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084 四舍五入你也不卑鄙了

»»»084四舍五入你也不卑鄙了084四舍五入你也不卑鄙了

兇手絕對不會罷手。

如果沒有兩年后的獵豹被害事件,那兩年前兩位演奏手被殺也頂多算是個案。

兇手最終的目的是什么不清楚,但能肯定一點,他不想殺陸南深。確切來說至少目前兇手還不想殺陸南深。

如果真要描述一種方式的話,兇手更像是在通過這種方式來折磨陸南深。

這一晚陸南深跟杭司說,“其實我挺自私,如果兇手的最終目的就是想折磨我至死,那我反倒是……”

他說這句話時有遲疑,斂眸看著手里的歃血哨,像是打量又像是思量。

今晚不用上藥。

但杭司還是例行查看了一下陸南深的傷口情況。

傷口愈合的情況還不錯,然而陸南深的臉色看著還是挺蒼白,薄唇也沒什么血色。杭司覺得他是因為沒休息好的緣故,而且他之前一直在做歃血哨,很消耗精力。

杭司之所以認為陸南深沒休息好,是因為但從他睡這個屋之后,白天是占了她的床不假,可每每早上杭司都是在床上醒過來的。

不管她說過多少次,陸南深就只是微笑著答應,可次日她還是在床上睜眼。

沙發床再舒服也是因為室內面積有限而大小有限,杭司瘦小,躺在上面尚且有點緊巴,更別提陸南深長腿長腳的了。

陸南深在說這番話時前后沒有過渡,是在田隊離開了客棧后,他沉默了能有個十來分鐘才開口的。

這期間就任由杭司幫他查看了傷口。

杭司拉下陸南深的衣擺時心里在想,總算是又熬過了一天。

給個正值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處理傷口挺折磨人的,如果陸南深沒長那么好的身材,骨骼沒那么健壯,身體肌理溝壑沒那么流暢,如果他沒有性感的人魚線,如果他沒長一張很帥的臉……杭司覺得或許這樣的話給他上藥都沒那么費勁。

主要是她眼睛沒地方瞅。

只盯著傷口吧,盯著盯著就總會被他的人魚線吸引。

視線一落人魚線上,就總能看見些旁的輪廓。

在人魚線的交匯處,哪怕只是尋常時候都挺顯眼。

只能說,他被喂養得太好,所以長得也太好。

總之也不知道是她太敏感還是他太敏感,這幾次只要是給他上藥或者檢查紗布情況,眼角總能瞥到很是壯碩的輪廓。

真不怪她,她也不想亂窺,可就那么明顯她避無可避啊。

終于杭司決定開誠布公了。

她清清嗓子,對陸南深說,“那個,你就不能……控制點嗎?”

之前這種情況的時候杭司不說,陸南深不提,成年人的尷尬也就在無聲當中消之殆盡了。

可杭司這么一說,兩人之間就漾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經過明挑,就顯得欲蓋彌彰。

于是杭司也感覺到了,說完這話后耳朵根就熱了。然而陸南深也沒好到哪去,非但耳朵根熱了,連臉都紅了。

但他竟還認真地解釋了,語氣不大自然的,“這種事真不是我能控制的。”

最后還弄得杭司更不自在了,心說自己可真是欠兒啊,沒事說這種話干什么?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在撩人呢。

所以今天杭司在給他看傷口的時候,未免尷尬,陸南深給她說,“我還是想點案情的事吧,應該能轉移些注意力。”

杭司沒料到他能這么說,抬眼驚愕地瞅著他,這一瞅還又把他給瞅耳朵紅了,真就是耳根子燙了一片。

原本是挺隱晦又曖昧的話題,被這么開誠布公式的一攪合反倒不覺得什么了,杭司忍不住笑,但眼睛忍不住瞥了一下,清嗓子說,“那你倒是想、倒是控制啊。”

陸南深見她沒生氣,一時間也放了心,可該要解釋的情況他還是想解釋一句的——

“我發誓,現在這個狀態真就是我還沒……那個的時候。”

杭司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脫口問了句,“哪個?”可問完后就一下明白了,這下臉就更燙了。

見狀陸南深懊惱,這種事真是越解釋越變味,“杭司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口嗨揩你油的意思。”

“我知道。”杭司又氣又笑的,“你是不是傻?這種事有什么好解釋的?”

總之這個話題不宜多聊,聊多了對于共處一室的男女來說就是很危險的信號。是陸南深主動將話題引到案情上,他其實沒扯謊,剛剛他真的就在捋案情呢。

對于兇手的情況,更多的是一籌莫展,田隊臨走時決定還是要給陳葉洲碰頭來一同商討案情。

陸南深說了那番話,只是沒說完。

杭司看著他,靜候他的繼續。

良久后陸南深才接著說,“那我反倒是希望兇手繼續殺人。”

杭司聞言這話,只是微微斂眸想了想,臉上神情沒很明顯的變化。她輕輕一點頭,“換成是我,我也有這種想法。”

陸南深沒料到她會這么想,思量少許,“杭司,其實你不用寬慰我,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卑鄙明說沒關系。”

杭司說話也是清朗,跟陸南深明明白白道,“我沒在寬慰你,我是真贊同你的想法。”見陸南深看著自己,她接著說,“兇手現在線索少得很,想要鎖定兇手就需要兇手露出破綻。目前兇手跟你的維系就只有殺人,換句話說,我們只能從死亡案件里撿線索。”

陸南深看了她良久,“沒錯。”

“所以啊,你有的想法我也有,這就不卑鄙。”

“我什么不卑鄙?”陸南深沒想明白她這句話里的邏輯。

杭司起身放藥箱,眉眼染笑,“因為我從不覺得我卑鄙,四舍五入你也不卑鄙了。”

陸南深先是愕了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要不然說這長安城能有多大呢?再大的城一旦被打上了“緣分”二字,那兜兜轉轉的總會見面。

哪怕是很不想見面的人。

比方說,大泱和陸南深。

彼此都不待見的人,因為曬好的吸血花就又碰面了。

一大早杭司就忙活個不停,將精心晾曬成花干的吸血花收攏到一個布口袋里準備親自送貨。

陸南深今天也是難得想慢慢走溜達溜達,于是杭司拍腦袋決定:跟我送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