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鼓風云

第一章入侵廈島

日本大本營的海軍部作戰室,支那方面艦隊司令官川古志郎中將及所轄第五艦隊司令官川喜一郎中將等日海軍軍官們正站在作戰室的一張大的地圖上研究軍情。

墻角邊的數部收發報電臺正在“嘀嗒、嘀嗒…”不停地響著,數名收發報員都忙碌著操作著電臺,上傳下達著各種命令和情報。再現了大戰前夕,一片緊張的氣氛。

艦隊司令員川古志郎手拿著鉛筆,指著作戰地圖上的拇指大的廈門島,頤指氣使,頗為自負。他充滿傲慢地說:廈門港是上海至香港航線的中間點,距臺灣和南洋諸島很近,是沿海的五大通商口岸之一,也是2000萬南洋華僑的出入口和南洋華僑4000萬元匯款的接收港。我們的海軍在對沿海實行封鎖后,九龍、廣州、廈門三港依舊是蔣介石軍需品輸入的重要港口。廈門淪陷,將會對蔣介石的當頭一棒,加速蔣在徐州大會戰的失敗進程。蔣介石已經在上海失去了財政來源,如今再丟失廈門,阻斷與南洋華僑的交易往來,可以說是命數已盡。我們占領廈門,就是通過斷絕與南洋華僑的聯系,直掐蔣介石的咽喉。

作戰部的軍官們聽了不住地點頭。

川喜一郎沉思片刻說:“敵人因為海上被我海軍封鎖,斷了物資輸入通道,除了利用粵滇鐵路外,還企圖利用廈門輸入物資,很多跡象顯示他們利用第三國船只偷偷避開封鎖線,這將我們占領大東亞戰場十分的不利,所以該島我們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川古志郎點了點頭,接著說:“戰爭的形勢發展很快,對我們現在的進攻已是十分有利,現在是時間解決廈門島了。”

他說著用鉛筆迅速在地圖上的廈門島上畫了個圓圈,轉過身來,將鉛筆丟在桌上,高聲說:“我宣布實施天皇命令。”

眾日軍官兵一齊站起來。

川古志郎大聲地說:“我宣布實施‘大海令112號’計劃,攻占廈門島!”

在廈門島對面的臺灣島海邊的一個大的房子里,日軍華南情報部長澤重信,坐在沙發上,一邊悠閑地品著武夷山的巖茶,一邊聽說女秘書讀著報紙。

女秘書正拿著一張1938年5月10日的《臺灣日日新報》社論,報紙上是繁體中文字。

她饒有興趣地朗讀著:“南支那早晚要拿下”這句話說很久了……戰斧揮向南支那的一隅是我們的需要。雖然該島只不過是一個方圓40里的海島,但它隔著內港有一個公共租界鼓浪嶼。東面海上的金門島,是南支那的海岸要沖。

另,該島是南洋華僑的出入口岸,華僑……受反動分子煽動,在南洋抵制日貨,對國民黨進行資助。所以必須堅決堵住這個出入口,阻止華僑運動,這是當前最為緊要的大事。

第三,南支那與臺灣一衣帶水,從國防上看,不能輕視對岸的動向,臺灣離敵方基地那么近,總是有害無益的。

總之,占領離臺灣最近的福建省要港廈門,杜絕以此為中心的各種策動,是帝國的必然措施,從國防和作戰上看也是必須的。

澤重信聽了臉上現出一絲得意,他站起來來到窗戶前,看著廈門島的方向……

第一章入侵廈島

5月10日夜晚,臺灣海峽的上空懸掛著一彎弦月,寧靜的海峽內,突然出現數十艘巡洋艦、驅除艦、運輸艦,龐大的艦隊借著夜色的掩護,從金門出發,一齊撲向廈門島的東北海岸。

廈門島上頓時陰云密布、危機四伏。而防守海岸的中國守軍竟然沒有發現敵艦。

日本艦隊在禾山五通浦口海岸外2500米的海面上拋錨。滿載海軍陸戰隊的登陸艇,分四路悄悄駛向鳳頭至浦口一線海岸開進。

凌晨三時,弦月隱沒,大地一片漆黑,又剛好是最低潮的時刻,日軍首先從浦口社南部海岸登陸。

接著第二批日海軍陸戰隊也在浦口社登陸,廈門守軍一部發現敵情,匆忙應戰。雙方接火,廈門阻擊戰打響了。

守衛廈門島的為國民黨軍的一個雜牌旅,日軍艦艇的大炮首長向中國守軍陣地進行猛烈的炮擊,壓制住了炮臺守軍炮兵的還擊,將岸上的野戰工事摧毀。要塞炮臺,向敵軍艦發射炮彈,一艘沖地前面的軍艦沖彈,冒著黑煙沉沒。數艘日艦上的炮火一射向炮臺和守軍陣地,炮臺守軍死傷殆盡。

然后日軍派出2000多人在五通附近強行登陸,向守軍的陣地迎面撲來,灘頭防守的一個營奮勇迎擊,對登陸的日軍進行阻擊,逼退進攻的日軍。日軍又出動三十多架飛機,飛臨島上空進行轟炸,逐一將守軍的火力點摧毀,守軍不少被炸死和震死。日軍又繼續乘坐快艇搶灘,向守軍陣地進行鉗形包圍,守軍死傷大半,只得向后撤退。日軍搶占了灘涂陣地。

深夜的廈門碼頭,停靠著一個小火輪,在海水中搖動著。

在不遠處傳來日軍的隆隆炮聲,一行人匆忙走過來。走在前面的人率先登上小火輪。張教授走在最后面,他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寬寬的肩膀,身穿一件深灰色的長衫,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睛。

來人們紛紛登上輪船。張教授見大家都上了船,這才一個箭步躍上船頭,指揮著后面的人往輪船上搬運木箱子。

兩個中年人吃力地抬著木箱子跨上船頭,不小心碰了一下張教授,張教授一個趔趄,差點兒掉下船。

有人大喊:“老張,危險!”

張教授倉促中一把抓住護欄,才沒有掉下去。他穩了穩身子說,“我沒事,時間不多了,大家都快點搬東西。”

岸上的人齊心協力地搬運著木箱,不一會兒十幾個大木箱子都被搬運到小貨輪上。

張教授擦了把額頭,又扶了扶眼睛,向著輪船上的人揮手說:漳州工委那邊都安排好了,你們一路上多注意安全!

一穿長衫、戴眼鏡的中年人站在船頭,焦急地勸說道:老張,這里太危險,跟我們一起走吧。

張教授也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說:“上級組織讓你們先撤離,是保存革命力量。中共廈工委雖然撤離了,可廈門還有地下黨組織,這里的一些同志還要秘密地做敵后工作,我必須留下來和他們一起戰斗。大家都不要說了,快點離開這兒!”

張教授點點頭:你們放心,我們會注意安全的。同志們,再見了。

張教授快步走下船,又朝船員揮揮手,船員解錨。船上的革命同志與張教授揮手告別。

小火輪冒著黑煙,悄悄地駛出港口。就小火輪剛剛離開港口,一陣炮彈呼嘯著飛過來,落在碼頭上……。

張教授回頭看了看碼頭,又轉身快速離開。

拂曉,日軍飛機重又飛來,俯沖掃射投彈,朝著守軍轟炸,守軍頑強的阻擊日寇,戰斗十分激烈,但在日軍的轟炸中,也死傷慘重。

日軍登陸五通之后,分兩路向東宅、內山頭、馬厝等村,以及高林、田邊公路進發,又出動飛機助戰,將一路守軍圍住。守軍軍民腹背受敵,陷入重圍,最終糧盡援絕,全部壯烈殉國。

廈門大學的校園,一架日軍飛機飛來,投下幾枚炸彈在校園爆炸,一處校舍被炸毀。轟炸聲中,學生們驚慌地從樓里跑出來,涌向操場。

張教授和助教安靜趕過來。張教授揮著手沖大家喊道:敵人機飛走了,同學們不要驚慌,保持安靜。

操場上很快安靜下來。

張教授來到學生中大聲說道:日寇仗著船堅炮利,入侵我廈門,廈門恐不保,為了學生安全,學校決定,大家撤退到鼓浪嶼。學校組安排了輪渡,請同學們即刻趕到廈門港。

這時,那架日軍機又盤旋回來。

不等張教授喊,一名女學生就尖聲喊道:同學們快臥倒,臥倒啊!

學生們都急忙臥倒,有兩名學生朝樓里跑去,被飛機上的機槍擊中,中彈倒地。敵機又超地上胡亂掃射一通,有幾名同學受傷。

敵機漸漸遠去。

學生們爬起來。那名喊“臥倒”的中等身材女學生又急忙來到受傷的同學面前,給他們包扎傷口。

張教授等人來到那個中等身材的女學生面前,問: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女學生邊包扎傷口邊回答:耿慶芳。

張教授欣賞地說:謝謝你慶芳同學。

那位女同學回答:應該做的。一會怕是敵人的飛機還要來,快讓同學們撤離吧!

張教授點點頭,又抬高聲音說:請同學馬上撤離,一個小時后在廈門港匯合。

學生們涌向大門口。

張教授又對身邊的助教說:安靜,你先和大家一起撤離吧!

他說完與耿慶芳一起將受傷的學生向外轉移。

經過兩晝夜的激戰后,冉冉升起的太陽,再次照亮這座在日軍炮火下奄奄一息的島城。看那廈門島周邊,一片戰火焦灼,四處硝煙彌漫,到處都是戰死的尸體和丟棄毀掉的槍彈。

但是日軍仍沒有停下來,繼續分兵兩路進攻市區。一部突入市區,守軍旅長誓死保衛廈門島,率領手下部隊與日軍展開激戰,連預備隊都投了進去,市民們也加入到保衛廈門的戰斗中來。日軍用重磅炸彈和大口徑艦炮輪番轟擊,另一路日軍從后面包抄過來。守軍和市民已無退路,與敵人血戰到底,旅長受傷,參謀長犧牲,大部分官兵也英勇犧牲,僅剩的守島官兵從澳頭、集美,向排頭、東嶼分散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