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葭被大量五彩右堆積,真元超過百萬,堪稱雄厚,又有武羅的金甲和方天畫戟,更馴服了耕父這種「大殺器」,可謂信心十足。說什么「大殺四方」當然是玩笑之語,但作吳升的臂助絕對沒有問題。
天地乾坤界在虛空游蕩數日,趕在約期之前兩日抵達沃野。
第一站自然是在鳳臺擺宴,將萬寶常、莫醒、烏十一請來相聚。
萬寶常很是慚愧:「這兩年生意不太好做,你來沃野,還要你花錢買酒,我這老臉實在有些燒得慌。」
鳳臺擺宴,也是為了照顧老東家蕭史夫妻的生意,雖說兩口子給打了折,兩三千五彩石還是要花的,這就不是萬寶常那點典當生意能負擔的了。
吳升自己是從窮困潦倒中逐漸發家的,最是清楚掙錢的難處,若是沒有大的機緣,普通合道一年掙個幾千五彩石就算不錯了,哪里舍得在鳳臺這種地方花錢?
至于莫醒和烏十一,這兩年一直在販賣廬山丹師殿煉制的仙丹,如紫金大還丹、六味地黃丸,以及桑田無和東籬子最新破解了丹方的神血虎抱丹。
仙丹的收益雖大,奈何他們只是二道販子,大頭要送回丹師殿,每賣
出一枚仙丹也就掙個五塊、八塊,算是一份生計,卻不是發大財的事業。
吳升向他們道:「兄弟們多辛苦幾年,吳某不敢說自己將來必定如何如何,但再奮斗一甲子,照顧好諸位兄弟是絕無問題的,大家齊心協力,好日子不會遠!」
簡葭取出三個袋子,一人發了一個:「這是幾位叔叔的年節禮,還請幾位叔叔今后繼續幫襯我家夫君。」
三人連忙起身,都道不敢,接過袋子,大致估量,便知是五千之數,各自喜笑顏開。
莫醒道:「跟著兄長,其實已經很是滋潤了,要想發財,關鍵還是要做大事,就是不知下回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烏十一道:「哪里有那么多大事?咱們能遇上一件已是幸運,旁人幾百年都碰不上,真碰上一件,也多半就身殞道消了。」
他們說的是焦山老君那一戰,三人各自得了幾十萬的好處,但沒有積蓄,如同暴發戶一樣全都吃進了肚子里,轉化為真元,修為恢復鼎盛時期。
只是的確如烏十一所言,這種機緣大部分合道仙神都難遇上,能在吳升眷顧下討口飯吃,已經不容易了。
吳升鼓勵道:「總之大伙兒慢慢增益修為就是,若是再有這般機緣,一定少不了你們幫襯。」
三人轟然應諾,忙不迭大表忠心。酒酣耳熱之際,簡葭低聲過來提醒吳升:「蕭東家似乎有些心事,在后面長吁短嘆的。有幾桌客人嫌他上酒慢了,還沖他發了脾氣。」
吳升道:「你去幫幫忙,直接從后廚取酒取果,我找他看看。」
來到后面,就見蕭史眉頭不展,果然心事重重的模樣,于是上前詢問:「蕭東家遇到什么難處了?還打算聽一聽東家撫琴,卻找不到你人。」
蕭史強顏歡笑:「你先回去,我忙完這里就來。」
吳升拉下臉道:「蕭東家,吳某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夫妻的事吧?為何如此見外?」
蕭史愕然:「賢弟這是從何說起?」
吳升道:「說句不客氣的話,吳某在鳳臺就跟自己家一樣,視東家和老板娘與家人也沒有什么分別,你有什么難處,為何自己在這里唉聲嘆氣,就連我問你也不愿意說出來?」
蕭史苦笑:「并非拿賢弟作外人,實在是這件事,賢弟恐怕幫不上忙。」
吳升道:「好歹說出來聽聽。」蕭史猶豫片刻,這才道:「數月之前,西王母駕臨沃野……」
吳升大為驚詫且遺憾:「西王母她來沃野做
什么?拜訪鳳凰?也是·····都是稱宗論祖的大人物,相互來往,也是正常。只是我來晚了啊,沒見著那盛況······東家說說,西王母什么樣子?」
蕭史道:「西王母自虛空而來,乘七彩車輿,駕車者為十二天馬,前有白虎開道,后有猙豹斷尾,上有玄鳥勝遇張翅華蓋,更有九天玄女伴車而行……其身為玄光所掩,望之不清,但雍容華貴之相,無出其右者……」。
天馬就不說了,罕見的神獸,湊足十二匹拉車,手筆實在太大。
白虎、猙豹、遇勝都是各稱一方的高階神獸,隨便來一個都是合道仙神們要慎重對待的勁敵,比之吳升應對過的吉光、厭火、耕父強出不止一籌,居然甘于奔走在西王母車駕前,可見其勢。
更不用說還有九天玄女伴駕隨侍,吳升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羨慕之情。
吳升心中滿是憧憬,嘆道:「來晚了,來晚了啊!東家,她那昆侖結界如何?」
蕭史道:「西王母車駕由虛空而來,歸入虛空而去,未見結界。如彼等道宗神祖,遨游虛空,哪里還需結界護身?」
憧憬片刻,吳升問:「西王母來鳳臺了?難為你們了?」
蕭史道:「來了,聽了我夫婦琴簫之曲,觀了弄玉的舞,大為贊賞,賜下一萬五彩石。」
「那不是挺好嗎?」
「關鍵是后頭!這兩年鳳臺食材不是豐盛了嗎,我夫婦將空山靈谷、流波黑牛、桑夜之果、竹山之筍、獨山之芹等等都取出來奉上,她吃得很歡喜,說是想起了幾千年前的味道,宴后便打算向我們購買·····」
吳升頓時明白了,笑道:「沒貨了?」
蕭史兩手一攤:「其他都好說,有兩種食材沒貨了,斷了許久,讓我們上哪找去?」
吳升道:「在我的家鄉,廚子都不敢給天子做奇珍菜肴,就怕遇到這種事,東家今后長個記性吧。沒有就沒有了,西王母那般人物,應該會體諒的。」
蕭史道:「問題是凰主,西王母臨別之時,凰主答應了西王母,一定給她送去昆侖,故此巡鷹每旬必來一次,催辦菜肴,我這拿不出來,巡鷹已經威脅我們,再是沒有,就讓我們卷鋪蓋走人!」
吳升皺眉道:「想必是巡鷹自作主張。」
蕭史愁眉苦臉:「我何嘗不知?
但真要告到凰主那里去嗎真告了,就算凰主不計較,讓我們繼續留下,得罪了巡鷹,今后日子也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