
林行點了點頭。
“那，見到此匾，你心中可有什么感想？”
虞石楠緊接著問道。
看樣子，這是又要考自己了。
“先生行事獨特，想必其中定然是有深意的。”
林行剛才都想到了這個問題，自然是胸有成竹。
“嗯，不錯，老朽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如此。”
虞石楠一臉淡然。
“你方才打擾了老朽清夢，也算是有些緣分，剛好也想給這個牌匾提一個名字，就有你給取個名字，算是對老朽的補償吧。”
“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拒絕，還有如果不能如我心意，還請自便吧。”
說著，咋還急眼了呢。
還真是個清高古怪的老家伙！
“先生，晚輩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老這幅牌匾的寓意是，無便是有，有便是無，這個意境吧。”
虞石楠沉默不語。
“天上人間！”
林行也沒有遲疑，直接取出了這個名字。
“嗯，不錯，你小子，果然對我的心思！”
虞石楠立時就喜上眉梢了。
“天上人間！人在世俗，心不俗，世俗還是世俗，只是心中換了人間。”
“先生不愧是前輩高人，短短數語，就透著人生真諦啊！”
林行也不是拍馬屁，這番話確實很精辟，同時也是老家伙心里最真實的寫照。
說白了，就是對當政者有不滿情緒，有嘲諷黑暗之意。
“孺子可教也！”
虞石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