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是我鬼迷了心竅,帳冊上少的一百三十六兩我這就補上,庫房中材料我動了一些,今天就補全,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小的!”馬掌柜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頭求饒道。
在被東家查出帳目問題后,他可不敢有半點僥幸。
要賈薔是個白身還好些,可問題賈薔一身儒衫,看著便知是有功名在身的。
十二歲的秀才,就算是離開了賈府,那也比他這個掌柜的身份不知高出多少。
賈薔只是報到衙門那里,馬掌柜即使不死也要扒層皮。
在這個圈子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被東家抓住,就算賈薔能夠放他脫身,他也沒有了前程,沒有哪家鋪子會雇傭一個手腳不干凈的掌柜。
想想自家的妻、子,真要是沒有掌柜這份工作,這日子就難過了。
他現在只恨自己為何會貪心,這貪的銀子,可是將他的未來都貪沒了。
賈薔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一聲聲的扣擊聲影響著馬掌柜的心跳。
翡翠一臉的憤恨,感覺馬掌柜這人怎么如此之壞,對自家的生意伸手。
“念你這是初犯,你寫一份悔過書,將貪的都補上,以后再有這等事一同發落!”賈薔的手指停止了敲擊,他沉聲說道。
他的話讓馬掌柜大感意外,跟著大喜過望。
雖說悔過書寫了之后,等于是有個把柄一直留在賈薔的手中,以后賈薔怎么拿捏他都很容易。
但形勢比人強,他沒有了退路,要么被賈薔送到衙門,要么就將把柄交到賈薔手里,以后使由賈薔驅使。
馬掌柜拿起了手筆,用微微顫抖的手在紙上寫下了悔過書,將自己貪沒主家銀貨之事一一寫清楚,這個過程他并沒有半點虛假。
賈薔表現出來的精明,一點不像十二歲的少年,馬掌柜只想老實交待,讓事情早點過去。
“東家,我去拿印泥!”馬掌柜寫好后,不用賈薔多言就主動說道。
“不用!”賈薔說著就拿起了馬掌柜的一只手,順手拔出了腰間短劍,在其大拇指上拉開一道口子。
馬掌柜痛的全身一抽,他知道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受傷的大拇指按在悔過書上,形成了血紅色的指印。
小東子看到賈薔的狠厲,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眼睛中滿是恐懼之意。
“行了,好好經營鋪子,我也不是小氣之人,鋪子經營的好,我會根據情況發放獎勵的!”賈薔收起了恨過書,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
他站起身來,向著外面走去。
馬掌柜快步跟上,在走到鋪面中時,他不忘取了兩盒胭脂水粉,在賈薔出了門后,將兩盒胭脂水粉送到了正準備離開的翡翠的手中。
“老爺,這是馬掌柜給的!”坐上了馬車,翡翠將手中的盒子放到賈薔面前如實的說道。
“給你的你就拿著!”賈薔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
翡翠歡喜的打開了盒子,看到盒子中很是名貴的胭脂水粉,小臉上滿是喜意。
“老爺,為何要放過馬掌柜?”她雖然對馬掌柜送的胭脂水粉很是喜歡,但并沒有幫助馬掌柜說話,反而是不解的問道。
“胭脂鋪不是那么好經營的,辦了馬掌柜,難保新找的掌柜不會同樣如此,而掌握了馬掌柜的悔過書,至少近兩年時間他是不敢再有什么動作了!”賈薔笑著解釋道。
“還是老爺聰明!”翡翠似懂非懂的夸耀道。
馬車行進到一條人少的街道上,老順頭看到前方有推車倒在地上,正好擋住了前路。
他搖了搖頭,從車轅上跳下,準備將推車移到路旁。
翡翠抱著兩只盒子,從車廂中露出了身影,她好奇前方是出了什么麻煩。
也就在這時,從路邊巷子中飛奔出一道身影,一把就搶走了翡翠的兩只盒子,然后向著馬車后方奔去。
“有賊人!”翡翠驚叫道。
老順頭雖然年紀不小,但在看到有人搶了東西,他連忙向著賊人追去。
老順頭跑到巷口,已經看不到那賊人的身影,他無奈的轉身回頭。
可等到他回到馬車旁,卻是看到翡翠倒在車廂前,臉上有一只大大的巴掌印,而原本應該在車廂中的賈薔已經沒有了身影。
“翡翠姑娘,翡翠姑娘,老爺呢?”老順頭顧不得其它,上前輕推著翡翠的身子,大聲問道。
翡翠是被一巴掌打暈的,在老順頭的叫聲中,她緩緩清醒過來。
“老爺被虜走了,快報官!”翡翠一清醒過來,立即叫道。
原來就在老順頭追賊人之時,又從巷子中出來了一壯漢,他什么話都沒說,直接一巴掌打在翡翠的臉上,翡翠隨即倒下。
接著壯漢進了車廂,將賈薔給抓走了。
賈薔雖說力氣不小,但那也只是正常成年人的力量,在面對這顯然是練過的壯漢時,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賈薔在發現不對時,就沒有做出反抗的行為。
只要不當場殺他,之后還有機會。
要是反抗被殺,那什么機會都沒有了。
壯漢虜人是極有經驗的,他在抓住賈薔后,手就在賈薔的脖子上輕輕一壓。
正常十二歲大的孩子,這一壓之下必然暈厥過去。
賈薔自沒有暈厥,卻也是裝做倒下。
壯漢將賈薔放到肩頭,大步進了巷子。
這里的巷子四通八達,以他對巷子的熟悉,只要進了巷子再想找到他就難了。
賈薔在他的肩上,感受著這漢子的強壯,整個肩頭完全是堅實的肌肉。
壯漢身量不算高,但極其的強壯,這等身量就算面對數個普通人,都是足以輕松拿捏的。
“怎么會是個秀才,這下子有些麻煩了!”壯漢口中喃喃自語道。
他叫倪二,是這一帶的混子,靠著放高利貸為生。
寧國府的管家賴升找上了他,讓他抓個孩子,給的報酬足足兩百兩。
倪二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兩百兩銀子抓個孩子,這生意他自是極愿意做的。
對于虜人他極有經驗,只是施了點小手段,就引走了最麻煩的老順頭。
沒有了成年男人在,賈薔就被他輕松抓住。
只不過他在看到賈薔之時,也看到了賈薔一身的儒衫。
這身儒衫是賈薔第一次穿出來,之前倪二讓人跟著賈薔,可沒有看到過這身儒衫。
如果早看出賈薔是秀才,倪二倒不是不會接下這門生意,而是會多要點報酬。
虜了秀才,事情一旦發了,倪二的罪行遠比虜普通人要惡劣太多,判的更重。
倪二也只是嘴里說說,寧國府不是他能夠招惹的,能夠得兩百兩銀子他很滿足了。
他自不可能直接帶著賈薔到寧國府,所以他帶著賈薔先回自己的住處,然后通知賴升管家過來。
在巷子中左轉右轉,最后在一道木門前停下。
他取出鑰匙打開了門,進到房中將賈薔扔到地上。
他伸手在賈薔的鼻子前,發現賈薔還活著,這才放心的取出繩子,將賈薔綁了個結實。
做好這些,倪二并沒有立即去找賴升管家,而是準備轉天過去。
拖上一天時間,顯得事情的麻煩,這種事上他可是經驗豐富。
他取出一甕酒,配上豆干悠閑的喝了起來。
喝到得意處,他開口唱起了小曲,喝到興起,他站起身來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不能動那小丫頭,壞了身子賣不上價錢了!”他口中說著,又喝了一大口酒。
不知是心情得意,還是因為壓抑情欲,一甕酒被他喝了個七七八八,他也倒到床上發出了重重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