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蟲終于開始朝回拉扯,可是嘗試了幾次之后,卻發現不但沒能拉回來,反而又被喜鵲扯出去幾十丈!
到了這個時候,線蟲暴露出來的長度已經超過了兩百丈。
“好家伙!”春娘子驚嘆一聲,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線蟲開始扭動,喜鵲吱喳一聲鳴叫,身形忽然變得平穩了,雙翅朝外一展,竟然又伸長了足有一倍!
這家伙剛才竟然還收著一半的翅膀。
這一展開來,喜鵲的體型增大,全力揮動翅膀,再次將線蟲扯起出十幾丈。到了這個時候,線蟲慌了,瘋狂回縮身體,雙方之間來來回回拉扯著,喜鵲忽然一低頭,咬住了線蟲,猛地一拍翅膀高高飛起,線蟲終于整個被拽了出來!
春娘子瞠目結舌:是我草率了,灰毛喜鵲才是獵人啊。
線蟲當機立斷迅速朝上縮去,想要纏住喜鵲,可是喜鵲用力將線蟲咬斷了,下面的線蟲掉落下去,喜鵲一個盤旋轉回來,翅膀飛快揮舞,翎毛鋒利的如同飛劍,將線蟲徹底切碎,然后喜鵲歡快的在空中追逐著,一口一口的將線蟲吃了下去。
春娘子看得有些失神,忽然跳腳:“完了,我的六階靈藥啊!”
果然,喜鵲吃完了線蟲,凌空落下來,雙翅一收,巨大的爪子踩在了花叢里,那漂亮的白色花叢頓時被她糟蹋的一片狼藉。
喜鵲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白芝靈果,然后一伸脖子將果實吃了下去。
春娘子欲哭無淚——她也不敢去跟那扁毛畜牲爭搶啊,那只線蟲自己都未必勝得過,更別說這只喜鵲了。
“無生峽,太兇險了。”春娘子哭唧唧:“我還是老實著,能活著出去就行。”
她又看了一眼灰毛喜鵲,恨得咬牙切齒:“這都是什么怪物!?”
忽然,春娘子臉色一變,迅速將身體貼住巖壁,警惕的看向身后。山谷中傳來連串悶雷一般的巨大回響,緊跟著一股震動傳到了春娘子的腳下。整個山體都在抖動!
一顆巨大的蛇首從她剛剛翻過的那一片峽谷中猛地竄了出來,蛇首下方堅固的鱗片摩擦巖壁,嘩啦啦的搓下去成片的碎石,濺出了一大片火花,碎石滑落下去,沉入黑暗許久不見回響。
巨大的蛇首、冰冷的蛇眼,距離春娘子只有百余丈,不帶一絲情感的盯著她。
春娘子如墜冰窖,全身僵硬不敢動彈——這是那一頭五階妖獸,之前在峽谷下面沉睡,為什么忽然竄到了自己這邊來?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只見幾個人順著那蛟蟒的背后飄上來,站在蛇首上方,隨著他們的出現,巨大蛇首下面,脖子位置上,兩面尖銳的骨翼呼的一聲張開,蛟蟒擺出了攻擊的姿態,對準了春娘子!
幾個人中,為首的乃是“陳老”,他不是言家的人,而是九江郡陳氏的一位族老,因為修為高絕,專門被大家推舉出來,坐鎮烏余縣,主持大家共同的計劃。
春娘子冷冷一笑,問道:“那怪物呢?”
陳老沒有回答,淡淡道:“是誰指使你的,說出來老夫可以做主,放你的魂魄去投胎轉世,否則,受盡痛苦,形神俱滅!”
春娘子冷哼一聲,身上燃燒起三層不同顏色的靈光:“沒人指使老娘,老娘只是想去言家偷點東西,沒想到看到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在培養那怪物!”
陳老森然搖頭:“果然冥頑不靈,等死吧。”
他輕輕揮手,帶著手下轉身而去,那一頭蛟蟒雙眼中,忽然被注入了某種血色,飛快的染滿了那一雙巨大的蛇眼,蛟蟒發出沉悶的嘶吼,朝著春娘子張開大口。
春娘子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卻也不罵二老爺了:“這次……恐怕真的逃不掉了,只是放不下家里那些小家伙啊。”
“也怪不得人家,我干的就是這活兒,拿錢辦事,人家錢給到位了,咱沒給人家把事情辦完,說起來還是咱愧對了人家。”
蛟蟒轟然而起,帶動颶風,恐怖的氣勢碾壓下來。春娘子絕不會坐以待斃,她有樓中傳授的秘術,可以燃燒生命增強斗法能力,說什么也要拼一下,爭取魂魄逃出去。
可是正要催動這秘術,那蛟蟒卻突然卡住了——所有動作猛的一頓,就那么保持一個姿態,一動也不動。
一雙巨大的蛇眼中,那種血紅色飛快退去。
陳老的怒吼聲在那一片峽谷中響起:“什么人?!”
兩道七彩靈光沖天而起,照亮了整個峽谷,春娘子認識這是陳老的兩件本命法器,靈光包裹當中,是兩柄魚形飛劍,靈動無比如同活物。
她潛入言家老宅,窺探后院古井的時候,被陳老發現,就是敗在這一對雙魚飛劍之下。
這寶物極為強大,否則她第四大境就算是對上一般的第五大境也能抵擋一二,不會那樣脆敗,狼狽逃竄。
可是這一對雙魚飛劍剛出現,靈光照耀峽谷,緊跟著就是突然熄滅!
半點靈光也不見了。
陳老的驚呼傳來:“什么東西?”
緊跟著那種七彩靈光突然有一次爆發出來,卻伴隨著陳老的一聲慘叫。春娘子正納悶著,忽然那邊的峽谷中,騰起一刀輝煌盛放的刀光,一連串的慘叫聲之后,一切安靜了下來。
春娘子心中惴惴不安,想要趁機逃走,可面前還有那一頭蛟蟒。她猜測這蛟蟒應該是被制住了,可是不敢賭一把,萬一沒有呢?
她一動不動,聽到有一陣腳步聲從那邊傳過來。
孫長鳴帶著人趕到無生峽,外圍的那些布防的修士根本無法阻攔他們。孫長鳴很放心春娘子,畢竟有喜鵲和小鬼兒趙畢看護著呢,卻完全不知道喜鵲姐弟倆聯手,搶了人家的六階靈藥吃了。
他們循著痕跡一路追進來,見到了非常詭異的一幕:
峽谷中的五階妖獸蛟蟒,舒展了龐大的身軀,將上半身高高昂起,但是尾巴上壓著一具漆黑的棺材。
棺材上蓋著一塊錦布,上面繡著一個大紅的“囍”字。
一道道血絲如同蚯蚓一樣從棺材中鉆出來,鉆進了蛇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