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現在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之中。
他就像球場上裁判,必須準確把握好分寸。
但有個問題。
裁判之所以有絕對權威,是因為遠動員的職業生涯就掌握在他們手中。
如果毆打裁判,恐怕要被終身禁賽。
但他陸離又不是啊!
他感覺自己無論偏向哪一邊,那另一邊都會暴走。
沒錯,他覺得這倆姑娘說的都是真的。
也都不是真的。
她們倆都在給對方潑臟水這件事陸離看的出來,畢竟他跟朋友合伙的工作室里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倆員工互相潑臟水嘛。
但他現在如履薄冰的原因,在于這倆小姐姐真的能做到她們污蔑對方的事情。
也就是,她們真的能毀滅世界。
而且別看陸離這么輕松,實際上這件事基本屬于無解的地獄難度。
就看刑天他們就知道了。
他們其實也不弱,但給的任務就是簡簡單單的“活過三天”,別的什么都沒有。
甚至懲罰都沒有。
因為任務失敗,他們根本活不下去。
原本六七個人,這才過了兩天就剩下倆人還活著了。
其實想想就知道有多難了,因為無論面對她們之中的哪一個,甚至都不需要直接面對,都有可能隨時暴斃。
也許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陸離沒興趣去想。
他現在壓力山大。
敢情世界是否毀滅全在他一念之間?
關鍵是無論他怎么選,世界好像都要毀滅。
嘖,還挺有克系風格那味兒,反正最后結局都是悲劇收場,最好的結局也就是主角進精神病院。
陸離在努力思考,他要找出一條通往完美結局的路!
左右看了看兩個姑娘,陸離先問了白慕離一個問題,“白小姐,如果我選洛小姐的話......”
“陸先生,請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白慕離語調輕快的微笑著回答。
陸離秒懂。
那就是除了我之外全都傷害唄。
他又看向洛芊凝。
洛芊凝手機中響起毫無感情波動的電子音。
放心吧陸先生,你不會有事的。
陸離:“......”
我不會有事,意思是除了我之外的這個世界可能會有事?
這兩個妖怪......
她們倆都說不會傷害自己,再加上自己那個所謂的“特別”......
也就是說,她們倆都認為自己挺重要的。
那是不是可以在這件事上做做文章?
有了!
“選擇什么的,現在說實話大家都不熟。”
陸離一本正經,“我覺得過日子,最重要的其實就是生活。而生活中最重要的,其實是吃飯。”
頓了頓,他看向兩位參賽選手,“既然這樣,不如咱們來個比賽吧。”
兩位參賽選手都有些好奇,“比賽?”
“yes!”陸離好整以暇坐下,甚至翹起了二郎腿,“你們對我了解多少?”
“所有。”
全部。
“那我并不是很認同。”陸離樂了,“我自己都不敢說完全了解我自己,不過算了,這個不重要。”
他掃過兩位美貌氣質超脫人類極限的姑娘,“既然你們覺得我很重要,也想跟我在一起,那只靠美貌跟身材還有氣質也是......”
他緊咬牙關,用盡全力,才說出了違背自己的內心的話語,“不夠......不夠的。”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衣食住行。”說到這個陸離就自信起來了,“車跟房我都有(雖然要還房貸),但我自己做飯不行,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廚藝!
“那么問題來了,你們倆的廚藝怎么樣?”
白小姐信心滿滿,“陸先生,我的廚藝你是品嘗過的。”
陸離表情嚴肅,“我指的不是夢境,而是現實之中。順便問一句,現在是在現實中吧?”
他是真的有ptsd了,按照洛芊凝的形容還有他自己的感受來看,他也真的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畢竟之前只有在夢境世界中白小姐才展現過那種寄生一樣的能力。
但現在她也當著自己的面這么干了。
所以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他分不清楚。
“你猜”白小姐微微歪頭,還給了陸離一個wink.
但是洛小姐無情揭穿了她。
是在現實中。
她看了白慕離一眼。
這個比試我沒問題,但這家伙恐怕不敢吧,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可是個‘瞎子’。
白慕離笑的很自信,“我贏定了。”
“那就這么決定了。”陸離迅速拍板。
這就是他的陽謀!
無論如果,都不能讓這倆人打起來。
之前新聞里說的時代廣場瓦斯爆炸事件恐怕就是她倆戰斗的結果吧。
而且之前陸離還感覺到了地震,并且不止一次。
這說明她倆打了不止一次。
就這倆人打起來的威力,恐怕一旦打起來,這座城市直接就寄了。
而且恐怕倆人還都沒認真。
畢竟洛芊凝的能力可以影響整個世界,那跟她最少也是同級別的白慕離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所以陸離想要實現讓這個世界安全過關的重點,就在于掌握主動權。
什么主動權?
裁定她倆誰勝誰負的主動權。
而這就需要很主觀的選擇,但又不能過分主觀。
如果只是單純在她們倆之間做選擇,那無論選擇誰,另一個就算按照她們說的不會傷害自己,那也有概率毀滅世界。
這個陸離不敢去賭。
所以最好就是讓她倆平局,而且還有合情合理,并且把自己摘出去,讓結果顯得不那么主觀。
也就是說,最后做選擇的依舊是陸離,但這個結果她們倆也會接受。
所以廚藝就是很好的比試項目。
當然后續還會有其他項目。
一個一個來嘛。
前提是,她們倆真的不會傷害自己并且很在意自己。
因為只有這樣,陸離在她們心中的比重才能左右這個世界的結局。
不過這也無所謂。
如果她倆說的是假話,那陸離只能躺平等死。
那死都死了,這世界咋樣他也沒轍了。
“放心,我陸某人心中有一桿秤,以前我同事都尊稱我一聲‘秤哥’,你們要相信我。”陸離一本正經地扯著淡,“不過只有我一個裁判確實不夠中立客觀,所以我還需要另外兩個裁判一起組成評審團隊。”
而那兩個裁判他已經有人選了。
陸離臉上露出迷之微笑。
屋外的酒店走廊上,中年壯漢刑天跟小黃毛赤木靠坐在墻邊一邊抽煙一邊發呆。
半晌,赤木低聲呢喃了一句,“天哥,你說咱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這話也不知道他是問刑天,還是問自己。
剛才鷹的死亡他倆都看在眼里。
就在他們面前,毫無征兆的,上一秒鷹還在說著下一步計劃,下一秒他就整個人像蠟像一樣融化,然后變成了那個女人走進了屋門。
從頭到尾都沒看他們一眼,仿佛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空氣。
他倆并沒感覺到羞辱,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過去的任務世界里,無論是面對軍隊還是喪尸、僵尸跟厲鬼,他們都沒有怕過。
但這次不同。
在這個世界他們用不出任何超凡能力,而且死的都很突兀。
完全沒有一丁點征兆。
一出場就被亂槍打死一個刀槍不入的。
然后還有忽然像是在微波爐里一樣自己爆炸的。
以及忽然死亡然后變成怪物的,甚至連思想都沒了。
只不過過去兩天,他們原本的六人小隊就剩倆人活著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危險來自哪里,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甚至連自己會怎么死都不知道。
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現在你我隨時會死,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刑天抿了抿嘴,眼神堅毅,“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
“屋里現在有三個怪物,無論它們是打起來還是聊天,你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赤木抬起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什么事?!”
“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它們別想起咱倆。”刑天自嘲一笑,“咱倆現在就像在三個雞蛋上跳舞,最好的做法就是遠離三個雞蛋。
“所以無論它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你我都不要摻和,最好別讓它們想起還有咱倆!”
“我明白了!”赤木用力點頭,“天哥!只要等到明天天亮就行!”
刑天眼神堅毅,“沒錯!只要明天白天到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加油!”
就在這時,門開了。
陸離從屋里探出頭來,“二位能不能幫我個忙?屋里我兩個朋友要比試廚藝,你們倆能不能跟我一起當回評委?”
看著陸離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刑天跟赤木面面相覷。
爾后欲哭無淚。
這下真特么要在三個雞蛋上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