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吧連了幾把刀塔,回家給夏茴做頓晚飯,睡覺前再摸摸腿捏捏胸,美好而又充實的一天過去。
閉眼入睡,睜眼便是小鎮,陸安褪去現實的浮躁,隱隱成為一個大家長。
在趙華和阿夏,甚至何清清看來,陸安就是完全的付出,他不需要吃飯,一直出力,如果沒有他,現在的水坑、遠處的荒地、鎮子里的物資,到現在有沒有搞好一半都不好說。
趙華干活是需要吃飯的,即使沒有受傷,也沒有足夠的食物供足他開墾荒地所需要的補給。
體力活是在壓榨生命力,所以他二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像個三十多歲的老怪物,趙華瘸著一條腿,兩條長胳膊耷拉著,腳步蹣跚一搖一晃。
趙錦鯉在后面跟得久了,有時候也偷學他走路的姿勢,被教訓了兩次不學了。
“小鯉會不會說話?出個聲,啊……”
天氣很熱,趙華幾個人在山坡上砍竹子挖筍,趙錦鯉則被送到水坑這里讓何清清照看,這是何清清最快樂的時候,趴在坑邊教她說話。
陸安努力了很久沒有成效,何清清還不死心。
一邊教一邊看她脖子上掛的鱗片,何清清很滿意,魚人的鱗片就該用來保佑孩子。
“我們會開創一個時代,你是天使,我是海神,你爸爸就當……嗯……當……”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趙華應該當什么東西,干脆略過。
“陸叔叔應該叫‘人患’!”
何清清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陸安和什么東西像。
“知道什么叫人患嗎?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洵山的地方有一種野獸,長得像羊,但沒有嘴巴,不吃不喝可以行動自如,它叫羊患,你陸叔叔應該就是這種人患。”
她逗弄著小錦鯉,盡管沒有回應,依然樂在其中。
以前在河里沒有人,只有各種魚和怪物,獨自一個人唱唱歌,曬曬太陽,那時候才是無聊,現在在水坑里待久了,漸漸有點不想回去的感覺。
只是水坑里的水已經臟了,她無法在這里久留,等到傷好還是要回河里。
到那時不能讓趙錦鯉養成去河邊的習慣——她應該也還有陰影,不敢再輕易靠近河邊。
和趙錦鯉待了一下午,陸安三個人才扛著竹子過來,阿夏背后的竹筐里是滿滿當當的秋筍。
“說話了嗎?”
“沒有啊,這樣也很好,不會像你那么啰嗦容易氣人。”何清清道。
陸安雙手舉起趙錦鯉掂了掂,看她露出笑臉也忍不住笑,朝何清清道:“我氣人?我什么時候氣人了?”
“你自己知道。”
“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自己太小心眼了?魚的氣量……”
“陸安!”何清清拍了一把水,他正舉著小錦鯉,不然肯定揚一尾巴臟水潑死他。
“別氣,看這是什么。”
陸安從身后筐里拿出來幾片大扁豆似的東西,帶著一股特殊的香氣。
“能吃嗎?”
“怎么學得和阿夏一樣,這是拿來用的。”陸安聞了聞遞給何清清,一股皂香味。
聞著像洗衣粉的味道,陸安才確定這是皂角,就長在山坡那邊。
“你衣服要是臟了,就趁沒人的時候把這個搓爛裹起來洗洗。”
他看一眼何清清的上身道,這條美人魚穿上內衣后更喜歡趴在坑邊,不會磨得皮膚痛,但是衣服就很臟了,“還有你的尾巴,改天我給你帶個刷子,想清理你就給你自己刷尾巴……”
說著話陸安忽然笑了,一條美人魚拿刷子刷自己尾巴,這場面怎么想怎么有趣。
何清清竟然沒有反對,反而有些驚喜:“給我挑個結實的!”
“好說!”
魚當然不需要,但她是人。
陸安知道她喜歡用尾巴抽一些魚什么的,不可避免地沾上血跡和臟東西,在水里倒是不難洗,只是鱗片的縫隙就難搞了,何清清確實需要一把刷子。
把竹筐放到三輪車斗上,再把趙錦鯉也抱上去,阿夏扔給何清清兩顆野果,便扭身一起走了。
水坑邊又寂靜下來,何清清一把扯掉衣服扔水里,背靠坑邊像是在泡澡,從身邊揪根草在手里把玩著,眼望長空嘟了嘟嘴。
一條魚忽然有了夢想。
她忽然希望挖一道溝通向河岸,另一邊連接鎮外,這樣沒事的時候可以游過去和他們當鄰居。
太陽好的時候趴上來沐浴日光,懶懶地待在岸上,讓小錦鯉幫忙刷刷鱗片,光想想就讓人覺得美好。
“我要一臺挖掘機!”
何清清朝天上的幾個月亮大喊,但是沒有人搭理她。
鎮子上的雞籠里又多了一只野雞,或許不該叫野雞,三頭六眼六腳,趙華這貨想讓它和野雞交配看看有沒有蛋,但是它們兩兩打架——沒錯,兩兩。
三個頭好像有不一樣的意識,它會自己打自己,瘋狂互啄,還咕咕亂叫。
陸安忍了兩天實在忍不了,晚上就把它燉了,阿夏和趙華還有趙錦鯉,一人分了兩個雞腿。
“好好的雞養著,多別致,非要吃了它。”趙華一邊吃得噴香一邊嘆息。
“不想吃就給我們。”陸安瞅著他道,趙華分了一只雞腿給小錦鯉,于是現在是小錦鯉三個雞腿,阿夏兩個,趙華一個。
要是不想吃,阿夏也能再多一個。
“其實蠻好吃的。”
趙華只是吐槽一下,現在不缺吃的,能養最好是養著,但陸安一定讓它死,那就救不了了。
“這東西生了靈智,挺少見的,你看中間那只頭,還會勸架,會幫右邊弱勢的打左邊的……”
“閉嘴吧!”
陸安不想回憶這玩意,san值狂掉,他媽的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東西?
另一只正常點的野雞在籠子里梳理羽毛,它已經不像剛開始撲通亂跳,習慣了被人投喂。
“這種東西有了智商其實挺可怕的。”趙華喝著湯道,他回憶了一下,“記得以前還沒發生災難的時候,就有個傻嗶養狗,生了一窩變異的,有人讓他弄死他不弄。”
“后來呢?他被咬死了?”
“沒,我在新聞上看的,聽說把他蛋咬下來了,但沒撕碎他,只是守著不讓他出門,還會出去路上垃圾桶里找吃的給他帶回來。”
陸安半天轉不過彎。
“報復?”
“報恩吧。”
趙華嘿嘿笑了一聲,“以前有電視看的時候,什么亂七八糟的事都能看到,哎,估計等小錦鯉長大了都不知道什么叫電視。”