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率軍入漢中,降張魯,斬韓遂,敗馬超,全據漢中,威震巴地。
益州,成都。
劉璋望著戰報上的內容,倒吸了涼氣。
這張飛也太強了,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居然先后擊敗韓遂、馬超,且又降服張魯,為他平定漢中,那比張飛強的關羽、霍峻豈不是更加恐怖。
黃權亦是心驚,說道:“使君,張飛降服張魯,奪取漢中。已全使君請劉備入蜀之求,今張飛已無留蜀之必要。以權之見,宜當別遣張飛出蜀,且委任良將、賢才出任漢中太守。”
“不可!”
張松開口阻止,說道:“使君,張飛初下漢中,我等便倉促遣其出蜀,如此舉動,恐有失盟友之禮,亦會惹怒大司馬(劉備)。松以為我益州當緩緩為之,不可急于一時,派人犒勞張飛,又命人出使大司馬。”
“使君,張松當害我益州。”
黃權情緒激動,說道:“今劉備與曹操對峙在江夏,無暇顧及巴蜀。今若不趁機索要漢中,待曹操兵退,讓劉備抽出手腳,必然西顧巴蜀。時張飛兵出漢中,劉備逆江水而上,益州將危矣!”
張松臉色微變,說道:“黃功曹何來此言?大司馬其人,非你所能想。”
說著,張松向劉璋拱手,說道:“使君,大司馬與我益州有盟,遣兵入巴蜀,為使君驅使,奉命北征漢中,可見其無奪我巴蜀之心。”
“誠如黃功曹昔日之語,張飛入蜀,意在益州。若大司馬真有奪蜀之念,何不如讓張飛勒兵不進。待曹操兵退,舉吳楚兵馬西進,時張飛在內,劉備在外,我益州豈不危矣?”
張松在劉璋面前侃侃而談,駁斥黃權質疑劉備用心,說道:“又何需大費周章,為我巴蜀征伐漢中。若我益州封閉關隘,斷絕蜀道,張飛與吳楚相隔千里,豈不是自絕于漢中,此非用兵之法。”
黃權冷笑幾聲,說道:“張別駕敢談時局?亦敢談用兵之法?漢中與巴蜀有三條蜀道互通,與江州亦有兩條蜀道通達。張飛據漢中,手握兵糧,時發兵南下,可據江州。”
“江州者(今重慶),上接巴蜀,下達夷陵。江州若被張飛所破,則我巴蜀門戶大開,劉備可興吳楚之兵涌入益州。敢問別駕,今時不要漢中,莫非欲待張飛掌握漢中,再去索要不成?”
黃權作為地道的巴人,看出了張飛北伐漢中的意義,且張飛日后又如何呼應劉備的方法。
益州與荊州通行暢通的道路,大體唯有長江水運。益州防備荊楚進犯唯有依托長江三峽、白帝、巫縣層層防御。而江州則是長江河道的最后一道防線。
一旦江州被破,吳楚兵馬可以江州為基地,從內、中、外三江入抵成都,沿途既破要塞,又可收降益州諸郡。屆時三軍聚集成都,劉璋在益州的統治也可宣告結束了。
張松欲開口反駁黃權,卻被劉璋喊停。
劉璋被手下互相吵鬧的聲音,弄得頭大,喊停眾人,說道:“張飛為我益州,奪得漢中,降服張魯,功績不小。今時初下漢中,便趕人出蜀,有失孤風度。且派人北上犒勞張飛所部,又命人出使尋大司馬,詢問報酬之事。”
說著,劉璋沉聲說道:“大司馬既得報酬,便可讓張飛出蜀,不可逗留蜀地。”
“諾!”
劉璋不是傻子,也不是政治白癡。他能請外軍入蜀平叛,一方面,顧忌內部不將領的桀驁不馴,怕又重蹈趙韙舊事;另一方面,張松、法正二人長期的洗腦勸諫,故而讓劉璋有了這個念頭。
如今張飛花了幾個月的時間,便為他拿到了漢中,劉璋自然不能讓張飛繼續呆了,以免又有災禍升起。當然有了張飛的誠信之舉,劉璋反而沒那么猜忌劉備有奪蜀之心。
王累憂心忡忡,說道:“使君欲行禮節之事,與大司馬和睦共處,并非不可。然累以為當命賢才出任漢中太守,接管漢中軍政。且張魯于漢中多得人心,今當遷往成都,或殺或囚,切不可被張飛等人所用。”
說著,王累害怕劉璋不聽,叩首說道:“懇請主公納累之言,不可讓漢中無主,被賊人所趁。”
劉璋嘆了口氣,說道:“王從事既有如此建言,孤又豈能不納。命二公子劉闡出任漢中太守,接管漢中軍政,攜酒水犒勞張飛所部,將軍嚴顏護送左右。”
“諾!”
事先言曹操、劉備二人在江夏、江陵各自布下十萬大軍,隔著長江對壘。
曹操誘劉備渡江作戰,劉備則是采取諸葛亮的計策,堅守不出,利用公安、夏口兩座堅城,消耗曹操兵馬的士氣,以逸待勞。
然曹操亦非無謀之輩,怎能不知劉備的打算,兵馬圍夏口城,卻又不攻,進而派出大量斥候探尋江北,了解長江防線的布置。
負責水師的甘寧不敢懈怠,舟舸巡視漢水、長江,甚至有時臨近夏口城,增加守軍士氣。
如此數月,曹操除了強遷夏口至隨縣幾百里間的數萬百姓,便與劉備隔著長江,大眼瞪小眼。
當然曹操還不忘記展示自己的文采,寫信與劉備訴衷情,希望劉備能歸降中原,不要再為非作歹了。
劉備也回了幾封信,除了回憶洛陽往事,也陰陽怪氣地罵了幾句曹操。
隨著時間的流逝,張飛斬殺韓遂,奪取漢中的消息也傳到曹操手上。
大帳內,曹操聽著隴右傳來的消息,臉上的表情則是又驚又喜。
“丞相,韓遂舉兵進攻陽平關,被張飛率軍所殺。閻行留營,聚攏敗軍,伏殺不遜諸將,今與成公英聯合,欲尊韓遂幼子,舉兵馬歸降丞相。”
司馬懿將書信上的內容概括,說道:“馬超率部破南鄭,得漢中數十年錢糧積蓄。又大敗張飛部下,驍勇至極,今將攜兵馬入隴右,爭占韓遂舊土。”
“以關西局勢觀之,丞相宜當早做謀劃!”
曹操于帳中踱步,感嘆說道:“張飛,恃勇寡謀,今能于漢中斬殺韓遂,擊退馬超,令人著實難料。”
說著,曹操朝著左右,說道:“張飛占據漢中,劉璋養虎為患,不日必遭反噬。孤所料不差,劉備已有圖謀巴蜀之念。”
曹操心中已是忌憚不已,在中原顛沛流離的劉備入了荊楚,如魚入大海。后占據吳楚已成氣候,而自己缺乏水軍難以制衡。
接下來,劉備再拿了巴蜀,又會怎樣?
其勢必將威脅到中原,與自己遏制險要,形成南北對峙的格局。
踱步深思,曹操問道:“關西劇變,張飛進據漢中,諸位可有高見?”
孫權積極發言,說道:“丞相雖以兵馬統一中國,但關隴卻以羈縻臣服。馬超、韓遂、楊秋、侯選、程銀、李堪等關隴諸將手握兵權,恃強不遜。諸將之中,唯以馬、韓獨尊。”
“以權觀之,今韓遂身死,馬超欲入隴奪土,乃用兵之際。丞相可趁此良機,率兵蕩平關隴,納涼土入中國。待西北平息,興建水師,再征劉備。”
曹操微微頷首,對孫權的建議表示認可,但卻又不太滿意,而是希望得到既能平息關西,又能鉗制劉備的方法。
司馬懿察覺到曹操的想法,問道:“丞相可知得隴望蜀否?”
“豈能不知!”曹操答道。
司馬懿整理思緒,說道:“隴右上接涼州,東達關中,南至巴蜀。今關中紛亂,劉備又有取蜀之心,丞相若能速平關西,則可南伐巴蜀。”
曹操微瞇眼睛,說道:“仲達是讓孤速平關西,待劉備伐蜀之時,趁益州內亂,南征巴蜀?收益州,敗劉備,居江水上游,以臨吳楚。”
“正是!”
司馬懿推斷說道:“劉備欲成基業,益州不可不取。今命張飛入蜀,便是為奪蜀而作準備。以懿觀之,劉備、劉璋之間必有一戰,時巴蜀內亂,當為丞相勇武之際。”
踱步沉吟,曹操目光看向賈詡,問道:“文和可有高見?”
賈詡二虎競食計策的成功,讓曹操歡喜不已。不論過程怎么樣,韓遂至少是死了,這讓他平定關西的難度系數也更小了。
賈詡捋著胡須,說道:“丞相缺乏舟舸,南渡長江,取道巴蜀,與劉備爭雄,或是可行計策。然詡以為劉璋暗弱,劉備狡詐。劉璋與其抗衡,難以久持。”
“那以文和之見?”曹操反問道。
賈詡笑了笑,說道:“丞相既遣人入蜀散播謠言,言劉備欲奪益州。何不如在劉備奪蜀之時,命人從隴右書信送與劉璋。言中原大軍南征漢中,又臨吳楚,與其誓為盟友。”
曹操眼睛一亮,大笑幾聲,說道:“文和之策倒是不錯。昔日益州多與孤親近,然金口之后,劉璋與劉備互盟。若劉備奪蜀,劉璋孤立無援,孤出手援之,當能令他堅定御劉之心。”
雖是劉璋暗弱,但坐擁益州卻是不假。如果堅定決心抵抗劉備,將吳楚兵馬拉入益州作戰之中,那么曹操可從隴右入蜀。或許能擊敗劉備,從而奪取巴蜀。
“嗯!”
曹操目光在孫權、司馬懿、賈詡三人身上徘徊,對三人所獻計策甚是滿意。
手搭在腰帶上,曹操笑道:“孤有如此賢才,何愁西北不平,天下難定。”
頓了頓,曹操說道:“馬兒貪鄙,寡有遠見。馬兒欲入隴,那便讓他入隴。且讓閻行率韓遂舊部與馬超廝殺。命妙才率兵馬西進關中,為孤先鋒。”
“丞相,那我軍呢?”曹洪問道。
“待安排完畢后,走武關道入關中。”曹操吩咐說道。
“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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