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凡接到了孫山牛的電話。

說了一聲，便單獨出來。

“小凡，店里有二流子鬧事，拿著蟲子，說是衛生不干凈，要兩千元賠償。

“但做得很隱秘，監控沒拍到。”

孫山牛有些拿不定主意。

新店才開張四天，現在店里生意又熱鬧。

“確定不是我們的問題吧？”葉小凡詢問。

沒有劉裕松師傅把關，孫山牛和幾個小年輕負責后廚，有所疏忽不是沒有可能。

他還想著晚上抽空去店里看看。

“肯定不是啊，我們嚴格按劉師傅的標準來做，仔仔細細。

“我最注意的就是衛生這方面了，可以不好吃，但不能不干凈！”

孫山牛拍胸口保證。

葉小凡一想也是，這家伙剛接到重任，成為分店店長不久，短期內不敢懈怠。

“確定不是我們的問題，那就直接報警！甭管有沒有監控證據。

“不能妥協，行得正坐得端。就算影響短期生意，也無所謂。

“那人真要鬧到底，我會找人搞他。”

葉小凡十分堅決，給予肯定，讓孫山牛放大膽去處理這件事。

“好，我知道了。”孫山牛掛斷了電話。

小事一樁，做餐飲都會遇到無事生非、借機敲詐的癩子、賤種。

葉小凡沒放心上，正準備返回時。

抬頭一眼，看著遠處朦朧青山，云遮霧掩。

近處水天一線，煙籠碧波，湖心亭矗立，扁舟、游艇搖曳蕩漾。

一種莫名的感觸涌現。

靈機微動。

這一刻，靈識都不自覺地散開來。

葉小凡眼神漸漸迷茫，一步步走到欄桿前。

山川鳥啼，水流汩汩。

他的意識漸漸輕盈，靈識與自然交融，隨風云涌動，隨潮漲落，奇妙異常。

眼前自然意蘊匯聚于胸，空幻縹緲的感悟，卻跟雜物似得越積越多，讓其意識開始沉重。

葉小凡漸漸有些難受，想要混雜的各種奇妙感悟疏泄出去。

他注意到了旁邊素描攤位，夾著的空白畫板。

這類攤位，在寶石湖有二三十家。

葉小凡走了過去，提起畫筆，動筆隨意。

他不會畫畫，水平比小孩子好不到哪里去。

此時無法自制地提筆書畫，想要借畫抒懷。

心神縹緲在外，下筆無神，隨心所欲地勾勒。

卻是短短數十秒內，勾勒出了半湖煙雨與山川。

煙云朦朧，數葉扁舟，在云霧中若隱若現的青山碧水，浮于紙上。

靈識卻在這一收一放間，得到了錘煉。

這種奇妙的狀態，不止是山川自然意蘊盡收于胸。

就連周圍游客情緒狀態，都仿佛顯化了出來。

有心栽花花不開，沒想到隨意一眼，觸發了玄妙、遲遲無法入門的自在術。

葉小凡不看他們。

能感受到他們的情況，或沉醉美景的愉悅，或注視葉小凡時流露的嫉妒、驚艷……

或遠或近、四面八方的聲音，哪怕是蚊蠅扇動翅膀。

但凡周圍河流樹木、魚兒鳥獸能接觸到的聲音、信息，最終都會如涓涓細流，匯聚向葉小凡。

這種狀態空靈自在，伴隨著不明其意的深奧經文回蕩著。

“那人好帥……好有型。”

“他的畫，好奇怪。筆劃歪歪扭扭，但看起來……卻又格外賞心悅目啊。”

“嘖，不知所謂。鬼畫符罷了……”

“好有氣勢的一幅畫啊，意蘊深遠。”

“狗屁不如，就是隨手亂畫的，你別看人長得帥就睜眼說瞎話好么？”

“呵呵，計劃已經成功，許錚雷調離保鏢。

“現在老何引開了許錚雷，另一個女保鏢，現在也被我們的人糾纏。

“許月靈的小丫頭無人看管。八戒、悟空，注意，她往你們那邊過去了，趕緊就位，那計劃行事。”

“我特么的……她身邊跟著兩條狗啊。看起來不好惹。”

“廢物，兩條狗而已，搶了人丟進車里，直接跑了。最好不要開槍！”

暴虐狠厲的聲音，十分突兀。

葉小凡陡然間驚醒過來，奇異的狀態轟然崩散。

一切都仿佛是幻覺，一下子好像從清水池里，回到了渾濁污水中。

周圍依舊人聲鼎沸，太過嘈雜，無法仔細分辨。

有些邋遢的年輕畫師鉆出人群，“喂喂，你為什么在我的畫板上亂涂亂畫！一百塊，否則我要報警了！”

葉小凡置若罔聞，許月靈有危險！

他直接推開畫師，動作威猛，后面的路人，都下意識紛紛避讓，不敢阻攔。

名人故居后巷。

破舊面包車停靠路邊。

“豬八戒”、“孫悟空”在賣糖人。

“旺財、鋒牙，我請你們吃糖人。”

許月靈笑容狡黠，偷跑出來，她看到了前邊“豬八戒”和“孫悟空”在賣糖人。

“八戒哥哥，我要好多糖人。這么多錢，能買多少呀？”

許月靈在小布包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沓皺巴巴的百元鈔票。

鋒牙咧著嘴，已經開始流口水了，看了一眼擺放在架子上的小糖人，有很多樣式，蝴蝶、老虎、熊貓……

它很快狐疑歪頭，掃視兩人。

原本隨意跟著的旺財，突然死死盯著兩人。

下一秒，“豬八戒”突然撲了出來，大手一把拎起許月靈。

“孫悟空”同時拉開面包車車門。

許月靈尖叫聲中，被丟進車里。

巷子前后，關注這邊的三四人，悄無聲息地離開。

“嗷嗷嗷！”

鋒牙反應迅速，撲了出去，狠狠咬住“豬八戒”的大腿，牙齒鋒利至極，輕易撕下一大塊肉。

凄厲慘叫聲中。

“孫悟空”往懷里抹去，作出掏槍的動作。

眼前一花，旺財已經撲倒了他。

“孫悟空”已經握住黑色物體，惶恐的同時，掏出槍，要調整槍口。

旺財比老虎還要鋒利的爪子揮下。

數根手指連帶槍支飛起，血花濺射。

同樣凄厲的嚎叫緊隨其后。

隔著一條街，就是熱鬧的商鋪區。

慘叫聲吸引一些游客的注意。

“行動失敗，撤！”掉落一旁的藍牙，傳出微弱卻憤恨的聲音。

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兩條狗如此強悍。

不僅反應速度異常敏銳，更是有著極為恐怖的判斷力和攻擊性。

擱一般的寵物狗，指不定還會當陌生人在和小主人玩鬧呢。

三兩下就廢了兩個歹徒。

葉小凡姍姍來遲。

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瞬移過來。

聞聲趕過來，巷子擁堵，看熱鬧的人太多了！

他跳到院墻上，從墻頭進入。

“哇……”許月靈在車里大聲哭著，被粗魯動作弄疼，也被慘叫聲嚇到了，六神無主，抱頭縮在車里面。

“月靈乖，我在。這是有人在拍電影呢，我這就帶你走。”

葉小凡一邊遮掩許月靈的眼睛，防止她看到血腥的場面。

鋒牙滿嘴鮮血，面目兇狠血腥。

旺財同樣沾染鮮血。

它們跟著葉小凡，人群頓時紛紛遠離散開。

“瘋狗咬死人了！”

“我靠，好狠……”

“趕緊躲遠一些。”

“它們在追那人嗎？怎么辦……”

大部分人紛紛躲遠，差點發生踩踏事件。

也有人拿著掃帚、凳子，逆人群逃離方向沖出來。

“兄弟，你趕緊帶孩子走，我幫你攔住瘋狗！”

“先帶孩子走，我靠……城里怎么會有藏獒，某些單位部門只會吃屎的嗎？”

一伙疑似體育學校的大學生，體型都比較精悍。

他們帶著匆忙隨手拿到的家伙，虛晃著，試圖嚇走鋒牙旺財。

鋒牙、旺財以為這些人是歹徒團伙，頓時又兇狠低吼，露出猙獰獠牙，就要反擊。

“你們誤會了。”

葉小凡趕緊停下腳步，攔在這幾個熱心學生面前，“鋒牙、旺財，你們蹲坐好！”

鋒牙、旺財立馬收斂，乖乖蹲坐。

咧著沾滿鮮血的嘴，哪怕沒有齜牙咧嘴，它們這模樣也很嚇人。

“怎么回事？”為首的是一個戴眼鏡、穿黑T恤的青年。

都有些警惕。

“說來話長，你們就負責報警好了。它們不是瘋狗，只是護主反擊。”葉小凡稍作解釋。

“月靈！”

“丫頭，你沒事吧……”

這兒的動靜一傳十十傳百。

許錚雷他們后知后覺，才發現女兒不知道去哪兒了。

連忙找過來。

“爸爸、媽媽……”許月靈已經止住哭聲，還有些淚花沒擦干，咧起嘴笑道：“拍電影呢！這兒在拍電影!好逼真啊，我都被嚇了一跳。”

趙瑩菲緊張地接過許月靈，抱在懷里。

許錚雷黑著臉，不相信什么拍電影的說法。

也猜到事件和自己女兒有關。

白靈兒滿臉狐疑，想要看一看情況，被葉小凡攔住了，“你陪著趙姨她們吧，我和許叔解決就好。”

場面有點血腥，那兩歹徒已經昏迷。

散開的保鏢陸續趕來，巡邏車由遠及近，發出警笛聲。

“里面那兩人已經死了。

“地上有槍，可能是沖咱們來的。”

保鏢隊長老何從巷子里出來，國字臉，眉目冷肅剛毅。

嚴肅匯報的情況。

“死了？”

葉小凡微瞇眼，看著老何。

當時情況緊急，但他敢肯定，就旺財、鋒牙下口的部位，最多流血過多，短時間內不可能死亡。

老何莫名有些不安，“的確死了。具體死因要等警方調查了。我個人認為不是鋒牙、旺財導致的。可能是賊人行動失敗，自殺的吧。”

葉小凡似笑非笑，依據之前自在術的奇妙狀態所捕捉的信息，老何與歹徒有勾結。

警車越聚越多，包圍了現場。

葉小凡走到許錚雷旁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不會吧……老何為我許家效力了10年之久，我待他不薄！”許錚雷低呼。

他稍稍一想，更相信及時出手阻止的葉小凡。

看著在和警方接觸的老何。

老何都背叛了，那其他保鏢呢？

“別跟任何人聲張，先去警局，確保徹底安全。”許錚雷謹慎起見，作出了決定。

葉小凡點點頭。

這法子才穩妥。

趁老何他們蒙在鼓里，自以為沒有暴露。

在不確定敵人數量，先確保自身安全。

坐等老何這些人跟著去警局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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