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027 要挨多少打才能認得這么多字

這一次田隊沒有等價交換,要陸南深稍等,他扭頭出去打電話了。

房間里只剩他們三個時,年柏宵瞅著陸南深標出來的音譜提出疑問,“為什么是中音譜表呢?”

這個問題不管是杭司還是陸南深都回答不上來,尤其是陸南深,其實他心里的疑問跟年柏宵的一樣,是啊,高音譜表和低音譜表都很常見,怎么就偏偏就是中音譜表?

“換成簡譜試試呢?”杭司提了個建議。

1113 1637 1122 721……注:其中122分別為高音,帶有高音符號的點輸入不顯示,無奈臉……

簡譜這么看著,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除了,很不好聽。

很快田隊長進來了。

檢驗科傳來了照片,他將照片拿給他們幾個看。

所謂字畫,字較多,畫為輔助。底畫為臘雪紅梅,字為小篆,篇幅不大卻是很是雅致。字畫上有特殊印記的地方被重點標注出來了,均為字。

田隊表示說,經鑒定已經排除了是指紋的可能。

所以,這就是對方有意留下的線索了。

陸南深將被印記覆蓋的幾個字寫下來,為了方便,他在寫的時候直接化繁為簡——

經、子,呂、孟、氏、五、春、行、秋、志,詩。

年柏宵吃驚得看著字畫上的字,再看看陸南深寫下來的字,心嘆這么復雜的字他都能翻譯呢?他小時候要挨多少打才能認得這么多字啊。

也別說年柏宵了,就連杭司和田隊也都沒想到他能認小篆認的這么通透。

年柏宵看了看簡譜,冷不丁想到,“是不是排列順序?”

“如果這么看的話……”杭司盯著紙上面的字,指了指,“也不用什么排列順序吧。”

雖然順序是打亂的,但組合起來挺簡單的。

“孟子、呂氏春秋,詩經、還有,”杭司略微思考。

陸南深起筆一連,接著她的話,“五行志。”

“五行志是什么?”年柏宵好奇問,他只知道孟子和呂氏春秋。

杭司也想起來了,恍悟。又見年柏宵求知若渴的眼神,她給他指了一條明路,“你可以上網去查概念。”

年柏宵先是一愣,然后被噎笑了。

孟子、呂氏春秋、五行志,字畫上那么多字偏偏就是這幾個,為什么?

顯然田隊那邊沒有最新的進展,真論進展的速度還不及這邊。

“答案在這三本書里?”杭司質疑。

這種聯系有些牽強,但至少是個方向。于是年柏宵問,“你的意思是,音譜是頁碼?”

如果只是五線譜的話還不清晰明了,可寫成簡譜就是數字,現在又是孟子又是春秋的,那是不是就能理解成頁碼或行列指數?

陸南深瞅著一眼年柏宵,他覺得這個人吧中文底子是薄了些,但解題思路是相當可以的。

“頁碼這個提議我認為可以保留,但針對這四本書嗎?”陸南深提出質疑,且不說這四套書能不能對上這些頁碼,就算對上也是茫茫大海里撈針。

杭司的思維始終在線上,她冷靜地說,“既然提到了孟子呂氏,那肯定就跟這方面的內容有關,跟傳統方向有關。”

話音落,年柏宵隨口了一句,“中國傳統詞語大集合嗎?”他只覺得印記上的那些字挺難認的。

真就是隨口。

隨口到壓根就沒過腦子,哪怕去想一想這市面上會不會有這樣的書的念頭都沒有。

不想卻提醒了陸南深,他放下紙和筆轉身就出去了。其他人見狀也不知他要干什么,緊跟其后。

是在臥室區有個博古架。

架子上擺了幾件老舊物式,還有只老編的提手花籃,籃子里放了幾株曬干的荷花和蓮蓬。干花后立著幾本書,有史記、夢溪筆談、西京雜記、玄怪錄等古書。沒有孟子、呂氏春秋那些。

陸南深從架子的最上邊拿下來一本書,其他人一看,古代漢語詞典。

厚厚的一大本。

田隊醍醐灌頂,頁碼,詞典!

幾人開始按照簡譜上的一組數字去翻詞典,可讓他們失望的是,找出來的字很零散,組成不了完整的意思。

陸南深思量半晌,“我相信思路是對的,但在頁碼上可能跟我們想得有些出入。”

年柏宵問他,“是不是聽錯了?”

“不會聽錯。”陸南深十分肯定。

“節奏錯了?”年柏宵又問。

“節奏也沒錯。”這次是陸南深和杭司兩個異口同聲。

年柏宵拍著胸脯說,“嚇死我了。”

這倆人的架勢就跟同仇敵愾似的。

田隊對于音樂這種事不大懂,所以只能說些行外的話,“既然是用了這幾個音符,那總歸是這幾個數字跑不掉的吧。”

年柏宵道,“那肯定的。”

“不一定。”不想,陸南深冷不丁道。

年柏宵沒理解,什么不一定?“從do到si記錄就是1到 7,難道還有8?有9?”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一定要是中音譜表,現在看來對方的玄機可能就在這里。”陸南深指著五線譜上的第三小節,“你看一下高音do和高音re的位置。”

這有什么好看的?“在上加一線和上加二線唄。”年柏宵不以為然,那落在簡譜上就是1和2加個點嘛。

陸南深說,“如果只是單純按照五線譜的位置一路數上去呢?不看音符也拋去簡譜數字的限制。”

這……什么意思?什么叫拋去簡譜數字的限制?

一時間三人都沒懂。

陸南深笑了,轉頭看向田隊,“你懂音樂嗎?”

田隊搖頭,平時頂多就是湊湊熱鬧聽聽歌罷了,他唱歌都跑調。

“那你會看譜子嗎?尤其是五線譜。”陸南深又問。

田隊又搖頭,別說五線譜了,他連簡譜都看不懂。

陸南深眼底的笑容更熾,“那就好。”

這話說得田隊直皺眉,咋個意思?見他不懂就能蒙他嗎?

“這個謎,或許真正懂音樂的人反倒解不出來。”陸南深看了年柏宵和杭司一眼,意思很明顯。將五線譜推到田隊面前,用筆標記了一下第三小節的中音do,“田隊,勞煩你從標記的位置往上數,數到我手指的這個音符為止。”

他指的是高音do。

田隊不明就里,但照著他說的去做,從do數到高音do,于是他就是這么數的——

1234567……8……

杭司在這邊一怔,年柏宵也愣住了。

陸南深微微一笑,又指著五線譜上的高音re,問田隊,“再往上數呢?”

“9啊。”田隊不假思索。

年柏宵一下就明白了。

杭司也驀地反應過來,“不是1122,而是1899。”與此同時她的行動力也快,抓過詞典按照所想就直接翻到189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