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運帶著新手機,聽著嶄新的隨身聽,再一次離開了橫店。
這一日,白虎值神,沖鼠煞北。
郝運往西南而去,行一千八百公里。
隨身聽里放著“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怎樣/我們是不是還是深愛著對方/像開始時那樣/握著手就算天快亮……”
這是戴佩妮今年發行的一首歌怎樣,收錄在同名專輯里的。
不算特別火。
一路長途跋涉,郝運在傍晚時分來到尋槍的拍攝地青巖古鎮。
西南的古鎮,和江南的古鎮有著不一樣的景致。
江南古鎮大多是臨水而居,因為有水顯得靈動而秀氣;而西南的古鎮基本是依山而建,透出厚重而古樸的底蘊。
沒有人接郝運,他坐摩托車來到這個被劇組包下來的小旅館。
“我叫郝運,陸導通知我過來報道……”郝運來到前臺,先自報家門。
“郝運是吧,我看看……是有你這個人,不過你來早了,現在根本沒有房間,你過幾天再來吧。”前臺的人也是劇組的,一個看起來不太好惹的大媽,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姿態。
“不好意思,我從橫店過來的,來回太遠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啊。”郝運當然不會輕易回去。
“我能有什么辦法,要不要安排你跟姜聞老師睡一屋?”大媽很不客氣的反問。
郝運要是當真,那他就純傻子了。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就聽樓梯拐角處有人應聲:“誰要跟我睡?咱可是正經劇組,不搞潛規則那一套。”
說話間,郝運就看到樓梯處探出一顆腦袋。
混娛樂圈的,不管是群演還是大鱷,都不可能不認識這顆腦袋。
正好就是被大媽陰陽怪氣的姜聞。
“姜老師好,我是來報道的演員郝運,阿姨說沒地方住了,讓您誤會了,真不好意思。”郝運沒有傻愣愣的站著,而是主動搭話。
“郝運……我聽說過,張顯春是你什么人?”姜聞問道。
“我房東。”郝運飛快的回答。
這個回答非常的出人意料,就連見多識廣的姜聞都愣了一下,然后他就摸摸腦門上邊的頭發,笑道:“確實沒房間了,劇組過兩天搬家,我住的那屋有兩張床,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先當兩天房東,你要是介意,就自己找旅館開個房間,劇組給你報銷。”
“姜聞老師,這怎么行,能勻出房間的。”大媽有些惶恐。
“不介意,就一睡覺的地方。”郝運實在是不想折騰了,主要是他從來沒聽說過姜聞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那你上來吧。”姜聞轉身帶路。
他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打開門之后,確實有兩張床,只是其中一個上面堆滿了稿紙。
郝運也不可能讓姜聞自己收拾,連忙上去幫忙。
然后,他就被系統瘋狂提示。
檢測到可吸取屬性!
演技+20(持續衰減中)
智慧+20(持續衰減中)
演技+30(持續衰減中)
臺詞+10(持續衰減中)
……
好家伙,抓了幾把,七八個屬性到手,涉及演技、臺詞、智慧各個方面。
因為衰減的問題,這些屬性都不太高。
然而……
郝運卻有一種把羊堵在了羊圈里,隨手都可以薅的感覺。
“你怎么來這么早?”姜聞收拾完了之后,一邊看文稿一邊問道。
“我一天到晚在家里看書,也沒什么事,就想著來古鎮先熟悉熟悉環境。”郝運把東西都放下,把背包里的書拿了出來擺在床頭柜上。
“最近看的哪一本?”姜聞掃了一眼。
“理查德·波列斯拉夫斯基的演技六講,我不是科班出身,能看懂的書其實不多。”郝運的書都是張顯春推薦他看的,目前還是一些淺顯的作品。
“戲劇動作要如何表達?”姜聞突然來了一句。
“就是多揣摩劇本,”郝運往身上拍了一份加智慧的屬性,頭腦愈發的清晰,回答說道:“把那些細小的,次要的或者輔助補充的動作巧妙的組合起來,以確保能很好的闡釋劇本的主旨。”
“詳細的說說。”姜聞來了點興趣。
“首先是主干,就是劇本的中心思想和主旨,其次是旁支,也就是構成中心思想和主旨的要素和組成因子,最后是對中心思想的精彩呈現,和對主旨的閃亮總結。”郝運回答的還算流利。
“有點照本宣科,不過書你確實看了。”姜聞似乎并不滿意。
但他也無意繼續考教郝運,很快就專心的處理他的那些文稿,力求讓尋槍這個劇本更加靈動一些。
郝運看他沒有聊天的意思,就老老實實的半躺在床上看書。
只是姜聞看稿子并不老實,他動不動就演一段,還會帶臺詞的那種。
郝運很快就被他吸引了。
準確的說,是被他可能產出的屬性給吸引了。
他從橫店過來,這一次身上并沒有存什么演技,主要是沒遇到大劇組。
打的是現學現賣的主意,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郝運一個沒啥角色,來歷不明的群演,居然能和姜聞住一個房間。
說出去別人可能都不信,簡直天方夜譚。
但是它就是發生了。
而發生在姜聞身上,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太喜歡規矩的人。
等到姜聞停下來喝水的時候,郝運就不講規矩的開口了。
“姜聞老師,你的文稿我能看看嗎?”
聲音不大,卻讓姜聞吃了一驚,似乎才意識到房間里還有別人。
“看吧,別給我弄亂了。”
郝運拿起一張,立刻就后悔了。
因為文稿不止是臺詞,還有不少關于電影的想法。
他如果拿出去和記者說,絕對能賣出個天價。
橫店有些群演會靠出賣劇組的情報給媒體賺錢,有時候甚至偷偷的帶相機進去拍。
系統提示他智慧+60。
他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又去看另外一張。
這一次是演技+40,可能本來是+50,不可避免的衰減了一些。
“要不你陪我……演一小段?”姜聞不確定郝運有沒有演技,好在他只是想找個人搭一下,并不要求對方有多好的演技。
“來!”
誰怕誰啊,我剛薅了你至少有四份演技,雖然都不高,可是用起來絕對讓你有莫名的熟悉感。
這一點,讓郝運除了業務上開掛,人際關系上也能把掛壁屬性拉滿。
“就這一段,你對著念就行,你是馬山,我是結巴……”姜聞先給郝運講了一段戲。
這安排讓郝運有些心跳加速。
馬山是男一號啊,他剛才看了幾張文稿,很容易就能發現這一點。
難不成讓他演男一號,姜聞親自給他做配?
好吧~_~,想屁吃呢。
“羊肉粉~羊肉粉~”姜聞在那里喊。
然后郝運就走到他面前,他已經往身上拍了演技屬性。
“馬探長,羊肉粉~”姜聞演戲很認真,一點也不吊兒郎當,就好像人在鏡頭前一樣。
“你咋是個賣羊肉的?你不是個瓦匠嗎?”
“等一等,你在學我嗎?”姜聞喊停了,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有些心驚肉跳,就像是照鏡子一樣。
當然,郝運學他,只得三分像。
可是他們才剛見面,得三分像就很夸張了好不好。
“對啊,我知道有可能和姜聞老師您搭戲,所以我把你所有的作品都看了一遍,我學的像嗎?”郝運順勢從他手里接過文稿,又薅到了40點演技。
這樣,就不至于入不敷出了。
影帝級的演員,大師級的導演,真就是隨手一薅就一把毛啊。
“是有點像,咱們繼續,我就是個賣羊肉粉的,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賣羊肉粉的。”姜聞拿回自己的文稿,半途又抓起筆改了一點臺詞。
不過,他的表演并沒有因此而中止。
兩人對著文稿就這么演了下去,不同的地方在于,姜聞是一邊改一邊演,郝運是一邊薅一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