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與今日春獵的權貴、百官們都安靜地在此等待著,他們的隨從也都列著整齊的隊伍,站在各自家主的身后。
司徒錫觀察了一番,他們大多是昨日壽宴上見過的熟悉面孔。
他聽鐘離愔說過,今年的春獵其實也是為太后賀壽而準備的活動,受到春獵邀請也就代表了有資格參與壽宴。
鐘離愔此時與輕語從李氏所乘的大轎上走下來,一同來到了司徒錫身邊。
“大娘有事要娘子去做么?”
從之前與李氏接觸的情況來看,她并非是一個喜愛對人噓寒問暖的人,她這次專門叫鐘離愔去談話,應該是有事吩咐她。
“倒不是……”鐘離愔看著司徒錫眨了眨眼,自己也有些困惑,“大娘知曉了相公你要去臨瓦城任職的事情,特意吩咐妾身要好好照顧你的起居,眼看著就要春夏交替,沒準兒一不小心就會感上風熱。”
關心我?司徒錫一愣,卻是沒想到李氏只是為了這么件事兒。
“其實我也在為此事煩憂著呢,娘子覺著若我向陛下提議收回成命,他會應許么?”
“這恐怕是不能了,只要是陛下決定的事情,似乎到最后都會實行。就好比昨日的壽宴,相公或許不知道,陛下最初提出要大辦壽宴時遭到了大臣們的強烈反對,后來一段時間陛下沒再提起這事兒,大家都以為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按昨日宴席的規模來看,其實也算是大辦了,受邀的百官們也都到了場……當然,當初提出的休沐五日,取消宵禁這些倒是沒有實施。”
就如同試行那賣官的政策一樣……還真是一意孤行啊。
“相公就莫要為此事憂慮啦,順其自然嘛,這花朝節假已到最后一日了,今日便好好享受春獵之樂吧。”鐘離愔蹲下順了順小貍的毛發。
“也是。”說起來今天也還算是在過節呢,司徒錫伸了伸懶腰。
“來了。”鐘離墨用手指戳了戳司徒錫的后背。
司徒錫朝遠處望去,一支以一大隊禁軍為首的隊伍正朝他們這邊走來,隊伍中間,楚皇騎于一匹寶馬之上,身后有今日他身穿一身行服,頭戴戎帽,身邊的兩位隨行將領替他背負弓箭。
眾人皆低頭在路邊低頭看地,行跪拜禮。
這支隊伍很長,楚皇身后跟著的兵卒也不少,但除了楚皇外,所有人都是步行的。
隨行的車馬都在隊伍的最后側由一眾宮中仆役牽拉著,司徒錫稍稍抬頭看著,忽然發現后方的幾輛四輪板車上正運著幾個鐵籠。
再將目光上移,那籠中的動物卻讓司徒錫稍微一驚。
“姐夫,陛下這幾頭獵豹威風吧。”鐘離墨小聲在司徒錫耳邊說道。
看了幾眼眼前的這幾只文豹,再低頭看向身邊正趴在地上將眼睛對著自己的小貍,司徒錫選擇了不回答他這個問題。
楚皇并沒有在此處停下,等他所帶領的隊伍走到最前端時,百官們才紛紛起身,一同在其身后跟隨。
步行了大約半個時辰,眾人在一處開闊的土地上停下,此處已然有人提前放置了不少桌椅供人休息,幾位皇子們原來早就已經到達了這里,司徒錫也在人群中看到了陳芝酥與陳譜的身影。
“諸位,今日的春獵沒有設在圍場,而是挑選在了這處于荒郊的溫山下,朕已經提前派人將這方圓十里給圍了起來,今日這溫山便作為臨時的圍場了,此處地形更為復雜,想來也定會更有趣味。”
楚皇站到階梯之上開口講話,眾人瞬間肅靜下來。
“送入這山林間的獵物都非兇獸,諸位無須擔心,今日便盡情玩樂。”
“不過雖說是以游玩為主,但既是春獵,定然有不少人想與其他人分個高低出來……”
“朕已令人于山巔處的兩座亭臺中各放置了一枚靈芝,一枚由百官們爭奪,另一枚則交給后輩們,最先取得這靈芝者,重賞。”
聽到楚皇的話,有人躍躍欲試,也有人面露難色。
司徒錫也覺得不太合理,只有兩枚靈芝,那不是說參與的這么多人只能有兩位勝者?而且長者們與小輩們還是分開的。
他看了看在楚皇身邊立著的三位皇子殿下,難道這三人除了彼此間要分出勝負外,還得和在場眾人一齊競爭?
那如果這靈芝被其他人拿到手,是不是這三位就都不用去當那什么團練使了,到時候自己肯定也不用再去當什么副手了,這劇本不錯。
“其余人也不必氣餒,待到結束之時,朕也會根據諸位的成績給出獎賞,具體的,等你們上山之后便明白了。”
“所有人備好弓弩,百官隨朕去往右側,小輩們四人一組,從左側上山。”
楚皇興致高昂,仆從們為他牽好獵犬與獵豹,他翻身上馬,揮動韁繩,一馬當先朝著右側上山的坡道疾沖而去。
“臣等領命!”
一眾權貴官員們也紛紛駕馬隨行,都帶著自己的隨從與侍衛積極地高呼著沖上山坡。
“這就上去了?”司徒錫看到策馬奔騰的楚皇與百官們,心中一陣無語,他們才剛剛到,他本以為楚皇還要長篇大論地發表一番講話,誰知道這些人都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想來陛下與這些叔伯們早就盼著于今日放松游獵一番了。”鐘離墨拿著弓矢走到司徒錫身邊,“姐夫,事不宜遲,咱們也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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