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去月月家嗎,怎么又要去滬上,那么遠的?”
早上劉玉芬一邊幫方樂和張曦月收拾著東西,一邊念叨著。
“回來之后再去,滬上那邊事情比較急。”
祁有民什么情況還不好說,不好再耽誤,原本方樂要是不回來,祁遠山也是今天就出發了,至于去張曦月家,回來再去吧。
一邊和劉玉芬說著話,方樂一邊拿座機撥了韓勝學辦公室的電話。
韓主任這會兒剛上班,坐在辦公室喝著茶,聽著電話響,還以為又是某家醫院的科主任呢,這兩天韓主任這邊業務確實比較繁忙,都快成接線員了。
得知方樂從江中回來了,西京市這邊的醫院就不說了,外省市的醫院電話都打的不停。
還是那句話,這年頭頂尖的專家少,以方樂能做活體肝移植手術的水平,在國內肝外領域真的是奇貨可居了。
“喂,我是韓勝學。”
韓主任接起電話,聲音淡然,就像是閱盡滄桑的大佬。
“韓主任。”
方樂笑著道。
“臥槽!”
韓主任聽到方樂的聲音,就愣了一下:“你小子知道給我打電話了?”
“不是,我讓高醫生幫忙請個假,高醫生沒給您說?”方樂有點意外,高大偉不會也借機休假了吧?
韓勝學:“.”
“我是住院醫,高醫生是主治,我請假給高醫生打個招呼就行吧?”方樂笑著解釋。
韓勝學:“”
你特么說的好有道理。
從理論上講,主治確實是住院醫的上級醫生,如果有從屬關系的話,住院休假有主治點頭確實可以。
問題.
算了,不問題了。
“你打電話有事?”韓勝學問。
“我要去趟滬上,給韓主任您說一聲,有可能會去滬上醫院,我已經和牛主任那邊溝通過了。”
方樂給韓勝學說著。
“去滬上?”
韓主任一陣無語,心說你都和牛寶華說好了,給我打招呼什么意思?
這該死的落差感。
“嗯,有點私事,順便連公事一塊辦了,正好能報銷。”方樂呵呵笑道。
韓勝學:“”
給韓勝學打過電話,祁遠山就到了,說了會兒話,馮飛也到了。
今天祁遠山穿了一身唐裝,頭發也收拾了一下,看上去相當jing神。
“祁爺爺這一身不錯。”
方樂笑著道。
“多年前的衣服了,沒想到還合身。”
祁遠山淡淡的笑了笑,也就是手中的煙袋鍋和唐裝有點不搭。
說著話,方樂和張曦月向劉玉芬打過招呼,上了車,馮飛開車送方樂三人去機場。
滬上機場。
飛機平穩降落,下了飛機,方樂就看到牛寶華和兩個人正在飛機下面等候著。
這時候坐飛機都還是從飛機的扶梯下飛機,牛寶華竟然直接在機場里面等候著,不愧是滬上醫院的科主任。
“方醫生。”
牛寶華是滿臉帶笑,高興的都有點合不攏嘴。
方樂能來是一方面,方樂先來的滬上這才是讓牛寶華最開心的地方。
同樣的歡樂,有了對比,歡樂才能無限放大,此時牛主任就正享受著無限放大的喜悅。
“牛主任。”
方樂和牛寶華打著招呼,同時給牛寶華介紹:“這是我的師父,祁遠山,這是我愛人,張曦月。”
“祁老好。”
牛寶華急忙伸出雙手。
方樂的師父,那肯定是牛人,哪怕不是,也絕對要給予尊重。
“祁爺爺,這位是滬上醫院肝膽外科的牛寶華牛主任。”方樂也給祁遠山介紹著。
“牛主任好。”
祁遠山一邊和牛寶華握著手,一邊心中驚咦。
這可是滬上啊,方樂竟然和滬上醫院的科主任也有交情,而且看牛寶華這態度,對方樂的到來那是非常的歡迎,甚至還帶著驚喜。
祁遠山在方家坪,自然不知道方樂做肝外手術的事情,只是覺的方樂他是越發看不透了。
“弟妹好。”
和祁遠山打過招呼,牛寶華又和張曦月打了招呼。
張曦月牛寶華在江中就聽說過,不過沒見過人,方樂去江中就是因為張曦月。
和祁遠山張曦月打過招呼,牛寶華又給方樂三人介紹了一下跟著他一塊來的兩個人,肝膽外科的兩位副主任,王耿林和李建勛。
“祁老,方醫生,弟妹,咱們先去住的地方,然后吃飯,我都安排好了。”
介紹過后,牛寶華給方樂三人打開車門。
“我都說這次過來是有點私事,牛主任還這么客氣。”
方樂客氣著。
“方醫生過來,我肯定要全程安排好。”
牛寶華笑著道:“到了滬上,要是讓方醫生受了委屈,那豈不是顯得我牛寶華無能?”
方樂難得過來,牛寶華可不愿意放過,好歹也要請方樂去他們醫院指導幾臺手術。
昨天得知方樂要來,牛寶華就急忙聯系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合做肝移植或者半離體的患者,這種機會可不能錯過。
相比首例,后面再做手術,就沒那么大講究了,西京醫院也沒必要一直參與,真要有符合的患者,到時候方樂指導,他們滬上醫院的團隊為主,這才是真正能提升他們水平的。
牛寶華過來開的是一輛商務車,坐下方樂三個人綽綽有余。
上了車,車子駛出機場,祁遠山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僅有些唏噓,一晃三四十年,滬上的變化也相當大。
這時候的滬上雖然遠不能和后幾十年相比,可比起四十年前,變化真的太大了,祁遠山都有點不認識了。
“祁老之前來過滬上?”
牛寶華客氣的問。
“來過,好多年了。”
祁遠山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問:“你們滬上醫院中醫科的科主任現在是?”
“是祁遠明祁主任。”
牛寶華道。
祁遠明,祁有民的小兒子,今年也有五十七歲了,正是滬上醫院中醫科的科主任。
“祁遠明?”
祁遠山輕聲嘀咕了一句。
“祁主任是祁有民祁老的兒子,在我們滬上醫院幾十年了,家學淵源,水平相當高。”
牛寶華還沒醒悟過來,還以為祁遠山沒聽過,給祁遠山解釋著。
“我知道。”
祁遠山點了點頭,他當年離開的時候,祁遠明也才十五六歲,現在已經是滬上醫院的中醫科科主任了。
“祁老也是中醫吧?”
牛寶華笑著問,他知道方樂是中醫藥學院畢業的。
“嗯。”
祁遠山點了點頭。
“祁?”
牛寶華這才想起祁遠山的名字:“祁老和祁家?”
“沒什么關系。”
祁遠山淡淡的道。
牛寶華又不傻,明顯看出有問題,也不多問了,然后和方樂說著話:“方醫生,聽說你要來,我們何院長可是很重視的,今天一天打電話問了我好幾次。”
“住的地方就在我們滬上醫院的招待所,等會兒吃完飯,我們何院長也會過來。”
“這是不是有點驚擾了?”
方樂客氣的道:“主要是辦點私事,想著來了不給牛主任打招呼不合適,你看這”
“方醫生說這話就見外了。”
牛寶華笑道:“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朋友之間難道不是互相幫忙,改天我要去了西京市,方醫生難不成不理我?”
“牛主任這話說的。”方樂呵呵笑道。
祁遠山在邊上看著方樂和牛寶華聊天,是真心感慨,方樂現在這變化,無論是醫術還是情商,為人處世各方面,真的和之前判若兩人。
有一位出息的弟子,祁遠山頓時也覺的自己在方家坪那么多年沒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