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四弟有何主意?”洛東來馬上問道。
可以看得出來,大哥雖然嘴上說著不要,可心里其實是想要的。
洛葉沒有擺架子。
直接闡述自己的想法:“大哥現在的翰林院編修屬于正七品,而禮部的給事中則是正六品,對吧?”
“對。”洛東來點了點頭。
“這是要給大哥升官,即便是暫代,至少也是從六品的待遇,按照常理,阿爹知道了這件事情后會怎么做?”
“自然是要登門拜謝的。”洛清河搶答道:“這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所以,韋金不應該急,我們伯爵府才該急,對不對?”洛葉再次說道。
“沒錯,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拖上一拖?”洛東來猛的醒悟過來:“如果韋金真是奸相一黨,那么迫于奸相的壓力,他會比我們更急?”
……大哥是聰明的!堂堂探花郎,怎么可能是傻子?
洛葉贊了一句:“大哥厲害。”
接著,就給出了自己的試探方法:“所以,大哥明日可以向翰林院告個假,就稱是生了病,韋金若是奸相一黨,一定會迫于壓力,前來府中探望,然后,再找機會和阿爹商量,讓阿爹直接將此事答應下來。”
“好主意!這樣一來韋金是忠一奸,便可一眼明辯!”洛東來眼睛一亮,接著,又看向洛清河:“阿爹覺得呢?”
洛清河神情古怪。
這樣的道理,其實分析起來并不難,里面難的并不是道理,而是人心。
洞悉人心!
……四郎才八歲啊?
他是如何將人心看得如此通透?
“阿爹?”洛東來看洛清河不說話,又問道:“阿爹覺得四弟的辦法不妥嗎?”
“沒有,我覺得很好。”洛清河點了點頭。
“好,那我明日便向翰林院告假。”洛東來說完,又有些不放心道:“若是韋金明日不來呢?一日是不是太短了些。”
“一日確實太短,三日方可定。”洛葉嘴角一揚:“大哥明日不能只請一天病假,而是要一次告假三日,這樣他才會急。”
“哈哈哈,好。”洛東來很高興,又接著說道:“四弟,你知道大哥現在看你,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嗎?”
“什么?”
“狡猾的狐貍!”
“大哥休要污我清白。”洛葉很憤怒:“我秉性純良,這也是被逼的,想要與奸惡搏斗,不奸滑一些,豈不會很吃虧?”
“嗯,四弟此言有理,既然與奸惡搏斗,當然要不擇手段!”洛東來點了點頭:“其實,我剛才是在夸你。”
“是嗎?大哥能換個詞夸嗎?”
“好,那就換成小小年紀,老奸巨滑好了。”
“……”洛葉。
“噗嗤!”洛楠竹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知為何,她覺得如今的伯爵府中,仿佛變了一個樣。
以前的阿爹總是心事重重,郁郁不得志。
大哥則是面似平靜,心中愁苦。
三弟忽略。
四弟軟弱可欺,學業無成。
可現在呢?
雖然面對奸相一黨,伯爵府看起來危機重重,但是,府中卻有了笑聲。
四弟不再軟弱,還拜了卓惟安為師,阿爹也愿意與人商議,不再獨自一人想著心事,大哥的轉變最大,竟然有了和四弟開玩笑的心思。
這樣的日子……
雖苦,亦甜!
洛楠竹覺得,自己也該做些什么了。
不為了別的,只為了伯爵府中,能一直都有笑聲!
……
洛葉自然不會告訴大哥,他提議拖延時間,還有一個原因,是想明日問一問卓惟安的意見。
畢竟,卓惟安曾為前太子謀士,朝堂上的一些陰詭之計,肯定更為了解。
而他對朝堂上的很多事情,其實并不熟悉。
別說熟悉。
他甚至連禮部的大門都沒去過!
又怎么能猜到奸相一黨,要以什么計謀害大哥呢?
……
晚間繼續觀想真陽訣。
感悟有,但不多。
于是,洛葉換了一個姿勢。
又看了看素變經和另外兩本功法。
這一下竟有了新的體會。
他有一種感覺,雖然真陽訣和素變經屬于兩種不同的功法,但是,相互之間的‘目標’其實是一致。
第二境,都是脫胎換骨!
既然這樣,那能不能將幾者結合起來呢?
比如:真陽訣講究的是以身為爐,化身為鼎,那么,如果再入“蝶變”的概念呢?
……我能不能把三足鼎,變成九足鼎?
如此一來,鼎爐更大,火焰更旺!
當然,這只是思路。
想要走通這條道路,肯定不可能像想的一樣簡單。
洛葉不貪。
他決定先在‘鼎紋’上作嘗試,因為,鼎紋代表的是他身體的經脈。
他是以回春功開啟命宮的,經脈比其它人更加有韌性。
而且,為了保險起見。
他并沒有馬上就這樣做。
……修煉最怕的就是根基不穩,急于求成,我現在只是剛剛開啟命宮,可以先穩固一下修為,等修煉真陽訣有一些成果之后再作嘗試。
不過,有一個嘗試卻可以開始做了。
洛葉在書房中,嘗試著將武學功法中的‘動態圖’以靜態的形式畫出來。
結果畫著畫著,他發現感悟更深了!
“看一遍不如寫一遍,這個道理果然是對的!我在參照作畫的時候,會更留意‘動態圖’中的細節,感悟自然就更深了。”
不錯。
以后有時間也要多畫一畫。
洛葉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
他覺得以這種速度下去,破開命關二境,達到脫胎換骨,已經是指日可待。
“如果我也能在八歲到二境,是不是挺嚇人?”
……
第二日一早。
洛葉不等上課,便找到了卓惟安。
“師父,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好,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一定幫你解答。”卓惟安心里暗道,這小子終于來請教自己武道上的問題了。
自己看書,哪有師父教的快?
快問吧!
如今的我,已經不同往日。
卓惟安表面平靜,心里其實是很高興的。
洛葉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卓惟安連什么問題都不問,就說幫自己解答。
師父真好!
于是,他問道:“師父,假如我有一個朋友,得罪了當朝權貴,然后,權貴一黨不止沒有報復他,反而把他大哥從翰林院編修提到了禮部給事中,師父覺得是什么原因?”
“……”卓惟安。
“師父為何不說話?”
“你一大早找我,就是問這個?”
“對啊,我朋友很急。”
“嗯。”卓惟安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你那個朋友,是不是還有一個三哥,半個月后要參加院試?”
“是的,不過,我那個朋友的三哥一心習武,肯定是考不過院試,成不了秀才的。”
洛葉說到這里,突然間一下驚醒:“師父的意思是說,我那朋友的三哥今年會考過院試?而且,還會拿到院試的第一名,最主要的是,我那朋友的大哥,就是這次院試的主考學政?!”
“咦?我只提了一句,你就能想到這一點?”卓惟安眼中多少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搖了搖頭:“你的想法確實不錯,但以李宣輔的習慣,我想他不會這樣做,畢竟,時間太久了些。”
“時間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