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胭并沒有走得太近,輕輕地點了點頭,問道,“道長你當初留給我那個錦囊,就是想讓我來這里?”
王鶴笑容略微僵了下,并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她身邊的顧長歌。
他總感覺,當時給沐胭所說的那些挑撥的話,算是白說了,不然她不可能還和顧長歌走那么近。
還當著他以及顧長歌的面,主動提起了錦囊的事情?難不成那些話,她也告訴給了顧長歌?
這個將來的平天女帝,令他有些失望啊。
還是說,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些戀愛腦?分不清現實?
王鶴看了眼神情隨意的顧長歌,目光收了回來。
他心中雖然有諸多念頭閃過,但臉上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異常來。
“這位想必就是前段時間,名震整個鼓風古城的那位顧公子吧?”
“貧道王鶴,見過顧公子。”
王鶴沒有直接回答沐胭的問題,而是主動頷首,和顧長歌打起招呼來。
顧長歌隨意地掃過此地,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微微頷首,淡淡笑著道,“王鶴道長不必多禮,在下聽胭兒提及過一些王鶴道長的事情,知道王鶴道長,和胭兒的父親,有不少交情。之前胭兒被困濁烏手中,王鶴道長打算出手相助的恩情,在下就替胭兒謝過了。”
王鶴聽到顧長歌稱呼沐胭為“胭兒”,臉上的神情有些一僵。
沐胭也沒想到,顧長歌忽然這么稱呼自己。
她愣了一下,轉而白瓷般細膩的臉蛋上,浮現一朵煙霞,悄悄白了他一眼。
“顧公子不必客氣,沐胭的父親,當初和在下畢竟有關生死交情,見他的親生骨肉,淪落這般田地,怎么能袖手旁觀?”
王鶴自然不是常人,養氣功夫很足,瞬間就恢復過來,擺手笑著道。
他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沐胭估計把和他有關的任何事情,都告訴給了顧長歌。
之前的挑撥離間手段,壓根就沒有任何用。
虧沐胭未來還會成為絕情滅道,只手覆滅永恒神族的一代平天女帝,怎么連個情關也過不了?
一念至此,王鶴就打算改變之前的思路,不能直接對顧長歌表露敵意這些。
“王鶴道長能這么為胭兒考慮,想必胭兒的父親,在天之靈也能頗為慰藉,不枉當初和王鶴道長結交了。”顧長歌依舊是淡淡一笑。
王鶴不想在有關沐胭父親的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以免說多了,露出破綻來。
他趕緊轉移了話題,提及起面前的這座洞府來。
不過,沐胭依舊對他為何要留下那個錦囊的事情,表示好奇和不解。
王鶴也只能略微嘆息一聲,解釋道,
“貧道修為雖然并不高深,但在推演占卜一道上,還是有一些造詣的,當初修行之時,意外得到仙道文明,一位遠古道境古修大能的遺澤,而后一番潛修鉆研。這才算到永恒神族的一件神器,落在了你的手上。”
他這般解釋,讓沐胭有些恍然。
相比于仙道文明,在推演占卜等手段上,仙靈文明自然先天不足。
她知道一些手段強大的道境修士,擁有洞徹天機之能,能推演明悟他人的命運和未來。
自天道之中,預測自身禍福,趨吉避兇,近乎不死不滅。
“當初和你初次見面之時,不知道該送什么見面禮,而貧道當時也正好推算到,另外一件永恒神器,就在即將出世的碧游天境了,所以才會留下錦囊,告知于你……”
王鶴笑了笑,繼續解釋道。
他這番說辭,可謂是天衣無縫,沐胭哪怕還是不信的話,也不可能察覺得出破綻來。
“王鶴道長所說的那件永恒神器,是指永恒神爐嗎?”
顧長歌說話間,永恒神爐自他手掌之中浮現,古樸自然,雕鑄著諸多的古老紋路。
“永恒神爐?”
“此物怎么會在……顧公子手上?”
王鶴心里一驚,不由得問道,他真的沒想到永恒神爐會在顧長歌手上。
莫非沐胭連這種事情,都早早告訴給了他?
甚至還把永恒神爐,也交給了顧長歌?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酸澀來。
這位令他如此傾慕的平天女帝,為一個男子,竟能做到這種份上?
王鶴擁有著拾荒之書,在探查他人的生平時,總能看到有關平天女帝的一些模糊記載。
縱然是在他人的人生之中,她也扮演著一個宛如天地主角、光環璀璨的人物。
她是仙靈文明近代紀元以來,最為jing才艷絕的,最有才情的女子!沒有之一!
同時,她也是近古以來的第一奇人,絕情滅道,傲視古今。
強大不朽如連永恒神族,也會被她所覆滅。
濁族也對其退避三舍,在她成道執掌仙靈文明的權柄年間,各族共尊,萬靈共拜。
那些和她有仇恨的那些詭異之地、神秘禁區,更是封山不出,不敢派人任何一名族人出世,由此可見對她的畏懼。
當中,最為令人震動的,當屬另一件震動古今之事。
曾經引得蒼茫無窮禍患的黑禍余孽,意圖卷土重來,一縷黑霧降臨仙靈文明,試圖侵占腐蝕此方無數大界。
關鍵時候,還是平天女帝出現,只手鎮殺黑禍余孽部眾,屹立諸世外,橫擊古今諸多大敵。
王鶴雖然只能通過了解他人的生平,來了解平天女帝。
但這絲毫都不影響,他對于平天女帝的欽佩、仰慕。
“或許日后的那個平天女帝,還需要真正斬出第二世之后,才能浴火重生……”
“眼前這一切,對她來說,肯定也將是日后要斬去的情劫。”
王鶴心中諸多念頭閃過,思緒回來。
“看來,王鶴道長也是認得此物的,胭兒交由我保管,那我就暫為保管了。”
顧長歌注意到王鶴臉上掠過那絲驚異,隨意說道,然后又把永恒神爐收了起來。
這王鶴對永恒神爐,看起來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那他引沐胭故意來此,應該另有意圖。
不是圖謀永恒神爐,那就應該是圖謀沐胭本人了。
顧長歌剛才只是隨口一提,故意以“胭兒”來稱呼沐胭。
他就明顯感覺到,王鶴情緒的劇烈波動。
這個家伙,也是一個攜裹大氣運人而生的存在,身上或許有什么異寶,能夠探查他人的命運或者位格。
“原來是這樣,永恒神爐乃是永恒神族的神器,一旦被他們知道,此物在沐胭手中。那他們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搶奪的。”
“不過,如果由顧公子代為保管的話,再給永恒神族幾個膽子,估計也不敢搶的。”
王鶴恢復正常,笑了笑說道。
“此事王鶴道長,倒是說錯了,就在前不久,永恒神族當代的神子,就因為想搶奪永恒神爐,被我殺了。”
“想來永恒神族,之后不會善罷甘休的。”顧長歌也是淡淡地笑了笑。
“什么?”王鶴聞言再度一驚,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
他若不是看了眼沐胭,發現她對此也是無所謂的樣子,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永恒神族的當代神子,可是沐胭的弟弟?
她就任由顧長歌將其殺了?
而且,這接下來的后果,顧長歌是一點都不考慮的,還對他直接說了出來?
不知為何,想到這些,王鶴忽然有點后背發涼,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顧長歌并不理會王鶴的表情變化,隨意地掃過此地。
“這座洞府之中,想必封存著另外一件永恒神器。不過周圍這些布下的陣紋,相比之下,倒有些稀松平常了,想來也發揮不了什么作用。不知王鶴道長,對此是怎么看的?”
他淡淡一笑,語氣依舊沒有多少波瀾變化。
王鶴后背寒氣越濃,手腳發涼,此刻都有點不敢動彈了。
他不知道顧長歌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他已經看出來,周遭那些布下的陣紋了?
“這里的確是有一些危險,那些陣紋應該是遠古時期就留下的,一些都已經殘缺了,只要不觸動,應該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王鶴強自鎮定,讓自己冷靜下來,皺眉思忖一陣,回答道。
他好歹是半步道境的修為,哪怕在這碧游天境內受到壓制,也能發揮極大的實力。
同境界之中,他對于自身實力,很是自信。
畢竟這一路走來,罕有能在同境界威脅到他的存在。
“哦,既然這樣,那在下也就放心了。”
顧長歌聞言依舊淡淡一笑,他朝前走了數步。
不遠處頓時有沖霄的殺機浮現,一片陣紋亮起,演化浩瀚星辰,諸天宇宙,對他轟擊而來。
不過,顧長歌僅是隨手一揮,那片陣紋就無聲無息地湮滅消散,像是被風吹散的煙霧般,瞬間歸于齏粉。
見此一幕,王鶴的臉色有點微白,寬大道袍下的手掌之中,更是密布冷汗。
“對了,差點忘了。當初在鼓風古城,引得在下注意的那位,這個時候,是不是也該現身一見了?”
不過這時,走了幾步,要走到洞府之前的顧長歌,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王鶴,似是隨口般的問道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