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力大漲!
小院月色中,黎淵眼神發亮,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一縷熱氣流經全身,好似泡在熱水里,十分舒服。
而且,他無比真切的感知到了自己的體力增長!
“依書中記載,這縷氣,就是血氣?血氣增長到可以加持手掌,就是精通,加持雙臂就是小成,大成,則是四肢通達?”
這種感覺太爽快了,黎淵深深的感覺到了震撼與迷醉。
前世今生,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體魄增長的快感,這比什么健身都要來的明顯與強烈!
“這也太爽了,太爽了……”
強壓著嚎一聲的沖動,黎淵又打了一套白猿披風錘,只覺勁力大漲之后,許多招式更為圓融流暢。
可惜地方不對,不然,他真想試試入門之后,再加上精通級錘法加持,自己這白猿披風錘到了什么層次!
真想找個人試試手啊……
“這才是武功啊!”
黎淵心中爽利,心頭些許陰云頓覺消散不少。
“淵子,來屋里吃飯!”
黎淵回過神,只見屋子里孫胖子向他招手。
“淵,淵子?”
黎淵一愣,旋即第一次走進孫胖子的小屋。
內外三間,桌椅齊全,還有不少花瓶擺設,比起學徒們的大通鋪,可是好了不知多少。
此刻,孫胖子面前的桌子上,不但有著幾碗熏肉、一條熏魚、雞蛋一盤,還燙了一壺酒?
“煉出血氣若不及時進補,可是有可能留下虧空的,我這藥酒雖算不得好,卻也很是有幾分藥效……”
孫胖子笑呵呵的將酒壺遞了過去。
“掌勺這是?”
伏低做小了一個月,冷不丁看到這個,黎淵還真覺得有些不習慣。
這是真現實啊……
直到端起了溫熱的酒杯,黎淵方才從孫胖子陡然轉變的態度中回過味來。
不過也對,沒有親戚關系的往來,本身就是各種利益的驅動,沒有價值,誰又愿意刻意交好于你?
“你的根骨只算中下,月余就能入門,除了你頗為契合白猿披風錘之外,你家二哥也沒少給你填補吧?”
孫胖子帶著笑,卻也沒什么懷疑。
黎家當年也算柴漁坊的中等人家,雖然破落了,可留下些家底也不奇怪。
“二哥對我很好……”
黎淵低頭看著酒杯,心中明亮。
這就是提前展露天賦的好處了,若不是他第一天就‘暴露’出自己在錘法上的天賦,現在突然武功入門,那必然遭到孫胖子的懷疑。
“兄友弟恭啊!不枉你二哥花的那些錢……”
孫胖子抬手與黎淵碰了碰杯,微笑著:
“一月多些白猿披風錘就能入門,那咱中院進內院的那個名額,就該是你的!”
“那名額,不是牛貴內定了嗎?”
酒水下肚,黎淵身子微熱,聽到這句話,心中卻是一凜。
“你難道不想進內院?”
孫胖子瞥了他一眼:“是怕得罪秦熊吧?”
“我哪里敢得罪秦師傅?”
黎淵低頭苦笑。
秦熊可是早幾年就披風錘大成,有望內勁的人物,不是尋常護衛可比,據他聽說,鋪子里早定下他當護衛頭領了。
那可是僅次于三位掌柜的位置,如今只差突破內勁了。
“得罪,又能怎樣?”
孫胖子扯了扯嘴角:“咱鍛兵鋪能傳承兩百多年,自然是有規矩在,莫說他還沒當頭領,就算當了,也不能一手遮天!”
有后臺,說話就是硬氣!
黎淵面上苦澀,心中不免腹誹,之前上趕著巴結秦熊的,不是你嗎?
“你也是讀過書的,該知道,有些東西,哪怕該是你的,你不爭,也不會落在你手里。”
孫胖子又提了一杯酒:
“只身在外,藏拙才是生存之道,可在鋪子里卻不能如此,因為有些東西,你沒那個資格,就怎么也得不到那份待遇。”
“窮文富武,你這種出身,沒有鋪子支持,就算入門,又能走多遠?”
“您說得對,可我……”
黎淵陪著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藥酒,心中則揣摩著這位孫掌勺的心思。
他當然想進內院,可要是因此摻和到其他人的爭斗里……
似是瞧出他的心思,孫胖子落下酒杯:“爭不爭,那是你的事,我見你有些天賦,隨口一說罷了,你不愿意也隨著你。”
“多謝掌勺提點!”
黎淵滿口道謝,連連陪酒,直到孫胖子進里屋躺下,方才拿起筷子,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
他是真餓了!
……
酒足飯飽,夜色已濃。
輕手關上房門,黎淵沒有急著離開,比起中院的大通鋪,孫胖子的小院顯得要清靜的多。
“入門了!”
雪月映照下,一襲麻衣的黎淵也頗有幾分英氣十足感,他緊攥著錘把,感受著體內的那一絲熱流涌動。
前后一個月多些,他的變化已經是堪稱劇烈。
雪夜很冷,他心中卻一片滾燙。
靜站白猿樁,對照著腦海內的精通級錘法經驗,黎淵只覺收獲良多,這是入門級武者的視角。
“呼!”
“吸!”
站樁,攥錘,調整呼吸。
只等到內屋里鼾聲大作,院子內外再無雜音,黎淵腳下方才一動,于積雪飛濺時,一步竄出,兩膀掄圓,錘頭破風。
“力從地起,腳要重,身如靈猿,體要松!”
小院內,黎淵挪移騰轉,身如靈猿敏捷,大錘甩動發出‘嗡嗡’之聲。
一朝入門,感受與之前截然不同。
白猿樁、披風錘、呼吸法彼此配合之下,黎淵只覺自己體內一片溫熱,把錘而舞竟絲毫不覺疲累,甚至有種越打越暢快之感。
“動靜相合,白猿披風!”
精通級錘法加持下,黎淵猶如練了幾十年錘法的老師傅,舞錘之時,甚至可以感受到體內那一絲熱流的流轉。
這一絲自血液中生出的氣,被稱之為血氣,溫養體魄,搬運血氣,是白猿披風錘自入門直至大成的唯一途徑。
此刻舞錘動樁,黎淵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一絲熱流好像有些壯大。
是因為孫胖子的那一壺藥酒?
呼!
某一刻,黎淵手腕一松,大錘飛入積雪之中,發出悶響,積雪泥漿濺起。
“十八式披風錘,講究個連綿不絕,勁力疊加,依著書上記載,精通級的標志是八錘疊加,我已經能疊到十一錘!”
錘把脫手,虎口火辣辣的疼,黎淵只輕輕一甩,憋了許久的一口濁氣吐出,吹散了面前飄過的雪花。
“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