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樂渝跟李野之間的小動作,當然瞞不過講臺上的柯老師。
她沒有刻意制止兩個人之間的紙條交流,畢竟大家以前就是認識的,而且在她的印象中,李野是個稍微有點“憨”,但是卻極為善良的孩子。
這一點很重要,對自己的女兒很重要。
她只是有些奇怪,只是幾個月不見,李野給她的感覺,好似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不一樣了。
剛才李野針對班長夏月的檢舉,條理清晰、語氣凌厲、抓住破綻一擊必中,跟之前那個靦腆的男孩子實在是重合不起來。
可以說,如果不是李野的那張臉太有辨識度,柯老師都以為是認錯了人。
陸景瑤的離開,對這孩子來說也許不是件壞事。
柯老師批閱試題的速度很快,一班學生陸陸續續的把測試題答案交上去,等全部交完了,她也就差不多批完了。
通過朗讀課文和課堂小測驗,她已經初步掌握了復讀一班的英語水平。
然后柯老師就擦掉黑板,重新寫了一黑板的英語題,然后開始詳細的講解。
而這一次,一班的大部分學生就能聽懂了,柯老師偶爾對學生提問,還能得到不錯的回饋。
高手!
李野不得不佩服柯老師的精準把控能力,相信因為她的到來,今年縣二中的英語單科成績,會有一個很大的提高。
臨下課的時候,柯老師布置了一些課后作業,然后問誰是一班的英語課代表。
夏月驕傲的站了起來:“老師,我是英語課代表。”
柯老師示意她坐下,然后道:“記得明天早上以前把作業交給我,下課!”
“起立!”
“老師再見!”
柯老師前腳離開了教室,夏月就快步沖上了講臺。
講臺的講桌上,放著學生們剛才交上去的測試題答案,柯老師沒有留下交代,夏月這個英語課代表理所當然的就認定要由自己宣布一下。
“吳池,31分。”
“柳氓,34分。”
“胡曼,49分。”
“金勝利,50分。”
“夏月,55分。”
夏月念到自己的測試成績,嘴角不由的彎彎翹起。
胡曼是原來復讀二班的班長,現在都敗在了自己的手下,誰還有資格跟自己競爭一班班長?
“李大勇,33分。”
“洪志遠,26分。”
講桌上的測試答案越來越少,夏月也就越來越得意,縣二中最精英的學生都在這里了,英語這一科無人是她夏月的對手。
直到最后兩張墊底的答案被夏月揭曉。
“文樂渝.......”
夏月驚訝的看著滿滿一紙的紅色對號,好幾秒鐘之后才艱難的吐出兩個字:“100。”
而更令她震驚的還在后面。
最后一張測試題答案是李野的,同樣是滿滿的對號,一個叉都沒有。
夏月下意識的就沖著李野質問道:“李野你是不是作弊了?”
李野正在寫著英語作業,聽到夏月的質問之后,抬起頭冷冷的道:“你能不能說句人話,別整天狗叫。”
“..........”
夏月足足用了兩秒鐘,才理會了李野的意思,然后她就暴走了。
“你說誰是狗?你說誰是狗?你說誰是狗?”
李野慢慢的把鋼筆帽蓋上,平靜的道:“逮人就咬的就是狗,剛才我被狗咬了,你說誰是狗?”
“李野我CNM后娘養的........”
夏月怒氣攻心之下,口不擇言的開始罵娘。(別以為女生就不會罵人,)
然后,她就看見一本書凌空飛了過來,狠狠的砸在了她大大的額頭上。
夏月被砸蒙了,自從她擔任班長以來,還從未被人拂逆過,更何況受到物理傷害了。
“你等著.......你等著........”
夏月在短暫的懵圈之后,就跑著沖出了教室,直奔教師辦公室而去。
告老師,可是她熟的不能再熟的手段。
任你能耐再大,武力值再高,只要還是個學生,見到老師還是得跪。
看到夏月瘋一般的出門,李大勇貼了過來,擔憂的低聲說道:“哥,夏月那娘們不是個好東西,紅的都能說成白的,你得先跟小啞巴串串供。”
“串供?”李野愣了一下,道:“你也以為我是作弊?”
“我不是......我........”
李大勇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哥你有多大能耐自己沒個B數嗎?伱高考分數還不如我呢!抄個六七十分也就算了,抄100真當別人眼瞎?
李大勇在心里不住的腹誹,但又不好真懟李野,一時之間憋得難受。
但是忽然間,他好似感覺身上有些發冷,抬頭一看,就發現文樂渝正冷冷的盯著他。
“你說誰是小啞巴?”
文樂渝37度的嘴唇開啟,卻噴出了數九寒天的溫度,偏偏又如黃鶯一般悅耳動聽。
“.........”
李大勇跟隨李野去過劉橋鄉小學,是見過文樂渝的,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銳利的文樂渝。
怎么別人喊她小啞巴就沒事兒,我喊就不行了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
李大勇摸不著頭腦,只好連連道歉,但文樂渝就是惡狠狠的盯著他,一直到夏月回到教室的時候才罷休。
夏月高高的揚起下巴,沖著李野道:“李野、文樂渝,老師叫你們去辦公室。”
李野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文樂渝也去,當即不悅道:“關文樂渝什么事?你別逮誰咬誰。”
夏月咬牙切齒,胸口一起一伏的道:“你抄了文樂渝的答案,怎么就沒關系了,她是關鍵證人。”
李野終于明白夏月為什么一口咬定他作弊了,原因是他和文樂渝的答案都是全對,
而兩人又是同桌,李野以前又是學渣,這一系列的疑點串聯起來,真是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所以在去辦公室的路上,走在前面的夏月明顯情緒高漲,好似下一刻就可以把李野宣判行刑,拉出狗頭鍘斬了似的。
也許她心里正在想,李野檢舉我私拆郵包,我檢舉他作弊,兩相抵消.......不,李野的行為更嚴重。
而李野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的無聲嗤笑。
你以為是你在算計我?豈不知是我在算計你?
其實在知道自己將會進入復讀一班之后,李野就決定收拾夏月了。
讓她這種總是想著PUA自己的人當班長,她還不把手里的那點小權利玩出花來?
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你,惡心也惡心死了。
必須打死。
所以夏月以為拿住了李野的把柄,豈不知從她開口罵人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徹底輸了。
李野罵人最多挨幾句批評,可你一個班長罵人,老師怎么看?
這就跟后世網上有個柔弱小姑娘發的那句問話一樣。
“我要去ZB吃燒烤,那里的晚上安全嗎?”
“賊安全,因為那里的人都要考公。”
所以身份不同,對應的自身要求也不同。
小打小鬧不疼不癢的有啥意思,鬧大了去辦公室才能解決問題呢!
老師讓你夏月當班長,是要替他們解決、消除班級內的麻煩,減輕老師的擔子的,你這沒頭沒腦沒完沒了的去麻煩老師,老師不需要休息的嗎?
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