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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消失了二十分鐘
陸南深給她講的,是另一個版本。
不過在兩版之間的確有重迭事件發生。
當時在動車上的確發生了些事,跟對面鋪的那兩位有關。當時雖說熄了燈,但陸南深并沒睡去,他全程都在“盯”著江冬陽兩人的情況。果不其然,在經過了挺長一段時間后,兩人有了行動。
是挺長時間,并不像杭司認為的沒多久。江冬陽二人從臥鋪上起來后先是觀察了他倆的情況,然后江冬陽先是沖著陸南深舉起了刀子。
“所以我看見的并不是影子,而是受到影響后的幻覺?實際上就是江冬陽?”杭司問。
陸南深點頭,“實際上我也受到了影響,最開始我看到的也是影子。”
動車上早早安排了保鏢,跟著其他乘客一樣在隔壁的臥鋪里。而站臺上送別保鏢那一幕,的確是陸南深給兇手看的。
兇手不會獨立作案,勢必會有能支配的“眼”和“耳”。而兇手想要對付陸南深,用常規手段實現不了,聲音控制就成了最有可能的手段。
如果說暗自安插保鏢是陸南深的計劃中,那與次人格的合作就是備選方案,陸南深隱隱覺得,備選方案派上用場的可能性極大。
兇手能利用怎樣的聲音進行怎么的作案安排,這點是未知數。雖說做了準備,可當他看見臥鋪間呈現異樣時他就知道兇手這是動手了,而且防不勝防。
他看見了影子,扭曲怪異,但陸南深咬著牙強行讓自己保持理智。在他眼里,那影子一會兒飄忽不定,一會兒又是實實在在江冬陽的身影,而另一個就守在臥室門口,似乎在勘查情況。
當江冬陽舉起刀子時,陸南深躍身而下,一把控住刀子的同時也傷了江冬陽。
喬淵能出現是在陸南深的意料之中。
他是主人格,喬淵是次人格,就算喬淵再想取而代之,那勢必也是要保住身體不受傷,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在于杭司。
“說實話,那個時候只有喬淵出現才能讓我安心。”陸南深拉過杭司的手,在掌心間似有似無地摩挲,他嗓音低低的,“因為相比陳凜,喬淵會更顧著你。”
喬淵出現的那一刻正是陸南深被聲音控制的時候,杭司猜測得沒錯,兇手釋放了能夠影響陸南深的聲音,杭司的體感特殊,她所感覺到的電流實則就是某種聲波的傳播,因此她也受到了影響。
江冬陽被陸南深捅傷,計劃失敗。在臥鋪間行動就是這樣,要么就一刀致命,要么就是失手引起不小的動靜。江冬陽屬后者,而沈立夏這個時候也失去了最佳的動手時機,而保鏢聞訊趕來,及時逮住了江冬陽和沈立夏兩人。
喬淵出現就是在陸南深捅傷了江冬陽之后,那一刻他再也強撐不住了。
“所以,我看到江冬陽和沈立夏被殺也是幻覺?”杭司問。
剛剛杭司大致講了一下自己所看到的事,所以聞言后陸南深點頭,“他們兩個沒死,這么重要的人自然是要看住了。”
杭司覺得腦袋快炸了。
自己看到的,和她聽到的就像是經歷了兩個世界似的。
“我們的確是下了車,是在終點站的時候。陳葉洲的人一早就候在終點站了,他們帶走了江冬陽和沈立夏,之后,”陸南深示意了一下前排,“他倆也趕來跟我們匯合了。”
杭司盡量去捋這其中的順序,“也就是說,我是跟著你在終點站下的車,那時候,是你?那之后呢?”
陸南深面色稍顯凝重,跟杭司如實說,“在抵達終點站的時候我強行清醒過,帶著你下了車,但之后聲音對我的影響還在,喬淵再次出現。”
杭司聽到這,就多少捋明白了。
所以說她雖然看到了幻象,如江冬陽和沈立夏被殺,她中途下車,去了警局等等這些或許不存在,可喬淵是真實出現的,那么他在車上跟她說的那些話也是真實的。
想到這,杭司覺得后背都在泛寒氣,她抬眼,眸底有藏不住的戰戰兢兢,“喬淵第二次出現后呢?你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陸南深的面容稍稍暗沉了。
杭司見狀心里一咯噔。
前排的年柏霄忍不住插嘴,“這件事吧,具體情況還得我來說,畢竟當時陸南深是被喬淵奪舍了。”
聞言,陸南深臉色更難看,瞥了年柏霄一眼。這一眼的鋒利程度,哪怕年柏霄不去看反光鏡也能感覺的到。杭司一心想知道真相,顧不上陸南深的表情,催促年柏霄快說。
“車上的保鏢雖然是南深的人,但下車后跟陳葉洲做交接的人是喬淵,之后喬淵帶著你離開陳葉洲的視線范圍有二十多分鐘,之后你是被南深帶回來的。”
年柏霄將這些時間段表達得清楚明白,而這個事他是聽陳葉洲說的。他和方笙趕到的時候陸南深已經帶著杭司回來了,在車上一直坐著休息。陳葉洲將年柏霄拉到一邊低聲詢問,“我這次見到陸南深,覺得有點不對勁。”
陳葉洲講述陸南深帶著保鏢押人下車那會兒尚算正常,就是整個人看著挺虛,但很快他就像沒事人似的。“就是那種前一秒還活不起后一秒就沒事的那種,而且跟我交接的時候吧,我就有很強烈的感覺,好像不是陸南深,他身上那種感覺對我來說很陌生。而且,當時他還當著警察的面揍了江冬陽。”
就是這個行為更讓陳葉洲倍感驚訝,他描述說,當時陸南深就一把將已經受傷的江冬陽揪起來,一拳頭下去江冬陽的牙就被打掉了兩顆。“我知道陸南深有身手,但從沒見過他這么暴戾過,而且手勁也太大了,就那種拳頭力度連我都做不到。”
陳葉洲不清楚陸南深的具體情況,年柏霄聞言后就心知肚明,跟陳葉洲說,“他可能就是被聲音影響的,顛三倒四。”
陳葉洲顯然對陸南深當眾毆打的行為不滿,跟年柏宵說,“做事的確顛三倒四,眼下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所以,”年柏霄做了個小總結,“你跟喬淵的相處,就在他帶著你消失的二十分鐘里,陸南深帶著你回來后,你是好長時間才清醒的。”
方笙轉頭,一臉擔憂地看著杭司,“喬淵對你做什么了嗎?有沒有傷害你?”
話音落下時,年柏霄就不動聲色地伸手拉過方笙的手,暗自攥了攥,給了提醒。意思很明顯,別問這話,畢竟陸南深還在呢。就算喬淵真做了什么,要杭司怎么說?更何況在他覺得,二十分鐘而已,能做什么?
其實方笙問完之后也覺得唐突,但問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收就收不回來了。杭司斂眸,倒是回答了,神色不自然,“他也沒對我做什么,就是……他想帶我走。”
方笙啊了一聲,又是下意識的一句,“像是兩年前的那樣?”
杭司咬了咬唇,點頭。
方笙見狀憤恨不已,“太不要臉了!他怎么想的?還想繼續傷害你?幸好南深及時回來了,要不然眼下我們就該到處找你了。”
杭司沒說話,眸光里有隱隱黯淡的光。
陸南深伸手將她輕輕擁在懷里,這一次她沒像之前似的有排斥和緊張反應,就安靜地靠著他,心口不知怎的,是有酸脹的感覺。
他斂眸看著她的臉,抬手輕撫她的頭,低低說,“對不起,讓你擔驚受怕了。”
杭司湊他近了些,輕輕搖頭,又問他,“我被你帶回來多長時間才清醒的?”
陸南深沒瞞她,“四個多小時吧。”
杭司聞言驀然心驚,竟是這么長時間。喬淵在跟她說完那些話后她覺得自己是馬上就醒了,原來不是。
“那……”她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看陸南深。
陸南深知道她心中所想,沒等她問出口他便給予了她寬慰,“都是我在你身邊。”
杭司嗯了一聲,斂眸。少許低喃,“南深,你抱緊我。”
陸南深摟著她的手臂收緊,將她結結實實圈在懷里。杭司的臉頰貼在男人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和呼吸,一下一下的很是真實。
方笙趁機朝后看了一眼又轉回頭,顯然這兩人的關系又近了一層。當然是好事不假,可方笙總覺得杭司心里藏了事,臉色看著也很不好,便在心里暗念:別再出幺蛾子了……
身后杭司輕聲問,“對了,你倆怎么來了?”
年柏霄爽朗說,“雖然咱們的陸小公子足智多謀,可畢竟是我兄弟,我還是放心不下,兄弟如手腳嘛。”
其實是之前年柏霄給陸南深打過電話,陸南深的一句“兇手的確一路都動手腳”,讓年柏霄坐立不安。他知道以陸南深和陸門保鏢的能力,兇手輕易下手不得,可萬一呢?就越想越不行,跟方笙一商量,一不做二不休,動身出發。
是動了些關系,走了私人飛機,又一路開車飛速而往,這才趕上陸南深的步伐。
“幸好我們來了,兇手太囂張了!”年柏霄將這話說出了碎尸萬段的氣勢來,牙根都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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