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

第三百二十七章:瑜之于我,便是徐臻之于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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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劉備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此刻耳朵有些不明,頭腦略微眩暈,這事態的發展,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仿佛天塌了一般。

盟友之主,被人刺殺重傷。

何等重創的消息,恐怕會讓他們的聯軍,馬上出現裂隙。

“孫策,重傷。”

簡雍又壓低了聲音。

孫乾此刻來補充道:“本來,消息應當是瞞住的,但是已經瞞不住了,有人大肆宣傳流言,此刻已經被吳侯全部暴起而殺,能確定是許貢的門客。”

“此時的許貢,正在逃亡渡江,恐怕要去投奔曹氏。”

“他舉家家眷,早早在這些年內秘密的送去了荊州安頓,他如此一身只要渡江,立刻就能得榮華富貴,曹賊所許的賞賜肯定不少,否則許貢不會如此鋌而走險。”

“許貢是何人?”

劉備登時迷茫,為什么又冒出一個許貢?!

關羽也從戰馬上下來,現在他反而不急了,只是好奇如今這局勢該如何整理,和劉備一樣,三兄弟都沒聽說過許貢是何人,自然很是想要立刻明白各種局勢。

不過,卻沒能得一個結果。

“主公,現下該當如何?”

“莫慌,”劉備安定的抬起了右手,他雖然內心天旋地轉,卻未曾覺得真的一敗涂地,轉身思索了片刻后,道:“以往,我沒有兵馬在手,都敢與曹操相斗,現在江夏有十幾萬,自然也無懼。”

“至少可保一兩年安寧,在攻克江東之前,曹操不會立刻與我們死斗交戰,我等與江東同樣還是掎角之勢。”

“眼下之計,應當立刻派人渡江過去,看望吳侯,看是否還能有治,表我之心意,無論日后誰承襲大位,周瑜,或者孫權,劉琦公子都會與之永結同盟,絕不背叛。”

“不錯,該當如此!”

“另外,公祐請為我送一封書信給子敬,以表我如今之心意,孫氏之基業,不會因刺殺而毀,請為我游說其人,力保孫氏與士族不可內斗,應當盡快穩固家業。”

“而吳侯,只是重傷,并未立刻身亡,如此便是上天眷顧,他還有足夠的時間,來安排后事。”

“翼德。”

劉備喚了一聲。

“誒,俺在呢。”

張飛走近了些,抱拳回應,他此前話多,但是現在明顯腦子已經思考不了這么多了,一連串的消息,將他弄得有些心亂如麻。

只能聽從兄長的命令行事,至于之后如何無所謂了,反正早已經是生死相隨。

“翼德,能否請高覽將軍一起,橫江阻攔,去追那許貢的船,若是可成,將人綁縛來,而后送去江東。”

“若是不成,也要盡力去追,以顯我復仇暴怒之心。”

“誒!俺這就去!”

張飛絲毫不啰嗦,帶著一隊宿衛就走。

此時劉備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如此安排之后,他才稍稍安心,孫策一死,聯盟軍還未大戰,先損失一員大將,可即便如此,江東依舊是人才濟濟。

且,與曹操一定是不死不休了。

這一點,眼界窄者或許看不到,傲世自負者或許可視卻當做不見。

曹操一定看得見,但是他根本不會懼怕江東仇視。

而將此當做震懾,以為刺殺孫策,便可讓江東震懾,而他的想法,或許是對的。

現在的江東,應該已經真的亂了。

需要一人,安定人心。

這個人,不是孫權,就是魯肅。

又或者是,那為少年帶兵,自小就有無數才情的周公瑾。

但如何權衡這些關系,卻要魯肅從中斡旋,這些劉備就管不了了,他只能等。

沒想到,云長心念前線,擔心曹操從中作梗,卻等來這么個消息。

他如今主要設計下念的,果然是江東!

當日。

張飛說動了高覽,從江夏帶走了三艘戰船,橫江而去,在江上阻隔,與曹軍大戰一場,找到了江東追殺的戰船。

合圍找到了準備偷渡的許貢軍,他的兵馬不多,數百人,麾下門客十幾人。

在大戰之中為其戰死者有七八位,其余跳江而逃生。

張飛因登船作戰,所以先行俘獲了許貢,帶走回江夏。

劉備當即快速來審,鞭打誘供之后,謊稱要保他性命,誘其說出了真正刺殺的緣由,便是當初徐伯文料定那于吉之死。

讓許貢看到了孫策的蠻橫粗暴,同時明白在江東雖然士族歸附,但心中不服者甚,他與孫策又一直有私仇,所以忍辱負重的在他麾下,任由打壓多年,委曲求全就為了等這樣一個機會。

而不光許貢是這樣,很多士族都是如此,他們和孫策或是有侮辱之怨,或是有殺親之仇,這些仇怨都不是隨著時日推移會化解的。

因為孫策本身就不打算去化解這些。

于是在未來某日中獎爆發,許貢不過是個中義士的其中一人。

從營地內出來,劉備頓時明白了整個緣由,居然還有徐伯文的影子在其中,他人已經在西涼了,卻還可以用計除掉江東的小霸王。

其心思實在是他陰狠。

劉備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就好像,徐伯文只要每日沒事做,就去埋一把暗刀,隨時隨地有可能冒出來,在背后捅一刀。

他哪里來的這么大的精力?!

和這樣的人斗,好在自己還不是他首敵,日后若是兩軍對立,一定要日防夜防。

不可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但是,劉備也從其中嗅到了一點。

讓他值得欣慰之事。

“云長,今夜問話不可告知任何人,”劉備一出來,馬上囑咐了同行相問的關羽,一時兩人都是情不自禁對視一眼,眼里略有震撼。

若非是親耳聽見,恐怕也還覺得匪夷所思。

“云長明白。”

關羽點了點頭,抱拳應承下來。

“好,”劉備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道:“將許貢送去給江東,他們或許已經等急了,且告知子敬,我意尊孫權為江東之主,他知曉便可,不必告知吳侯。”

“誒,明白。”

關羽當然不知道劉備心中所想,但是他明白如此刻意安排,必有其意。

劉備望著關羽轉身而去,輕松的嘆了口氣。

他忽而想明白了一件事。

這些年,江東的屠刀,幾乎都是孫策一人所下,而孫權則是刻意與江東諸多士族交好,行走拜訪,多年來尋師訪友。

這足以說明,兩兄弟的關系便是如此,兄長以武勇鎮壓,收服士族,方可如此快速擴張領地,得無數兵馬在手。

而弟弟孫權,則是一直以柔和姿態相對,尋師訪友與江東諸人交好,廣交根莖脈絡。

如今,正是孫權上位之時,他一旦上來,定然會極快的安定人心。

說不定,或許這一次,曹氏還有可能是幫了他的忙也不一定。

江東,魯肅收到了劉備的消息。

很快就告知了孫策。

在臨近江邊大營的建業城內,孫策還沒有返回柴桑養病,魯肅匆匆走進,告知了從江對岸來的消息。

而且魯肅直言不諱,告知了劉備的原話。

孫策虛弱的躺在床榻上,無力的動了一下手臂,魯肅立刻貼近了去,認真聆聽。

“既如此,當擁立孫權,日后力主其上位,將張昭、周瑜叫來,我還需再囑托。”

“子敬勞苦,雖位不及眾望族之后,但深得我心。”

“權兒,尚未成熟,羽翼不豐,且麾下忠心兵馬不多,我原本打算在這些年之內,逐步將軍權交托一部分給他,可惜來不及了。”

“我孫氏之基業,全在我父與我,鎮壓士族,子敬乃是商賈巨富所舉,定要好生輔佐,我將權兒托付與你。”

“但對外,我只說托付給公瑾與張昭,因他二人分別為我江東文武大員,不可怠慢。”

“公瑾是我生死兄弟,但事出突然,我,還來不及問他心思,不知他對權兒如何……”

“若是有二心……我還需得見他一面。”

“咳咳。”

話說到此處,孫策就覺得面門火辣辣的疼,勇武至極的他,本身也躲不過這襲殺。

本身開春后曹軍因長江漲水已經退兵,他也稍稍閑暇了下來,有工夫在郊外獵場打獵,散心談事。

松懈下來之后,也不會多思曹軍之事,緊繃的神經只想稍有消息,但卻沒想到,在這當口,中了人家刺殺埋伏。

面門被當口穿過一箭,招致此禍。

也不知,能否再撐到周瑜回來。

周瑜在北方靠近合肥處,逍遙津附近鎮守,招兵買馬正是時節,而且合肥守軍一直是蠢蠢欲動,說不準何時就會進攻,若是貿然將他召回,恐怕會有亂象。

越是在此時,就越不能過于慌亂而導致三郡心思浮動,應當按兵不動,嚴陣以待,才能不讓曹操有機可趁。

可想而知,現在的曹操,肯定就是在等著聽自己受傷的消息,然后準備出兵偷襲,一旦讓他得手,江東肯定沒辦法完全守住。

這樣一來,孫劉聯盟或許也就不復存在了。

“公瑾他……”

魯肅面色頗為為難,他也很是明白,現在絕對不能貿然召回周瑜,所以不知如何回答,但一見他面露難色,孫策也就明白,事已至此不好強行行事。

本來自己受刺,就已經對大局有巨大影響,若是處理不好,將會對局勢產生不可挽回的影響,現在一定要處事冷靜。

“那就,請老夫人來吧,我不知能否治好,但看此時狀況,身體越發疼痛,只怕不知何時就會死去。”

“主公,切莫如此心灰意冷!”

魯肅連忙規勸,此時當即抬手而勸,主要是這一番話,聽得他心都快碎了,這在前幾日,還是英姿勃發的勇武將軍,孫氏兒郎。

于英雄而言,最大的侮辱莫過于此,沒有在戰場為名將所殺,卻被不知名的小人暗算,飲恨于此。

如何肯安心而去,魯肅日夜相伴,最是明白孫策的性情,受此重傷之后,只怕不是治不好,而是孫策自己不愿醫治。

他只覺得現在無言以對江東父老。

“去。”

孫策眼中含淚,痛恨的閉上了雙眼,在他看來,現在見這么多文武心腹已經不可能了,都有要務在身,無法自由走動。

而將此事告知自己最為信任的老母親,才是上佳之選。

江東,自家母親身為當年先主母,有很大的威望,也是撫養兩兄弟長大之人,地位尊崇,而且對士族一直是柔和態度,所以得他們的尊重,不敢妄欺。

也唯有她為后盾,日后方可保住權兒。

三日后,吳夫人從柴桑被人星夜接來。

匆匆進了堂內。

站在門口看床榻上躺著的孫策,一時愣住,竟然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才喚了一聲。

“策兒。”

“母親!”

孫策猛然睜開眼,感覺傷口又有裂動,疼得雙目圓瞪,而后掙扎想要起身,卻被吳夫人立刻上前按住。

“是誰人埋下刺殺之事?!”

孫策深深地嘆了口氣,眼中有仇恨之色,沉聲說道:“徐伯文。”

“車騎將軍徐臻?他為什么呢?!”

吳夫人面露驚訝,她這一路想了很多人,但最終認為是當地士族,因為無論曹操如何強盛,但終究沒有暗探南下,也并未得許多士族支持,在堂上議事的時候張昭等人態度曖昧,不知其心,所以更有可能是他們。

為的是立功以投曹操,來得榮華富貴。

江東若是降,除孫氏之外,其余望族都可有不低的地位。

但是他想不到。

居然是徐臻。

他和孫氏可一點仇怨都沒有,為何會突然發難,不遠幾千里而設計行策,與我孫氏結下此等仇怨。

吳夫人一直對政事有所了解,因為士族愛來拜會,所以常有問詢,她人也聰慧,否則不可能陪伴夫君孫堅打下基業,又撫養這兩個驚才絕艷的兒子長大成人。

所以她知曉,徐臻現在根本不在荊州,而是得了西涼,按理說,絲毫沒有精力來管江東之事。

“是他。”

孫策無奈的說道:“徐伯文雖給我請吳侯之位,但當初我突襲合肥時,也被他留下伏兵所退。”

“他一直對我有所保留,甚至若非是曹氏干涉,會親自來攻打江東。”

“眼下,曹氏為了支開他,不讓徐臻得功績,已將他調任去了西涼,但許貢此人,是他當年留下的暗探!”

“許貢!早就歸心徐臻了!”

“江東之地,不知還有我孫氏多少仇敵,日后母親一定要小心,權兒此時正在來的路上,我也自會提點他。”

“而母親,則要幫我問一人,是否肯擁戴權兒!”

孫策目光熱切的盯著吳夫人。

老夫人當即心領神會,輕啟嘴唇喃喃道:“周瑜。”

“不錯,周瑜之于我,便如同徐伯文之于曹操。”

“我們關系非常人所能及,但正因如此,此時,此刻,才一定要問明其心,哪怕我深知他絕不會自立,也一定要問,要他親口說出來。”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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