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要飛升

第92章 道兵塔,奇景托生(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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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山下,石碑聳立。

諸多大宗師的視線交匯在這片林立的石碑上,最終匯聚于‘黎淵之碑’上。

十九級比之萬階,劣比之優,這其中的差距之大,讓山下的一眾大宗師都為之沉默。

入廟的一個多月里,過半數的人都嘗試過登山,目前爬到最高的,是以搏命架勢登山的申奇圣。

不少人自忖要強過申奇圣,可看著那一眼都看不到頭的山道,幾乎都沒有攀爬的念頭,只是靜坐感受著體內涌動的生機。

“骨齡,骨齡,合一境壽一千,骨齡二百算得上老嗎?”

片刻的沉默之后,申奇圣睜開眼,蒼老的臉上閃過不甘,他傷勢不重,可卻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他已傾盡全力,卻止步二十之前。

“難道這便是八方廟斬斷我等壽元的原因嗎?”

“我等不請自來,這登山試煉或許本就不是為我等準備的。不如歸去!”

“門在身后,你為何不走?入寶山而空手而歸,誰能甘心?”

一眾大宗師紛紛起身,走向石碑所在。

“八方圖。”

龍應禪也站起身來。!

月余里,在場眾人有人爬山,也有人探索附近山林,尋找另外的登山之路,可除卻這山道之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攀爬。

那股無形的氣機,在山道之外同樣存在,且猛烈無比,嚴天雄嘗試沖擊,重傷半月方才醒轉。

嗚嗚~

山下寒風吹拂。

“嚴兄,可有所獲?”

山道頭幾級臺階上,嚴天雄以及朝廷的兩個宗師盤膝而坐,承受著氣機壓迫,在參悟八方圖!

聽得詢問,嚴天雄收斂心思,搖搖頭:“這八方圖中蘊含的神紋太過繁復,嚴某的神境與之相比,猶如微塵一縷比之無垠星空。”

難以祭參悟,難,難,難!

嚴天雄退下山道,身上的氣機一散,濃烈的汗氣瞬間擴散,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在場僅存的那兩位宗師也慘白著臉退下來,一人走向乾帝,一人走向萬逐流,任由兩人點在自己眉心,感悟方才所見所悟。

“或許正如元慶道兄所言,這登山試煉本就不是為我等不請自來者準備的。”

嚴夭雄嘆了口氣。

參悟八方圖的不止他一個……猜測八方圖是登山第二條路的也不止他一個,但直至如今,并未有人參悟出什么來。

“八方廟苦不準我等登山,那就不會留下空子讓我等進來!”

方三運并不贊同,他認為能進來,那就必然有登山之路:“或許參悟此圖,便是我等登山之契機!”

“難。”

嚴天雄只是搖搖頭,就坐到一旁調息去了。

“登山路,八方圖。”

龍應禪看了眼那塊石碑,轉而看向緩緩睜開眼的乾帝:“陛下以為呢?”

“寡人認為方道主所言不差。”

乾帝收回手指,讓那宗師去一旁調息,他緩緩起身,眺望山道盡頭的古廟之影。

片刻后,看向一旁林中。

林中撐著一把大黑傘,黃龍子于傘下盤坐著,察覺到眾人的注視,他也站起身來:“陛下所言有理。”

黃龍子十分贊同:“無論八方廟是什么,他既然允許我等入廟,那便說明,我等人都有登頂之機會!”

對此,他很篤定。

學府記載中,武仙門主鳳擎蒼開廟八方,得了驚世造化,可隨其入廟者也絕非全無好處,甚至有幾人自言所獲更在鳳擎蒼之上。

那幾位如今無不是天市垣絕頂強者,位列近神榜前列。

“開廟者,不是廟主。”

沙啞的聲音傳來,一襲斗篷罩身,千眼法主少見的開口了,他似在掃視在場眾人,又好似是自顧自說:“開廟者,或有好處可直登山巔,可那又如何?留下八方廟的偉岸存在,又豈會在乎骨齡與天賦?”

他緩緩抬頭,看著山巔,云霧繚繞下已看不到山頂是不是有人。

“如今,他登臨山頂,可未來,或許也不過是,為王前驅。”

“這老鬼。”

龍應禪眸光一沉,余光與方三運對視一眼,后者已冷笑出聲:“千眼,入廟月余你一不探索四周,二不登山,三不參悟八方圖……方某很好奇,你在等什么?”

“為王前驅?你說的是開廟者,還是我們?”

“嗯?”

千眼法主的斗篷轉過來,其下赤紅眸光密密麻麻,但很快已歸于沉寂。

在場眾人,包括萬逐流,都看向了他。

“入廟月余,法主為何不登山?”

萬逐流漠然問道。

千眼法主不答反問:“王爺又為何不登山?”

“登山非我路,故不登山。”

萬逐流回答。

“吾亦然。”

千眼法主回答。

這二人。

聽得兩人對話,龍應禪眉頭微皺,隱隱覺得這二人都似在隱藏什么,他與元慶道人對視一眼,后者也在皺眉。

“各懷鬼胎啊。”

不遠處黃龍子持傘而立,他心下冷然,也懶得摻和其中,突然,他眉頭一皺,回頭看去。

卻見一抹流光落于遠處,龜老仙飄然而來,綠豆大的小眼滴溜溜轉動,先是看了眼被束縛一旁的敖蒼,又看向萬逐流!

“想登山嗎?”

“老畜生!”

眼見這老龜再現,黃龍子眸光一沉,正欲暴起時突覺后背一涼,那是萬逐流的目光。

“你有登山之法?”

淡淡的瞥了一眼黃龍子,萬逐流長身而起,千眼法主后退半步,未擋在他身前。

‘這老烏龜……’

龍應禪等人對視一眼。

月余里,這老烏龜時而現身四周,只是其人十分警覺,加之速度極快,每每眾人不及出手,他就已遠遁而去!

“有些猜測,或許可以,或許不行。”

龜老仙咧嘴一笑,也不在乎黃龍子的威懾,只是掃視著眾人:“諸位要聽一聽嗎?”

“說來聽聽。”

乾帝開口:“若有用處,寡人做主,廟內不會有任何人對你動手。”

“你能做主?”

龜老仙瞇了瞇眼。

“陛下開口,便是圣諭,違者死。”

萬逐流站起身來。

“老龜信你了。”

眼見黃龍子臉色變得難看,龜老仙臉上頓時多了些笑容!

“說吧。”

眾人都看了過來。

這條山道是為開廟者準備的路,咱們這些借光進來的不速之客,哪有資格走這條路呢?

龜老仙手中不住轉動著幾枚錢幣,笑容不減:“這一點,想比諸位這個月里,也深有體會了。優,良,可,劣,四大評定,又各分三等,諸位這評價?”

“廢話,就不必說了。”

乾帝眸光一沉,其余人臉色也都不好看。

“這可不是廢話。”

龜老仙拋了拋手中的錢幣:“老夫用了一個多月才卜算了一卦,卦象怎么說呢?大抵是,評定為可者,方有資格入廟。換而言之,諸位都是劣。”

心動值

心動值

隱藏技能

隱藏技能

神都變得危險,龜老仙輕咳一聲:“老夫的意

45未必只有一條路,正路走不通,自然還有別的距45清主人翻牌子道:“我聽諸位屢次提及八方圖,雖沒親眼貝請主人翻牌子

略!"

龜老仙說的很隱晦了,主要是這群人被困在山下一個多月,都有極大的怨氣。

但在場眾人哪個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他們壓根沒資格走這條路!

“若要硬走呢?”

黑色斗蓬下千眼法主的聲音沙啞。

“硬走?“

龜老仙凝神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被刺痛般移開,他轉動著手中玉幣:“卦象顯示,此路于開廟者而言,是造化,于我等,是深淵……或者有其他辦法,但老夫算不出來。”

說到最后這句話時,龜老仙有剎那的猶豫,他并非沒有算出來,而是說出來也沒意義了。

那奇景托生之人落入那神宮級兇人手里,多半是搶不回來了。

“繼續說。”

乾帝捏了捏掌中金鐘,其余人也都漠然不語。

換做一月之前,他們或許還會駁斥,但現在。

“還得算。”

龜老仙很直接,眼神在眾人身上打轉,老夫有一祭,行之或可算出偏路所在,只是需要諸位相助。”

“祭?”

“什么祭?”

乾帝看了一眼黃龍子,后者也眉頭緊鎖。

“此祭乃老夫祖傳,不便于外人道。”

龜老仙只是搖頭:“諸位若信,放了敖蒼,若不信,老夫就此離去,諸位可試試看走不走的通這條死路。”

聽得他的話,在場眾人都皺眉不語。

片刻之后,還是乾帝開口:“如何助你?”

祭之根本在于香火。

龜老仙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在場這群人手里的香火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又要香火?”

乾帝面皮一抽,大運千載底蘊,這短短兩年他耗費了大半,此時提及香火他都覺肉疼不已。

他看了一眼萬逐流,后者按了按眉心,點頭:“陛下決斷便是。”

一縷流光閃爍,八方山下,空中泛起漣倚。

片刻之后,三道人影跌進廟來。

“八方廟!”

秦運連一絲恍惚都沒有,他環顧四周,山下無人空蕩蕩,只有一塊塊石碑,山道筆直通向山頂,云霧繚繞間,可以看到一座古廟。

“人呢?”

秦運微微皺眉,百里之內,壓根沒有任何人影,只有幾堆熄滅不久的篝火。

“這便是八方廟嗎?”

剎那的恍惚后,秦師仙也回過神來,打量著這方洞天。

赤練直接昏厥了,沒了神境靈相的護持,她根本撐不住入廟的恍惚。

篝火還有余溫,人走最多半天。

秦師仙搜索四周,視線很快就被那一塊塊石碑所吸引,她的眸光突然一顫:“云魔族?”

秦運緩步走過來。

云乾之碑

血脈:云魔

境界:合一境

天賦潛力:絕世

神稟潛力:中上

靈相潛力:天階

登山一級,未悟八方圖

已入道兵塔:一層

山腳下,石碑林立。

秦運漠然掃過著一塊塊石碑,視線落在最后一行,那一行文字泛著淡淡的光芒:“道兵塔!”

“云魔,這,這萬逐流居然不是人族?”

這云,云乾,莫非是乾帝?

秦師仙極為震驚,她掃視著所有石碑,越看越覺悚然:“這,龐氏皇族莫非……”

“他們姓云。”

秦運皺眉,糾正道。

相比于秦師仙的震驚,他卻并不在意,只是伸手向空中一抓,繼而往眉心一按。

霎時間,諸般光影在他眼前如潮水般流淌而過,其中映現的正是這山腳下月余來所發生的事情。

他看到十五人入廟,看到靈龜亂入,看到他們嘗試登山,看到那老龜行祭,眾人依次觸摸石碑消失在原地,以及那千眼法主與眾人沖突不肯登山,被萬逐流逼入山林,最后則是乾帝,萬逐流對視一眼,登山一級,回返后,觸摸兩塊剛升起的石碑,消失在原地。

“骨齡。正路不可走?”

沒有理會滿臉驚疑的秦師仙,秦運想了想,緩步走向山道。

呼呼~

第二天天沒亮,龍虎群山中又迎來一場大雪,北風呼嘯,雪花紛飛。

“好大雪啊。”

龍門主峰,一處小院里,祁本初推門而出,院中積雪已有一尺多深了,一個膚色極白的大漢,在院中盤腿而坐。

那大漢體魄強健,哪怕神境,靈相都被封禁了,可只是周身自然散發的氣血,就將落于身上的雪花消融。

”前輩。“

祁本初躬身行禮,沒有得到回應也沒在意,只是自顧自走到院中開始站樁打拳。

他心中平靜,絲毫沒有被囚的懊惱。

只是心下有些擔憂自家師父。

那紫袍兇人還在追殺師父嗎?

祁本初沉腰坐胯,心思卻有些發散,回想著這兩年來的離奇際遇。

路邊撿到的殘劍,路邊碰到的師父,伐毛洗髓,龍血沐浴,得傳神功,換血大成……再到流落敵手,被囚龍虎寺。

“呼!”

片刻之后,祁本初緩緩收勢,他是掐著時間的,這個點,是龍虎寺送飯的時間。

果不其然,他剛收勢,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門被推開……只是來的不是之前那個小和尚,而是一個身著道袍的青年。

‘好道士!’

祁本初心中一贊,這道人的賣相極好。

他著一襲淡青色的道袍,腰間系著一條赤紅腰帶,踩黑底云靴,雖不算俊美卻頗有幾分飄然物外之感。

祁本初拱手行禮,接過那道人遞來的食盒,一下沒拉動,一抬頭,卻見這道人看著自己,有些恍神,而那眼神讓他忍不住后背發涼。

“道長?”

祁本初忍不住開口,頭皮有些發嘛。

“你姓祁?”

黎淵回過神來,眼中仍有幾分驚異,甚至可以說是震驚。

來這小院之前,他已知曉了此人便是數次出現在聆音之中,被那負殿靈龜收為弟子,極可能便是八方廟‘奇景托生’之人。

可推門而入的剎那,他還是吃了一驚,他看到一抹極為內斂的兵刃光芒,玄色光芒!

玄門通天劍

……玄蟾學府‘天工玄一’,以殘破星骸為核,諸般奇珍天寶為輔煉成的上品靈劍……后破碎于幽境之中,只剩劍柄……

此劍曾為一驚世劍仙之佩劍,惜碎幽境……

掌馭條件:玄天劍典六重天,天生靈劍形

掌取效果:十一階:斬運

十階:護主

十一階的神劍!

黎淵眼皮都是一顫,猛然間,就想起了之前聆音。

江州有個少年在路邊撿到一把天外殘劍。

路邊能撿到十一階的神劍?

也就是黎道爺好東西見多了,不然這下怕是要失態,他定了定神,這才松開緊握食盒的手。

“多謝道長……”

接過食盒,祁本初心下松了口氣,他看了一眼,雪地中盤坐的白象王,猶豫一下問道:“敢問道長,我等何時可以離開龍虎寺?”

“不知道。”

黎淵收斂心思,也看向白象王,這位身上也閃爍著兵刃光芒。

白隕甲

亂象手錘

這兩件神兵都不錯,尤其是那手錘,還是準八階的,不過比起祁本初身上的那柄殘劍就算不得什么了。

那秦老爺子著實浪費,人都拿下了,神兵不扒下來。

黎淵心下腹誹。

不止這二人,那赤練身上的東西,秦運也沒動,這要換做是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哪有不搜刮戰利品的?

“晚輩明白了。”

本初眸光一黯,還是拱手道謝,這才提著食盒走向白象王:“前輩,吃飯了。”

“滾!”

白象王眼皮都沒睜開。

“好嘞。”

祁本初磕絆都不打,轉身就回屋,壓根不問第二遍,也不管黎淵就在外面,打開食盒就一陣狼吞虎咽。

奇景托生之人。

黎淵瞇著眼,眼前之人是否是奇景托生他不知道。

可以確定的是,窺神祭中那祁姓道人,五十年后行走天下,欲要阻攔自己行兇之人。

他凝神打量許久,也沒瞧出什么異樣來,直至他更換掌馭,諸股骨飾的掌馭加持于身。

黎淵只覺眉心微涼,下一剎,四周光影就是一變。

眼前的小院在他眼中已褪去了表象,暗沉如虛空,而此刻,這虛空中有光芒閃爍,兩神紋交織而成的光團閃爍不定。

其一來自一旁的大漢,他映現而出的神紋交織中,是一片荒涼的大地,一頭巨象于其中跺足長嘯。

而另一個……

黎淵看向祁本初。

心中震動不小。

這些天,他對于奇景神紋的了解加深很多。

采摘奇景,即采摘天地中的神紋,神紋經由靈相組合錘煉,就是神境,這是入道武者觸及天地之力的開始。

正常來說,入道武者都要經過漫長的采摘才能錘煉出自己的神境。

這小子……

黎淵高度凝神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團籠罩在霧氣之下的光球,神紋交織組合,不是一,而是兩。

一口殘劍,插在一間古廟的門前。

而那古廟的樣式……

“八方廟!”

黎淵后退一步,退出了這個狀態,他擦了擦酸澀的眼角,居然滲出了血。

“這是什么原理?”

關上大門,黎淵轉身就走,雪地中,他眉頭緊鎖,眼前不斷浮現出方才所見的古廟。

方才那神紋組合而成的古廟,與他所見的八方廟幾乎沒有任何區別,至少他沒看出來。

“總不能是八方廟投胎轉世吧?”

黎淵心中驚疑不定,手往腰間一按,喚醒了小母龍,詢問她奇景托生之事。

“你哪里聽來的?”

本來因被喚醒有些不滿的小母龍,聽到詢問后也吃了一驚,不是驚訝于奇景托生為人,而是這士著小子從哪里聽來的?

“你,你莫不是有通識球?”

蜃龍之帶如小蛇騰空,繞著黎淵打量,小母龍早就懷疑了,這小子時不時就會詢問一些,不是這方天地土著能問出來的問題。

“是我問你。”

黎淵可不慣著她,一把抓住纏到了腰上。

“奇景托生我知道的也不多!”

小母龍敢怒不敢言,只能悶悶的哼了一聲:

“奇景托生的傳聞,在天市垣,三垣界域并不罕見,時不時就有傳言誰誰是奇景托生的傳言,真假不知道。”

小母龍的確所知不多,都是傳聞,據說,傳言:“有強者可以捕捉天地奇景中蘊含的神紋……以秘法灌入族內未出生嬰孩體內,以此來造就后輩。”

“這也行……”

黎淵一怔。

“不過,這是后天造就,傳說之中也有先天的,什么踩到腳印,夢中產子,什么大日托生。”

小母龍一口氣說了很多傳說,但她個人傾向于,是強者的手段,奪取天地造化用來締造后輩。

“這樣……”

黎淵微微皺眉,這祁本初是先天而成,還是后天造就?

“按說是前者,但如果是后者的話,誰有這個本事?”

黎淵心下微沉,想起了潛藏于萬逐流體內的那頭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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