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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內監。
云厲一鞭子接一鞭子的抽在一個即將于秋后問斬的犯人身上。
犯人的臉上還貼著一幅畫。
畫像上面,分明是云錚的臉龐。
犯人早已被割去了舌頭,根本無法說話,只能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聽著犯人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云厲心中的怒火終于消散一些,丟下手中的鞭子,滿臉鐵青的走出內監。
該死的老六!
竟敢帶兵強闖盧林大營,杖責袁琮父子。
這分明是在打朝廷和自己的臉!
還有袁琮父子,也是廢物!
眼睜睜的看著云錚強闖大營,云錚都把腦袋送到他們跟前了,他們都不敢去拿!
朝廷怎么就養了這兩個廢物?
云厲一邊在心中破口大罵,一邊黑臉往外走。
當走出內監,云厲臉上的神色卻快速恢復正常。
他知道,在他這個位置上,要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不發泄一通心中的怒火,他實在難受得要命。
不把心中的火氣發泄出來,遲早被那狗東西氣死!
見到云厲,守在內監外面的太監立即匯報:“啟稟太子殿下,靖國公等人已經到了,正在偏殿候著。”
云厲聞言,舉步往偏殿走去。
很快,云厲來到偏殿。
“臣等見過太子殿下!”
見到云厲,徐實甫等人紛紛行禮。
“免禮!”
云厲走到主位上坐下,又輕揮衣袖,“都坐吧!”
“謝殿下!”
幾人謝恩,紛紛就坐。
“這是綏州送來的急信,都看看吧!”
云厲拿出一份拆開的信交給身旁的太監,太監立即接過來,將信交給徐實甫等人傳閱。
看著信上的內容,徐實甫等人又是憤怒又是無奈。
隱隱之間,后背還有些涼。
云厲抬眼,不動聲色的說:“孤欲命趙汲派人將袁琮父子押送皇城問斬,用以殺雞儆猴,諸位以為如何?”
殺袁琮父子?
聽到云厲的話,幾人心中頓時一跳。
袁琮父子,可是云厲的死忠啊!
就為了殺雞儆猴就誅殺袁琮父子?
蕭萬仇心中默默嘆息。
這位太子,倒是越來越有帝王之心了。
可惜,跟他父皇比起來,他實在差得太遠了。
“殿下不可!”
這時候,徐實甫和顧修幾乎同時開口。
見他倆都開口了,蕭萬仇也跟著附和:“臣也以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有何不可?”
云厲凌厲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孤若不殺雞儆猴,倘若老六舉兵,各部將領,是不是全都要投降?”
這種廢物不殺了還留著干什么?
惡心自己么?
本來這父子倆就是該死之人。
要不是父皇格外開恩,這父子倆在丟失北麓關的時候就被問斬了!
早知道這父子倆這么沒用,當初就該直接斬了!
省得惡心自己!
徐實甫正要直言,卻又瞥見蕭萬仇,當下改口道:“裕國公是兵部尚書,還是讓他來說吧!”
蕭萬仇聞言,頓時鼓起個眼睛瞪著徐實甫。
老王八犢子!
蕭萬仇心中大罵,掐死徐實甫的心都有了。
惹太子不高興的話就讓自己來說?
“裕國公,那就由你來說吧!”
這時候,云厲開口了。
老狗!
蕭萬仇心中再次大罵徐實甫一聲,這才不情愿的開口:“殿下想殺雞儆猴,自然是好的,可殿下此舉,會寒了各部將士的心啊!”
“寒心?”
云厲都被氣笑了,“孤殺兩個廢物,還能寒了將士們的心?”
“殿下,此事非是袁琮之過啊!”
蕭萬仇嘆息:“云錚只是帶著親衛前往,又不是公然謀反,袁琮能怎么辦?別說是袁琮,就算是趙汲在那里,也不敢下令捉拿六殿下……”
“裕國公言之有理。”
顧修接過話茬,唉聲嘆氣的勸說:“而且趙汲在信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六殿下自己沒有靠近大營,只是讓百十名親衛入營緝拿袁琮,袁琮若下令放箭,定然給云錚發難的借口!殿下想想,若真到那個時候,朝廷該如何平息云錚的怒火?”
這跟袁琮是否是廢物沒有半點關系。
只有愣頭青才會不管不顧的下令放箭。
射殺百十名親衛有什么用?
朝廷的軍隊敢射殺云錚的親兵,云錚就敢吞掉莒州的兵馬。
搞不好,云錚就是故意挑事,就等著朝廷先動手呢!
“聽你這意思,孤不但不該殺他們,還應該賞他們?”
云厲心中憋屈不已,真想跳起來指著眼前這幾人大罵。
自己堂堂監國太子,殺一個廢物,他們都要勸諫?
顧修低頭,沉默不語。
按理說,袁琮確實該賞。
正是因為袁琮的理智,才沒有給云錚發難的借口。
眼見顧修不接話,云厲又黑臉看向徐實甫和蕭萬仇等人,“你們是不是也認為孤應該賞賜袁琮父子?”
“確實該賞!”
蕭萬仇站起來,正色道:“袁琮忍辱負重,避免朝廷與云錚的爭端,微臣懇請殿下予以賞賜!”
“還真是要孤賞賜啊!”
云厲徹底氣笑了,“裕國公可曾想過,若是孤賞賜袁琮,就等于在變相的鼓勵莒州將士的不作為!”
顧修說的那些道理,他不是不懂。
收買人心而已,有什么難懂的?
但他們考慮的是收買人心,而他這個太子考慮的卻是立威!
要賞袁琮很容易,太也不吝嗇于那點賞賜。
但朝廷和他都必須要考慮賞賜袁琮的后果!
“這個……”
蕭萬仇頓了頓,慚愧道:“臣倒是沒考慮到這一點,還是殿下考慮得周全!殿下若是有此顧慮,可考慮恩威并施……”
“臣也同意裕國公的意見。”
徐實甫終于開口,“恩威并施、賞罰分明,方能彰顯朝廷的威嚴和殿下的仁德!”
恩威并施?
云厲低眉沉思。
嗯,這倒是個辦法。
可是,這怎么賞、怎么罰,也是有講究的。
既要讓莒州的那些將領知道,膽敢不作為,朝廷必會嚴厲處置,還要讓人知道,自己這個監國太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罰重了不行,罰輕了又沒有殺雞儆猴的效果。
就這么個屁事,都能讓人頭疼!
最近,他這個監國太子是當得越來越不順心了。
有時候,他都想學文帝,成天不過問朝政,也沒這些煩心事,就躲在后宮中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