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小元霸第五十七章傳捷奏凱笛第一卷小元霸第五十七章傳捷奏凱笛:小貼士:頁面上方臨時書架會自動保存您本電腦上的閱讀記錄,永久vip無縫瀏覽最新網址:92wx
游三江醒過來的時候昏昏沉沉,好像一切都在夢中。
恍恍惚惚地他還在馬背上,他想起那馬兒中了銃彈嘶鳴倒地,怪不得怎地也下不來。
忽然又覺得不對,自己好像是被幾個部下救起了,還曾經記得趴在那人背上,聞到他一身沖鼻子的汗味兒。
那怎么…?
他試著動動手臂,“啪唧”,手邊濕涼且粘滑。“媽媽的,這是什么鬼東西?真是倒霉透了!”
他氣憤憤地自言自語,用力睜開雙眼,然后怔住了。
眼前黑黢麻嗒不知是什么,他費了些腦筋才明白過來,這是自己沾滿黏稠淤泥的手。
“這幫王八崽子,做事越來越沒規矩,竟敢怠慢老子!”
游三江怒氣涌上來,轉動著腦袋想找人發泄,忽然看見不太遠的壟上站著一個高大的人。
“這…好像不是我的人?”他感到疑惑,想不起來哪個隊里見過這樣魁梧的個頭。
他使勁閉閉眼又睜開,想努力看得更清楚。
他真的看清了,那是個全身膚色黝黑透亮,眼神滿是不屑的漢子,看上去比自己可黑多了。
他步伐堅定、有力,身后還跟著兩個持矛的武士。
游三江渾身一緊,他想起來了,自己陣前曾經說過要懸賞那個黑大個的腦袋!
他急忙想遠離這個地方,卻發現自己倒在個大水塘的圍堰下,再往前六、七步就是水面。
波光粼粼的水面讓游三江感到親切,咱可是游三江,龍王面前都報過名號的人物!
他掙扎著要起身,誰知身下一陣劇痛傳來,讓他不由地大叫一聲重新倒下去。
呼痛聲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瞧,那兒有個活的!”一名持矛武士對同伴大聲道。
這下連那黑大個也看到了蘆葦邊扎手扎腳的那堆爛泥。
他們迅速靠近,游三江擺著手想阻止他們,但是下身太疼了,他喉嚨里不斷發出短促的嘶吼,身體在泥里左右擺動,像條被扔到河灘上掙扎的魚。
“天爺呵,這人沒救了!”先到一步的武士將矛拄在地上,低頭觀察他的傷勢,然后回頭大聲說:
“黑哥,他腿都斷了,胯上好像被什么東西打碎啦全是爛呼呼的!”
黑木走過來看,他卻并不知這是誰,陣上離得遠又迎著太陽看不清對面。
而游三江當時看見他,一是因為作為主將他選了個高處且又是在馬上,二是重點關注過中軍。
黑木搖搖頭:“可惜了一條漢子,給他個痛快吧。”
“別、別!”游三江聲音微弱:“我是將軍,是將軍。”
“他說什么?”
“好像說是什么將軍?”
黑木直起腰來,朝天鼻哼了聲。
他知道的敵軍將軍就是李丹常提到的那個什么游三江,但是他沒功夫,也不確定這家伙是不是此人。
“管他呢?反正他也活不成了。難道這又是泥、又是血的,你倆給抬回去,還是背回去?”
倆民團的團丁聽了立即撇嘴,一臉不情愿的樣子。
“既如此,活的、死的不是一樣?”他說完用習慣的輕蔑態度居高臨下對游三江說:
“與其受罪,不如幫你解脫,早出苦海,下輩子可別當賊受這罪了!”
“不、不,你聽我說…。”游三江還想開口,黑木已經沒耐心,將手一揮,立刻一根長矛刺進了他的腹部。
“叫你多練練就是惜力,這會子連個垂死的躺在這里你都刺不準。走開!”
另一個推開一臉尷尬的同伴嘁了聲走上前,狠狠刺在游三江的頸上。
“看見沒?學著點兒,真是個雛兒哩!別愣著啦,去取下他首級來!老子做伍長不是白給的,你娃兒日后莫再不服氣!”
他推開臉羞成紅布的同伴,拉著黑木走了幾步,小聲說:“黑哥,你說這個小胡子不會真是那游三江吧?”
“誰知道?看胡子倒有幾分相似,拎回去交俘虜辨辨不就曉得了。”
黑木說完忽然想起什么,回頭對剛剛把尸體翻過來,從背后抽出砍刀的團丁叫:
“哎,兄弟,那家伙的鎖子甲蠻好,可別弄壞了,要先解下來呵!”
等他們再爬上圍堰的時候,黑木相中的那副鎖子甲用布條捆扎著,挑在年輕團丁的矛尖,上邊還掛著游三江那雙厚底的牛皮靴——這是他自己留的戰利品。
伍長則得意洋洋地朝自己新得的一對牛皮刻花護腕看了又看,游三江的腦袋被頭發束在矛尖上隨他步伐來回晃蕩,嘴巴微微張開,似是滿臉的不情愿。
午時留守在寺內的官軍和后營一部分,共約百來人騎了牲畜下山,繼續打掃戰場并掩埋尸體,余者收兵回寺、休息用飯。李丹小睡片刻后回到天王殿。
這時打掃戰場還未完,巴師爺那兒已經有了大概的統計數字。
原來訓練火銃手的營地里目前關押了六百多俘虜,首級有七百余。
這兩天前后繳獲武器一千六百多件,甲胄一百二十套,馬匹牲畜三十多匹,上繳回來的金銀細軟折合九百多兩。
這不包括官軍那邊,他們的數字還未合并過來,不過李丹事前與盛懷恩有過約定,他從背后奇襲拿下敵人大營,繳獲和分配全歸盛把總裁定,所以李丹也不打算去問。
他把三位營正和麻九都請來商議分配這些東西,先給所有沒武器使竹槍、木棒的人都配備上武器,然后替換了損壞的,其余造冊準備上繳。
金銀細軟分四份,各營取一,不過李丹把前營那份中取出六成多交給麻九,讓他分配給護衛隊、弓箭隊和留守的官軍弟兄們。
做為交換,除去那三個營拿走九匹健騾外,前營留下了大多數牲畜。
這里面李丹打了個埋伏,甲胄對外說火器大隊(火銃中隊加銅炮中隊)暫時借用部分(和火銃、銅炮相同),等抵達上饒后再上繳,但借用多少卻沒說明。
另外武器中他讓巴師爺留下了三十幾張弓,沒有寫到清單里去。
幾個人剛把瓜分的事情說完,就聽外頭一片聲的喝彩叫好。
李丹忙命毛仔弟出去看看,轉眼小家伙跑回來,興奮地說:
“黑大兄回來,取了敵將游三江的首級,說已拿去交俘虜們認過,確是本人無疑!”
屋里眾人都跳起來,剛到門口就看到黑木喜滋滋地在一窩蜂(顧大)、楊乙和趙敬子等人簇擁下走來。
見到李丹單膝跪倒:“屬下帶人在北下塘邊搜尋,賴防御威武,找到那游三江。”說完將當時情形原本說了一遍:
“后來有被俘的親兵說,他們是覺得游三江活不成,怕拖累自己,所以將他棄在塘邊的。”
旁邊顧大道:“方才黑兄弟帶我騎馬去塘邊看了尸首,那廝先是小腹中了銃彈,馬也中彈倒下,腿被馬壓斷啦。
就算抬回來今晚也無生理,黑兄弟做得對!”
“好!很好!”李丹非常高興,叫巴師爺取十兩銀子來:“拿去同那兩位兄弟分了!”
“呃,屬下取了那廝的鎖子甲回來獻給大人!”黑木從身后趙敬子手里接過一個托盤來高高捧起。
李丹將手一揮,說既是你得的就賞你了!
蕭萬河同周芹、潭中綃皆表示同意,不容分說圍上來幫他七手八腳地穿了,大家齊聲喝彩說好個堂堂的武士!
打了勝仗很高興,又有錢分下來,整個營地都喜氣洋洋。
泉水村的村民也高興,總算可以安心回家了。
和尚們松口氣,這場仗沒有殃及他們真是佛祖保佑!
通治一本正經地在官道邊帶著兩、三個和尚為陣亡者念經,連行悟也恭恭敬敬地給每尊佛像上了香,又給燈內添了香油。
李丹見史茂袖著手面對山下的戰場連聲嘆息,上前奇怪地問:“老和尚去下邊念經,你不湊個熱鬧?”
史茂回頭看看他,見李丹身后掛著雙插,腰里掛一把鯊魚皮鞘燕翎刀——這套裝備原是朱校尉的,被周芹繳獲來獻給李丹。
“防御好威風!”他喝彩道。
“本來沒有威風,自打了勝仗便有了。”
史茂聽了一愣,失笑道:“不意防御竟也會打機鋒!”
李丹哈哈大笑:“小技耳,勝利之余一樂而已。”說完點點頭,提醒他:“兄臺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在下不過是有心向佛的修行人而已,哪有力量去超度他人?”史茂自謙地擺擺手。
“那你在這里…總不會是在作詩?”
史茂面皮上微微發紅:“略有感觸而已,尚未成詩。再說,”他看看這雄赳赳的年輕武士:
“血雨方住,腥風才停,耳邊猶有喊殺聲。唉,這會子作詩,是不是有點…?”
“鋒鏑乍作驚飛鳥,草動方顯伏殺機。三軍踏破麻油寨,山塘傳捷奏凱笛。牛刀小用染靈巖,落日煙霞渲赤壁。既勝且論塵外事,逢君寄傲余今夕。”
捻須咂摸半晌,史茂對著李丹躬身叉手:“防御捷才,茂實不如也!”
李丹嘿嘿地笑著,用手點史茂:“我看茂才(史茂字)你啊,心在紅塵!根本就不可能做個實實在在的修行人。”
史茂無語,半響長嘆一聲;“茂本佳人,奈何寄身青燈呵!”
“哦?兄臺話里有話,可愿與我詳細說說?”
“這…,防御愿撥冗到寒舍小坐否?”
見他真地展臂相邀,李丹也鄭重起來:“佛門凈地,待我去了武裝再隨君入內。”
說完,招手讓黑木和毛仔弟過來幫他卸去雙插和燕翎刀,只帶了毛仔弟一個,同史茂一起前往他寄住本寺的那間洞屋。
這是用一個崖洞分隔成的三間,但兩邊都沒人住,據說來了走、走了來地,連史茂自己都記不清他換了幾位鄰居。
房間面寬不大僅有七步左右,進深到有十幾步。
內里有些暗,點著油燈里面可以看到有張竹床,床頭放著兩只竹笥。
外面是張同樣竹制的方桌,旁邊卻不倫不類地擺著兩把造型優雅的雕花方凳。
史茂在外面灶臺邊燒水、沏茶,見李丹好奇地打量這兩張凳子,笑著說:
“在下的一點小愛好,讓防御見笑了。防御請喝茶。”
說著捧來只玉釉荷花碗放到他面前。里面一簇碧葉緩緩舒展,水色漸深,濃郁的味道彌漫開來。
“好茶,好器!”李丹附身觀察,輕聲叫道。抬頭看著史茂微笑問:“難不成,這也是君的小小愛好?”
“防御的目力真是…。”
“哎,等等。”李丹攔住他:
“今晚我在你家,這里沒有什么防御使。你是茂才兄,我是李三郎。如何?”最新網址:92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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