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韓主任,我們這邊確實是想請方醫生過來指導幾臺手術。”
林亞飛笑著道:“現在全國哪一家醫院不知道,全國肝外看西京,西京醫院急診科嘛。”
俗話說得好,花花轎子抬人,禮多人不怪,更何況林亞飛現在還是有事相求。
自從方樂先后做了首例半離體和首例活體肝移植之后,目前在肝外這一塊,西京醫院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而方樂在全國肝外領域的地位也是不可比擬的。
外科比內科更實在,能做就是能做,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沒有什么運氣一說,特別是半離體和肝移植這種手術,誰特么運氣再好,沒水平也做不成。
運氣只能算是一小部分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在內科方面,確實存在偶然的運氣成分。
中醫行里有句話,時來砒霜能活命,運去甘草能殺人,說的也是這個。
“林主任,等小方回來我給說說。”
韓主任拿捏著腔調:“不過林主任也知道,現在請方樂的人太多了,協和的褚建林和滬上醫院的牛寶華都追到江中去了”
“理解,理解。”
林亞飛笑著道:“還希望韓主任幫幫忙,畢竟您才是科主任嘛,怎么安排還不是您說了算?”
“那是。”
這話韓主任聽著高興,不過心中卻有點mmp,方樂那小子休假都沒給自己打招呼,去哪兒自己說了能算?
那小子現在可是有院長和校長撐腰呢。
隨著首例半離體和肝移植,方樂那小子現在在西京醫院的價值比他韓勝學高多了。
當然,韓主任嘴上不可能慫:“等回來我給說說,不過不敢保證,都是熟人。”
“行,謝謝韓主任。”
林亞飛也無奈,他也知道,方樂現在的行情肯定是不一樣了,忙才是常態。
畢竟目前就國內而言,能做半離體和活體肝移植的也就方樂一個人,現在全國頂尖的幾家醫院,誰不想盡快把這個領域拿下來?
想要拿下來,最穩妥的就是有相關領域的專家指導,國外專家不好請,方樂現在也不怎么好請啊。
“嘖......”
掛了電話,韓主任臉上帶著得意和滿足。
還別說,這感覺真的相當好啊。
“祁爺爺是有什么心事?”
院子里,方樂看著抽著旱煙的祁遠山。
之前還好好的,不過吃過飯這會兒,方樂總覺得祁遠山有什么事,這煙明顯抽的很悶。
“嘶,走吧,去我那兒。”
祁遠山抽完一根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對方樂說道。
方樂也沒問,跟著祁遠山到了祁遠山家中,兩個人進了屋子,祁遠山拿了凳子兩個人坐下,祁遠山又點了一鍋煙,吧唧吧唧抽了兩口。
“原本吧,我是不打算說的,來了方家坪也有三四十年了,將來老了,就把我葬在咱們方家坪的公墳。”
關中這邊,宗族觀念相對來說薄弱一些,特別是方樂家這邊的小村子,一個村一個公墳,不存在什么外姓不外姓,只要落戶在這邊,去世了就能葬在公墳,沒什么講究。
祁遠山在方家坪幾十年,二十來歲的時候過來,現在都六十多了,戶籍早就在這邊了。
祁遠山又抽了一口煙,沉默了一會兒:“小樂,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祁有民?”
“祁有民?”
方樂沉默了兩秒,不確定的問:“滬上名醫祁有民祁老?”
要是去年,方樂自然不可能聽說過祁有民,但是今年方樂著實是聽說了一些國內名醫,特別是國內杏林界的知名名家。
前文說過,兩千年以前,其實算是中醫最后的輝煌了,這個時候交通不便,不少地方都還有民間中醫,而且還在世的中醫名家杏林國手也相對較多。
95年,新中國成立還不到五十年,一些民國時期的名醫這個時候都還在世,八九十歲的老中醫還有一些,再加上新中國成立之后成長起來的中醫名家,有水平的中醫高手相對來說還是較多的。
新世紀之后,老一輩的中醫名家相繼去世,學院派成長起來的中醫難以為繼,好中醫越來越少,中醫逐漸淪為附庸。
一百多年間,中醫在實踐上被擠到了醫療保健的側重方,在學術上被認為不科學,好中醫少,中醫人成長慢......
這一年來,方樂聽說過的中醫名家杏林國手還是不少的,薛曙陽、齊海平、劉安國、張永年等。
祁有民也是方樂聽過的中醫名家之一,祁有民還是方樂從薛曙陽口中聽到的,后來星星同學給方樂詳細的說了一次。
祁有民,滬上有名的杏林名家,今年96歲,是民國時期就成名的中醫名家,經方派的代表。
祁有民的年齡比薛曙陽還要大,在杏林界的地位非常高,最主要的是祁家在滬上很有影響力,祁有民三個兒子,祁遠鋒、祁遠林、祁遠明,每一位都是杏林界相當有名氣的名家醫手
想到這兒,方樂下意識的看向祁遠山。
祁遠鋒、祁遠林、祁遠明
祁遠山?
“祁爺爺,您?”
“眾人只知道祁有民有三個兒子,老大祁遠鋒,老二祁遠林......”
祁遠山呵呵一笑:“卻不知道真正的祁家老二卻在秦州的小山村,祁家人早就當他死了。”
方樂:“......”
村里人只知道祁遠山是下鄉知青,到了方家坪之后一直沒回去,在這邊一晃這么多年,沒想到祁遠山竟然是祁有民的二兒子?
方樂也禁不住在心中握了一把草。
那個年代發生的一些事情確實不少,各種離奇,各種狗血,后來都被拍成了電視劇,只是在現實中遇到,還是讓方樂有點臥槽的感覺。
感情自己這位便宜師父背景不凡啊。
出身中醫世家,而且還是滬上赫赫有名的祁家。
“那......”
方樂看向祁遠山。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祁遠山嘆了口氣:“我原本說這輩子也不想再回滬上,不過......我畢竟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你回來的前幾天,家里給我來信,說老爺子身體不行了......”
方樂靜靜的聽著。
祁遠山繼續道:“那個家,說實話,還沒有方家坪有人情味,不過老爺子不行了,我也該回去看最后一面,你要不回來,過兩天我就走了,當然,還會回來,你這次回來......”
“祁爺爺您是想讓我和您一起去?”
方樂試探著問。
祁遠山看了一眼方樂,嘆了口氣,然后苦笑一聲:“這么多年了,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我還是放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