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凡下飛機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張瑤姍姍來遲,身后跟著干練的短發女助理,一番東張西望。
“我在這。”
葉小凡在她們身后喊道。
“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了。”
張瑤微笑著道歉,示意助理去幫忙提行李。
“嗯,沒什么,東西我自己拿就好。”
葉小凡看一眼清瘦的女助理,婉拒了她拿行李。
“小凡,你要參展的畫,已經選定了?其實還有大半個月呢。”
張瑤最為個關心這件事,不時看一眼葉小凡手上黑色袋子。
這次美術展比較重要。
若是葉小凡能在展上一鳴驚人,四季畫廊也能跟著沾光,在一眾畫廊同行中出個風頭。
“那不必,現在這一幅,你要是不滿意,十來天的時間,我也拿不出更好的作品。”
倒不是太自信。
是沒張瑤這么重視美術展的意義。
這幅畫若是不行,他也懶得為此多費心思。
“哦?我都想立即拿出來看看了,走,車在外邊。”
張瑤迫不及待,加快腳步。
帶領葉小凡,在停車證眾多車輛中,來到了一輛寶馬X7前邊。
葉小凡跟著上后排。
助理駕駛車輛,速度平穩緩慢。
“把畫拿出來看看。”張瑤催促,還想直接自己翻找袋子,又覺得有些不合適。
“太著急了你。”
葉小凡將一個黑色的收納袋取出來,遞給了她。
里面放了二十余幅畫,或風景或動物、人物。
“咦,這是金雕?看著真逗啊,有點猥瑣蠢萌,不符合實際啊,金雕應該霸氣銳利才對。”
第一幅,一大一小兩只金雕。
站在地上,鬼頭鬼腦往前看。
“挺符合實際的啊,反正北山是有兩只傻金雕,挺煩人的。”葉小凡自認為完美畫出了它們的氣質。
張瑤莞爾一笑,“感覺這幅畫不大有市場,作品寓意十分重要,或象征多福多壽或氣吞萬里,那些大老板心動了,才有可能會購買。”
“隨便吧。”
“這只德牧就不錯,是你家的狗吧?真完美,威武英氣,隔著畫我都能感覺到它的忠誠。”
第二幅,是旺財。
張瑤眼睛微亮。
第三幅田野干活的農民。
一直翻看到最后。
張瑤猛地怔住,看到畫的第一時間,心跳加快,臉色迅速泛白。
這幅畫正是葉小凡機緣巧合下畫出來的怪異作品。
畫的是大黑,紙上則是一頭陰森恐怖的地獄惡犬,看似仰頭望天,瘋狂嚎叫。
葉小凡伸出手,擋在了畫前,“這幅畫合適嗎?不合適的話晚點我多畫幾幅雙珠塔,讓你挑。”
張瑤驚醒過來,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莫名覺得有些冷。
“這幅畫太奇怪了……”她喃喃道,不敢多看。
葉小凡從她手里拿過畫,放進袋子里,“是嗎?
“之前有個小男生看到它,反應跟你差不多,被它嚇到了。
“我個人是沒感受到什么異常,但沒有給其他人看。”
“就它吧了。美術展參展作品千奇百怪,包括一些超現實主義作品,你這幅畫,必然給其他人留下深刻印象。”
張瑤吞咽口水,內心十分復雜。
既恐懼,又有些小激動。
這幅畫風格獨特,具體水準如何,她無法評價。
現在還依稀有寒毛聳立的恐懼感。
葉小凡不置可否。
“先去四季畫廊吧,你今晚住處我也安排好了,給你在東海明珠酒店訂了房間。
“對了,你準備在東海待幾天?”
“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回去吧。”
“這么趕?!”張瑤一愣,“不是要順便把定制的雙珠塔素描搞定嗎?這么一點時間,夠嗎?
“人家定制作品,多少得讓人滿意吧?”
“夠了,畫個塔而已,我會竭盡全力,如果他不滿意,那就不賺他這份錢好啦。”
葉小凡聳聳肩。
親自來這,就是想掙那60萬。
不過,涉及到了自在術這一不確定因素。
自在術激活,那畫出來的雙珠塔,形神兼具,自然屬于頂尖水準。
如果運氣不好,沒法發揮,以葉小凡現在自身的畫技,有形無神,就差了那么一些韻味。
人家不滿意,那就當來送作品參展吧。
反正食宿費用,身邊這位美女老板都包了。
張瑤一陣無語,又不敢說他,最后恨恨道:“得,食宿全包的情況下,都留不了你這尊大佛幾天?”
葉小凡笑了笑,看了看外邊車水馬龍和高樓大廈,“東海發達了一些,熱鬧一些,但也就這樣吧。”
“你這家伙……口氣真大,國內屈指可數的超一線城市,國際性大都市!擱你這,一毛不值?”
“你誤解我意思了。我在東海沒有家人朋友,遠離家鄉,再熱鬧喧囂,我也不想多待。”
葉小凡隨口解釋。
“唉,你才幾歲啊,說話怎么老氣橫秋,你這年紀就該拼搏。
“楚江那邊不算太發達,你種田又開店,或許成績挺了不起。擱在東海,你那點小產業,什么都不是啊。
“你能在這兒嶄露頭角,那才算牛啊。”
張瑤直搖頭,感慨這些年自己在東海奮斗的經歷。
她那邊背景和目前成就,跟東海真正豪門相比,屁都不是。
更別說一個鄉下小畫家了。
“哦,我跟女友是有這個想法,已經在著手準備在東海開上十多家螺螄粉店。”
葉小凡一本正經。
昨晚跟白靈兒聊到東海,就提到了這個規劃。
一來如張瑤所說,桃源記在東海能夠立足下來,收益會遠勝過其他一二線城市。
二來,白家就在東海,她父母隨時可以吃到美味的螺螄粉。
張瑤無奈看他,“聽姐的,專心畫畫,你在畫上面的天賦極高,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又不沖突。另外,我更喜歡隨心所欲一些,只為名利去鉆研素描,那我多半畫不出太好的作品出來了。”
葉小凡認真回答。
這些天多次進入自在術狀態多少有些經驗,作畫時的心境很重要,滿腦子名利,那自在術與他無緣了。
張瑤直翻白眼,最后嘆氣,“隨便你吧。”
車輛在四季畫廊停了下來。
張瑤和助理,親手把畫裝進畫框。
“那幅畫叫大黑?”張瑤指了指手上的畫框,她不大想看它,再一次確認,“這名字……不大合適吧。”
“沒什么不合適的,畫的是我另外一條狗。”
“啊?你家狗是喪尸犬或者那種神話傳說的地獄犬?”張瑤滿臉狐疑。
“呵呵,是有人覺得它像喪尸犬,所以它一般都在山上。早知道你感興趣,上次就讓你見見它。”
“算了吧,看到畫我就怕,更別說看到實物了,我會睡不著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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