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一把有故事的刀逍遙小貴婿第一百六十五章一把有故事的刀花溪別院主院。
正好下樓的鐘離若水一手搖著一把扇子,一手拿著一張手絹。
她向那處荷塘的涼亭走來,一邊走一邊用手絹時不時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坐在了涼亭中,使勁的又扇了兩下,看了看李辰安,“這天氣,每年這個時候極為難熬……明天咱們到水云澗去住些日子,那山里面比這涼快多了!”
李辰安看著鐘離若水那張紅撲撲的臉蛋兒咧嘴一笑,他給鐘離若水扇了扇,說道:“我這些日子還有一些事要去做,要不你先去水云澗,等我這忙完了去找你?”
鐘離若水想了想,李辰安在舊雨樓和商滌所擬定的那營救溫小婉的主意有些冒險,自己可還不能自個去了水云澗。
等晚些時候這天涼快了還得去一趟定國侯府,看看奶奶能不能有更好的法子。
“那我也不去。”
“熱就熱點吧,其實、其實我也是能熬過去的,對了,我這就叫雪兒煮一壺涼茶,放在井里涼上片刻很能解暑。”
鐘離若水向東樓吆喝了一嗓子,“雪兒,你出來!”
林雪兒也搖著一把扇子走了過來,“小姐,有何吩咐?”
“去讓廚房煮一壺涼茶,記得飴糖不要放太多,在井里放涼了再取來。”
“好咧!”
林雪兒向主院外的偏院走去,住在西樓一樓的阿木這時候走了過來。
李辰安抬頭看了看,發現這小子身上的那鋒芒收斂了許多,原本還指望著他能帶來一絲寒意,這才發現阿木的臉上也滿是汗珠兒。
終究還是個人。
并不是一把真的刀。
但阿木依舊沒有說一個字。
他還是像一把刀一樣站在了圍欄邊,旁若無人的從腰間取下了那酒囊,然后……然后他就靠著這涼亭的柱子,望著那滿湖的荷花喝他的酒。
李辰安這時卻問了一句:“阿木啊,牧山刀年輕這一輩,就是你這一輩,是不是你的武功最高?”
阿木沒鳥他,他依舊在喝酒,依舊在看著那些荷花。
過了片刻,他才回了一句,就說了兩個字:“不是。”
“那誰的武功最高?”
阿木又喝了兩口酒,又過了足足數十息,才又吐出了一個名字:“王正浩軒!”
王正浩軒?
李辰安想起了這個名字,師傅吳洗塵曾經說起過這個名字。
他說寧國當今武林新一代中,松山劍院的慕容荷、晚溪齋的蕭十三娘,和牧山刀的王正浩軒,被認為是最有天賦最可能踏入大宗師境界的三人!
慕容荷,年十五,三境上階,從未曾見過她練劍,倒是見她天天和蘇沐心那小子膩歪。
蕭十三娘,年十四,三境中階,也未曾見過她練武,就見她天天在地里種菜。
而牧山刀的王正浩軒……師傅說他也才十四歲,三年前開始閉關,至今依舊未曾破關,所以尚沒有人知道他而今的境界。
這個阿木,年二十,已是三境上階,其實他的資質也是極好的。
再看看自己……李辰安,年十七,境界嘛,好吧,師傅說大致是八境中階!
這差距有些大啊。
如果這些天才的少年們對自己動手,那也就是一兩招的事。
不過,練武不是自己的專業,賺錢才是。
如此一想,李辰安心里頓時好受了一些。
他又看向了阿木,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說了一句:“我回廣陵城的時候,你隨我一起去!”
他并沒有征求阿木的意見,似乎極有把握將阿木忽悠到自己身邊。
可這次阿木沒有猶豫,也沒有轉頭來看他一眼,他的嘴里吐出了兩個字,依舊冰冷,落地有聲,就像劈出去的刀:“不去!”
李辰安就看著那把刀,咧嘴一笑:
“我有酒,畫屏春,任由你喝夠。”
阿木沉默,過了許久,似乎想了很多,嘴里才冒出了一個字:“好!”
這一次沒有鏗鏘之聲,一個好字,里面卻有了一股子不甘、但偏偏又屈服了的味道。
李辰安聽出了這個字里的味道,忽然微蹙了一下眉頭,他仿佛看見那把筆直的、堅硬的刀變得彎曲了少許,也柔軟了許多。
這個阿木,有點故事啊!
他為什么沒有堅持?
其實他若是堅持,才是一把最鋒利的刀。
阿木確實有他的故事,這故事有些苦澀,無法對任何人說起。
他剛才仔細想了想,認為自己是該離開玉京城了。
因為鐘離若雨給他看過了李辰安寫的那首《長相思、雨》!
也因為鐘離若雨很是歡喜的說:“阿木,我就等一場雨了。”
“阿木啊,齊知山有個妹妹叫齊知遇,我若是和齊知山成親……我幫你做個媒,看看知遇愿不愿嫁給你……你要多笑笑,不要這么冷冰冰的,姑娘要哄,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學會哄姑娘開心,去了李辰安身邊,你向那家伙多學學!”
“他居然能夠將若水妹妹給騙到,你不知道若水妹妹有多精,這便說明那小子哄女人別有一番手段……就像這首詞一樣,瞧瞧,誰看了受得了?”
那晚他看著鐘離若雨真的笑了笑,只是鐘離若雨一直看著那首詞,根本就沒注意他有笑過。
那是苦澀的笑。
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幸虧鐘離若雨沒有看見。
昨晚他一宿未眠。
他就坐在那二層樓的樓頂上,望著天上的星月喝了一宿的酒,也流了一壺的淚。
自己是個孤兒。
鐘離若雨是定國侯府的千金。
他清楚的認識到了兩人之間有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和齊國公府的齊公子,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所以……自己再留在她身邊就不太合適,所以今兒個一早,他就來到了李辰安的身邊。
現在李辰安邀約他去廣陵……
自己本就無家可歸,李辰安既然有好酒,還管夠,那不如去廣陵。
李辰安當然沒想到阿木的心中還有這種故事,他咧嘴一笑,“我就喜歡你這酷酷的模樣兒,放心吧,跟著哥哥混,保證你小日子過得無比精彩!”
阿木轉頭,乜了李辰安一眼,又看向了荷塘,心想老子比你大,你還哥哥,哥哥個屁!
“酒,管夠,每月再給我一兩銀子。”
他又變成了那把刀。
“我不死,你死不了。”
“我若死,你找人為你收尸!”
“其余破事,別來煩我!”
李辰安笑了起來,很是愉快。
就在這時,林雪兒帶了兩個人走了過來。
李辰安抬眼一瞧,頓時樂了——
來的是蘇沐心和慕容荷。
慕容荷撐著一把花紙傘。
這把花紙傘幾乎都在蘇沐心的頭頂,遮住了蘇沐心頭上的陽光,而她自己,卻在陽光下汗流滿面。
她卻一臉陽光。
那張原本并不漂亮的,有點嬰兒肥的臉,此刻卻如雨中盛開的荷花。
汗珠兒便是那雨滴,令這朵荷花圣潔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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