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看守所兩個路口的小巷子里,停著輛發動狀態的黑色皇冠,車內是三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后排一人扯了扯襯衣的領口,胸口的紋身若隱若現,就聽他說道:“我說白子,你TM的就不能把空調開大點,熱死老子了。”
“不行。”白子搖頭,說道:“我鬧肚子,溫度一降下來,我就想竄稀。”
“靠。”紋身青年罵了一聲,道:“那能不能換個有樹蔭的地方,別讓太陽這么照著了?”
“還是不行。”白子依舊搖頭,道:“前面那條街,第一家就是派出所,這條街又只有這里沒監控。除非你們想被JC注意到,或者被攝像頭拍到,否則就只能忍忍了。忍不了熱,能忍惡心也行,我都可以。”
“靠!”青年沖他豎了根中指,不再理他,轉頭問身邊的寸頭小伙道:“那孫子還沒出來嗎?消息準不準?別TM白等一場。”
“梁隊長給的消息,拘留十天,正好今天放出來,不會錯的。”寸頭小伙一直盯著窗外,頭也不回的道。
“屁,姓梁的要是頂用,咱們會所還會被查?”紋身青年不屑道:“幸虧只是掃黃,要是搜的再仔細點,把貨翻出來,咱們都得完蛋。”
“還是有點用的,要不是他提前通氣兒,咱們肯定會被抓個現行。”寸頭小伙說道。
“就TM提前五分鐘,他還好意思邀功。你說說,五分鐘能干啥?好多貨找不到地方藏,都TM沖下水道了。”紋身青年氣憤道:“最近正是缺貨的時候,那些可都是錢啊。”
“知足吧,派出所到咱們會所,總共就隔著兩條街,能提前五分鐘就不錯了。”寸頭小伙道:“畢竟誰能想到,會有人一邊票一邊報警,JC不出警都不行。”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到底是哪路人馬跟咱們過不去?用的手段也太臟了,組團白票,還帶報警的。”紋身青年道。
“統一裝備,訓練有素,口風又緊,他們背后應該是一股大勢力。可能是看傅老大進去了,有過江龍想要踩過界,所以想借掃黃的口子,點咱們的炮。”寸頭小伙分析道。
“都怨白子,要不是你把第二個放跑了,咱們用的著提心吊膽這么久嗎?早TMD干回去了。”紋身青年看了眼駕駛座的同伴,沒好氣的埋怨道。
“我再說一遍,不是我放的,是被人救走的。對方都是好手,我和六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打暈了。”白子解釋道,說著打開儲物箱,從中拿出一塊帶著血跡的腕表,說道:“我覺著這玩意上面肯定有定位器,要不然怎么剛把那小子帶到爛尾樓,打算撬開他的嘴,人就追過來了。”
紋身青年沒看腕表,反而是指著儲物箱道:“我艸你爹的,你就把貨直接放在車里?”
儲物箱中散落著許多塑料密封袋,每個密封袋中都裝著十來顆淡藍色透明晶體。
“這是最近要散的貨,虎哥說了,沒解決那伙人之前,會所里得保持干凈,沒辦法,我就只能隨身帶著了。”白子說道。
“靠,那伱至少也得藏一藏吧,真當交警是瞎的啊,萬一看到了呢?”紋身青年說話的同時,將自己手包里的東西取出來放到兜里,然后將手包丟過去,道:“趕緊,裝起來。”
“麻煩。”白子隨手將腕表掛在后視鏡上,拿起手包,歪著身子,將一袋袋藍冰裝到手包里。
裝完后,剛想丟進儲物箱,就被紋身青年探身奪過去。
“我真服了你了,鼓鼓囊囊,像是裝錢的樣子嗎?”青年打開手包,調整了一下里面的空間,然后將其藏在駕駛座的靠背里,說道:“別總想著方便,放在儲物箱太不安全了,今后就放這里。”
“知道了,知道了,事兒媽。”白子敷衍道,同時小心翼翼的挪回身體,以免動作大了,控制不住便意。
這時,后排的寸頭小伙拍了拍紋身青年,說道:“有人出來了,中等身高,短發,偏瘦,沒錯了,就是那孫子。”
遠遠的,就見陳涉從看守所大門出來,在街上溜溜達達的走著。
青年聞言不再理會白子,立刻轉頭望去,說道:“盯緊了,看看他往哪邊走,最好是進巷子...”
話音剛落,就見陳涉果然如他所說,左拐進了一條小巷。
“走走走,咱倆一人一頭,堵住他。”寸頭立刻下車,喊道。
砰,車門被他用力關上。
駕駛座上,白子被關門的動靜震的雙腿一緊。
好在他為了提高臨床戰斗力,一直有堅持鍛煉PC肌,耐力提高了多少不好說,但是后門的收縮力絕對是杠杠的。
“吁。”白子松了口氣,總算沒有噴在褲襠里。
砰!
車門再一次被用力關上。
“好,你左我右,兩頭堵。”紋身青年一邊跑,一遍喊道。
噗呲...
白子徹底松懈了下來。
就覺褲襠一片濕熱,似乎有什么東西正順著褲管往下流。
“艸艸艸艸艸!!!”白子抓狂的罵了一句,拿起操作臺上的紙抽就往街口的廁所跑。
...
站前路派出所外。
一高一瘦,兩個頭戴棒球帽的男人,站在公示牌前,目光呆滯的盯著左下角的一張告示。
牛有道,何軍,盜竊他人財物...
告示上,兩人的照片、姓名、住址、身份證號以及罪名,都寫得清清楚楚。
“道哥,咱們被通緝了,這下可咋整?”小軍心里慌慌的,他雖是經年老賊,但還從沒失過手,這次算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關鍵是有了案底,將來會不會影響他兩個侄子考GW員?
呃,親生的侄子...
大哥雖然不是親大哥,但侄子絕對是親侄子。
道哥沒理小軍,此時他內心十分茫然,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本地的失主也太沒素質了,怎么能睜眼說瞎話,冤枉好人呢?
我明明只拿了兩千九,憑什么污蔑我偷了四千三,太不講道義了。
還有沒有王法,還講不講道德,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唉,江湖已遠,人心不古啊。
入獄十年,想不到外面的世界變化這么大。”
“大哥,這都啥時候了,你就別感慨了,快想想辦法,是走是留,你倒是拿個主意啊。”小軍急道。
“唉,小軍,你自己走吧。”道哥嘆息一聲,說道。
“那你呢?”
“我累了,不走了。外面的世界變化太大,已經不適合我生存了,我還是回監獄吧。”道哥拍拍小軍的肩膀,說道:“放心,我會把所有罪名抗下,不會牽連到你的。唉,說到底,這次是我害了你,本想帶你一起發財,卻沒想到出師不利...”
“大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咱們一世人兩兄弟,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小軍搖頭,一副重情重義的樣子,說道:“大哥想走,我就陪你往下闖;大哥想留,我就陪你一起坐牢,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那咱們就一起跑路。”道哥欣慰的道。
呃,我就是烘托一下氣氛而已...大哥你是不是應該再勸勸?
小的軍一臉便秘的表情,道:“道哥,咱們往哪跑,回川蜀嗎?”
“一事無成,哪有顏面面對家鄉父老。”道哥搖搖頭,說道:“去港島,那將是咱們事業的新起點。”
“好,就跟大哥去港島闖闖。”
“走。”
兩人走過一條街,路過黑色皇冠的時候,小軍忽然道:“大哥,咱們身上的錢不多了,是不是干一票攢點路費?”
“不要節外生枝,街上到處都是監控...”
“道哥,你看,這塊正好沒有攝像頭,恰好還有輛車,老天都在幫咱們。”小軍指著皇冠車道。
“天意啊,好兆頭,干了,速度點。”道哥觀察下四周,確認沒人,便點頭道。
“大哥你就瞧好吧,我手藝已經練出來了。”小軍袖口滑出來一根金屬條,往車窗縫隙一插一扭,啪嗒一聲,車門就開了。
“你已經練到這種程度了?”道哥驚訝道。
“呃,他沒鎖...”小軍撓撓頭,說道。
“別磨蹭了,看看有值錢東西沒有。”道哥催促道。
“哦,好好。”小軍探身進去翻找,不一會,就拿了個手包出來,笑道:“小樣兒,藏得還挺隱蔽,不過沒用,爺是專業的。”
小軍正要打開手包,看看到底有多少錢,就聽道哥催促道:“別看了,先走,車沒熄火,人一定就在附近,別被堵住了。”
小軍將手包揣進懷里,跟上道哥的步伐,往街口走去。
路過廁所時,兩人與一名褲子濕漉漉的西裝男擦肩而過。
“咦,這人不會是掉廁所里了吧?好衰啊。”小軍道。
“胡扯,怎么可能有人蠢到到掉廁所里。”
“那他褲子怎么是濕的?”
“尿的唄。”
“怎么可能有人蠢到尿到褲子里?”
“那你說他褲子為什么是濕的?”
“拉的。”
“放屁,那得拉的多稀,才能濕成這樣...”
“拉完再洗唄,當然是濕的...”
“有道理啊,哈哈哈哈...”
白子拳頭捏的嘎嘎響,狠狠的瞪了兩人背影一眼。
瘦竹竿,歪脖子,你們好樣的,有種別讓我再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