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姐姐再出手。”夏遠捏捏含月的手掌。
他想到自己在游戲中受的驚嚇,打算讓四人也體驗一番。逛游戲論壇最快活的,就是看到有人和自己吃一樣虧。
四人正環顧四周,兩個捕快瞧地上的尸體,崇家爺孫瞧金山四角的四座雪雕。
兩方人都大吃一驚。
兩具尸體趴在金山前,皮膚發青,肌肉發硬,眉毛和頭發上,凝著冰雪。
這兩具尸體他們認得,正是和他們一起進來的兩個本地修行者!
四座雪雕立在金山四角,成人大小、成人模樣、栩栩如生。
它們并非宮殿的衛士,衛士應該背朝金山,它們面朝著金山,雙手抬著,表情貪婪,好像下一刻就要撲到珠寶里去!
“許是珠寶有寒毒!”兩個捕快說著,用刀鞘去撥金山。
崇家爺孫有心阻攔,但慢了一步。
一錠金子被刀鞘撥動,滾落在地面上,咚地一聲,溫暖的宮殿里倏然刮起一陣寒風!
他們猛一激靈,拔出長刀,精神緊繃,卻不知道敵人身在何處!
“雕像。”夏遠的聲音傳來。
崇家爺孫不假思索,朝最近的雕像撲去,兩柄刀一齊斬向雪雕的脖子。
刀刃撞在雪雕上,錚一聲脆響,只砍進去一小截,兩虎抽出刀,又奮力一擊,砍在同一處。
崇大虎斬斷了雪雕的脖子,崇小虎卻只砍穿一半,一道黑血從中涌出,隨著腥臭,澆在他的身上,他咬緊牙齒,又斬一刀,終于將那頭顱斬下。
兩個捕快不信任夏遠,揮刀慢了一步,他們驚愕地看到雪雕表層破裂,如同夏蟬脫殼,兩具青黑的尸體,朝他們撲來!
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其中一人手忙腳亂,被尸體一爪擦到了胸口,頓時感覺寒氣入體,血液凝固。
死掉的兩個修行者,原來不是在珠寶上中了寒毒,而是被雪雕襲擊了!
好在雪雕的實力不高,只相當于蛻凡境,崇家爺孫過來幫忙,尸體很快授首。
黑色的血水在白色的地磚上流淌,沒了腦袋的四具寒尸,真正成了尸體。
四人對視,松了口氣。
“還有兩具呢。”夏遠幽幽道。
四人尚未反應過來,就見金山旁趴著的兩具修行者尸體,猛地睜開渙散的眼,從地上躍起,向他們抓來!
雪雕就罷了,洞天里原本就有的東西,地上那兩具尸體,生前與他們都有過交情,此刻尸變復活,讓他們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又慌亂地將兩具尸體斬首,崇家爺孫向夏遠處退去,他們覺得此處危險,要先脫離戰場。
兩個捕快利欲熏心,見所有尸體都解決了,扯下尸體的衣服,裹著雙手,去拿珠寶。
兩只青黑的爪子,猛地從珠寶中伸出,握住了他們的手腕!
兩個捕快亡魂大冒,心膽俱裂,一具深青色,兩米高,巨猿般的寒尸,從金山中站起,張開獠牙,咬向他們!
崇家爺孫大步向前,想要救援,但兩條腿再快,又哪里快得過獠牙的張合!
就在四人想著要完的時候,一道無聲無息的白影,掠過崇家爺孫的肩膀,劃過一名捕快的發冠,直直插入了寒尸的腦門。
寒尸倒下,兩個捕快手腳并用,爬到崇家爺孫身邊。
含月腳步輕點,滑到寒尸身邊,拔出了短刀。
在四人沒瞧見的角度,她的手掌點過寒尸的腰間,將一卷書冊藏進了袖子里。
回到夏遠身邊,她表情如常,眼眸深處卻壓不住那股興奮。
寒尸古怪玄妙,那本書冊一定也是個寶貝。
等有空和殿下一起看。
兩個捕快終于緩過神來,匆忙向夏遠和含月致謝。
崇家爺孫跟著抱拳。
若不是夏遠兩次提醒,他們就算能打贏那幾具寒尸,接連三次猝不及防,一定會身受重傷。
崇小虎偷偷瞥夏遠一眼,兩個捕快以為夏遠火眼金睛,臨場發覺了不對,他卻覺得,夏遠早就知道了金山的古怪。
明明知道,卻等他們遭遇了才提醒,再結合那少女及時救援的一刀……
這是等著看他們笑話呢!
他苦笑,這少俠真是心如菩薩,性如頑童。
“看看金山里有什么吧。”夏遠說道。
游戲里,他來時,遇到的場景與四人基本相同,先是雪雕活了,然后尸體活了,最后金山里冒出一只手,將他折磨得不輕。
那時候,金山只剩下單純的金山,現在,里面應該還有一些寶貝。
當然,最寶貝的,是含月拿走的書冊。
那是一門異術——活死人經。
顧名思義,是讓尸體活起來,供自己驅使的法門,通俗些說,是養尸、煉尸、控尸的秘術。
這門秘術養出的尸體沒有真氣,雖然可以加持火毒寒毒之類的東西,增加攻擊和防御,但還是弱點明顯——尸體無法用輕功,不能追擊敵人,只能用在小空間里做埋伏。
回去丟給榮嬤嬤,她的氣質正適合這種法門。
金山旁,兩個捕快心有余悸,不敢靠近,崇家爺孫在里面翻找,找到了一柄刀、兩柄劍。
他們用寒尸嘗試,一刀一劍可以斬破寒尸皮肉,最后一把劍,輕易削了寒尸的手掌。
“兩把利器,一把名器!”崇小虎羨慕地瞧過三把兵刃,捧到夏遠身前,“當歸兩位少俠。”
一柄利器,起碼值上百兩,上等的更是千兩不換,而一柄名器,沒有萬兩白銀,根本購買不到。
夏遠沒有客氣,讓含月收下了三把兵刃。
兩個捕快欲言又止,扭頭撲到了金山里。
宮殿探險到此結束,四人裝了珠寶,往宮殿大門返回。
天已全黑了,含月拿出信號彈,發射焰火。
一炷香不到,一道風聲呼嘯而來。宮殿四周雪小風弱,不該有這樣的聲音。
一個人影從黑夜中走出,近了宮殿。
是老頭打扮的榮嬤嬤,抱著小冷秋尋來了。
“公子,老仆來遲了。”榮嬤嬤走到夏遠身前,恭敬道。
一旁還有別人,她按商量好的,用公子稱呼殿下。
“伯伯辛苦。”夏遠接過她懷里的小冷秋,摸一塊桃酥戳女孩的臉。
小女皇咬住桃酥,緊緊抱住夏遠的脖頸。
兩天沒見夏遠,還和最害怕的榮嬤嬤待在一起,她心慌得厲害,此刻抱住夏遠,終于放松下來。
榮嬤嬤瞥女孩一眼,笑道:“離了公子,她連點心都吃得少了些。”
“是嗎?”夏遠又取一塊玫瑰餅,“那可得好好補一補。”
兩日不見,他也很想念小女皇。
“伯伯從哪邊過來?”含月問榮嬤嬤可曾發現什么,譬如寶藏,譬如過江龍余嚴非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