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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倉,府衙。
堂內,馬超長吁短嘆,面容憂愁。
他怎么也沒想到短短的一兩年時間內,自己竟被逼入如此險地。去歲兵入漢中,自己欲成基業時,不料殺出張飛,韓遂戰死,自己無奈敗退。
漢中不可圖,借著韓遂身死的機會,自己趁曹操南征之際,欲爭奪隴右。不料閻行、成公英二人早與曹操勾結,聯合韋康、楊阜,頑強抵抗自己。
就在兵進隴右的同時,夏侯淵率軍突襲關中,曹操從江夏撤軍,走武關道入關中。
如此之下,前后皆敵,自己于渭水戰敗,被困陳倉,命不久矣!
在馬超思量出路時,侍從入堂稟告,說道:“將軍,韓遂舊部成公英在城外求見,言為將軍排憂解難。”
“排憂解難?”
聞言,馬超冷笑一聲,如果沒成公英與閻行搗亂,估摸他早就拿下隴右了。
馬超思慮少許,將腰間佩劍卸下,放到案幾上,沉聲道:“讓他進來吧!”
“諾!”
半響后,成公英襲儒服入堂,見馬超端坐胡椅上,臉色不悅,又將佩劍故意擺在案幾上,意圖明顯。
心中有數,成公英向馬超拱手,問候道:“英見過將軍,數月未見,不知近況安好?”
馬超臉色沉了下來,說道:“若無你為曹賊獻策,我安能會敗?”
成公英神色淡然,說道:“將軍以為無英,便能擊敗曹公否?”
說著,成公英微微踱步,說道:“曹公帳下謀士眾多,涼州上士賈文和,弘農楊氏楊德祖,河內賢人司馬仲達等,才能皆在英之上。無英獻策,將軍莫以為便能擊敗曹公?”
馬超臉色不忿,但卻也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他非愚鈍之人,怎不知以關中聯軍難以擊敗曹操,能擊退曹操亦是不易。今時局的敗壞,非成公英一人的原因。
今時他最惱劉璋無能,自己打張魯,與他有關,非要引張飛入漢中,破壞了他拿下漢中,席卷隴右的計劃。
“伯杰入城,不知所為何事?”馬超盯著成公英,悶聲問道。
“英此行當為曹公說客!”成公英說道。
馬超將手搭在劍柄上,冷聲說道:“伯杰莫以為是超友人,我便不敢殺你!”
成公英向馬超拱手,笑道:“孟起若以為將英殺死,能解陳倉兵患。英無需多言,孟起可動手泄憤也!”
說著,成公英撫須笑了笑,說道:“就怕將軍殺英之后,亦將赴英后程,不日于九幽之下相見。”
馬超見成公英如此,不由大笑出聲,說道:“伯杰不愧是我關西上士。”
語氣一轉,馬超嘆息說道:“若我得君輔佐,今又怎會淪落于此。且超當多謝君進言,保我父親性命。”
成公英搬了把椅子坐到馬超身側,說道:“孟起與英皆為關西之人,馬公于西土多得人心,怎不敢為君父美言。今孟起欲聽英之進言,亦是不晚!”
馬超微微抬手,說道:“請伯杰細言!”
成公英臉色微正,說道:“孟起為關西上將,勇略蓋世,有英布、彭越之能。以英觀之,將軍之兵略可比荊楚霍峻,今才志未展,便困死于陳倉小城,豈不可惜!”
繼而,成公英為馬超分析,說道:“當然,以將軍之萬夫不擋之勇,可率軍士殺出陳倉,奔走他處。然天下之大,不知將軍又可往何處?”
“劉璋亦或是劉備?”
見馬超沉默不語,成公英笑道:“劉璋者,雖坐擁巴蜀,但今下遭劉備圍攻,蓋不能自保,將軍投之,豈不可惜!”
“劉備者,雖坐斷南方,自以言仁,然卻背盟劉璋,背信棄義。將軍若出走劉備,部曲軍士盡無,且又敗于張飛之手,劉備何以待君?以英觀之,不過尊為梁上老龜,奉以榮職,安會重用?”
成公英提醒說道:“恕英直言,若將軍出走,槐里妻妾子嗣,鄴城父弟皆不能保。時天下之大,亦恐無將軍容身之所。”
說著,成公英意味深長,說道:“時管仲諫齊桓公曰:‘人之情非不愛其子也。其子之忍,又何有于君?’將軍欲展大志,切不可行如此之事,違背人倫之禮。”
“啪!”
馬超拍案起身,氣憤不已,手指成公英,怒聲說道:“父母于超有養育之恩,今君何出此言侮我?”
說完,馬超便要取案幾上的劍,似乎要斬侮辱他的成公英。
見狀,成公英趕忙壓住馬超的手,連連致歉,說道:“英非此意,望將軍見諒。僅是為將軍憂思,為將軍言今后之前程。”
‘勃然大怒’的馬超,見成公英向自己道歉,冷哼一聲,說道:“伯杰若再侮我,休怪超無禮了。”
成公英拉著馬超的手,笑呵呵說道:“孟起有英布、彭越之能,于今亂世之中,當可大展宏圖偉業。曹公虎踞中原,俯視吳楚,孟起何不出降。如此既保家眷平安,又可展才華于世。”
“這”
見馬超心動猶豫,成公英說道:“孟起可聞臧霸否?”
“略有耳聞!”馬超答道。
成公英輕撫胡須,說道:“曹公胸襟開闊,準臧霸坐擁徐州,諸將皆有太守之職。臧霸奉曹公之命征伐,然又可自治帳下軍民,賦稅錢財自給。雖無諸侯之名,但實有諸侯之實。以孟起之才,曹公必委西陲重任與君。”
“聽君一席肺腑之言,如撥云見日,茅塞頓開。”
馬超握著成公英的手,猶豫說道:“僅是超屢犯曹公兵威,今因勢窮而降,怕曹公不能納也!”
成公英拍著馬超的手背,安撫說道:“曹公海納百川,昔張繡、賈詡殺子侄之仇,尚且能容。今如何不能容將軍舉兵作亂之舉,孟起何慮之有?”
為了讓馬超出降,成公英拋出最后一擊,說道:“曹公言,孟起若能歸降,以君之能可任益州刺史,振武將軍,陳倉侯。兵馬自領,暫屯槐里,為國羽翼。”
見曹操如此厚待自己,馬超大喜過望,拱手說道:“勞請伯杰兄回稟曹公,超略做準備,明日率部出降。”
成公英笑道:“明日英于城外恭候孟起!”
“慢走!”
馬超笑送成公英出帳。
待成公英走后,馬超臉上的笑容逝去,唯有憂嘆。
別看馬超剛剛發怒,但卻是為遮掩他自己內心的慌亂,成公英那番言語真就戳到他的肺管子了。
馬岱披甲撫劍走來,問道:“兄長,明日可是歸降曹公?”
馬超嘆了口氣,說道:“事急如此,不降曹公,又能怎辦?”
“既然如此,弟去準備歸降事宜。”
“善!”
望著馬岱的背影,馬超的手握住劍柄,目光愈發尖銳。
“大丈夫安能久居人下?”
忽然間,馬超大笑起來,讓左右侍從不得其意。
城外,曹營大帳。
曹操躺在床上,蓋著錦被,頭綁巾帶,被頭風病痛所折磨。
“丞相,成公軍師歸營,言馬超明日出城歸降!”司馬懿入帳稟告道。
“馬兒歸降了?”
曹操從榻上爬起,驚喜問道。
“正是!”司馬懿說道:“馬超明日出城歸降!”
“哈哈!”
曹操穿上鞋子,大笑幾聲,說道:“孤得馬兒,關西安矣!”
“伯杰口舌之利,可抵十萬雄兵爾!”
看著興奮的曹操,司馬懿憂慮說道:“馬超桀驁不馴,今之歸降,恐皆因勢窮爾。望丞相小心待之,以免讓馬兒再生禍事。”
曹操擺了擺手,自信滿滿,說道:“馬兒比呂布何如?昔孤欲收呂布,多礙實力不濟,不敢收降。今若得呂布請降,孤必當納之,為孤破敵前驅。”
“丞相頭疾,當多加休息!”侍從提醒道。
“咦!”
曹操摸了摸腦袋,笑道:“馬兒歸降,孤頭疾去爾!”
收斂興奮的神情,曹操吩咐說道:“馬超歸降,但不能不備,明日讓軍士戒備,以防馬兒使詐。”
“諾!”司馬懿拱手退下。
曹操看向護衛在側的許諸,說道:“仲康,明日你隨孤左右!”
“諾!”
許褚手從劍柄而起,拱手說道:“請丞相放心,褚當率虎衛于丞相左右護衛。”
次日,曹操于陳倉城外列陣,樂手大奏凱歌,鼓手敲響重鼓,旌旗遮天,兵勢迫人。
陳倉城門開,馬超一騎當前,身襲米白錦袍,系戴長玉,腰佩長劍,是有貴將軍之貌。程銀、馬岱、龐德、龐柔等將緊隨馬超身后,亦是袍服無甲。
待馬超奔馳數里,曹操方才乘坐車駕出陣,許褚率虎衛隨行護衛。
距離十步,馬超率眾人下馬,拱手稱道:“罪人馬超不識丞相兵威,興兵作亂,今出城歸降,望丞相責罰。”
曹操挺著小肚子,從車駕上下來,扶起馬超,笑道:“孟起興兵乃不得已之事,孤又怎會見怪?”
繼而,曹操握著馬超的手,說道:“孤與君父相熟,鄴城之時多有交談。每言孟起,壽成便贊不絕口,孤卻不以為然。”
“然昔渭水之戰時,孤險敗于卿之手,便向左右言生子當如孟起。至今念來,孤與君父相比,孤多勝之,然唯劣在孟起身上。”
“孤得孟起,天下何愁不平?”
“哈哈!”
如此言語下,馬超笑容滿臉,拱手說道:“超愿為丞相前驅,平興天下。”
說著,馬超卻見曹操身側虎背熊腰之人,眼睛緊盯著自己,手按在短戟上,似乎自己有不軌舉動,便要動手。
“丞相,此虎熊之士,不知可是虎侯?”
曹操順勢望去,笑道:“正是孤之虎侯!”
“實不愧虎侯之名!”
馬超頓時緊張起來,雙手不敢亂動,以免許褚誤會自己。畢竟他此次出降,可是沒披甲,僅是向曹操表明自己的‘忠心’。
曹操挽著馬超的手,掃視馬超帳下的將領,贊嘆問道:“關西多虎狼之士,今見孟起帳下將校,孤已知也!”
“然孤聞孟起帳下龐令明勇武異常,不知何在?”
“丞相,令明在那!”馬超指道。
曹操上下打量龐德,滿意說道:“不愧是河東斬郭援之將,魁梧雄壯。”
接著,曹操試探馬超,問道:“孤厚愛令明,不知孟起愿割舍否?”
馬超臉色微變,但礙于形勢,不敢發作,唯有笑道:“超之將校,即丞相之將校,何言割舍之語。”
“哈哈!”
曹操拍了拍馬超的肩膀,滿意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卿當自留聽用。”
“隨孤上駕!”
曹操登上馬車,示意馬超同上車駕。
馬超見許褚怒視自己,低頭說道:“丞相尊貴,超豈敢與丞相同駕。”
“無事!”
曹操看了眼許褚,笑道:“孟起且上車駕。”
“諾!”
馬超聽從曹操之語,登上車駕。
登上車駕,曹操雙手撐在欄桿上,漫不經心,問道:“霍峻作亂江淮,孤欲征之,不知卿愿從否?”
馬超余光瞥見許褚及周圍虎士緊盯著自己,恭敬說道:“超自當從之,超愿起關西兵馬,隨丞相南征江淮!”
曹操嘴角上揚,說道:“卿有報國之意,孤心甚慰。然關西兵馬不識江淮地理,留屯關中槐里即可。孟起可隨孤至許昌,與君父相見,再隨孤南巡江淮。”
馬超心憂兵馬被吞,一去許昌,難以返回關中,暗自叫苦。
“嗯?”
曹操微瞇起眼,指著列陣軍士,說道:“孟起,孤帳下兵馬,雄壯否?”
“甚是雄壯!”
馬超反應過來,贊揚說道:“丞相帳下甲士不遜關西兵卒,兵馬雄壯,將校驍勇。”
“不知孟起剛在想何事?”曹操問道。
馬超擦了擦汗,說道:“啟稟丞相,超久不見父親與二位弟弟,心中掛念不已,是才念起當初分別之時。”
頓了頓,馬超拱手說道:“蒙丞相賞識,超愿隨丞相南巡江淮。然超帳下兵馬,將由何人統領?”
或許滿意馬超的行為,曹操揮了揮手,說道:“孤既言卿兵馬自統,此事無需上報。”
馬超沉吟少許,說道:“既然如此,超讓從弟馬岱暫統,不知丞相以為如何?”
“由卿自決!”
曹操臉上掛著笑容,對這件事他真不在意。
他早已委任夏侯淵屯駐長安,平定隴右之地。他把馬超抽走,便是想讓夏侯淵趁著這個機會降服隴右勢力。
有異議的兄弟,可以去重看下江上對,我把北伐思路都寫出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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