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尺媚和虞弦纖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跪倒在齊洪奎面前。
“齊師伯,懇請重華派看在昔日九蓮宗同為盟友的份上,伸出援手,幫元荷宗一把,不管最終結局如何,但求我等心安,……”
陳淮生有些不忍,但此時他又沒法戳破。
都到了這里,走到這一步,齊洪奎怎么可能就此罷休,就算是有些冒險,肯定也要出手一試的。
只不過現在需要選擇合適的時機,而且這個時機也不是重華派能確定的,最終決定者,還的是天云宗那邊的主事者。
齊洪奎這般做,在陳淮生看來,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在宣虞二女面前這么拿捏,有多大意義?
但作為重華一員,他只能保持沉默。
“行了,我們重華派會盡力的,但是這種局面只怕未必會按照我們的意圖來改變啊。”齊洪奎嘆息道:“實力不如人,奈何?而且還是天云宗和花溪劍宗的交易,他們不會容忍被破壞,別說我們重華派,就算是萬象派和太華道也做不到。”
“齊師伯,但求心安。”宣尺媚和虞弦纖始終咬死這一句話。
齊洪奎抿了抿嘴,來都來了,當然要一試,但肯定有一些風險,得把陳淮生這小子帶上。
這家伙巧舌如簧,其威力未必比李明昊弱。
哪怕李明昊筑基九重,可在天云宗那幾個紫府面前,意義不大。
“淮生,你跟我去,……”齊洪奎打定主意,“明昊,這邊你負責看著,不要輕舉妄動,聽候我那邊的吩咐。”
李明昊趕緊點頭應是。
宣尺媚和虞弦纖交換了一下眼神,“齊師伯,我們跟著您去,……”
齊洪奎搖搖頭,毫不客氣地拒絕:“若有需要,我會召喚你們,但現在不行,連我們都不知道這一去會發生什么事情,你們去弄不好就會成為引火索,也是累贅,就在這里等候著,……”
宣尺媚和虞弦纖還欲再說,但是在齊洪奎冷硬的目光下,都只能吞了回去。
今日不同以往,齊洪奎不是昔日凌云宗那個齊洪奎,她們也不是九蓮宗的天子驕子了,有求于人,那就只能忍氣吞聲。
齊洪奎朝陳淮生一招手,然后一躍而起,一道波光從其身上發出,陳淮生也是一凜。
這便是紫府之威,只是這么一提氣機,神光自啟,氣勁頓生。
那一抹光氣延伸過來,陳淮生也是一提勁氣,便借著那光焰而起,猶如一道綿延不絕的浮力包裹著自己,讓自己可以輕而易舉跟隨其浮空而掠。
齊洪奎在拔地而起的時候就已經打出了一道彩光,這是表示是敵非友的標識,也主動暴露自己的行跡。
天云宗那邊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一道赤紅色的光帶橫空掠過,八里之地,眨眼就已經到了近前。
“來者何人,表明身份來意,否則……!”氣勢悍野霸道,不容置喙,幾乎就是把齊洪奎和陳淮生當成了任意發落聽生等死的魚肉一般。
“重華齊洪奎,可是天云宗道友?”齊洪奎也提足氣勢,不卑不亢地道。
“重華派?!”來人身形在空中頓停落下,目光如箭,直視二人:“此乃戰場,重華道友若無他事,最好避開此地,以免招惹禍端!”
兩鬢斑白,但精神抖擻,看不出具體年齡,陳淮生估摸著這家伙大概也是百歲左右,一個鷹鉤鼻破壞了還算清癯端正的面孔,顯得有些陰森森地味道。
天云宗和重華派素無交道,而且也知道重華派和九蓮宗算是盟友,出現在這里也讓人警惕。
只不過這層盟友關系在利害攸關之時,就不值錢了,無論誰是重華派的掌舵人,都不應該有什么癡心妄想才對。
“道友息怒,本宗之前已經和貴宗莊道友溝通過,亦表明了本宗態度,所以此番前來,亦是按照當初商定之策而來,……”
齊洪奎和陳淮生之前就已經商量過各種應對之策,面對這種情形,他們首先要表明態度,才好下一步的切入周旋,進而達到目的。
“哦?”來人被齊洪奎的話給弄得有點兒懵。
是和莊師兄商議過的,重華派依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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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聽聞過京師城傳來的消息,重華派像道宮乃至于參與此事的各宗門都提出了他們的要求,但是大家都不置可否。
要求參與的各宗門要保證重華派的利益,也就是說原來他們為九蓮宗付出的需要補償。
這可是天大的笑話。
這是諸宗門經營幾年才聯手起來的瓜分大餐,怎么可能還要輪得到你伸手就直接要?
有本事就自己去搶,你要真有本事和這些超級宗門一戰而勝,那拱手讓出大家也無話可說。
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在這等關頭,誰也不愿意去和重華派交惡,天云宗作為大趙第一宗門,更需要維護自己形象顏面,不會貿然去反對。
畢竟重華派說的也沒錯,他們當初也是按照九蓮宗和道宮約定而退出了大趙灰溜溜地到了河北荒野之地,讓白石門得利,現在九蓮宗當然該補償他們,尤其是九蓮宗都要潰滅了,他們自然要索要該他們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道理是這個道理,拳頭硬才是真道理,你自己只要去搶得到,也沒人能說什么,至于其他,就別多想。
難道當初莊師兄和他們還有什么其他約定?沒聽說啊。
“你和莊師兄他們商定了什么?”鷹鉤鼻老者訝然問道:“這元荷宗和大騩山早已經是我們天云宗囊中之物,什么時候輪得到伱們重華派來指手畫腳了?”
“還沒請教道兄……”齊洪奎面色不變,泰然拱手問道。
“趙劍章。”鷹鉤鼻老者傲然道。
齊洪奎聽說過此人的名聲,但沒打過交道,天云宗諸紫府之一,看樣子應該是蘊髓高境了。
“趙師兄,當初我們和莊師兄也就元荷宗之事與莊師兄磋商過,但莊師兄覺得我們難以做到,而元荷宗也未必愿意,但此番我們前來,看到貴宗和元荷宗打得如此慘烈,這樣既對貴宗作為大趙第一宗門的形象不利,同時也會讓貴宗想要贏得元荷宗弟子們的認可變得更加困難,而且這樣打下去,到最后肯定也是兩敗俱傷,……”
趙建章冷笑:“呵呵,天云宗不需要這些土雞瓦犬,我們只需要大騩山就足夠了,至于說什么兩敗俱傷,齊道兄未免太高看元荷宗這幫人了,最多三個時辰,他們要么俯首就擒,要么就只有命喪黃泉,沒有別的選擇!”
“趙師兄是打算殺死所有不愿意降服的元荷宗弟子么?”齊洪奎冷靜地反問。
趙建章張了張嘴,沒敢說出自己內心所想,一時間有些尷尬。
“恐怕趙師兄,或者天云宗不能或者不敢如此做吧?”齊洪奎平靜地道:“天云宗好歹是大趙第一宗門,理當做出表率,這等殘暴之舉,只怕會被世人所不齒,貴宗斷不可能自毀清譽,……”
齊洪奎的話句句扣住對方,讓趙建章難以反駁,但他也知道齊洪奎的話在理,而且清楚宗門不可能將元荷宗斬盡殺絕,那毫無意義。
不過天云宗同樣也無意將元荷宗的弟子盡皆收歸于天云宗門下,本身天云宗弟子就上千人,人才鼎盛,元荷宗的弟子如何能與自家培養出來的弟子相比?
就算是要招攬收納一批,那肯定也是優中選優,絕無可能想留就留下,其余都只能盡皆打發放逐。
能攆出大趙最好,實在做不到,只要不在這司郡甚至汴梁府逗留惹事,那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齊道兄,你此言何意?”趙建章也不蠢,也聽出了齊洪奎話語里似乎別有它意,問道。
“趙師兄,我們重華派和九蓮宗素有淵源,之前也和貴宗莊師兄商計過,若是這元荷宗難以維系,重華派愿意收留元荷宗的弟子,只要他們愿意跟隨我們去河北,莊師兄原則上不反對,……”
齊洪奎看著趙建章,話語平靜,“這也是我們一行人來大騩山的原因,只是沒想到局面已經惡劣至此,……”
趙建章斷然搖頭:“齊道兄,莊師兄坐鎮京中,但是大騩山元荷宗這邊的戰事不歸他管,他的態度只能代表他自己,這邊的事務由金雄師兄負責,你說的這些,元荷宗弟子不可能交由你們,養虎為患,……”
齊洪奎感覺到對方突然態度強硬起來,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陳淮生卻已經從對方話語里聽出了幾分意動。
雖說口口聲聲說那位莊秦莊師兄只能代表他自己,但是趙建章卻沒有反對莊秦的意見,只說不能交由你們養虎為患,可如果不會養虎為患,不會成為隱患,那是不是就可以交由重華派了呢?
陳淮生搶在齊洪奎之前接上話:“趙師伯,這事兒其實對我們雙方都大有裨益,我們都清楚天云宗其實不可能接納這么多元荷宗弟子,花溪劍宗之所以愿意將大騩山交給貴宗,其實也就是覺得元荷宗弟子太多了,而妖蓮宗弟子要少許多,可如果要強行驅逐這些弟子,勢必有損天云宗名聲,而斬殺更不可能,如果能讓我們出面做一些溝通,也許能夠雙贏,……”
逐漸恢復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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