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鵬身著便服,在顏姬幾人的保護下在街道上游蕩著,此時正是下午,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行腳商人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兩側的店鋪,有的開門做生意,十分熱鬧,有的卻大門緊閉,毫無人氣。
幾個人走進街角處的一座茶樓,只見茶樓中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客人。小二哈著腰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正要說話,卻愣住了,眼光直瞪瞪瞅著跟在楊鵬身旁的顏姬,心里一個勁的喊道:‘我的天啊!好美啊!天下竟然有這么美的女人!她,她一定是仙子吧!’
眾人看見這樣的情況,倒也不感到奇怪,因為類似這樣的情況實在太平常了。顏姬容貌身段都堪稱絕代無雙,還是她未施任何粉黛,又身著男裝,否則的話,這一路而來,只怕整條街上的人都要暈倒了。楊鵬笑了笑,叫道:“小二!”小二一震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躬身道:“幾位客官請樓上坐,樓上,樓上還有雅間。”說著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看顏姬,又是心頭一蕩,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勾走了。心頭一震,連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了,心里一個勁的念阿彌陀佛,呵呵,看來他是把顏姬當做傾國傾城的妖精了。
楊鵬道:“不必了,”隨即領著眾人走到臨窗戶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小二拿抹布抹了抹桌子,滿臉堆笑地問道:“客官要喝什么茶?我們這什么名茶都有!”
楊鵬問道:“有雙井茶嗎?”“有有有。”“上雙井茶,再來幾碟點心,點心隨便吧。”小二應了一聲,忙下去張羅去了。楊鵬朝斜對面的街角看去,看見了一座四層木樓,挑梁飛檐,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豪華酒樓,然而那座豪華酒樓,卻是大門緊閉,寂寥無聲。
小二送上茶水和點心,道了聲慢用,便準備退下。楊鵬叫道:“小二!”小二連忙哈腰問道;“客官還有什么吩咐?”楊鵬指了指斜對面的那座酒樓,問道:“那座酒樓怎么關張了?難道是生意不好?”小二順著楊鵬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座酒樓的生意好著呢,往日的這個時候,那酒樓里已經是爆滿了,難以找到空的位置了!”
顏姬道:“既然生意很好,為何此時大門緊閉?”小二嘲弄似的道:“還不是在跟燕王賭氣呢!”楊鵬和顏姬互望了一眼,顏姬道:“這話怎么說?一個小小的商賈跟燕王賭什么氣,又能賭什么氣?”小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誰說不是呢!不過啊,他們不滿燕王的政策,因此便集體歇業,要給燕王一個下馬威瞧瞧!”
楊鵬問道:“那家酒樓的老板,是不是士族鄉紳老爺?”
小二點頭道:“正是。”楊鵬看了小二一眼,問道:“你們的老板不是士族鄉紳嗎?”小二搖頭道:“我們東家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和那些士族鄉紳是不同的!”楊鵬笑道:“那些士族鄉紳都歇業了,你們的生意一定好多了吧?”小二嘆了口氣,搖頭道:“自打燕王頒布新政之后,我們這的生意可是更差了!”
楊鵬感到有些詫異,問道:“為什么會這樣,難道燕王的新政不好?”小二搖頭道:“那倒不是。”隨即道:“小的是成都附近的杏花村人。家中五口人,本來沒有一點土地,一家人全靠小的做小二的那點收入過活,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不過最近卻從官府那里分得了五畝良田和一所木屋,一家人的生活好多了。”說到這里,小二的臉上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隨即卻皺了皺眉頭,“只是咱們這茶樓的主顧主要是那些儒生,聽說他們響應哪個公子的號召,不入酒店,不進茶樓,要讓咱們成都蕭條起來!真是莫名其妙,燕王的新政不是挺好的嗎,干什么還要瞎折騰!”
楊鵬心頭一動,問道:“這個號召的公子是誰?”小二想了想,搖頭道:“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隨即打量了楊鵬一眼,充滿希冀而又好奇地問道:“客官,您是燕云軍的軍官嗎?”楊鵬雖然身著便服,不過那英武絕倫的氣質實在無法掩蓋,因此凡是看到他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將他和燕云軍將官聯系起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楊鵬笑道:“你想多了,我們是外地來的生意人。”小二哦了一聲,有些遺憾地道:“小的還當客官是燕云軍的將官呢!哎,小的到現在都還沒見著燕云軍的將官是什么樣的人呢!”
楊鵬笑問道:“你很想見他們嗎?”小二點了點頭,道:“小的一家人的生活比之過去那可是好多了,這可以說都是燕王所賜!因此小的很想向燕王磕個頭,以拜謝他的大恩大德啊!燕王,咱是沒福分見到的,能見到燕云軍的將官也好啊,可是時至今日,小的連燕云軍軍官也沒有見過呢!”顏姬聽了小兒的言語,不由的笑著看了楊鵬一眼。
小二不經意間看向顏姬,正好看見了她的笑容,腦袋嗡地一下,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眼前子就剩下了那絕代無雙的美麗容顏。小二魂不守舍地下去了,哐當一聲,撞在一張桌子上,腳上吃疼,哎喲一聲,總算是回魂了。
顏姬見楊鵬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嬌顏不由的浮起一層紅暈,仿佛涂染了一層胭脂似的,令顏姬更加美艷絕倫了!楊鵬忍不住感嘆道:“這樣一身裝束就比妖精還要美了,要是你濃妝艷抹,身著宮裝,真不知道會美到何種程度!”顏姬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面上依舊保持她那冷冰冰的神態,只是嬌顏上的紅暈出賣了她。
楊鵬笑了笑,想到眼下的事情,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收斂了起來,說道:“余慶說的不錯啊,本地的士族鄉紳真的聯合起來對抗新政了!”顏姬不由的流露出擔憂之色,皺起眉頭,道:“四川的士族鄉紳絕非中原地區可比,在本地擁有極大的影響力,他們要給你使絆子,恐怕這四川的局勢會出現問題!”
楊鵬笑道:“也沒必要太擔心了!那些人都是讀書人,不是有句話嗎,叫‘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見這些家伙也就有本事使使小性子,就像不懂事的孩子向家長撒潑一樣,真格的還沒那個膽量!”顏姬見他說的一點都不正經,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楊鵬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態度,對顏姬道:“你們‘華胥’最近的工作重點就是探查各地士族鄉紳以及儒生的情況。先不要采取任何行動,只是收集情報。”顏姬點了點頭。
楊鵬想起一件事情,笑著對顏姬道:“你的報告我看過了,寫得非常好,我沒有意見,就按照你的想法施行吧。”顏姬看向楊鵬,說道:“‘華胥’經過如此改造之后,將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你放心將這么龐大的力量全都交到我的手上?”
楊鵬很自然地伸手過去,按住了顏姬的手背,微笑著柔聲道:“信不過別人,難道我還信不過你嗎?”顏姬芳心一蕩,登時慌亂起來,連忙抽回手掌,移開了目光。……
一名燕云傳令官飛馬奔進成都,一路直達行宮。見到了楊鵬,急聲稟報道:“啟稟燕王,呼延必顯將軍在雅州城下戰敗,殘軍已經退入了百丈,現叛軍正在圍城!”楊鵬神色不動,然而在場的眾文武卻不禁動容了,原成都知府,如今的成都長史王樂山驚叫道:“沒想到叛軍竟然如此厲害!”隨即朝楊鵬抱拳道:“燕王,須趕緊調集大軍前去增援啊!否則百丈被攻破,守軍全軍覆沒,必然會引發全川的震動,后果不堪設想啊!”許多投誠的官員紛紛附和,唯獨余慶和鄭泰沒有說話,余慶一副狐疑的模樣,鄭泰則是一副難以自信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語道:“先前的漢中軍也還罷了,怎么呼延必顯將軍率領的真正燕云軍也會戰敗?!”
楊鵬掃視了一眼眾人的神情,揚聲道:“諸位不必擔心,那韓童不過是暫時討得一點便宜罷了!我若全力討伐他們,還不是獅子搏兔,輕而易舉!”眾人齊聲稱是,王樂山道:“雖然如此,可也不能不慎重啊,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屬下以為,燕王應當親征!只要燕王往征,定可馬到功成,跳梁小丑必將一舉成擒!”眾官員紛紛附和。
余慶連忙道:“燕王,屬下以為親征不妥!”王樂山沒好氣地道:“余大人,你是說燕王不是叛軍的對手嗎,你好大膽子!”余慶連忙對楊鵬道:“燕王,屬下絕沒有那個意思!燕王雄踞八方,威臨天下,當今世界無人是燕王的抗手!屬下之所以認為燕王不該親征,一來是因為叛軍不過萬余兵馬,地盤不過兩州之地,區區賊寇實在不值得燕王親征,燕王麾下名將如云,猛將如雨,只須選派一位名將領軍,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剿滅叛逆;二來如今四川初定,燕王應當坐鎮成都,若貿然離開,恐怕會引發難以預料的后果!”
現場登時嘈雜起來,王樂山瞪著余慶沒好氣地道:“余大人,你如此言語分明就是危言聳聽!四川官民早已經臣服于燕王,怎會出現什么‘難以預料的后果’?你執意阻撓燕王親征滅賊,難不成你和韓童逆賊是一伙的,韓童在前面攻城略地,你便在這里妖言惑眾阻撓燕王!你可真是用心歹毒啊!”
余慶大怒,喝道:“王樂山,我是你的上司,你說話別沒大沒小的!我看妖言惑眾、用心歹毒的人分明就是你!”王樂山心頭一凜,大聲道:“我王樂山對燕王赤膽忠心,此心天日可鑒!”余慶氣樂了,諷刺道:“你王樂山居然敢說赤膽忠心!你從為官以來,究竟換了多少個干爹了,你自己記的清楚嗎?”原來這個王樂山混跡官場,為了能夠升遷,到處認干爹,王欽若、龐太師是他干爹那是不必說的,就連之前的宣撫使安丙和鎮撫使周榮這些比他年紀還小的也都是他干爹,因此成都百姓對于這位原成都知府有一個戲稱,叫做‘干爹知府’。
王樂山被余慶揭了瘡疤,又羞又怒,說不出話來。其他人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王樂山指著余慶罵道:“你滾蛋!”余慶瞪眼喝道:“你大膽!公然在燕王駕前藐視上官,該當何罪?”王樂山心頭一凜,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成都知府了,只是成都的長史,眼前這位才是成都知府,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楊鵬不悅地道:“王大人,你太失態了!”王樂山慌忙朝陳梟跪下,叩頭道:“下官知罪,請燕王恕罪!”
楊鵬道:“念你是初犯,暫不處罰,如有再犯,一并處置!”王樂山連忙拜謝;“謝燕王開恩!謝燕王開恩!”楊鵬指了指余慶,道:“你該向你的上司道歉!”王樂山趕忙起身,朝余慶一揖到地,道:“求大人原諒了下官吧!”余慶氣消了不少,道:“希望王大人莫要再像今日這樣抽風了!你控制不住自己,卻讓我們燕云官方的體統何在?”眾人笑了起來,王樂山又羞又惱,心里怨毒地咒罵著余慶。
楊鵬道:“關于是否親征的事情,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相比較而言,我認為王長史的話更加正確一些!”王樂山大喜拜道:“燕王英明啊!”許多官員跟著拜道:“燕王英明啊!”余慶卻是大為焦急,抱拳道:“燕王,屬下以為這實在是不妥……”
楊鵬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行了,我已經決定了,你就不要再說了!”王樂山等人見余慶被楊鵬呵斥,只感到舒爽得不得了,而余慶就郁悶了,他實在不明白,燕王向來英明,怎么在這件事上竟然如此,如此糊涂呢?
楊鵬揚聲道:“我決定兩天之后親征,成都的事情就交給余慶全權負責了!”眾人齊聲應諾。散會后,長史王樂山并沒有回家,而是乘坐馬車去了成都東大街上的一座豪華無比的府邸。這座府邸占地面積極廣,規模幾乎趕上了楊鵬暫住的行宮了,放眼望去,只見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美不勝收,后院的一座湖泊,碧波萬頃,紅顏美色蕩舟其上,嬌媚的笑聲不時隨風而來,讓人艷羨不已。
王樂山在門口下車,讓把門的小廝入內通稟。小廝告了聲罪,進去通稟,好一陣之后才會出來傳話道:“老爺有請大人!老爺正在后院的水榭中同友人們吟詩作對。”
王樂山點了點頭,走進了大門。一路上過回廊,走夾道,經過了竹、菊、梅、松四色院落,穿過了一二三四五數層門戶,眼前登時豁然開朗了,一座以湖泊為中心的巨大院落呈現在了眼前,左邊樹林中鳥聲喳喳,右邊竹林風聲沙沙,四面望去,只見山水風光,亭臺樓閣掩映在綠竹水色之中,真是美不勝收啊!
王樂山眼見水榭中人影憧憧,連忙沿著湖泊邊的青石道路走去。來到了水榭中,只聽見坐在上首主位上的那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撫著頜下長髯贊嘆道:“好對,好對!兩位賢弟的才學,真可說得上是出類拔萃啊!”站在他左首處的兩個三十來歲的儒生一臉欣喜地抱拳道:“多謝先生夸贊,真是愧不敢當啊!”
王樂山上前,抱拳拜道:“莫老爺!”原來這個中年人便是四川最大的三家士族中的莫家的家主,莫倫。此時,在水榭中的除了他莫倫之外,還有十幾個年紀不一的儒生,個個風流倜儻,氣質儒雅,都是四川一地有名的儒家才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四書五經無一不曉。
莫倫呵呵笑道:“原來是王大人啊,有失遠迎了。”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是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儼然就是一副主子的派頭。王樂山滿臉欣喜地道:“好消息,好消息啊!剛剛接到消息,雅州知府韓童大人,率領義軍再次大敗了燕云軍!”
眾人聞言,都不由的面露大喜神情,一個儒生興奮地道:“太好了!看來天意還未定,韓童大人說不定可以恢復舊日河山!”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王樂山繼續道:“那楊鵬已經坐不住了,決定兩天之后率領所有燕云精銳前往雅州對付韓童大人!我們的機會來了!”一個儒生急忙對莫倫道:“先生,楊鵬既然帶著燕云精銳離去,便是我們舉義旗登高一呼恢復河山的大好時機啊!”另一名儒生立刻道:“我們在成都舉事,與韓童大人遙相呼應,大事定可成功!”眾人紛紛附和。
莫倫激動地道:“我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既然上天給了我們這個機會,我們就絕不能錯過了,定要一舉逆轉乾坤恢復河山!”想了想,對站在左邊的眾儒生道:“請諸位公子回去通知各自的家主,今夜來我這里商議大事,對外只說是赴宴。大事未成之前,還得小心在意,切不可大意!”眾儒生抱拳應諾,退了下去。這一群儒生,來自各個士族,背后都有不小的勢力。
莫倫又對站在右邊的眾儒生道:“諸位是本地有名的才子,百姓敬仰,你們回去后要做好鼓動百姓的準備。暫時不要采取任何行動,等候我的消息。”眾儒生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抱拳應諾,下去了。這一群儒生雖然沒有什么勢力,但是才名遠播,素來被普通百姓所敬仰,由他們去煽動百姓,自然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莫倫坐在椅子上思忖道:“若是能說動有些軍隊共舉大事,此事就更有把握了!”王樂山道:“鄭鈞、秦剛等統軍大將,原本就是宋軍將領,相信他們心中還念著大宋,或許可以說服他們共舉大事!”
莫倫欣喜地道:“他們若能共襄盛舉,那便是雷霆萬鈞泰山壓頂之勢,可保萬無一失了!王大人,就勞煩你辛苦一趟,去游說他們!”王樂山抱拳道:“分所當為,莫老爺不必客氣!”莫倫禁不住感嘆道:“有你等這么多忠臣義士共赴國難,何愁四川不光復啊!”隨即叮囑道:“王大人,俗話說得好‘人心隔肚皮’,你游說他們可得小心在意,總得試探清楚了才能說明意圖,以免走漏了消息!”
王樂山抱拳道:“莫老爺盡管放心,這一節我很明白,絕對不會出現意外!莫老爺,要是沒別的什么事,我便去辦事了!”莫倫點了點頭,道:“你去吧。”王樂山躬身退出了水榭,轉身離去了。
余慶一邊喝酒一邊唉聲嘆氣,一旁的妻子十分奇怪,問道:“老爺今天是怎么了?自打從行宮回來,就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余慶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道:“呼延必顯將軍被韓童打敗了!”余夫人吃了一驚,道:“這怎么可能?呼延必顯將軍那可是燕云名將啊,一柄青龍偃月刀不知斬殺了多少遼國英雄!自打燕王崛起于燕云,他便跟隨燕王東征西討,歷經大戰無數,怎么可能會敗給韓童?”
余慶道:“我也十分不解啊!難不成韓童真的是一位不世出的奇才,居然可以一舉擊敗呼延必顯將軍?”
余夫人著緊地問道:“呼延必顯將軍戰敗了,局勢是不是不妙了?”余慶搖了搖頭,拿起酒杯來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道:“那倒不是。韓童雖然接連擊敗劉錫關勝,兵威正盛,不過畢竟只有萬把人馬,要想憑這點人馬驅逐燕云軍收復四川,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看了一眼夫人,皺眉道:“我倒不是擔心這件事,而是擔心燕王打算親征韓同了!”
余夫人不解地道:“老爺為何擔心這件事?燕王親征難道不好嗎?”余慶搖了搖頭,滿臉都是擔憂之色,“這四川的局勢不比別的地方啊!士族勢力極其龐大,他們都對燕王充滿了敵視,如今呼延必顯將軍戰敗的消息傳來,只怕這些人會要不安分了!這個時候燕王應當坐鎮成都,怎可離開!他這一離開,恐怕會出現大亂子!這一亂,就算燕王能夠盡快收拾局面,只怕也已經給整個四川造成難以估量的破壞了!”余夫人聽余慶這么一說,也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