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牛寶華的電話,陳繼東差點沒把手機砸了。
相對來說,陳大少還是欠缺涵養功夫,雖然在人前彬彬有禮,在牛寶華面前也很客氣,但是被牛寶華掃了面子,陳大少還是忍不住氣血上涌。
“小劉!”
掛了牛寶華的電話,陳繼東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通知一下,宣傳做起來,咱們的活動就定在五天之后......至于演示的專家......我等會兒告訴你們,你們先把策劃做出來。”
掛了電話,陳繼東沉吟了一下,走出辦公室:“備車,去復山醫院。”
滬上的好醫院并非滬上醫院一家,既然牛寶華不識抬舉,他陳繼東又不是找不到合適的專家。
這一次之所以選擇牛寶華,其實也是陳繼東故意的。
上次方樂在西京醫院做半離體的時候,牛寶華就去過西京,在江州做肝移植的時候,牛寶華也去過江中。
所以陳繼東這一次首選牛寶華,他是很希望和牛寶華加深交情,把牛寶華綁在他的戰車上的,沒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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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方樂還在和褚建林通電話。
“方醫生,劈離式手術,您這邊有多大把握?”
“這種手術,褚主任這么問讓我如何作答?”
方樂道:“雖然我已經做過一例活體肝移植手術,但是也不能代表第二例就不會出現意外。”
“是,是。”
褚建林應道:“我知道,我肯定知道,只是這邊患者的身份有點特殊啊,我怕患者家屬有疑問。”
“褚主任先把患者的資料給我發一份傳真,我先看看情況再說。”
方樂道。
“行。”
褚建林應了一聲。
這一次他們協和的肝移植手術本就是要有方樂參與的,所以患者的資料也不用向方樂隱瞞。
掛了電話,方樂就來到招待所一樓,向梁主任打聽邊上哪兒可以接收傳真。
“在咱們這兒,還能讓方醫生去外面?”
招待所的梁主任笑著道:“方醫生是要發傳真還是接收傳真?”
“收一份傳真。”
方樂道。
“行。”
梁主任說著把方樂帶進了里面的一個辦公室。
方樂把傳真號發給了褚建林,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褚建林就把患者的病情以傳真的方式發給了方樂。
方樂仔細的看了一番,然后結合滬上醫院這邊患兒的情況,覺的符合劈離式手術的條件,這才又給褚建林打了過去。
“患者的情況我看過了,可以采取劈離式。”
方樂道:“現在肝源不好找,這一次錯過了,下一次什么時候不好說,都是患者,可以更有效的利用肝源,咱們自然要充分利用。”
“方醫生,我知道。”
褚建林道:“我倒是不介意讓患者轉院去滬上醫院,只是......”
“褚主任先找患者家屬溝通一下。”
方樂道:“如果患者轉院到滬上,供體要近一些,可以避免在運輸途中出現一些意外情況,同時劈離式肝移植并不影響手術的預后,哪怕是整肝,術后該出現的風險還是會出現的.......”
“行,我先找患者家屬溝通。”
褚建林應了一聲,然后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褚建林在辦公桌后面坐了幾分鐘,這才拿起電話:“喂,把何司請過來,嗯,對,就何司一個人。”
大概五六分鐘,何司就敲門進來了。
“褚主任,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情況?”
“何司先坐。”
褚建林客氣的招呼何文魁坐下,給何文魁倒了一杯水,這才道:“何司,是這樣的,供體除了和您愛人這邊匹配之外,還和滬上醫院一位患兒匹配.......”
“褚主任的意思是?”
何文魁臉色一變。
“何司別生氣,聽我說完。”
褚建林道:“我剛才已經和方醫生溝通過了,也把您愛人的病歷以傳真的形式發給了方醫生,方醫生現在就在滬上,了解過情況之后,方醫生表示可以兩臺手術同時做。”
“同時做?”
何文魁一愣:“同時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顆肝臟,兩位受體。”
褚建林道:“這種術式在臨床上被稱之為劈離式肝移植,就是把供體的肝臟一分為二......”
“褚主任是在開玩笑嗎?”
褚建林還沒說完,何文魁就道:“一顆肝臟,一個人用和兩個人用,這其中的風險還是很明白的吧,原本我們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風險,現在卻要承擔更大的風險,這是用我愛人的生命開玩笑嗎?”
“何司,不是您這么理解的。”
褚建林急忙解釋。
按說一位小小的副司,在褚建林這位協和的科主任面前還真抖不起威風,在燕京這個地方,別的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多。
只是何文魁這個副司算是實權部門,何文魁的岳父也就是那位苗老......
各方面褚建林都要考慮。
身在燕京,當醫生容易出頭,也容易結交權貴,但是同時也容易得罪人,這是雙向的。
“褚主任不用解釋。”
何文魁道:“別說我不可能同意,就是我岳父那邊也不可能同意。”
說著話,何文魁就轉身出了褚建林的辦公室。
褚建林看著何文魁走出辦公室,也是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褚建林這才把電話打給了方樂。
“不同意?”
“是的,患者家屬聽說之后都不愿意和我溝通。”
褚建林道:“方醫生,這邊患者家屬確實比較強硬。”
“褚主任,剛才我又把患者的情況詳細的看了一遍,完全可以做劈離式手術,一顆肝臟,兩條生命,這邊還是一位五歲的患兒。”
方樂道。
“方醫生,道理咱們都懂,但是站在患者家屬的立場上,他們還是會擔心風險的。”褚建林道。
“褚主任再找患者家屬溝通溝通吧,如果患者家屬執意不同意,這臺手術就請他們另請高明吧。”
方樂沉吟了一下說道。
“方醫生......”
褚建林都愣住了,他沒想到方樂的態度這么堅決。
“褚主任,如果到時候那邊沒有主刀醫生手術,那么肝臟必然是要提供給滬上醫院這邊的,當然,如果患者家屬能找到合適的專家,這邊我另想辦法,不和他們爭。”
方樂繼續說道。
現在是一顆肝臟,兩位患者,方樂等于是兩臺手術的主刀醫生,現在方樂給出的方案就是劈離式,兩位患者都可以完成手術。
倘若協和那邊的患者家屬不同意,方樂就放棄那邊的手術,畢竟他也只能做一臺手術,到時候一邊有醫生,一邊沒有醫生,那就不存在選擇了。
而且在95年這個時候,方樂這種能做肝移植手術的專家,哪怕不在自家醫院做手術,在外醫院,也是不存在非法行醫的。
當然,理論上是存在,但是卻沒有人敢給方樂這樣的外科專家扣上非法行醫的帽子。
畢竟在這個時候,頂尖專家少,四處救場的多,這樣一個帽子扣在方樂頭上,那可就惹了眾怒了。
就這兩臺手術而言,方樂都不算飛刀,而是在救人。
“方醫生......”
褚建林都不知道該怎么勸說了。
“褚主任可以再找患者家屬協商,如果協商不成,可以告訴他們我的態度。”
方樂緩緩道:“趁著時間還充裕,患者家屬還有選擇其他專家的余地,真要到了手術當天,那就沒得選了,我個人是不會在這件事情妥協,但是也不會刻意的去刁難和威脅。”
褚建林:“......”
你這還不算刁難和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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