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去聽了這番話,也是感慨良多。
“風兄弟俠骨仁心,情懷高尚;老夫佩服。”
還不到一個時辰,吳鐵軍就奔命也似的騎著快馬,背著一人多高的包裹趕了回來。
“藥到了,藥到了。”吳鐵軍一聲大喝,縱身下馬。
“我擔心來不及,包了一大包自己先趕來,后面還有兩個大馬車的藥材。”
吳鐵軍抹著汗:“搬空了三個大藥房;市面上的黃連基本都被我搜羅干凈了,夠不夠?若是不夠我再回去想辦法。”
“夠了夠了,足夠應付這次的了。”風印一把接過趕緊進去忙活。
吳鐵軍喘了口氣,抬起袖子擦汗。
何必去冷冷問:“你不是沒錢么?你哪來的錢?”
“沒付錢。”
“沒付錢?”
“沒,賒的賬。”
“賒賬?”
“嘿嘿……大人明鑒,我是用您名義賒的;不得不說,在岳州城,大人的名頭就是好使,店家那是二話不說,全力供給。”
“……滾!!!!”
何必去勃然大怒,想要干死吳鐵軍的念頭再加一次。
這王八蛋不打死他真是天理難容了!
居然用我的名義賒賬!
你特娘不是講原則么?你特么不是又臭又硬不懂得變通么?怎么這次你這王八蛋變通得這么快?!
……
風印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臥室,拆的清潔溜溜。走到衣架前,探頭一看。
風影從衣架上的衣服口袋里鬼鬼祟祟露出半個腦袋,看到風印頓時雀躍,就要跳出來。
風印急忙安撫,rua了一會,給了幾顆丹藥,才成功讓小東西又委委屈屈的藏了進去。
突然來了這么多人,風印將風影藏在了這里。
風影的存在,他連徐老三兄弟倆都不愿意讓他們知道,更何況別人?
小家伙體型嬌小,而且十分的乖巧,風印一說,它就躲在了這里,半天沒動。
只要風印不進來主動招呼,小家伙就在口袋里睡覺,沒半點動靜。
風印心里有些心疼,小東西才剛出生,就這么被拋在一邊不能動,好可憐;而且還這么乖巧懂事。
不管小家伙能不能聽懂,好吃的好玩的許下了一堆,才放心出去。
小風影露出半個腦袋委屈的看著風印背影,眼睛水漉漉的,等到風印吱呀一聲關門,委屈的撅撅嘴,耳朵撲棱兩下,然后就將腦袋縮了進去。
剎那間一襲長衫,毫無異樣的在衣架上掛著,平平整整。
然后風印出去繼續忙活。
看著風印在里面忙活,何必去將吳鐵軍叫到一邊。
“鐵軍啊,咱們彩虹青衣這回的人情可是欠得大了。”
“若不是風先生,這回最少得有二三十人身亡,十幾人殘疾,至少還得有十幾人喪失武道前途,愈百重傷。但現在卻是一人沒死,就只有十三人因為肢體被斷而殘疾,其他的輕重傷,基本都保住了性命,且于武道前途無礙。”
何必去嘆了一聲,道:“更別說這一次,可是生生將苗森森的飛翼堂黑羽所屬給打殘了;天南道最少半年內都不用在顧慮飛翼堂的事情,成果之大,我做夢都不敢這么做。”
“嗯,是!”
“但也正因為這件事太大,大到了我們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風先生的存在這件事。”
“那苗森森這一次損失慘重,雖然暫時無能對我們彩虹青衣下手,但是對風先生,卻沒有什么顧慮,偏偏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有心人的探究。”
何必去言語間盡是憂慮,道:“風先生,處境堪憂。”
吳鐵軍道:“看看有沒有可能搬走。”
“懸。”
何必去搖頭,嘆道:“風先生乃是一位真正的醫者,不求聞達于世,潛心鉆研醫道藥理,而且這里似乎是他的祖業;在這里研究靈藥,對于他來說,才能心無旁騖、事半功倍,若是到別的地方,一來他多半不愿意去,二來到了別處,心底難免生出芥蒂,人離鄉賤……”
他沒說下去,只是深深嘆息一聲。
“那您說要怎么辦?”吳鐵軍皺眉。
何必去眼中露出來堅決神色,道:“等把兄弟們稍稍安頓一下,你立即回來護持,到時候若是風先生不樂意,你就算綁了他也帶回去。”
“不行!絕對不行!”
“大人此言差矣。”吳鐵軍搖頭若撥浪鼓:“這不符合規則,更有悖我們彩虹天衣的鐵則……大人,您是規則制定者,怎么能帶頭破壞規則。”
“你個死犟頭!疙瘩腦筋!信不信老夫真個砍死你?”
何必去氣急,指著吳鐵軍鼻子低聲破口大罵:“我都跟你說那么多了,你竟然還反過來讓我堅守那些?我就問你,這么多兄弟的救命恩人的命,你就堅守原則放棄了?那還用等苗森森干什么?你自己給他一刀多痛快?你這跟恩將仇報以怨報德有什么區別?你以后如何面對這些兄弟袍澤?虧你長這么大個子,你腦袋里面塞的全是驢毛么?”
終于沒忍住一巴掌拍在吳鐵軍后腦勺上,怒罵道:“你剛才用老夫名字賒賬,你怎么就懂的變通了!?”
又是一巴掌:“你怎么不堅持原則!”
揚起手來,第三巴掌正要下去的時候……
吳鐵軍已經認慫,面如土色,急急忙忙道:“是,我一定照辦。”
“記得只你一個人來,目標一定要小,動作一定要小,一定要高度保密!”
何必去憤怒的點著吳鐵軍的額頭,狠狠戳著:“這事兒辦不好,你以后就去掃茅廁吧!這輩子也不用琢磨什么職務變動了!”
吳鐵軍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袖口金絲,臉上肌肉有些哀怨的抽搐了一下:“是。”
……
風印同時也在想這個問題。
看樣子,彩虹青衣這回是打了一場大仗,大勝仗。
更有甚者,聽眾人說話不難得出自己給何必去的那一顆藥起了改變戰局作用的結論。
什么扮豬吃虎,什么老謀深算,什么突然逆轉,什么驚掉眼球……
什么大局穩穩,細節滿滿,什么中流砥柱力挽狂瀾,突然暴起將老對手打的一蹶不振等……
雖然大家都是傷員,但是說起來口沫橫飛,一個個都是歡欣鼓舞,意氣風發。
通過他們的描述,風印已經基本可以將畫面在腦海中還原了。
想必是雙方遭遇,對方認為何必去身負重傷,沉疴難愈,以此為設局點,結果關鍵時候何必去展示出了遠遠超出他們預判的強橫修為,逆轉局勢,進而將對方打得大敗虧輸,損兵折將……但還未至于全軍覆沒,也就是還有不少的漏網之魚……
這一場勝利是輝煌的,是值得興奮的,是青衣們值得大吹特吹的……
這么一想下來,風印不禁感到有點不佳不妙起來了。
……這事兒太不對勁了!
只要想到這幫家伙還左一句“多虧了風先生”,右一句“風先生妙手回春”……
什么“風先生秘密治好了何總管,才……”
“風先生的藥就是好用,直接幫助何總管一舉功成……”
風印就愈發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安全了。
想要指望著這幫正在高談闊論的家伙為自己保密……風印感覺還不讓指望妖皇殺回來給自己做了小妾來的靠譜……
更何況還有那么多江湖漢子也知道,而且自己門口上還有一塊明晃晃的‘大秦帝國彩虹天衣’的牌子。
“彩虹天衣這么大的勝利,對方這么大的損失,究其根本,關鍵居然在一個鄉下郎中身上……”
風印心中惴惴:“若是我是對方的領頭人,會不會找這個小郎中泄憤?”
這個答案,基本就是不用考慮。
“就算不殺,也是必須要抓回去的!”
“哎……這個身份,又不能用了……”
風印心下沮喪之意大盛。
就算他再自大,也不會認為自己可以對抗大燕帝國一個國家的高手。更何況自己現在的實力,連螻蟻都不如。
是當一個名滿天下的神醫好?
還是當一個默默無名無人知道身份的殺手好?
這對于風印來說根本不是一個選項。
而是答案唯一。
“若然我現在的實力已經足夠傲對世間風雨,那我自然是要當神醫的。但,如今的淺薄實力,那么高調與找死又有何異!”
“好不容易有了金手指,我的異世美妙人生,才剛剛開始,拉開帷幕,豈能如此就落幕?”
風印心里瞬時有了決定。
接下來煎藥熬藥,更加快速,更加的用心。
然后那化靈經的力量,又再多加了一絲絲融入藥湯。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加班加點的將這幫大爺們伺候走。
然后自己趕緊溜。
第一時間溜!
雖然不過短短的兩天時間,自己所獲取到的利益已經是之前十年的總和還要多好多倍了,但是……有命賺錢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風印熬完一鍋藥,輕輕嘆氣。
他回頭思量,怎么就到了這種地步了呢?
我只是想要做一個‘或開門或關門都看我心情,治得好治不好只憑你運氣’的不務正業的郎中啊……
怎么就……突然間兩天之內就這么的出名了呢……
就打算混著有個明面身份應付官府排查而已啊,居然轉眼間就是炙手可熱!
這找誰說理去。
“真是操蛋的人生啊,前世想要出個名的時候死活都出不了名;今生想要隱藏的時候卻像是黑暗中的太陽一樣光芒四射起來……”
“人生啊人生……命運啊命運……真是顛沛流離曲折離奇……”
……
就在風印感嘆人生的時候……
苗森森已經帶著幾個心腹手下,悄然再次回到了妖皇洞府。
這一次,潛形匿跡,改變體型面貌,小心翼翼。
再次被發現的話,可就是插翅難逃了。
但是苗森森堅持要這么做。他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內應出了問題故意給假情報,所以何必去為何會突然痊愈這個問題,始終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損失太大只是一方面。
“大人,會不會是情報有誤?”手下有人試探問道。
苗森森堅決道:“不可能,這么多年,自家兄弟什么時候坑過我們?這件事情,必然是因為偶然!”
手下明顯有些不服,正要說話,苗森森就已經淡淡的說道:“若是……我們連那些為我們犧牲了家庭和一切的兄弟,都不相信?那我們還能相信誰?”
“情報暗諜,那是天下最難的職務,付出之多,處境之難,危險之巨,犧牲之大,是正常人終生都無法想象的。你要記住,萬萬不要輕易去懷疑他們。”
苗森森輕聲道:“他們是我們的英雄。”
“是,大人。”
“這幫江湖人,與何必去他們同一個方向而來,不可能連半點風聲都不知道。無論如何,也要先從這里下手試一試!”
“準備行動。”
……
我寫書最大的弱點出來了,就是我根本做不到將反派寫的人人都討厭。尤其是兩國交戰這種,就更加的做不到。而且很容易將反派陣營的某一配角寫的比正派陣營的配角還出彩。
我其實很不想,但是寫著寫著就這樣了……捂臉。腫么辦,需要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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