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貓的爪子直扒蘭奇的手,要他繼續喂食不要停。
“好嘛,別急。”
蘭奇一邊單手和它玩著,一邊伸手探向了茶幾上快要空掉的點心禮盒。
“它看來很喜歡這糕點,等會兒我讓奈拉秘書多給你送幾盒回去吧。”
薇奧萊特興趣盎然地看著蘭奇懷中的灰貓。
他們兩個相處時的距離其實比首次見面時拉近了許多,奈拉時常會跟她報告蘭德里教授在修道院里的教學狀況,得知了蘭德里教授的為人處世方式以及他真心對學生們好的赤誠態度,薇奧萊特也很難不欣賞蘭德里教授。
“喵?”
塔莉婭貓忽然醒悟,驚覺了什么。
她怎么真的變成貓了,還和蘭奇玩上了?
而且她竟然沉溺于此忘乎所以了,剛才差點就舒服地睡過去了!
可是事已至此,她如果忽然清醒過來反倒顯得羞恥了,還不如裝糊涂下去。
于是大灰貓強行忍耐著心虛,繼續邊撒嬌邊接受蘭奇的喂食。
“好了,我心情調整好了,差不多也該聊聊正事了。”
薇奧萊特看著大灰貓的樣子也被治愈了,
“今天蘭德里教授你來找我,應該有挺重要的事吧,是遇到麻煩了?”
她對蘭德里教授問道。
溫暖的燭光與冰涼的月色交織,亦真亦幻。
空氣中彌漫的馨香愈發濃郁,熏得貓咪意識朦朧身心愉悅。
抬起頭,他的目光越過明明滅滅的光華,與薇奧萊特校長四目相對。
“在此之前,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我很好奇你剛才和尤里烏斯先生為何吵起來。”
蘭奇直白地找薇奧萊特打探。
他并沒有想到軍神之間會有這么大的分歧。
那么說明第六軍神水蒼玉之薇奧萊特和第十軍神紅碧璽之尤里烏斯里應該至少有一個是沒被控制的,否則不會有這么明確的爭執。
根據冰雪魔女對他們所講的有關于高階神術的秘傳以及月神和狼巫的傳說,第六軍神水蒼玉之薇奧萊特應該是血族無法控制的對象。
這也是血月壞世時代,血族要將狼族趕盡殺絕的原因,狼族總是能給血族造成一些種族存亡的威脅。
“別打探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薇奧萊特倒沒打馬虎眼,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這個問題。
涉及軍神之間內部的問題就不是單純的私事了,她不可能把這種事情透露給蘭德里。
“那你們平時也經常吵嗎?”
蘭奇又問道。
其實從薇奧萊特的回答就能判斷出剛才的爭執不是簡單的個人糾紛。
而是薇奧萊特和尤里烏斯在比較大的事端上出現了意見分歧。
不過這反而可以側面印證,第十軍神尤里烏斯被血族控制的概率很低,如果他是被拉夏爾精神控制的軍神,更應該仿照第九軍神賴恩侯爵那樣低調地演繹,以確保不被其他未被控制的軍神發現,而不是主動跑來找熟人薇奧萊特吵架甚至引起她的疑心。
另外按照黑手黨首領巴頓曾經的科普,第三軍神纏絲瑪瑙之格雅特,第七軍神血玉髓之腓力,第十軍神紅碧璽之尤里烏斯本就是三個激進派,血族根本不需浪費力氣冒著風險去嘗試控制他們,他們自然就會同意開戰。
“我想想啊,每回我和海辛托斯聊公務的時候,尤里烏斯就會莫名變得很暴躁,明明他打不贏海辛托斯,又經常會向海辛托斯發起挑戰,讓海辛托斯很頭疼。”
薇奧萊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和蘭德里教授說這些,可能是因為剛才正好也聊到這塊了。
又或許是蘭德里比較像個心理醫生,學生間流傳著有煩惱就去跟蘭德里教授談談的說法,心結很容易解開。
蘭奇一時間停下了手中的糕點,思索了一會兒。
原本他是想了解一下第十軍神尤里烏斯最近是否有異常,結合近期他在帝國了解到的情報傳聞,嘗試推斷一番他和薇奧萊特可能起矛盾的原因,現在看來好像復雜的問題簡單化了。
塔莉婭也怔住,抬起貓腦袋,望了望停止喂養的蘭奇,又看向剛才一臉平靜講出人際關系的薇奧萊特。
作為戀愛大師,塔莉婭很懂。
這是越愛越恨,越恨越愛。
尤里烏斯不可能對薇奧萊特沒好感。
可惜第六軍神薇奧萊特在感情方面意外的有點遲鈍,不管是對情感意向已經很明顯的第十軍神尤里烏斯還是情感意向并不明顯的第一軍神海辛托斯,完全都當成了朋友及同僚。
“那你是怎么看海辛托斯的呢?”
蘭奇恢復了過來,把糕點繼續遞到大灰貓的嘴邊,問薇奧萊特。
“海辛托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比誰都值得信賴,從小他就立志要成為民眾們的引導者,讓帝國不再發生血洗日那樣的悲劇。”
薇奧萊特的眼神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第一眼在孤兒院見到那個靛藍發色少年的時候,她就確信了這個家伙很不一般。
原本從小就只比海辛托斯弱一點的薇奧萊特以為自己是普通水平。
后來薇奧萊特和別人對比起來才發現自己有多強。
僅僅是海辛托斯的天賦太像個怪物,搞得薇奧萊特誤以為比海辛托斯弱就是比別人都弱。
“這樣啊,我今天下午也見到了海辛托斯先生,多虧了他幫我解圍,在見到他之前我也沒想過第一軍神竟然是位溫和的爽朗青年,甚至還帶著點冒失感,當然,我沒有冒犯他的意思,只是覺得很神奇。”
蘭奇撫摸著貓咪說道。
如薇奧萊特所說,和蘭奇各方了解到的一樣,海辛托斯現在幾乎是民眾派的心之所向,同時也被許多帝國老牌權貴們視為眼中釘。
對于圣巴爾多大帝來說,海辛托斯就是用來制約那些權貴的一柄利劍。
海辛托斯本身的善良和溫和做派,又很難把矛盾真正激化,最后往往是對圣巴爾多大帝最為有利的結局收場。
即便如此,圣巴爾多大帝仍舊對第一軍神保持著猜忌,更加把戴克斯公爵當作親信,利用著海辛托斯的性格,讓很多人為海辛托斯鳴不平,可也不敢把話說出來,以免傳到圣巴爾多陛下那里。
“他從來就是這不著調的模樣,但相應的,也很好當朋友,我這么多年就沒見過他發脾氣或意氣用事的時候,更不會做出罵女性這種毫無風度的事情。”
薇奧萊特笑了一聲,略帶揶揄之意地說道。
蘭奇看得出來,薇奧萊特這譏諷話音并不是對海辛托斯,而是只字不提尤里烏斯,卻字字都在暗諷尤里烏斯。
她果然還是會記仇,沒有完全原諒剛才來找茬的尤里烏斯。
“我聽奈拉秘書說,你和第一軍神海辛托斯認識了快二十年了,那你應該確實很了解他。”
蘭奇點頭表示了解。
從薇奧萊特這里得不到太多有關于軍神公務的情報,她的話術滴水不漏,過于懂得劃分公私。
最多只能了解到她熟悉的其他軍神的逸聞。
“我和海辛托斯就是在血洗日之后的不久,在孤兒院遇見,我不希望帝國的悲劇再發生了。”
薇奧萊特的目光映著悲傷,對二十年前國慶日那天的血洗暴動抗拒不已。
那天的暴動不止死了許多貴族,還有更多的平民在沖突中喪生,被當場格殺或死于貴族府邸護衛的戰斗中,所以也多了許多孤兒。
平民出身的海辛托斯就是在那天失去了父母,僥幸逃到了月神修道院的孤兒院,才撿回一條命。
蘭奇沒有開口。
薇奧萊特顯然也是血洗日的親身經歷者,只是早早就在圣域教會的她,受到了比較多的庇護。
“不過沒關系,現在二十年時間過去了,時代已經變了,新的國慶祭典也快到來了,不會再有二十年前那種動亂了,即便如今的克瑞瑅不能算好,但也不至于再像那時那般動蕩殘忍了,流血帶來的教訓和變化讓民眾和權貴的地位朝著平等靠近了許多。”
薇奧萊特搖了搖頭,將這個話題結束。
隨即她看向了蘭德里教授,等他說話。
今天是蘭德里教授提出要單獨約見她。
校長室里短暫寂靜了一會兒,只有蘭奇摩挲著貓背的輕微聲響。
“你有沒有感覺,最近有軍神變了?”
他沉默片刻后,終于開口問道。
其實和薇奧萊特說出高度試探性的話,會伴隨著極高風險,哪怕薇奧萊特幾乎不會被血族控制,她也仍舊是克瑞瑅帝國陣營的軍神。
但是經過和薇奧萊特的攀談,蘭奇還是認為得嘗試和她溝通一番。
即使不把薇奧萊特拉入伙,也得盡可能獲得她的協助,至少不要讓她敵對。
朽腐分支在布利爾達的活動,讓蘭奇和托利亞多都感到憂心,朽腐主教如果會在國慶祭典來援血月城,對他們這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壓力。
“怎么你也……”
薇奧萊特聞言唇齒微啟,驚訝地說了一半就陷入深思。
“我也?”
蘭奇觀察著薇奧萊特的神情。
似乎在蘭奇今天問她之前,就有人對她提出了類似的疑問。
“是亞莉克希亞殿下問了你這個問題嗎?”
蘭奇追問薇奧萊特。
“不是,但你也可以當作是她問的。”
薇奧萊特盯向蘭奇,眼神凝視著他,像在觀察他。
蘭奇摸著貓,沒有說話。
塔莉婭沒動靜,說明薇奧萊特這話語沒有欺騙。
仔細推斷一番會發現在假定薇奧萊特這句話是真話的前提下,她的意思也可以理解成——或許有其他知曉真相的人向薇奧萊特攀談過,且薇奧萊特也清楚對方與亞莉克希亞皇女有關系。
這種既清楚軍神變故,又和亞莉克希亞皇女有聯系的人,極大概率就是銀月維新會的成員了。
而對方既然敢找薇奧萊特,顯然就是有拉攏意思,很可能已經讓薇奧萊特知曉了其銀月維新會身份。
薇奧萊特沒有把話說白,出于她的職權她不能說白,否則就會落下包庇銀月維新會成員的證據。
“你是銀月維新會的成員嗎?或者說你先前讓我只要找到銀月維新會就交給你,其實是想保護其成員嗎?”
蘭奇干脆也不繞彎子了,問薇奧萊特。
他現在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薇奧萊特時與薇奧萊特的對話,薇奧萊特曾強調過遇到銀月維新會成員就要交給她,如今根據紅隼尼古拉的邏輯來看,這也可能并不是對銀月維新會有深仇大恨,更多的是一種保護手段。
只要薇奧萊特是同伴,那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現在還有三個人身份不明。
根據情報中最顯著的特點,四號是一個月前沒有回布利爾達的人,八號是在談及他蘭德里教授時會沉默避諱的人,九號是付錢就能搞到絕大部分情報的人,且這三個人都會和第三皇女亞莉克希亞認識。
這位曾經和薇奧萊特攤牌的成員,顯然非常信任薇奧萊特,甚至愿意把自身的性命賭在薇奧萊特手上。
首先薇奧萊特不會是四號熾熱,因為一個月前蘭奇剛到布利爾達時,薇奧萊特就在圣克瑞瑅修道院接見了他。
僅有可能是八號或九號。
然而。
薇奧萊特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我不是,但我不否認我會保護他們。”
她對于蘭德里教授的提問并沒有拒絕不答。
某種程度上來說,蘭德里教授都問到了這個份上,他自己暴露出的信息才是更多。
“原來不是……”
蘭奇默然撫摸著懷中的灰貓。
塔莉婭貓沒有半點動作,說明薇奧萊特說的仍是真話。
那四八九號到底在哪里。
原本快要找到的好消息落空,讓他有種撲了個空的失落,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有他也沒有賭輸,薇奧萊特在態度上是親他們的,存在交涉空間。
“那么蘭德里教授,你是銀月維新會嗎?也有一張神圣品級的通訊魔法卡牌嗎?”
薇奧萊特向蘭奇不急不緩的提問。
讓教授問了那么多問題,也該她問幾個了。
“我很難回答你這個問題,但你可以猜。”
蘭奇用當領導時慣用的話術回應道。
“我知道了。”
薇奧萊特一聽就懂。
既然沒有否認,那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那你說的,先前也有人對你說了類似的話,是誰?”
蘭奇又問道。
“我當然不能告訴你,但你可以推斷一下。”
薇奧萊特笑了笑,用一模一樣的話術回應了他。
如果蘭德里教授并不是銀月維新會真正可靠的成員,那么她直接向蘭德里證實有關于那人的銀月維新會成員信息,就會害了亞莉克希亞皇女與其同伴。
而且在薇奧萊特了解中,銀月維新會本身的準則就是互相保有隱私的同盟。
這份安全性確保了就算其中某一成員遇害,也不會危及到其他所有成員。
“唉,領導就是領導。”
蘭奇無奈地說道。
他可以想象亞莉克希亞是曾經努力想爭取過薇奧萊特,可由于亞莉克希亞和薇奧萊特本身沒有那么久遠的熟絡,她還是沒能成功在自身被控制前將薇奧萊特拉入到他們的同盟中來。
結盟本就是微妙的事情,需要長時間的了解與嘗試,如果太過冒險激進,反而可能會害了其他所有同伴。
薇奧萊特目前的態度也不能說完全信任他們,仍然保持著距離,注重劃清界限,只能說不會害他們。
“既然你再次找到了我,甚至不惜冒著風險也要和我談這些事,是情況已經變得緊急了嗎?或者說你們也差不多要行動了嗎?”
薇奧萊特通過帝國的情報部門很明白近期銀月維新會都在布利爾達蟄伏了起來。
這說明他們要么準備匿跡一段時間避過風頭,要么說明他們要發起最后的變革行動了。
蘭德里的動向足以說明了,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薇奧萊特校長,既然你愿意保護銀月維新會,那能否請你幫我們對付一下血族,他們既是我們的最終鏟除目標,也是帝國目前威脅最大的敵人,你應該知道,在遠古傳說中血族和狼族本就是世仇,這一切皆有根據,他們早晚有一天也會來除掉你這一心腹大患。”
蘭奇誠心向薇奧萊特鞠躬并請求道。
事到如今,每一分增加勝算的可能,他都會低下頭去竭盡全力爭取。
“能具體說說你了解的情況嗎?”
薇奧萊特沒有答應他,也沒有急著拒絕他,而是向他詢問道。
“克瑞瑅帝國動亂的根本原因,正是血族,當然可能克瑞瑅帝國本身就有一些野心膨脹的家伙,血族搞定了反戰派,反倒是合了主戰派的意,現在看似克瑞瑅帝國具備極高的戰爭凝聚力……如果我的預測沒錯,血族正要在明爭暗斗中整死無法掌控的主戰派,而主戰派遲早也會想辦法清算血族。”
蘭奇思索著,并對薇奧萊特解釋道。
第三始祖拉夏爾公爵在克瑞瑅帝國地下深處的蘇醒則是導致這一切的根本推動原因。
拉夏爾公爵的權能血之控心雖然很難用在正面戰斗,但它是戰略上最麻煩的血族權能,敵人的負面情緒越重,就越容易被拉夏爾公爵找到心靈破綻,完成精神控制與強制支配。
薇奧萊特聽著蘭奇的話語沉默不語,輕敲著沙發扶手,陷入了推斷與深思。
克瑞瑅帝國有著足夠抗衡整個王國聯合議會同盟的實力,可是作為一個龐然巨物,內部聲音一直不統一,就關于戰爭一事,都并非所有軍神同意。
這次近乎全部軍神參戰,連王國聯合議會那邊都分析不出克瑞瑅帝國到底是怎么讓軍神們達成了一致意見。
如果是有九階超古代血族的插手,并且還有著這么一個堪比神靈領域九階史詩法術的權能,一切就都能對得上了。
“蘭德里教授……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些?”
薇奧萊特深知蘭德里不一定會透露這種隱秘,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即便是亞莉克希亞皇女那邊的成員,知曉的情報也沒有蘭德里教授這么詳盡完整,更是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這模糊的猜測。
說不定蘭德里才是更貼近于銀月維新會先知一角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原理,但經過這么多的旅程,我大概可以確定了這是命運女神給我的啟示,可能是祂認為我與祂曾立下過縛言,于是祂才會打破規則干涉了我的命運,并讓我看到了一些凡人所不該看到的東西。”
蘭奇眼神仿佛回到了萬古前的血月壞世時代末尾。
他也不知道黑日卿最后的結局是如何。
也許在黑日卿遇到了塔米莎之后,他們還經歷了一場波折的旅途。
原本這些秘密情報,蘭奇不會隨意傳遞出去,以免打草驚蛇并暴露自己的存在,但現在與血族的決戰就在眼前,薇奧萊特也是他現今認定最后可以爭取的外援,所以只能盡量告知這位狼巫了。
“我信你。”
薇奧萊特相信命運女神能夠辦到這種事。
她原本上次被找到時,就已經有點傾向于銀月維新會這邊了,只缺一個足以讓她信服的理由和更為詳細的來龍去脈。
更重要的,她青睞蘭德里這個人的真誠,以及他在這種時候敢于找到她的決心,沒有半點虛假。
他身上的信念早已超越了個人,而是關乎到至高的使命。
而蘭德里教授所描述的那種神靈干涉,更像一次最高規格的未來視加之精神幻境,以一種他更能接受的方式,在不傷及他大腦的情況下賦予了他。
只要有媒介,命運女神完全有可能辦到。
若是闖入了命運女神殿,觸碰到了神像,所有條件便都達成了,蘭德里教授講述的一切細節都能對得上,身為月神大祭司的薇奧萊特再了解不過每一位神明的神性與權能。
“其實在我們的視角中,血族更多的是像假想敵……但是目前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了你們所說的是真的。”
薇奧萊特話音凝重了些地講著,隨即再度抬眸看向蘭奇,
“所以我能怎么幫你們,在不違背大祭司和軍神準則的前提下,我也不想了解你們太多的信息,這樣對你們來說并不安全。”
她問蘭奇。
她身為第六軍神只能說是外援,這樣對雙方都好。
畢竟最終的立場還是可能有所不同。
“如果你哪天看到有血族試圖逃跑,攪亂布利爾達市,請幫忙堵截血族,不顧一切將他們抹殺掉,哪怕與其他軍神開戰,也一定要把他們解決。”
蘭奇再度向薇奧萊特說出了懇求。
薇奧萊特這種銀月維新會同盟外的援軍,如果能做出這樣的承諾就完全足夠了。
反正國慶日那天,所有軍神都要參加加護,兩小時全員不能行動。
所有軍神都正常參加加護——也是對蘭奇他們來說最好的前提情況。
這樣無論如何都可以確保攻堅血月城的過程中不會有被拉夏爾操控的軍神來襲。
這時候就沒必要冒著一重風險拜托薇奧萊特擅離職守,并冒著另一重風險,可能導致更多軍神也一同不再正常完成加護。
“行。今天聊過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其他軍神,你放心吧。”
薇奧萊特干脆果斷地答應。
假設蘭德里教授的情報為真,其他每個軍神都有被控制了的可能。
“謝謝您,薇奧萊特小姐。”
蘭奇抱著貓向她感謝道。
她說的始終是真話。
不止是她的真誠,更是她品行端正的證明,反倒是令抱著塔莉婭貓一直測試她的蘭奇感到愧疚。
“唉,如果靠你們把血族鏟除了,還不知道該誰謝誰呢,這本來應該是我們歷代十二軍神守護帝國的職責。”
薇奧萊特嘆息而笑。
她正式站起身,向蘭德里伸出手。
蘭奇看著薇奧萊特的手掌,并沒有與她握手,而是用拳頭輕碰她的掌心。
“你懂得狼族的禮儀?”
薇奧萊特眼眸驚訝地眨了下。
她以為蘭德里會按常規與她握手。
其實狼族會更喜歡碰拳,以表達結盟。
連她都只在月神殿古籍上看到過,現代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也沒機會試一次。
“我還有其他狼族朋友。”
蘭奇笑道。
“怪不得,那等一切結束以后可得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我這輩子還沒見過艾爾莎以外的返祖同族呢。”
薇奧萊特略微的發愣后笑逐顏開,向蘭奇試探性地伸出她捏緊的拳頭。
會和狼族成為朋友的人,肯定不是壞人。
狼族永遠相信自己的直覺。
“沒問題,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