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鹿庭被抓了個現行,當時便氣焰一消。
訕訕的笑著,蔫頭巴腦的,縮縮成了腌黃瓜。
“那個……潘潘啊……我、我剛才沒聽清你問什么,要不然,你再問一遍?”
潘歌沒搭理她,看向韓烈。
“聽說是為你慶祝?”
韓烈急忙起身,把左擁右抱的位置讓開,請自己的養身金主上座。
“不算正式慶祝,就是小聚一下……本來打算明天單獨請你的。果然,有緣分的話,根本不用特意請,到哪里都能心有靈犀!”
真不要臉!
所有的女人都如此想,唯獨丁丁興高采烈的。
前天沒看完的熱鬧,今天又看到啦!
韓烈讓開位置,一屁股坐到丁丁和小東北中間,熱情邀請潘歌上座。
潘歌感覺自己理直氣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俯瞰眾生,于是便沒拒絕,微微揚著下巴坐到了余韻和席鹿庭中間。
韓烈頓時松下一口大氣。
你敢坐那兒,接下來就跟我沒關系了……
席鹿庭確實理虧,不過,難道你不知道她越理虧就越容易動手嗎?
再加上茶母和被你橫刀奪愛的方菲菲……
指定妹有你好果汁吃!
趁著她們嘀嘀咕咕的功夫,韓烈轉頭打量著小東北。
小東北感受到大哥的不善眼神,渾身一激靈,急忙撇清。
“大哥,我下樓買奶茶,剛好碰到潘女神……我真沒出賣你!
她問我跟誰在一起,我說咱們寢室三兄弟在一起喝點小酒,她又問我:所以你們三個喝酒還得配奶茶?
然后我就沒轍了……”
好家伙!
讓你和她玩心眼兒,確實為難你了……
韓烈拍了拍小東北的肩膀,好生安慰:“非戰之罪,天生的智力差距,不怪你。”
小東北感覺自己應該開心的,可是實在開心不起來……
烈哥也默默的嘆了口氣,感覺不是很安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接下來沒有發生任何大的沖突。
余韻確實很努力的在茶了,各種挑撥離間,不過潘歌根本不搭理她。
方菲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潘歌依然無視。
席鹿庭倒是乖得很,潘歌沒有刺激她,她自然炸不起來,保持著心虛的姿態直到最后。
奇怪……
太深沉了吧?
韓烈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兒,今天的潘歌,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在憋大招的幕后黑手。
直覺告訴他,小受潘肯定是在醞釀著什么。
但是,理智又找不出問題所在。
得,抓緊吃完抓緊閃!
韓烈打定了主意,悶頭一頓狂吃。
差不多5點45的時候,擦擦嘴,起身跟大家道別。
“你們慢慢吃,我趕著去訓練,買完單就直接撤了。”
之前韓烈已經講過這事兒,所以大家都表示理解。
小東北和丁丁打算送一送韓烈,結果潘歌主動起身,輕聲道:“我陪你下去吧,剛好有點事要跟你講。”
席鹿庭依然處于撒謊被抓包的心虛期,想跟上去,卻又沒敢。
她都不動,別人自然更不可能動。
于是,潘歌單獨陪著韓烈去結賬、打車。
就在韓烈往出掏錢的時候,潘歌終于出招了。
“我爸媽是不是想讓你追我?”
聲音不大,但是韓烈心里一突突。
承認?
想屁呢!
當然是能賴多久賴多久!
烈哥影帝附體,驚訝的一挑眉:“啊?我怎么沒有感覺到?不可能吧?”
潘歌沒有從韓烈的表情上找到任何破綻,但是,她卻依然十分篤定。
并且發出第二招,一劍穿心。
“應該是因為我和席鹿庭走得太近了,學校里的風言風語傳到了我爸爸耳朵里,讓他們誤會了我和席鹿庭的關系。”
好家伙!
我直接一個好家伙!
韓烈表面上依然特別端得住,可是心里已經開始慌了。
這種女人就離譜!
席鹿庭才是正常的校園女神,有顏值有腦子,但是受限于經驗和閱歷,方方面面都比較稚嫩。
可是像潘歌這樣嬸的,她完全超標了啊!
烈哥大受震撼,但是,他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打算頑抗到底。
“不至于吧?我感覺潘叔叔是個挺開明的人啊?”
潘歌依然沒能找到任何破綻。
不過,她不是法官,有些事情,只要懷疑就足夠了,并不需要真的找到任何證據。
“我爸爸開明與否,你比我更清楚。”
“啊?”韓烈滿臉懵逼,“等會兒,我沒聽懂……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潘歌深深呼吸,露出一抹淺笑。
“上次在王寶和吃螃蟹,中途你去了一次洗手間,時間非常久,而且回來時身上帶著一股酒氣……
我爸爸沒過多久就下了樓,并且對你的親熱程度又提升了一個臺階。
當時我沒反應過來,后來越想越不對。
初次坐到同一張桌上的兩個人,寒暄的內容、聊天的態度,不應該是那樣的。
你打算怎么狡辯?”
“我狡辯什么了啊?!”
韓烈委屈極了,接過收銀找回來的錢,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懶得和你掰扯,受害妄想癥!”
溜了溜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烈哥的行動非常及時果斷,然而,潘歌既然準備好了攤牌,就不可能讓他如此輕松的脫身。
她一把拉住韓烈的胳膊,雙手挽了上去,死死纏住。
“你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你自己清楚,我也心里有數。躲?你能躲多久?躲到哪兒去?”
韓烈徹底沒轍了。
走到路邊,轉身望著她,無奈的問:“你到底要干嘛啊?我急著去鍛煉,快遲到了。”
“不是我想干嘛,是你想干嘛。”
潘歌仰著小臉,笑意愈來愈深。
“今天我和我媽打聽了一下,她說,我爸爸把股票賬戶交給你了,有償的。”
“所以呢?”
韓烈皺著眉,心里轉個不停。
他有很多猜測,但是總感覺對不上眼前的潘歌。
黑心白蓮突然攤牌,所圖必然不小。
“所以?”
她明媚的笑了起來:“所以現在的你是一個被我徹底承包的狗男人啊……”
“呵!”
韓烈剛剛冷笑一聲,便被潘歌打斷了。
“你那么聰明,不如猜一猜——如果我直接和我爸媽攤牌,講清楚我和席鹿庭的關系,結果會如何?”
“愛怎么樣怎么樣,大不了我把股票賬戶還給潘叔叔,別的關我什么事?”
韓烈強行嘴硬,賭的就是潘歌不知道那50萬“泡女兒基金”的存在。
如果她知道,今天絕對會一敗涂地,跑都跑不了。
那50萬,已經花出去15萬多,想還都還不回去。
只有她不知道,才能有一條活路。
“嘴硬到底啊?”
潘歌的眼神忽然一閃,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不關你事?
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點想法?
你敢說,你不需要我爸爸給你的機會?
是,你有能力,你還年輕,不過,偉人講的只爭朝夕,你不會不懂吧?
錯過這一次,你還得等多久才能建立起另外一份絕對信任,拿到一個300多萬的賬戶操作權?”
她的問題很深刻。
但是,韓烈卻終于松下一口大氣。
最關鍵的一點,她不知道!
“直接點,你到底想怎么樣?”
影帝烈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從兜里掏出一罐口香糖,倒出一粒扔到嘴里,煩躁又郁悶的猛嚼起來。
潘歌眉眼彎彎,流露出一種特別真實的得意。
看上去并不可惡可憎,反而十分可愛。
“我沒想怎么樣啊!
反正呢,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叫你收拾席鹿庭,你就得下死手揍她,我叫你陪我逛街,你那些姐姐妹妹就全得扔到一邊。
如果你不聽話,我就和家里攤牌。
你最好祈禱你沒有在其中攪過渾水,只要我們一對質,很容易就能找出你干的壞事。
如果你騙過我爸爸……
我得提醒你一句,老潘的脾氣可不怎么好哦!”
對不起,我要收回可愛兩個字。
你配嗎?
不,你不配!
韓烈氣得不行,就感覺眼前的場面堪稱是奇恥大辱。
老子三十多歲重生又帶系統,會被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拿捏住?!
我不要你家的錢了,行吧?
你當老子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是混假的?!
我跟咱爸,從始至終都沒講過一句假話!
使用語言的藝術,那能叫造謠嗎?
不能夠!
所以你的威脅就是個屁!
韓烈正要炸,潘歌又接上了下半段話。
“如果你聽話呢……處對象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我今年都19歲啦,確實也該談一次戀愛了,你雖然狗了點,不過最起碼腦子夠用,能力看上去也還湊合……
另外呢,我和我的閨蜜都有很多零花錢。
我們花得不多,放在哪里都是放著,假如你的實戰成績真的足夠出色,我可以把我的零花錢都交給你,并且給你介紹客戶。
白手起家有多難?
10萬塊錢的自有資金,你要做出100倍的收益,才能賺到1000萬。
1000萬的客戶資金,做出3倍的收益,你就能夠拿到1000萬的利潤。
哪個劃算,你應該心里有數。”
有數!
我心里賊特么有數!
韓烈轉怒為喜,心情突然愉快了起來。
早說嘛!
早說你肯給錢,咱倆至于鬧這么大的誤會嗎?!
不過呢,在徹底向鈔能力投降之前,還是應該問清楚。
“具體點,你到底有多少零花錢?”
“噯?”
潘歌一下子被問懵了。
她看著表情特別嚴肅、特別冷靜的韓烈,就感覺這人實在是一朵奇葩。
她翻了個白眼:“行吧,你等我算算啊……”
掰著手指頭,開始念念叨叨。
“非上市公司的股權不能動,上市公司的股權可以質押最多30,名下的車子房子肯定不能動,定期存款可以等比例置換出貸款,理財反手就能賣掉……
加上卡里的零花錢……
小打小鬧可以拿出來560多萬,悄悄折騰能折騰出來2200多萬,再多我爸媽肯定會知道的……
最多2000萬,就這么多了!”
韓烈瞪大眼珠子看著她,感覺面前站著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座金山。
好特么夸張啊……
韓烈上輩子就知道潘歌,不過她并不是記憶中最有錢的校友。
在韓烈所知曉的校園傳說中,有個姓劉的大二學長四年大學花了1000多萬,是人盡皆知的傳奇。
不過那1000多萬,是分散開來,每個月零敲碎打花出去的。
每個月找個什么借口向家里多要點,買車換車又單獨要,過生日請客再要一筆……
錢是沒少花,但是手里的可支配財富始終不多。
人文就是那么回事,沒有真正的頂級富二代。
潘歌家里也不算頂級,聽老潘的口風,他的產業主要是教育、留學、旅游、酒店,有兩家參股公司上市了,但是股份都不多。
只是作為老魔都人,方方面面都熟,算是很有面子的那種地頭蛇。
韓烈以為自己已經很高估潘家和潘歌了,但是依然沒能正確認識她的實力。
19歲,隨便套吧套吧就能拿出2000萬,這是什么神仙女人?!
想處對象是嗎?
來,eonme!
韓烈飄得厲害,就好像喝多了似的,不過,他的腦袋里依然保持著對于黑心白蓮的最基本的尊重。
這姑娘不是個好人!
百分之百是故意嘀咕給咱聽的,千萬不能把籌碼先交出去。
“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韓烈一句話出口,潘歌又懵了。
她瞪大眼睛,微微張著嘴巴,看著韓烈,像是在看著一只小怪獸。
“不是,咱倆聊的是一回事嗎?!
你能不能清醒點?!
現在,是我要求你好好表現,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裝大哥?!”
“嘁!”
韓烈不屑冷笑:“從來都只有我空手套別人白狼的份兒,你想靠一張嘴就讓我給你當跟班小弟,想多了吧?”
得,潘歌算是看懂了。
狗男人和自己一模一樣,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她有點生氣。
前面鋪墊了那么多,卻沒能完全達成目的,屬實有些傷斗志。
“那你想怎么樣?”
韓烈悠然回道:“你得交定金。”
潘歌不想再跟韓烈糾纏下去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鋒,勝一大半,可以了。
“行!”
痛快點頭,她決定給點甜頭:“明天我去開戶,存里面100萬,交給你操作。盈利了怎么結賬,全都聽你的。夠意思了吧?”
“呵呵!”
韓烈冷笑:“你一上來就跟我逼逼叨叨那么多,然后砸100萬就想買我當狗,那是瞧不起誰呢?”
“嗯?”潘歌皺緊眉,“那你想怎么樣?”
“不想怎么樣,我要的定金,我自己拿。”
韓烈玩味的笑著,突然一扭頭,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草叢中,然后上前一步。
滿身的桀驁氣息順著他的舉動撲面而來,潘歌心里一哆嗦,剛想閃,去已經來不及了。
韓烈左手摟住她的腰,右手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低頭……
迅猛而又強硬的親了下去。
第一個剎那,潘歌整個人都是懵的。
第二個剎那,她終于反應過來,心里又羞又怒,便想掙扎。
第三個剎那,她的腦子忽然一麻,整個人忽然軟了下去。
唔……好甜……
呀……好麻……
那種感覺突如其來,比觸電微弱,但更加的美妙通透,從她的嘴唇蔓延向全身上下。
麻酥酥的,令人像失能般的虛弱。
好奇怪……
為什么會是甜的?
口香糖殘余的糖分嗎?
她不知道,也沒有什么思考能力了,于是下意識的放開了防御。
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她感覺已經過去了一輩子,自己馬上就要憋死了,于是用力掙脫,卻怎么都掙脫不開。
狗男人,你的嘴是吸盤嗎?!
當她終于被放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在天上的。
舒服、痛苦、愉快、痛苦、刺激、痛苦、羞澀、痛苦……
作為初吻,這次的體驗實在太兇猛,給她留下了巨大的痛苦和永生難忘的記憶。
“呼、呼、呼……”
然后,被狗男人勾著下巴,輕輕抬起頭。
“定金我收了,對象你是當不成了,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潘歌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什么叫對象當不成了?
你都對我這樣了,弄得我要死要活的,我特么不跟你還能跟誰?!
正愣著,韓烈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彎腰登上出租車。
車子開走之前,狗男人豎起兩根手指,沖她扔來一個飛吻。
潘歌注意到了他臨別時的口型,動作很慢,口型特別標準,生怕她看不清似的。
那三個字分明是——
小、趴、菜。
我靠!
潘歌氣紅了眼,猛的沖了上去,趕著吃了一口尾氣。
“呀!”
“韓烈,老娘跟你沒完!”
“啊啊啊啊啊!”
她猛的跺了幾下腳,雙腳來回蹬,使勁蹬,跺得頭皮發麻。
就感覺一輩子的氣都在今天生完了。
但是,殘留在神經里的愉悅感覺又讓她哭不出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親吻會是如此快樂的事。
又或許……
不是親吻快樂,而是和狗男人親吻才快樂?
她疑惑的摸了摸嘴唇,感覺之前的狀態并不正常。
她是沒經歷過,但是經歷過的同學多了去了,再怎么夸張的描述,都沒有剛才那種程度。
胸口發脹,身體發潮,意識模糊。
這科學嗎?
所以……
狗東西……是我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