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器官是妖怪

第四十二章 爆炸是門藝術

在山腳下,多了一支隊伍,這些人穿著新軍服飾,頭發或是盤起,或是直接剪了。

在他們的身側,還擺了三十門火炮。

“標統有令,全力向此山開炮,不得有誤。準備!”一個低級軍官走上前去,上前大吼了一聲,宣布此次演習的命令。

“轟隆隆!”

隨著第一發炮彈打出去之后,剩余的數十門大炮一同轟鳴,天空炮彈橫飛,在娘娘山上遍地開花。

火焰在升騰。

山石在崩塌。

當如此多的火炮一同轟鳴的時候,簡直猶如世界末日的降臨。

如今的炮彈早就不是那種實心球了,而是爆破彈。

新軍的這一批裝備更新自三年前,使用的是克虜伯1904年型75mm速射山炮。

射程能達三千米。

雖然這支新軍的訓練也不如何扎實,幾乎沒有任何準頭可言。

但只要不是瞎子,打這么大一座山就絕無打偏的可能。

這一回,新軍也是下本錢了,聽他們的上官說,上頭直接下令,讓他們不計成本的操練。

所以,他們幾乎把庫存中的三分之一炮彈都搬來了。

接近兩百顆炮彈。

光是為了運這些炮彈,他們都用了三十多匹馬。

也不知道上頭發什么神經,以前可都是吝嗇的很,訓練絕對不舍得上爆破彈,用的都是訓練實心彈。而且數量也絕對沒這么多,基本上大家熟悉一下操作就完事了。

不過,真說起來,還是用爆破彈帶勁。

“轟隆隆。”

又是一輪火炮轟鳴,整個娘娘山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

在連番炮火的密集覆蓋下,此地幾乎要淪為廢墟。

也得虧新軍在正式開火之前,已經派人進山把所有人驅逐走。看著一個個扛著洋槍的軍爺,所有人都很老實的下了山。

此時此刻,這些下了山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大罪過!真是天大的罪過啊,你們這些人,是要被娘娘懲罰的。”

山中的廟祝一個個如喪考妣,齊齊跪倒在地,大聲哭喊了起來。

在他們眼中,這些人用火炮轟山,那就是對神靈的巨大褻瀆,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而那十幾個從鄰縣趕來的工匠,則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是來擴廟的,現在娘娘廟都快被轟沒了啊。

好在他們來之前,廟祝已經給他們定金,不然他們也不肯跑這么遠到這來。

這樣一算,似乎也不虧。

無論眾人是如何想得,火炮依然在堅定不移的轟擊著。

偶爾的幾下停頓,也必然是在填裝彈藥,醞釀著下一輪的轟炸。

整個娘娘山的福地幾乎要亂了套,在第一顆炮彈落下的那一刻,福地便坍塌了大半。

那地祇福地本就是依托地域而生,屬于現實世界的倒映。

現實世界的一點微不可查的動靜,在福地中都會無限制放大。

更何況,是蘊含了如此燥烈氣息的炮彈。

跟梅山法師的火銃不同,那火銃雖然也很可怕,但其本質上是一件法器。

內里加持了火煞和雷煞的符咒,再經過無數年的蘊養煉化而出的。

噴射出來的子彈對于修道者的陰神或者神靈的軀體都會有莫大傷害,也能破除萬千法術。

但其對物質界的破壞,可能連只野豬也打不死。

畢竟,這玩意兒叫“銃”,而不是槍。

各項技術已經太原始落后了,屬于一兩百年前的玩意兒了。

但火炮不同,火炮的傷害是實實在在的,它不玩那些實的虛的。

什么火煞雷煞。

我特么就是爆炸!

爆炸!爆炸!還是爆炸!

把你根都給你炸塌了。

絡霞元君在福地中無處躲藏,那看似廣大的地域,實際上比一張紙還要單薄。無窮無盡的爆炸力量和燥熱的火氣蔓延了進來,幾乎每一個呼吸,她的神軀都在消退。

她預估不超過盞茶的功夫,她就得化作飛灰。

雖說神靈不死,只要有人祭祀,就能重新復生。

但是,復生之后的她,便不再是她了。

而是那些祭祀她的人想象中的她,哪怕重新誕生了自我意識,也不是現在的意識。

這種感覺,與死了也并無兩樣。

“父親,救我!”她奮力的呼救,她相信父親依然會保護她的,就像前幾天一樣。

就在她感覺到身體虛弱到極致的時候。

四周的虛空微微震蕩,仿佛有人強行架起了一道橋梁,勾連了此地與外界。

雖然這橋梁震動不休,但卻依然牢牢的將虛空定住,形成了一個安全通道。

絡霞大喜過望,她縱身一躍而起,鉆入通道內。

神靈無實體,剎那間就能行遍千里。

她一落入通道,便感覺四周充滿破壞力的火煞力量被屏退在外。她也不敢耽擱,念頭轉動,剎那間往太白山而去。

“就是這個時候。”

隱藏在人群中的吳玄之,仿佛一只潛伏著爪牙的獵手。

他張口一吐,一道璀璨劍光飛出。

速度遠遠比那炮彈還要快得多。

“鏘。”

長劍如虹,銳利無匹。

狠狠斬在了那通道上,原本就在火煞沖擊下有些震蕩的通道,剎那間崩塌。

洶涌的火煞和爆炸力量沖擊而來,將絡霞元君的身軀給吞噬。

她連慘叫一聲都做不到,身軀就迅速崩散。

在虛空中,一股力量剎那間匯聚成一張大手,朝著絡霞元君的身上抓去。

但此刻,一顆銀白色的圓球不知何時出現在絡霞元君身后。

紅色光芒一閃。

其神軀便消失不見。

那只大手的主人猛地揮拳,虛空震蕩,狠狠砸在了圓球和那劍氣上。

“哼。”

吳玄之的雙目和眉心不停的向下滴血,他的身體也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著一邊彎曲,仿佛脊柱側彎了一般。

他的樣子頗為凄慘。

不過,他臉上卻是在笑。

這一回,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