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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黃昏,外面依然燈火輝煌。
吃瓜群眾們在街頭散步,興奮的刷著手機。
各種勁爆消息讓群眾覺得今日不再寂寞,接下來一個星期內都有聊天話題了,并為之興奮。
粉絲們還在搖旗吶喊,為自己的偶像支持,不過毫無意義。
現在還只是商業報道,等什么時候政府的報道出來,水蘭然就可以徹底被釘死在恥辱墻上了。
經紀公司里,一片愁云慘淡。
這是每個大經紀公司都最怕的事件,但也是最常經歷的事件。
公司大了,人多了,藝人地位高了,需求多了,為了撈錢,他們拼命往前沖,突然間一轉頭,發現身后已是無底深淵。
步子太快,真的會扯著蛋啊。
對此李閑云卻是輕笑著。
也許這個教訓能讓她們更加謹慎一些,更加明白一些。
只是這笑容看起來更加詭異和陰沉,讓大家只以為這是盛怒已極下的表現。
公司里各方電話還在不停的打著,隨著各方的消息打探,水蘭然的交代,大家也漸漸明了事情經過。
許詩琴拿著最新統計的資料過來:“老板,有機會了。”
“嗯?”李閑云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看著眼前的辦公桌。
許詩琴道:“蔣紅文的父親叫蔣昌,他是白羽公司的老總。”
白羽公司是一家做運動服裝的企業,而他們的代言人有一個就是水蘭然。
本來運動服裝都用男藝人,但是偶爾也有例外。
因為蔣紅文的關系,再加上竇玲玲的努力,水蘭然造型一變,成為女子運動健身的形象代表……反正藝人就是這樣,只要你愿意,什么人設,什么形象都可以樹立。
這年頭男人是越來越娘化了,女性卻越來越中性化。
李閑云繼續聽著。
許詩琴道:“白羽公司和藍元集團關系不錯。如果藍元愿意出面,讓蔣紅文澄清事實,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終于到這一步了嗎?
李閑云微微抬頭:“藍元集團……所以,要讓我去求他們?你們知不知道,藍元集團一直對鬼城的股份虎視眈眈,按照我和他們之間的約定,易勝傳媒不可以出任何影響鬼城聲譽的新聞,尤其是藝人。否則一旦發生這種事,藍元集團就有權根據協議,對鬼城發起強制收購,到時候我就要被踢出局了。”
過去這兩年,易勝傳媒從藍元那里拿到不少代言,有藍元介紹的品牌商,也有藍元自己的。
而水蘭然就是藍元的代言人!
這是直接利益相關方。
水蘭然沖過來,跪在李閑云面前:“救我!老板,我真的是無辜的。只要你能解決……我什么都能答應你!你就算想要……”
當她哀求時,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絕美面容現出的無助與絕望,就連李閑云都不由心軟。
心中生起歉意。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終究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這些年,易勝經紀就屬她為公司奉獻最多。
他緩緩起身:“我先去給張北鴻打電話吧。”
走出公司,李閑云來到空曠的走廊中。
拿起電話,李閑云接通張北鴻:“老張,是我。”
電話那頭,張北鴻依然樂呵呵:“怎么現在才打電話過來,我等你好久了。”
李閑云直接道:“兄弟想請你幫個忙。”
“為了水蘭然?我聽說了。”張北鴻笑道。
“嗯。你們和白羽的關系很好,這事必須你出面,只要蔣紅文肯出聲明,事情就能解決。”
“怎么解決?”
“那天晚上他們沒事,既然能拍到他進水蘭然房間的照片,肯定也能拍到他出來,回自己房間的照片。蔣紅文是故意害她的。”
張北鴻樂呵呵:“既然是故意害他,又怎么可能再救她?”
“天底下的事,來來回回,不就是利益嗎?我相信蔣大公子也是識大體,懂大局的。沒必要為了一個戲子放棄大把的收益。”李閑云往陽臺邊的欄桿上一靠,語氣悠悠閑閑的說著。
張北鴻的聲音越發沉穩厚重:“那可不好說,你知道富二代都是很任性的。”
“但是富一代不會,蔣董事長不會,您更不會。”
“問題是我為什么要幫你?”張北鴻反問。
“咱們是朋友,你也是鬼城的股東。”
“哦,說到這個,我到是想起來了。根據我們的股權轉讓協議,易勝傳媒是不可以有負面新聞,更不可以傷害藍元利益的,如果有了,藍元就有權根據之前付出的價格之均價發起強制收購協議。”
“是的我知道。”
張北鴻繼續道:“藍元集團現在擁有鬼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連下區的地皮算進去,前后投入資本總計18.7億,我沒說錯吧?”
“嗯,合同里寫著呢。”李閑云淡淡道。
張北鴻已道:“而根據協議,如果因為易勝傳媒的負面影響導致藍元股價下跌,我們可以根據實際受損額度發起對鬼城股份的強制收購,單價以股份均價計算。對了,忘記告訴你,藍元的股價正在下跌。”
呵呵。
李閑云一笑。
他當然知道藍元的股價在下跌,不過可不僅僅是因為水蘭然的事,是藍元的股東們在趁機拋售股份。
控制股價不代表一定要上漲,有漲有跌,才有差價。
藍元自己砸自己的盤,那么大的體量,都不需要下跌太多,隨便跌一些就是上十億的來去。
但你沒法說,因為兩件事捆在一起,張北鴻就可以說是水蘭然事件導致,畢竟水蘭然是代言人!
甚至對外的傳揚也是如此,股民們也以為是水蘭然的事導致輕微下跌,而且也確實是有聯系存在的。
而按照協議,藍元強行收購價為之前的股份均價。
到目前為止,他們總投資額為18.7億,擁有40點,也就是每股4600萬,相當于把鬼城的盤價做成了四十六億。
而李閑云現在手里的股份,加華友的十點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三。
如果股價跌損超過十九億,張北鴻就可以用這個價格強制收購走李閑云手里的所有股份,包括華友的十個點強制回購都是他的。
也就是說,李閑云出局了。
這也就是李閑云他們不求資本,所以條款沒象俏江蘭那樣多附帶協議,不然一連串的條款啟動,坑逼坑起來更加無極限,搞不好易勝傳媒本部都能搭進去。
李閑云嗯了一聲:“是我的知道。”
張北鴻道:“看起來我不幫你,對我的好處更大。”
李閑云嘆口氣:“老張,咱們是朋友啊。”
張北鴻笑瞇瞇:“在商言商嘛。這樣吧,我給你10個億,按5000萬一股計算,你給我二十個點的股份,我幫你把事情擺平,你還能保留部分股份。怎么樣?這個你能接受了吧?”
“你在開玩笑?”
“我可沒有開玩笑。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是所有股份的事了。”
張北鴻并不打算把李閑云徹底踢出局。
不僅因為合同沒定那么死,也因為商業斗爭和政治斗爭本質相仿,搞你還不能搞死你,因為留著你對我更有用。
我只是想要大股份,而李閑云你作為鬼城的創始人,擁有特效技術,留著你才能發揮鬼城的最大價值。你有股份在,也不會輕易放棄這么大的蛋糕,所以你還是會為我干活。
如果是那些意氣用事的人,可能不會接受。
但是能夠成為大老板的人,大多懂得該忍就忍。
商業手段不如你,被你搞了是我沒本事,沒必要拿剩下的錢去賭氣。
《教父》里甚至還出現過暗殺老爹,逼兒子和自己做毒品買賣的手法呢。
正常。
張北鴻自認為自己做的事李閑云不知道,他現在趁機要價,也屬于商業手段,李閑云充其量就是憋火,但不至于憎恨。
這刻李閑云笑道:“鬼城現在的價值你知道的,我要是轉讓二十個點,二十億都有人要。你這一開口,就坑我十億過去。”
可惜張北鴻不管這個:“不是我坑你,是你本來就要付出這么多。你不同意,我也可以強行收購的。我現在只是想幫你一把。最關鍵是我看好你,你依然是董事長,鬼城的發展我會最大程度尊重你。再說能好好解決,又何必走到那一步呢?有商有量總比打官司好。對了,順便有個附帶條件,你懂的。”
“讓水蘭然陪你?”李閑云明白。
張北鴻嘿嘿一笑,他秉承小心謹慎,電話里絕不明言。
李閑云想了想,點頭道:“行,我知道了。你在首府吧?我過會兒來見你,咱們見面談方便些。”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