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宗與玄門的駐地比鄰,彼此陣營不同,自然少不了摩擦,可以說這些年來人腦子都打成狗腦子了,血海深仇根本無法化解。
別看九星宗是八品宗門,品級比玄門還要高出一品,但在靈溪境這個層次上,玄門要占據優勢,所以這些年來,八品的九星宗在九品的玄門手上吃了不少虧。
尤其是這個王殃,身為兵修中最極端的那一類人,他的戰力毋容置疑,整個九星宗,也只有留守駐地的董叔夜能與他交鋒。
曹冶自認不是他的對手。
王殃身后,還跟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那少女梳著雙丫髻,身段玲瓏,清純可愛,亦步亦趨地跟在王殃身后,看起來就像是他的婢女。
事實上確實如此,王殃出身凡俗一戶大戶人家,那少女是跟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奴婢,王殃投身玄門時,把自己的婢女也帶上了,結果出人意料地,這二人都有不俗的修行資質和天賦,如今同為玄門弟子,名義是上師兄妹,實際上是主仆。
主仆二人像是完全沒看到曹冶等人,徑直來到戰場邊,王殃左右打量了一下,眉頭一揚,意外道:“你們少主被誰殺了?”
就說今夜九星宗怎么熱鬧的很,原來出了這么大的事。
他也是接到消息,才會跑出來查探情況,否則他一個靈溪七層境,根本不可能隨意離開宗門駐地。
曹冶凝神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卻是沒看出什么異樣。
“早就跟董叔夜說了,叫他看好這垃圾,他偏不聽,這下好了,被人砍死了。”王殃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轉頭看向曹冶:“知道誰干的嗎?”
曹冶不想答,然而不得不答:“一個帶著白虎的少年。”
王殃摸著下巴:“沒聽過,散修?還是哪個大宗門出來歷練的弟子?”想了想,搖頭道:“罷了,反正也不關我事。”
“跑!”曹冶猛地厲喝一聲,同時腳下地面炸裂,身形朝遠方竄去。
“呵呵……”王殃輕笑一聲,手中長劍鏗鏘出鞘,一道匹練般的劍芒直朝曹冶斬去。
與此同時,跟在他身后一臉人畜無害的少女也周身靈力涌動,抬手間,術法已成,纖纖玉指點向那三個九星宗弟子。
片刻后,追殺曹冶的王殃返回,依然那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
“少爺,跑了一個。”婢女小竹走上來匯報戰果,在王殃面前,她是乖巧可愛的婢女,但在那些九星宗弟子面前,她是靈溪六層境的強大修士。
那三個九星宗弟子普遍修為在三四層境,哪里是她的對手?不過那三人倒也聰明,分頭逃跑,小竹只來得及殺掉兩個,再追最后一個的時候已沒了蹤影。
“跑就跑了吧。”王殃沒所謂地回應一聲,曹冶也跑了,讓他不禁感慨一聲,體修果然抗揍。
“還有,叫師兄!”王殃抬手敲了一下小竹的腦袋。
小竹立刻雙手抱頭,噘起嘴巴。
“咱們有多少人可以出動?”王殃又問了一句。
“不到三百。”小竹回道,“不過算上那些散修的話,大約有五百人左右。”
“五層境的呢?”
“只有六個。”
“嘖……”王殃撇撇嘴,“一群狗東西,都跑出去撈好處,留本少在這里獨守空門,太過分了。”
玄門的靈溪境數量自然遠不止三百數。
但這些人不可能都留在駐地附近活動,那樣做大家都得不到好處,修士們會四下探索游歷,尤其是那些五層境以上的修士,基本不在外圈活動,因為外圈能得到的好處太少,他們在成長到五層境之后,都會選擇進入靠近內圈的地方。
相應地,那些中等宗門和大宗門的低級弟子,也會跑到玄門的地盤上來歷練,在得玄門庇護的同時,接受一定程度的調動。
不但玄門如此,外圈各大宗門都是這個樣子,在靈溪戰場,各大小宗門的聯系很密切,彼此間弟子交互也極為頻繁。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玄門這邊能出動的五層境修士,只有寥寥六人……這六人有兩人最近才晉升到五層境的,沒來得及走,剩下四個都是那種年紀過了四十往上,修為沒有多大精進余地的。
靈溪境這個層次中,修士的年紀跨度很大,有如陸葉這樣才修行沒多久的少年,也有修行數十載的老油子,他們無一例外,天賦資質都很低,一身修為都是用時間硬磨出來的。
“少爺是想……”小竹望著王殃。
王殃咧嘴一笑:“傳訊出去,狩獵開始了!叫小家伙們都躁動起來!另外留意那個帶著白虎的少年,若有消息,第一時間來報!”
“哦!”
……
九星宗駐地,董叔夜望著遍體鱗傷的曹冶,皺眉道:“怎么回事?”
曹冶嘴角抽了一下:“碰到王殃那個神經病了!”
聽到王殃的名字,董叔夜也忍不住臉皮抽搐,默了一下,道:“也就是說,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曹冶嘆了口氣:“咱們動靜那么大,瞞不住的。”
“少主之死,你覺得跟玄門有沒有關系?”
曹冶回想之前王殃的神色,搖頭道:“關系不大,王殃是察覺到我們這邊有動靜,才跑出來查探情況,在見到少主尸體的時候,他也一臉意外。而且,以他的傲氣,如果少主真是被玄門所殺,他不會否認的,反而會大肆宣揚。”
董叔夜微微頷首:“這倒也是。”彼此血海深仇不可化解,對方若真的殺了少主,沒什么不可告人的。
“我已傳訊封鎖百里周邊,殺少主的人修為應該不高,短時間內無法離開此地,只要暴露行蹤,必定插翅難飛。”
“就怕玄門從中作梗。”董叔夜皺眉。
“玄門出手是肯定的,但少主之死必須得給宗門的老頭子們一個交代,要不然你我交不了差。”
董叔夜嘆了口氣道:“我坐鎮駐地無法脫身,外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師兄放心便是。”曹冶頷首,他雖被王殃所傷,但其實都是皮肉傷,以他的肉身素質,修養一夜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對了,還有少主的尸身……”董叔夜又想起一事。
曹冶硬著頭皮道:“明日我去將少主尸身帶回來。”心中祈禱,王殃那家伙可千萬別把少主的尸身帶走了,以這家伙的秉性,應該不會做這么沒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